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凤凰与小薇倒是特别投缘,连忙问道:“你爹去威宁侯府,”
铁小薇点点头道:“是呀!”
花贞贞也同时接口道:“等我铁大哥伤势复元了就走。”
黑凤凰毅然道:“好!我跟你们走!”
刘洪禁不住轻吁一声,苦笑道:”我的姑奶奶,以试验了吧?”
“好……”试验的结果毫不混合。
刘洪跟黑凤凰的血清在碗中,壁垒分明。
刘洪将那口磁碗送到公冶煌面前,道:“请看足以证明我是局外人。”
公冶煌脸色傲变,却没开口。
刘洪取过另一只磁碗,道:“该你接受试验了。”
公冶煌自己做过的事,当然心中有数。
因此,尽管他故装镇静,但当他刺臂滴血时,个身子都微微颤抖着。
另一方面,黑凤凰的心情,也大致和公冶煌差不多。
当磁碗中的两滴鲜血迅速地溶合在一起时一
公冶煌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一片死灰。
黑凤凰则是“哇”地一声,掩面悲呼道:“怎么办……”
花贞贞将她搂入怀中,柔声说道:“咱们不是早已说好,一道去天山吗!”
刘洪没开口,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公冶煌,那意思,好像在说:“事实证明,我是完全的局外人,现在,就看你的啦......”
本来,素未谋面,互不知情骨肉重逢,该是人生一大喜事。
但目前这一对骨肉重逢的父女,却是一点点喜的气氛也没有。
对公冶煌来说,他是缅怀往事,内疚神明,不但愧对死去的赵云姑,更愧对自己的亲骨肉。
至于黑凤凰.尽管她是那么纯真,也极想扔掉乃父的罪恶,希望对乃父产生一点亲情,可是,当她想到她母亲的遭遇和她自己的凄凉的身世时,却怎么也提不起来一点兴致。
公冶煌毕竟天良发现了,沉寂了少顷之后,他目蕴泪光,喃喃自语道:“孩子,我不配作你的父亲,我不配作你的父亲……”
自幼在山中生长的黑凤凰,毕竟有着异常人的毅力。
尽管目前这冲击力是多么巨大,但她默默地承受了。
她已不再悲伤,只是用那带泪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这个对她有血缘关系,偏又是如此陌生的人。公冶煌用一种爱怜多于愧疚的目光望着她,苦笑道:“孩子,我不配作你的
父亲,但你总不能姓黑,我看,就跟你娘姓赵吧!”
花贞贞附和着道:“对!从现在起,我们就改口叫你赵凤凰。”
赵凤凰设置可否凄凉。
公冶煌叹一声道:“孩子,我虽然不配作你的父亲,但你跟逍遥宫总算有血缘关系,今后,欢迎你和郡主、铁大侠等人,随时到逍遥宫来玩。”
花贞贞代她答道:“我们会来看你的。”
公冶煌目光一掠花翎兄妹道:“侯爷,郡主,照拂凤凰的千斤重担,就此拜托了。”
花贞贞抢先说道:“太子请放心一样的照拂。”
“那我先谢了!”
公冶煌向着花翎兄妹抱拳一拱,并向他的爱女深深地注视了一阵之后,才沉声说道:
“二位长老,咱们走!”
随着话声,他那轮椅已由一阵”轧轧”机声中恢复成一辆马车,周围也升起了帘幕。
虎长老忽然长叹一声,道:“凤凰,人死不记恨,你该向你父亲的遗体拜别了。”
花贞贞抢先讶问道:“贵宫太子不是好好的吗………”
虎长老飞快地接口道:“这就是本官的门规。”
他,一手挑起马车前面的帘布,接着说道:“郡主请瞧。”
是的,公冶煌虽然端坐车中是自断心脉而死的。
“爹……”
呼吸和脉搏却都已停止。
父女天性,赵凤凰终于叫出了-“爹”,并热泪交流地在马车前跪了下去。
曙色已透出云端,山谷中云雾渐升,重又掩盖了整座峡谷。
第十六章
新年将尽的大除夕的前北国的原野,早巳成一片银色世界。
表面上平静了三年的扛湖,又有小雨欲来风满楼的迹几乎被人遗忘了神手铁羽,又成了江湖中人奔走相告的热门人物,也成了传奇人物—
—
最近半年来,各地血案不断发生,被害者多为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大都为侠义道中人,但血案现场蘸血留名者均为“神手铁羽”。
妙的是:
有些血案,照日期推算往往在千里以上。
终于,有人说:
神手铁羽疯了!
也有人说:
铁羽已成了大罗金仙,
但也有另一个传说:
神手铁羽于三年前参与太行夺宝时跟所有的夺宝者全都死于非命,目前的血案,一定是他的灵魂化作厉鬼大作祟。
真是人人言殊,莫衷一是。
另一件轰动江湖的大新闻,也是最近半年才发生的就是扛湖上新成立了一个神秘组织——公道会。
顾名思议,公道会应该是一个有正义感,替武林同道排解纠纷,主持公道的组织。
在恩怨纠缠,是非特多的扛湖中,能有这样的一个组织,自为一般江湖人所欢迎。
因此,公道会登高一呼,投效者风起云涌,短短半年中,已汇合成一股巨大的势力。
但令人费解的是,公道会会主是何许人,总坛设在何地,却一直在保密中。
由于上述的两件事情似乎太过反常,因而江湖上的有心人都在暗中担心:
这不是好预兆,才平静三年的江湖,可能又将多事了尽管是大除夕的前一天,也尽管是天寒地冻,冰雪载但开封城中首屈一指的鸿运酒楼,却反而比往常更为热依商家惯例,除夕前一天,开馆子的大都封炉了。
但由于今天光顾的顾客,都是横眉怒目的扛湖豪客接待不行,同时,作老板的也明白.这些扛湖豪客,虽然不好伺候,但只要伺候得他们舒服了.花钱倒呈非常豪爽的。
因此,尽管上至老板,下至伙汁,心中都有点不乐意,却又不得不装出非常高兴的样子,去加倍的巴结这批豪客们。
从早晨到黄昏,在这儿“打尖”的江湖豪客.至少已在三百名以上,但那些人,都是来去匆匆,酒足饭饱之后,立即走了。
已经是上灯的时候了,鸿运酒楼的上上下下,虽然忙了一整天,却捞进了大把的银子。
那位胖嘟嘟的掌柜,恭送着最后—批顾客离去之后才如释重负似的,长吁一声,向一旁的—个伙计,挥挥手道:“上门,打烊。”
“是!”
就当伙计上好门,准备关上大门之际,一只鞋上带着雪的巨足,适时伸了进来,井沉声喝道:“且慢!”
进来的一共是四位,两个中年人,两个年轻人。
也跟先前那些来过又走了客人一样,一个个满脸剽悍.身上带着家伙,而且,也显然都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那伙计不自禁地为之一愣。
但也就当他一愣之间,为首的中年汉子向他一瞪眼道:“怎么?爷们照顾你生意,还不愿意!”
伙计连忙哈腰谄笑道:”小的怎敢!大爷们请坐先去打盆热水来,请大爷们先擦把脸。”
那中年汉于道:“唔……这才像句人话。”
无独有偶,这四位才刚刚安顿下来,又进来两个,也是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约莫二十出头,一身黑色劲装,皮肤黝黑,加上那灵活而又有如漆似的眸子,似乎全身只有眼白和牙齿是白色的。
那中年人由于穿多了衣服,显得全身臃肿,头上戴一顶破旧毡帽,帽沿低得盖住眉毛,颈上围着一条又脏又黑的围巾,连嘴巴给遮住了,整张脸就只有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
其实,这也难怪,上了点年纪的人,大都怕冷,天寒地冻,冒着风雪赶路,那么,这身打扮,就算是很自然的事了。
当这两个进门时,先来的四位已经吃喝开了。
由于全厅中就只有他们这四个顾客,倒显得有点冷冷清清的两位的座位,与先前的那四位,电不过隔了两副座头。
当伙计送上热毛巾,殷勤的请问要吃点什么时,那戴毡帽的青衣汉子顺口答道:“随便,东西要好,份量不必太多。”
那伙计哈腰恭喏:“是是!小的理会得。”
原来那四人中的一个麻脸汉子,向戴毡帽的青衣汉子笑问道:“嗨,这位兄台,你们两位,也是到王屋山去的吧?”
青衣汉子点点头道:”不错。”
麻脸汉子笑道:“好啊!咱们可以结伴同行,也热闹一“啊……”
麻脸汉子脸上掠过今晚不走的意思。
麻脸汉子忽然改变话题,道:“两位由哪儿来?”
青衣汉子道:“在下由砀山来。”
’好地方!硒山梨名闻遐尔……”
“可是,在下并非砀山人,只是暂时寄居友人家而已。”
“啊!那么,半月前,有一位原籍砀山的名镖师被杀的事,老兄当有详细的消息?”
“在下也没什么特别消息,一句话,还是死于神手铁羽之手。”
麻脸汉子皱着眉头道:“铁羽这个人,可真怪!”
青衣汉子注目问道:“看情形,老兄对铁羽这个人,好像很熟悉?”
麻脸汉子笑道:“熟悉是谈不上,但我自信,比一般人知道得要多一点。”
青衣汉子咧嘴一笑道:“现在,反正闲得无聊,老兄能不能谈点铁羽的生平事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