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女扮男装后被死敌暗恋 第71

  仲星燃疑惑地打开柜子门, 保险箱里空荡荡的,只放了一个牛皮纸袋。

  他的心脏突然开始猛烈跳动,一种强烈的预感袭来, 他立刻伸手把那个厚厚的纸袋拿出来,匆忙解开缠绕的绳子,将里面的文件倒出来。

  当看见照片上熟悉的脸时, 他的整颗心都拎了起来——果然是闻纪年的档案, 真的在他手上, 仲云起没有骗他。

  除了去找仲云起之外, 他也向业内各种消息灵通的人士打听过很多次, 但总是被告知闻纪年的消息被买断了,原来这个买断的人, 真的是他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 仲星燃甚至有点不敢去碰那一沓纸。他像一个徘徊在门外的窃贼, 明明推开门就可以登堂入室, 却感到心里阵阵不安。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鼓起勇气翻开了第一页。

  这是一份周全到事无巨细的档案,甚至连一般的私家侦探都做不足这些功课, 从闻纪年出生开始一直到出道, 里面还包括了他幼儿园、小初高中的全部合影。

  闻纪年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外公和外婆都是大学教授,妈妈在地质局工作。他的爷爷奶奶是经商的一代,爸爸有几家自己的公司。按理来说,这样的家庭应该会过得富足美满,从他的幼儿园和小学都是贵族学校就能看的出来。

  小学时, 他是班上最受欢迎的小朋友, 合照总是站在C位, 年年成绩都是第一名。文艺晚会上,身边围了一圈男生女生跟他拍照。

  仲星燃看着照片上稚气未脱的闻纪年,紧张的心情渐渐柔软下来。

  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两只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放在人群中也很突出。从小就长得这么漂亮,难怪长大后迷死一票人。

  他微微笑了笑,手指抚摸过小闻纪年的脸蛋,好像隔着遥远的时空触碰到了他。

  然而这幸福美好的一切,在他十岁那年一夜消失了。

  他的父亲做生意受骗,合资方卷款跑了,原本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漏洞,后来遭人陷害愈演愈烈,进而造成了整个公司的危机。爷爷奶奶拿出全部家底做赔,奈何他们运气实在不好,另一个投资人把剩下的钱款也卷跑了,这下全家都被套了进去。两个老人辛苦大半辈子的努力毁于一旦,立刻身体撑不住倒了下去。

  当时他母亲已经病重,每天的医疗费高达十多万,机器一开烧的都是钱。他父亲想把房子卖了给她治病,但所有资金链全部被冻结,到了走投无路的状态时,他去借了高利贷。

  那一年的除夕夜,外面下着大雪。

  他母亲终于从ICU里出来,可是后续的治疗还要耗费很多很多钱。趁着父亲去借钱的时候,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把管子拔了。

  当时闻纪年就趴在旁边睡觉,他今年期末依然是全校第一,开心地把成绩单放在病床边。这间病房的人都回家了,晚饭隔壁的奶奶给他们送了热腾腾的饺子。

  他带着过年的快乐入睡。

  睡醒之后,他没了妈妈。

  第二天,父亲一夜白头,安静地把他送去了舅舅家里,自己走到医院顶楼的天台上跳了下去。

  那帮要债的人并没有因此放过他们,而是不断骚扰闻纪年舅舅一家。舅舅可怜他无依无靠把他留了下来,可舅妈和表哥都非常憎恨他,为了不让舅舅为难,闻纪年只能跟着他一起去打工赚钱。幸而舅舅没有因此放弃他,一边拿私房钱安抚要债的,一边让他去读了高中。

  高三,他被星探发现。

  大二,他签了协议正式出道。

  仲星燃看得喘不过气来,心口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戳了个对穿,痛到他几度弯下腰大口呼吸,喉咙里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有想过闻纪年家里是不是欠了钱,最多欠个百来万几千万,可怎么也没想到他过得这么含血带泪。没有人喜欢他,没有人爱他。

  他妈妈去世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会不会觉得,如果那天自己要是没睡着就好了?会不会痛恨自己,痛恨每一个除夕夜?

  爸爸也扔下他后,他又会想什么呢?

  世上最后一个直系亲人也没了,他会哭成什么样子……

  虽然上面都是陈述性语句,字里行间透着一份档案该有的冰冷,可这些字眼描述的是他真实经历过的。

  仲星燃能想象得到,在那个下大雪的天气,小闻纪年穿着一身不能保暖的棉衣,被送到舅舅家。舅妈嫌弃地看着他,让他去储藏间睡觉,半夜跟舅舅吵架要把他赶出去。

  他会一脸倔强地抱着腿,蜷缩成一团吗?

  他就这么过了八年。

  当时他一定很绝望吧,连高中的学费都是借的,而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对他的?他说闻纪年是讨人厌的gay,活该没朋友。他让闻纪年把桌子搬远点,别靠近他。他还和闻纪年打架,闹到班主任那里,连累他一起在门口罚站。

  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打小闹,可对闻纪年来说却是雪上加霜。

  悔恨的痛楚铺天盖地袭来,仲星燃心里难受得快要窒息了,眼眶红得吓人,眼底布满血丝。

  手里的纸被他攥得皱巴巴,一滴水珠落在纸上,他放下文件抬起头看着耀眼的水晶灯,大口大口地呼吸,试图把眼泪忍回去。然而眼前的水晶灯逐渐变得模糊不堪,周围的一切都被水雾遮住了……

  过了很长时间,心脏传来钝痛的还是挥之不去。

  他现在完完全全明白了,五年后的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在闻纪年被黑到最惨的时候,和他结婚并交付了所有资产,不是因为想挟恩图报,而是他在那时刚好拿到了这份档案。

  他不敢让闻纪年发现自己知道了这件事,只能借着上交工资卡这种扯淡的名义,希望他拿着这些钱去还债,不要再过得那么辛苦。

  但事实上,闻纪年一分一毫都没有动他的钱。

  他有自己的原则。

  时间久了,五年后的他开始疑惑,闻纪年是不是真的因为喜欢他才和他结婚的?他如果喜欢他的话,为什么不对他坦白这些,为什么不肯用他的钱去弥补漏洞?这才导致了后面两人互生罅隙。

  可现在的仲星燃没有去想这些,他只憎恨自己知道的太迟。

  高中时候的他要是知道这些,绝不会那样对闻纪年。

  他将那些资料全部收回袋子里,只留下闻纪年笑得最开心的那张照片,照片里他举着奖杯站在一群小朋友中间,露出可爱的缺牙。

  照片里的他,本该意气风发,本该天之骄子,本该无忧无虑地过完一辈子。

  仲星燃点了根烟,夹在手上没抽两口,而是两眼发愣地望着那张照片,仿佛遥遥地和照片里的他在对视。

  香烟燃烧到了尽头,火光烫到他的手指,他反应过来把烟摁灭。

  他突然很想听闻纪年的声音,刚要打电话过去,才发现已经半夜一点多了。

  可是即使听到声音又能怎样,再来一次,他也无法开口去揭他的伤疤。

  当天晚上,仲星燃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到了小时候的闻纪年。

  梦里他们互不相识,他是成年的模样,闻纪年是十来岁的模样。

  闻纪年蹲在水坑边玩里面的倒影,他走过去吊儿郎当地问:“小朋友,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长得这么可爱,也不怕有坏人把你拐走了,你家长去哪儿了?”

  闻纪年抬起头,琥珀色的大眼睛望着他,“我没有家长,我爸爸妈妈都不在了。”

  仲星燃愣了一下,随后冲他笑了笑,伸出手道:“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家。”

  梦境最后的画面,是他牵着小闻纪年离开了那条巷子。

  再也没有人追着他要债,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他。

  这场梦醒的很突然,仲星燃睁开眼睛的时候,难得没有一丝起床气。他睡得并不好,但却在梦里实现了他昨晚所想的愿望。

  他希望能遇到十岁的闻纪年,去他身边抱抱他小小的身体。

  掉在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传遍整个客厅。

  仲星燃以为是闻纪年打来的,一个激灵起身捞起手机。

  一看屏幕,原来是瞿怀民。

  他恹恹地接通道:“喂,瞿总。”

  瞿怀民在那头说:“怎么不来公司找我,不是让你尽快过来吗。”

  仲星燃捏了捏眉心,没什么力气,“等下就过去,对了,我这几天想尽快进组。”

  “进组?进什么组?”

  “就是林家生导的《六博》剧组。”

  瞿怀民这才想起来,“哦,那部片子你只是客串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你现在马上来公司,十点钟要开股东大会。”

  仲星燃呆了呆,“股东大会?关我什么事?”

  瞿怀民语气无奈,“你该不会真的还有其他娱乐公司的股份吧,连你买了星耀15%的股份都不记得了?还是你昨晚喝多了不想过来,搁这儿装失忆敷衍我呢。”

  仲星燃倒吸一口凉气,还真他妈有私房钱啊。

  瞿怀民又说:“而且你那个队友要跟我们解约,这件事你怎么着都得出面劝劝他,开完会后,我会安排你们见一面。”

  仲星燃想问哪个队友,他从来没听谁提过,可再问下去他就真被瞿怀民当傻逼了,他只好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末了,瞿怀民嘱咐道:“你和纪年的事我不太好说什么,但杜康这件事你务必解决妥当,毕竟一开始是你挑起的。快点过来吧,大家都等你呢。”

  原来是杜康要解约啊,仲星燃皱了皱眉。

  他妈的,五年后的他没留下什么好东西,倒是给了他一堆烂摊子。

  哦不对,和闻纪年结婚就是最好的东西了。

  自打他到这里之后,便没有收到过任何杜康的消息。他没有主动在群里说过话,也没有给仲星燃打过电话,甚至连他生日那天都了无音讯,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仲星燃试着给他发过消息,但全部石沉大海,他去问许启明,许启明每次都支支吾吾,说杜康近来比较忙,可能没什么空。

  这一个月来,仲星燃也忙着录节目,没有时间分心去找他。现在根据瞿怀民的话来看,估计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他匆匆洗漱了一番,换上衣服去了星耀。

  股东大会开的冗长又无趣,仲星燃听得昏昏欲睡,时不时被瞿怀民在底下踹上两脚,这才勉强打起精神。

  总算熬到会议结束,瞿怀民带着他往办公室走去。

  “燃燃,杜康在我办公室等你,一会儿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也别砸东西。”他喋喋不休地说道,“我桌上那个玉石帆船要十几万,别给我打翻了,还有旁边那个纯金地球仪……哎,要不是会议室有人,我真不想让你们在我办公室谈。”

  仲星燃把墨镜拉下来一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也掀过你办公室?”

  他只记得他掀过仲云起的。

  瞿怀民涨红了脸,鼻孔气得一张一合,指着他道:“你还敢提,上次你们在一个慈善晚宴的后台大打出手,后续公关花的钱比你掀我办公室还要贵!当然,我这么说不是允许你掀我办公室,只是想提醒你公司为你花了多大的力气!”

  仲星燃疑惑地想,看来他和杜康之间的问题还蛮深的,到底是因为什么?

  杜康和乐队里的其他人一样,都是在他半大的时候认识的兄弟。他们高中不在同一个班,不过经常黏在一起玩。大学期间他们分开了一段时间,后来一起出了道,几乎所有的行程都捆在一起。

  仲星燃单飞后,个人行程也多了起来,这才不能常常和他们见面。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瞿怀民在他身后停止了脚步。

  偌大的办公室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男生的身影。

  仲星燃已经很久没见到杜康了,他还是和印象中差不多的样子。

  他个头和仲星燃几乎一样高,少年人都是爱比身高的年纪,当时他一米□□,拼命喝了一个多月牛奶想长到一米九,最后发现这一厘米死活蹿不上去。

  在学校的时候,他和仲星燃的脸并称兰高双煞,因为两个人都帅得不相上下,也凶得不相上下。仲星燃是因为总是臭着张脸,看谁都是欠了他百八十万的样子。杜康则是因为他左眼下方有一道疤,这是初中时他跟仲星燃一起打群架留下的。

  听到门口的声音,杜康转了过来。

  他应该是刚结束工作过来的,身上穿了件深蓝色休闲衬衫,脚上踩着运动鞋。头发做了简单的造型,皮肤有些苍白,眉眼深邃俊朗,眼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冰冷。

  在看到仲星燃的第一眼,他的表情不是欢迎,而是深深的厌恶,好像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和他同归于尽一样。

  瞿怀民说:“你们慢慢聊,小心我的摆件。”

  说完,把门关上退了出去。

  仲星燃双手插兜,和他遥遥对望,面带探究地看着眼前转友为敌的兄弟。

  对峙了一会儿,他还是走了过去,随手掏出一包烟晃了晃,“要吗?”

  他们之间不是没吵过架,男生动拳头都是家常便饭,但很少有男生会有隔夜仇,一般打完就忘了。杜康这样的态度,他还是第一次见。

  仲星燃用了以前的老办法,主动开口和解。

  杜康没有接他的烟,嘴角露出些许讥讽道:“怎么,你还真是两幅面孔,他不是不让你抽烟吗。”

  仲星燃略一沉吟,没太懂他为什么突然提到闻纪年。

  五年后的他应该是什么态度才足够自然?

  “他不让抽我就不抽了吗。”他用以前的语气答了一句,正准备拿出一根烟递给他。

  杜康突然激动起来,上前一把打掉了仲星燃的烟,双手揪住他的衣领,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你当初有种在我面前对他做那种事,现在这又算什么,得到之后就不珍惜了?”他咬着牙说,手里劲大得仿佛想把仲星燃掐死,“还是说,瞿总今天叫我过来,就是来听你炫耀的?你明知道我……”

  他急促地喘着气,眼神愤怒,后面的话却说不下去了。

  仲星燃的脸色猛然一沉,瞬间明白了杜康没有说完的话。

  他压着怒气,一字一句道:“你他妈给老子说清楚。”

  杜康冷笑,“我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是吗?仲星燃,你别他妈自以为是了,纪年喜欢的根本不是你!第一个发现他家里情况的是我,第一个帮他痛揍那些混混的也是我,第一个陪他过生日的还是我……他真的喜欢你吗?不,只是因为他受够了一个人,他害怕再回到以前只有他自己的生活。那你呢,你有什么资格,在那种时候和他结婚?”

  他的一番话咄咄逼人,全然颠覆了仲星燃的认知。

  仲星燃勃然大怒,用力挥开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反手狠狠地把他拽了过来。

  “放你妈的屁!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不……”他说到一半,想起了如今的状况,也发现杜康说的那些,全都是他不知道的。

  第一个知道他家里情况的真的是杜康吗?那些混混又是怎么回事?杜康真的帮他过过生日吗?

  他怒不可遏地骂道:“我操/你大爷!”

  接着挥出一拳砸在杜康脸上。

  杜康完全没有避让的意思,迎着他的拳头也一拳打了过来。两人谁都没有躲,不要命似的冲着对方的脸一顿猛揍,惊天动地的撞在落地窗上,又向沙发的方向滚去。

  他们俩都是从小经常打架斗殴被叫上去念检讨的人,真正干起来谁也不服谁,并且都知道对方是爱豆,故意照着眼眶、嘴角等脆弱的地方打。

  瞿怀民正在咖啡间磨咖啡豆,听见保洁说办公室有动静,忙不迭扔下咖啡豆就带人冲了进来。

  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两个人打得你死我活,鼻血横飞,现场一片狼藉。

  瞿怀民第一反应不是去看人,而是去检查他的玉石摆件,要不是因为太重了,他刚才都想直接搬出去。好在战场在会客区域,没有波及到办公桌那一带。

  确定所有贵重物品完好无损后,瞿怀民才想起来去查看艺人的脸。

  他掰着仲星燃的下巴看了看,痛心疾首地吼道:“你们两个兔崽子……混蛋兔崽子!就算打架也不能打脸啊!怎么能打成这样!这鼻子这下巴,都是买了保险的知道吗!你,明天要拍广告。你,过两天要进组。都不想在这一行混了是不是?!”

  仲星燃被他按着仰起脸止鼻血,气得呼哧呼哧抽气,杜康也弄得满脸血,鼻青脸肿地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瞿怀民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几天先别去鹿北了,把脸上的伤养好再去。”

  “我要去!”仲星燃示威地瞪了眼杜康。

  杜康知道他是去跟闻纪年拍戏,登时脸色变得铁青。

  “你去个锤子!”瞿怀民骂道,“你又想上热搜是不是,顶着一脸伤很光荣吗?还有你,杜康,你这个月所有的工作全部暂停,别以为你要解约我就不能雪藏你,合约还有两年才到期呢!”

  杜康腾地站起身,转身一言不发地朝着门外走去。

  瞿怀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在他走后怒道:“疯子!我就知道他是个疯子!这家伙脑子有病吧,我好心好意想拉他一把,免得他付巨额违约金,他还不领情?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仲星燃冷冷地说:“谁知道,没准病得不轻呢。”

  他半点也不相信杜康的屁话,闻纪年就算不喜欢他,也绝对不会喜欢杜康。

  杜康这人人如其名,性格就像一坛烈酒,是得不到就毁掉的那种人。初中时他喜欢一个女生,被她拒绝后的第二个礼拜,那个女生哭着来找他,说自己愿意和他在一起。

  当时他们都不知道杜康用了什么手段,还说他小子有点东西。后来杜康也没她谈恋爱,那女生过了半个月就转学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拿这种手段来对付闻纪年……

  仲星燃舔了舔破损的嘴角,眯着眼睛想,他弄死杜康。

  可是,他转念一想,杜康怎么会喜欢闻纪年呢?他不是直的吗?

  仲星燃有点坐不住了,他想立刻就见到闻纪年。

  他站起身道:“瞿总,我去趟洗手间。”

  瞿怀民是谁,混迹娱乐圈几十年的老男人,看见他翘起尾巴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眼睛一瞪,怒道:“放屁,你想去干嘛?买机票去鹿北?仲星燃我告诉你,你哪儿也不准去,就给我待在公司宿舍里,今天我要是让你走出公司一步,我就不姓瞿了!”

  瞿怀民雷厉风行地让保安把仲星燃带到楼下宿舍,并一个电话把江昆和李明明叫了过来,劈头盖脸地给他们一顿骂责怪看管不到位,又让他们二十四小时守着仲星燃,千万不能让他出现在公众面前。

  二十分钟后,江昆和李明明坐在练习生专用的宿舍,对面是气得要爆/炸的仲星燃。

  李明明看他暴躁地走来走去,委婉地劝道:“燃燃,你就算把我俩打趴下也没用,外面还有四个保安,大门口也有十几个保安,你就别来回走了,坐下来让我帮你涂点碘酒吧。”

  江昆比他镇定得多,也许是因为被瞿怀民骂习惯了,并无半点焦虑的症状。

  他拿起手机,边处理工作边分心道:“先坐下,让明明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这种事急不得,你要是实在憋得慌,可以打个电话给纪年。”

  “电话里说不清……”仲星燃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什么事?”

  江昆看了眼李明明,说:“你去楼下药店买点降火茶,他这样除了涂碘酒,还得降降火才行。”

  李明明应了一声,推门出去了。

  仲星燃总算不走来走去了,狐疑地瞪着他。

  江昆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故意知道这事儿的,但那次聚会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我们在杜康家里聚餐,你不小心看到他桌上的东西时,我正在阳台上抽烟。然后我就看见你冲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他一拳。我过去看了看那东西,一部分是纪年的照片,另一本是他的日记。”

  “其实本来纪年不知道这个事,说起来还是你捅到他面前的。在慈善晚宴后台,你故意当着杜康的面亲他,他不想在人前这样,就挣扎了一下,结果你愈发过分,杜康就跟你打了起来……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想偷看的,只是刚好路过那个化妆间。”

  “哼,神他妈是我捅破的,他肯定是故意放在桌上让我看见的。”仲星燃阴沉着脸说。

  当着杜康的面亲闻纪年……也确实是他的脾气会做出来的事情,难怪杜康要发疯。

  仲星燃转念一想,他自己的老婆,想亲就亲,还要挑场合?就在他面前亲怎么了,就要亲给他看!

  江昆只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心思,无奈道:“所以小仲总老说你不成熟吧,你恣意妄为惯了,也得顾及纪年的感受不是?你有问过他愿不愿意吗?他不是你用来宣誓主权的工具,既然在一起了,就应该选择相信他。”

  换了平时,他是不会跟仲星燃说这些的,但这小子今天眼睛肿得老高怪可怜的,总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也不是办法。

  江昆真怕哪天,他作着作着被闻纪年踹了,那他得比杜康还疯吧。

  仲星燃沉默了。

  是啊,他不该在意杜康的想法,而是应该在意闻纪年的想法才对。

  所以闻纪年是怎么想的,他是喜欢自己多一点,还是喜欢杜康?

  仲星燃心里啐道,呸,他不会喜欢杜康的。

  他按捺不住想飞到闻纪年身边去问一问他,问他留在自己身边是不是迫于无奈,问他杜康说的那些是不是全是胡编乱造的。或许,闻纪年也想起了一点以前的事呢?

  他真的很想快点见到他。

  三天后,月黑风高夜。

  江昆和李明明睡在上下铺,惊天动地地打着鼾。

  仲星燃提着自己的小包裹,里面放了口罩、墨镜和帽子,还有闻纪年喜欢吃的乐江牌扁桃仁薄脆蛋挞酥,以及他从瞿怀民办公室偷来的,闻纪年喜欢的珍藏版游戏机。

  他垫着脚越过呼呼大睡的两人,悄悄地把窗户打开,背上小背包,拽着早就准备好的被子缠的绳子,纵身跳到了隔壁洗手间的窗户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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