孔思思说:“连她本人都觉得笑颜跟君华更合适,她还瞎搅和什么呀。君华在她身边都几年了,她都不下手,都这时候了,她又那么大年纪了,真是。前几天还拿当初资助田君华说事儿,诬蔑田君华对她始乱终弃,搅黄了田君华和梁兴初。可不能让她再搅和了笑颜和田君华,咱们苦把苦熬的奋斗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来了天下太平、幸福美满,怎么能因为她搞砸了呢?笑颜跟你是高中同学,你们那时候那么好,要不是因为东浩成了情敌,至于你们闹成这样儿吗?现在眼看着大家都幸福了,正好化干戈为玉帛。宁不拔那个人咱们还不了解,什么资本都没有,又懒得可以,还拔尖儿惯了,不明所以,娇生惯养,从来不下厨房。就是没有兴初和笑颜,她那样儿的怎么跟田君华那样儿的?”
唐玫说:“就是的,我对她也烦了,给她介绍的好多案子她都处理的让人不满意,她是那种特别爱耍心眼儿、挑拨是非、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趁火打劫是拿手本事。我总想可能是她有那么一个家庭,她爸对她也不是特别重视,所以她才那么拼命钻营想出头。谁知道时间一长才知道,她爸那么对她是有道理的,她那样儿的才能和品行,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让人都没法儿说。现在我跟她也疏远了,昨天她给我打电话,我都没理她。实话说,她跟笑颜差远了,只不过我之前跟她是情敌,不愿意承认她的好。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回过头来想,笑颜还是很难得的朋友。”
程东浩和孔思思回到家,卢美荣给两个人热了粥,孔思思粘乎乎的看着程东浩,把碗里的核桃都挑出来放到程东浩碗里,程东浩吃了。孔思思收拾了碗筷,坐到客厅里,一家人说了几句话,喝了热果茶,程东浩上了楼,孔思思跟着,到了程东浩的卧室门口,孔思思抱着程东浩的腰,说:“今天可以吗?”程东浩说:“不行。”孔思思把头埋在程东浩的胸口上,说:“行嘛,行嘛。”程东浩说:“不行。”轻轻推开孔思思,进门打开了电脑,孔思思噘着嘴,过去吻了一下程东浩的脸,回到自己屋里。
孔思思心潮起伏,这时候才静下心来琢磨这件事。难道说程东浩真的要放弃李笑颜了?放弃就放弃吧,为什么要介绍给田君华呢?田君华就是程东浩养的一条狗,玩儿腻了要下放给狗?招到自己身边,日后偷情方便?还是真的真的要断绝跟李笑颜的关系,给李笑颜找个合适的依靠,让孔思思放心也让他自己放心?他难道象宁不拔一样,早看出来田君华和李笑颜能成为一对儿?还是知道李笑颜和田君华早有勾搭,郎情妾意?这以后是风平浪静还是暗流汹涌?不知道唐玫对这件事的真实看法是什么,她虽然很危险,但是以她掌握的信息和背后强大的智囊团,她总能更接近事实。孔思思想努力制造一种大家从此都是朋友的氛围,开诚布公,所以才带了程东浩去了新玫咖啡厅,她看到了坚冰开始融化的希望,这个事应该问问哥哥孔良义的意见。
孔思思拨通了孔良义的电话,告诉他事件的经过。孔良义说:“显然程东浩是感觉没希望再跟李笑颜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这是个好事,应该着力促成。另外,听一听唐玫的意见。”孔思思得了主意,刚要给唐玫打电话,唐玫的电话打来了。孔思思接了,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今天这个事你怎么看?”唐玫说:“东浩是来真的,如果是第二个人也就算了,可是是田君华,程东浩是决不会拿他开玩笑的,咱们一定要让这个事成,尤其是不能让宁不拔坏事。”
孔思思说:“东浩是打算彻底放弃李笑颜了吗?”唐玫说:“这个事我没把握,咱们先不管,如果李笑颜跟了田君华,决不会再跟东浩,到时候你就会得到东浩的全部。你知道有人在蛇路上埋刀子吗?蛇过去的时候,不会后退,也不会抬起来,它会蹿过去,从头到尾被开了膛。李笑颜就是这个性质,她不会后退,也不会抬起来,她会实打实的蹿过去,宁愿被开了膛。既然东浩发了这个话,不管他出于什么考虑,咱们都要让这个事成真。”
孔思思说:“宁不拔呢?”唐玫说:“她那么机灵,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看的透,什么都算计,还用的着咱们担心吗?万一她在这个事上执迷不悟,咱们就让她明白明白。不要让她太自私,坏了咱们的事。再说,这几年朋友下来,咱们给了她多少案子,给了她多少支持,要不是咱们,她能开什么律所?现在这时候,正是需要她表达感恩、友情和忠诚的时候。”孔思思说:“有多少好朋友都是因为爱情翻脸了。”唐玫说:“翻就翻,她不懂事就翻。说句不好听的,她那种家庭出身,比一只失势的丧家犬也好不了多少,能有什么成色,咱们跟她来往、带着她玩儿是抬举她。她要是不识抬举,还能怨咱们?”孔思思说:“她还是不够爱田君华,否则他们早成了,也不用等到现在。”唐玫说:“就是。她不是一直都觊觎穆雁鸣吗?穆雁鸣才是她真心向往爱慕的人,让她一心一意去追穆雁鸣吧。”孔思思说:“对,爱一个人就应该破釜沉舟,哪能这么首鼠两端?”唐玫说:“就是。”
田君华工作到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就会出来转一圈儿,下了楼,抬头望了望天,真蓝,鸟语花香,四月天,真是人间好时节。田君华眼前浮现出梁兴初:乌黑的头发,梳着一条辫子,搭在肩上,平直的眉毛,半月形的双眼,一张嘴角上翘的小巧的嘴巴,健康、泛着光泽红润的细白皮肤,灰色和粉色搭配的工作服,她穿起来一点儿也不刻板,依然那么温柔清丽。田君华又想起红茶馆儿里初次见面,她看邹应明那专注忘我的目光,当宁不拔出现,邹应明上去挡的时候,她那慌乱失落的神情。
邹应明当时并没有要争先表现,他甚至有点儿故意压制和收敛,这是他对待正经事的一贯审慎态度。面对的毕竟是重要的合作伙伴梁兴祖的妹妹,谁也不能在那个时候狂浪戏谑,不论看上看不上,都得严肃活泼、礼遇有加,邹应明一贯的得体,不论是对梁家母女,还是对自己这个同台竞技的伙伴。经过几天的接触,田君华已经体会出梁兴初是个真正温存爽朗、真纯阳光的好姑娘,未来一定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是个可娶的贞淑女子。
梁兴初后来对自己也是爱的,如果没有宁不拔,不如说上天安排了宁不拔,让梁兴初在自己这里跳了两下,最终还是落到了邹应明手里。也许是他们心中真心相爱,爱才指引他们在一起,而自己不论有没有宁不拔,都会出局。所以宁不拔不是根本的原因,如果邹应明有个前女友去搅局,梁兴初也许会披挂上阵,据爱力争。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田君华叹了一口气,想起昨天晚上,父母还在催促自己该找个女朋友了。业立了,应该有个家了。宁不拔搅了自己和梁兴初以后,一直也没有露面。她应该是知道自己不会找她兴师问罪,她要把这个事晾一晾,缓和一下,再来靠近。电话响了,田君华一看:来了,正是宁不拔。
田君华接了电话,说:“什么事?”宁不拔说:“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田君华说:“跟你没关系。”宁不拔说:“咱们在一起吧。”田君华说:“不行。”宁不拔说:“我是不会放弃的。”田君华说:“不要因为我比穆雁鸣穷就觉得我很容易搞定。”宁不拔说:“跟穆雁鸣有什么关系?”田君华说:“你说呢?”宁不拔说:“我之前是对他有点儿意思,但是你也知道,他一门心思喜欢李笑颜,我想了想,我还是跟你的命,穷命。”
田君华说:“你觉得我穷,我不觉得我穷,我很富有,比肩比尔?盖茨,你不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吧?”宁不拔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是精神富有,即使在比尔?盖茨面前也不会自惭形秽。”田君华说:“错,你看,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明白,并不是我合意的人。”宁不拔说:“你合意的人什么样儿?”田君华说:“我不说话,她能明白。”宁不拔说:“你什么都不说,她能明白什么?”田君华说:“好吧。”宁不拔说:“等等,你是不是有所指?不是梁兴初?你还有别人?”田君华没说话,宁不拔说:“有别人没关系,你有多少我给你搅多少,等着瞧。你就是我的事业,我不能输。还有,我告诉你,我最近接了很多案子,我很努力,跟你很般配。而且我爸也不是一点儿也不管我,我还有那么多好朋友,她们都是我的坚强后盾。”宁不拔语音一落,不容田君华再说,嘟的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