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公主,此刻面对瀑外逐渐增多的敌人,却不由她不内心感到心寒了,她倒并非为自己的生命担心,而是深恐正在行功的心上人受到干扰因而走火人魔甚至失去生命。
惶急中,她不由地一挫银牙,恨声说道:“该死的魔崽仔!你们晚来一个时辰多好……啊心哥哥,万一今宵我不能保护你的安全时,我会知道怎么做的……”“呼’’地一声,三枝火把穿瀑而人,打断了庄敏芝的自语。
庄敏芝悚然一惊,紧了紧手中的太阿神剑,妙目含煞地注视着随着火把纵入卓立丈远处的两个花白胡须的老者。
那右边的老者沉声说道:“丫头,今宵你们两人插翅难逃,但本教并无伤害你们之意,只要你们乖乖就缚,老夫保证不为难你们!”
庄敏芝瑶鼻一耸道:“老贼,少做你的清秋大梦吧!你们两人如不见机一点,这遍地残骸,就是你们的榜样!”
那左边的老者一声怒叱道:“丫头,在前辈长者面前,恁地放肆,你认为老夫们不敢治你吗?”
庄敏芝樱唇一撇道:“哼!阿猫阿狗也敢自尊前辈,本姑娘如果亮出身份来,你至少得尊本姑娘一声姑奶奶哩!”
此刻的庄敏芝,已暗中打好主意,自己只要坚守洞口,对方不冲进洞来,我也不主动攻击,拖一刻算一刻,如果侥幸能拖到心哥哥功行圆满,届时双双联剑突围,自是再好不过……因此,她竟耐心地跟对方斗起嘴来了。
至于那个花白胡须的老者,因适才那老者的惨死,已心生懔惧,而裘克心又躲在洞中不知搞什么名堂,同时自己的有力后援还没来,所以也乐得借斗嘴的时机拖下去。
双方的心理竟是不谋而合,谁都认为拖下去对自己有利,于是都不急着出手了。
右边的老者阴地一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知道老夫们是谁?”
庄敏芝微微一哂道:“听你这口吻,好像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呢!”
右边那老者道:“老夫‘丧门剑客’任敏珊。”
左边那老者同时接道:“老夫‘千手人屠’程正。”
庄敏芝一声娇笑道:“失礼!失礼!想不到两位还是位列当今十大高人中的人物,只是,两位在一奇、双侠、三魔、四怪中位列二三两怪,那么,在普渡教中,地位也决不会低的了?”
两个老怪见对方对自己的来历那么清楚,不由非常受用地手拈山羊胡,傲然地点点头,并由‘千手人屠’程正答话道:“丫头识见还不错,老夫们在本教中任总护法之职,现在,你既然明白了老夫们的身份,总该相信老夫们的话,可以随老夫们走吧!”
庄敏芝一阵“格格”地娇笑道:“两位知道姑娘我的来历吗?”
“丧门剑客”任敏珊道:“谅你一个黄毛丫头,有多大来历?”
庄敏芝漫声接道:“‘环宇一尼’,‘乾坤四怪’,两位高人总该听说过了?”
“丧门剑客”任敏珊,“千手人屠”程正齐都一怔,接着“千手人屠”程正色厉内荏地怒声叱道:“凭你还能跟这五位久已不问世事的前辈异人有什么渊源吗?”
庄敏芝微笑地道:“本姑娘庄敏芝!”
“丧门剑客”任敏珊暗中一懔道:“你姓庄?难到你是庄老酒怪的后人?”
庄敏芝道:“我爷爷位列乾坤四怪,你们这些妖魔小丑,也居然敢以‘怪’名,我不治你们借用名号之罪,但你们可非得叫本姑娘一声姑奶奶不可!”
“千手人屠”程正冷哼一声道:“丫头!乳臭未干,谅你能有多大能为,今宵你已自陷绝地,纵然是那老酒怪,也难逃本教的天罗地网!”
这对话之间,那洞前的飞瀑竟已逐渐减少地变成涓涓细流了。
本来因瀑声的干扰,他们的对话都是提气扬声说出才听的到,此刻却不须那么费事了。
庄敏芝心中暗忖隆冬水浅,瀑水本就不壮观,眼前这情形,必然是对方将上流的水源堵住了,这些魔鬼崽仔来的可真不少……这时,洞前水潭对面,火把照耀如同白昼,人数足有三十名以上。
此情此景庄敏芝表面上处之泰然,但她的内心之中可实在有点忍不住气了。
“千手人屠”程正似已看出庄敏芝内心的怯意,阴阴地-笑道:点吧!”“丫头你瞧,瀑布都被堵住了,天然的障碍本教都能克服,你还是识相一庄敏芝微微一哂道:“应该识相的是你们……”“丧门剑客”任敏珊打断她的话道:“丫头!裘克心那小子怎么不敢出来?”
庄敏芝樱唇一撇道:“不敢出来?哼!杀鸡还用得着牛刀吗?”
“千手人屠”程正怒声叱道:“乳臭未干,竟敢口出狂言!”
庄敏芝俏皮地道:“片刻之前,临阵脱逃的大概不是你们两位吧!”
两个老怪尽管皮厚,也不由窘的老脸一红,偏偏适时由水潭对面传过一个浑雄的语声道:“两位护法怎么还不动手?”
两个老怪本已老羞成怒,再经那浑雄的语声一催,不由双双做会心的一瞥,同时一声狂吼,分进合击,一齐向庄敏芝扑去。
“千手人屠”程正更是一声狞笑道:“贱婢找死!”
这两人一个使丧门剑,一个使每字夺,双双联手,又是含愤之下出手,威力自非等闲。
但庄敏芝家学渊源,酒怪庄百川因爱子与媳妇神秘失踪,久寻不获(庄百川子媳失踪情节详于后文中),失意之下,对这位宝贝孙女,特别成全,所以她年纪虽轻,一身功力比不上裘克心,在年轻一代中,却也算是顶尖高手的了。
此刻,一见两怪疾扑而来,自知已难免一战,宝剑一紧,剑走龙蛇,招演“指柳分花”,轻灵美妙地挥洒出朵朵剑花和丝丝寒闪,招式虽平淡无奇,但平淡中却令人无懈可击,而且守中有攻,两个老怪的丧门剑和令字夺,竟同时被迫撤招自保,双双暴退八尺。
庄敏芝旨在守护洞口,一招迫退两怪之后,也不追击,只是冷冷地一哼道:“如此脓包,两位大概是冒牌货吧!”
“千手人屠”程正瘦脸上掠过一丝阴笑道:“贱婢现在你尽管逞口舌之利,待会落到老夫手中可够你受用的了。”说着已再度抡动令字夺,作势欲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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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行功园满
庄敏芝深知这老怪一身淬毒暗器,而且他手中的咤\字夺中也暗藏机关,令人防不胜防,才博得一个“千手人屠”的绰号,因此他口中说的虽轻松,却并未松懈自己的戒备,而且已暗中将“大乘神功”提聚到十二成,在周身布成一道无形防线,以防对方暗算,同时她也下了一举搏杀此獠以消除暗中威胁的决心。
此时业已夜尽天明,她暗暗估计,再有半个时辰,裘克心就可功行圆满了。
她偷偷地微偏螓首以眼角余光瞧了一下正在洞中行功的裘克心,只见他的周身已被一团浓密的白色气体笼住,这情形,正是已达最后紧要关头了……“怎么不见裘克心那小子呢?”
这浑雄的语声使庄敏芝于沉思中更提高了惊觉,原来就这刹那之间,两老怪的背后已出现两个神态威猛的青衫老者。
“千手人屠”程正垂下手中每字夺,神色恭顺地答道:“那小子一直没见到。”
“丧门剑客”任敏珊接道:“那小子可能已受伤了,正在洞中疗伤,否则这贱婢不致于一个人死守洞口。”
那较胖的青衫老者微微点首,脸色一沉道:“仅仅这么一个女娃儿守住洞口,集你们三位护法之力,不但攻不进去,而,且还死了一人……哼!”
千手人屠程正恭声说道:“禀供奉,那女娃所使是太阿神剑,而她更是酒怪庄百川的孙女……”那胖老者神色微变,但旋即峻声打断对方的话道:“贵座这‘千手人屠’的绰号,难道是装装门面用的吗?”
“千手人屠”程正惶恐地道:“卑座正想再度出手……”另一个较瘦的老者沉声说道:“那你还等什么?”
庄敏芝一面静听对方对话,一面心念飞转,这两个什么供奉,既然地位功力都高于两个老怪并明知两个老怪不是自己敌手,却偏偏还指定要“千手人屠”程正出手,如非两个供奉另有其他企图,则可能是这“千手人屠”的暗器手段非常高明的了,自己孤身一人,责任重大,可不能涉险上当她,一见‘‘千手人屠”程正已于一声嗷应声中再度作势要扑向自己,不由心中一动,一声清叱道:“且慢!”
“千手人屠”程正收住身势一声阴笑道:“贱婢!你害怕了!”
庄敏芝右手握剑戒备左手却已由衣袋中掏出一枝长约五寸,经约一寸的黑色小棒,微微一哂道:“剑底游魂,不足言勇!你且退下!”
不等对方答话,太阿剑一指那胖老者,一声脆笑道:“供奉大人,方才他们两人联手还敌不过本姑娘的一招,又何必还教他单独前来送死,尊驾既然地位高于他们,想必功力也高人一等,为何自己不上来赐教几手惊人绝艺?”
这妮子人小鬼大,她认为自己仗着地利,还是斗斗功力高的供奉比斗那满身淬毒暗器的“千手人屠”程正要安全一点,所以一面发话相激,一面也是藉机拖延时间,因为以目前情况而言,最好的办法还是不发生打斗,一直拖到裘克心功行圆满为止。
但那胖老者老奸巨滑,已洞悉庄敏芝的心事,对他的话竟相应不理,只是向那趑趄不前的“千手人屠”巨目一睁,沉声喝道:“程护法,你还等待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