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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蒸的小河蟹被端上了餐桌,热气腾腾,还带着一股海鲜特有的鲜香味。
裴错玉悠闲地就仿佛是在度假的游客,他灵巧的摆弄着手里的小河蟹,剪掉十二条螃蟹腿,拆开腿关节取出蟹肉,很快,蟹肉就铺满了一小碟。
再拆开蟹壳,去掉蟹脏蟹鳃,精准的剔出一小碟肥美的蟹黄,悠闲自在的享用起来。
庄揽洲注视着他,裴错玉在拆螃蟹时身上会有一股难言的安逸享受的气息,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回梧州吃大闸蟹,吃完再聊。”
”螃蟹要自己钓上来的才可口。”
裴错玉笑眯眯的又剔了一叠蟹肉,直接递到他的手边上,“尝尝。”
林城的河蟹肉并不好吃,但是裴错玉递过来的,却因他这个人而别有一番滋味,庄揽洲平静的完全吃掉,非常给面子。
裴错玉吃过螃蟹便会心情很好,他懒懒的靠着椅背念了一首并不是很出名的诗∶ “遥知涟水蟹,九月已经霜。筐实黄金重,螫肥白玉香。尘埃离故国,诗酒寄他乡。苦乏西来使,何缘至洛阳。从很小的时候,每次吃螃蟹的时候总能听到这首诗,久而久之就刻在记忆里忘不掉了。”
“是思乡的诗。”庄揽洲冷静客观的分析。
“是吧。”裴错玉撑着下颌,他想到了什么,凑到男人的面前笑吟吟的问∶“揽洲,如果有朝一日,你需要背井离乡用自己的自幼来换取家人,或者是家族的平安顺遂,你会答应吗?”
庄揽洲看着面前放大的美人面,眼底多了几分晦暗,语气却仍旧沉淡笃定∶“不会。”
“你会怎么做”裴错玉还是很好奇。
庄揽洲低沉的嗓音落在他的耳边,带着独属于他的傲气和强势∶ “庄家是因我而发扬光大,若没有我,自然也没有再支撑下去的必要。"
“我也是。”裴错玉大笑, “所以我永远也无法理解那种境界。”他不仅没办法理解, 还活的既不像父亲的隐忍圣父,也不像母亲为爱偏执将丈夫囚禁一辈子,反而活成了一个浪子的形状。
无法被禁锢,永远不为任何人停留。
庄揽洲和裴错玉吃了一顿螃蟹餐,合伙人都还没来,似乎是有事临时被绊住了,可能要拖到后半夜才能到。
裴错玉想了想,他坐在餐厅的窗边,指着指c2区的方向,对庄揽洲道∶“我的家就在那里,揽洲你去过吗”
庄揽洲眸色微动,“有所耳闻,要我陪你去看看吗”
“不用,回房间吧,我准备了礼物给你看。”裴错玉笑道。
二人坐着电梯上楼,裴错玉边走边说∶ “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如果那一年没有来自梧州的资助,我可能一辈子也逃不开这场厄运。”
“资助”庄揽洲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裴错玉肯定的他的猜测,他笑着说出自己看到的记忆碎片”为了感谢资助我的豪门,我特意找了许久报纸,才找到那人的一张照片,自那以后我每年都会画一张他的画像,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忘记这个人……”
他刷开了房门,打开灯,然后将一块块黑布掀开,那些没有拿去展览的油画此刻终于重见天日,每一张画像中的模样都一模一样。
那个人容颜盛极,气度不凡,即便是在画像中仍旧有一种高不可攀的雍贵在其中,而每一张画像上的位置上都有人细细的描绘出那抹暖昧的红痣,足以见得画者对他的手有多喜爱。
十三幅画,围绕着站在中心的人。
中心的人,有着比画像中更传神更生动的模样,是画家笔下所有作品的灵感来源。
"他们都是你,是我记忆中的你,也是我求而不得时一笔笔下来的你。"裴错玉从后面揽住庄揽洲的腰,他侧过头,带着温情脉脉吻到那片薄唇,“揽洲,今年我没有画你,因为我找到了你。”
再也没有比这更浪漫的礼物,再也没有比这更动听的情话。
庄揽洲哑然。
“庄氏每年都会做大量的慈善,我从未想过得到回馈,但……”他叹息一声,素来冷血的男人竟有一瞬间感觉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没有再对自己的情感做无谓的抵抗,洒脱的回应着身边的爱侣∶"我要承认,你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或许是空气中的檀香气息太柔和,又或许是情到浓时不需要思考,两个人从克制的亲吻慢慢演变成更剧烈的纠缠。
以画为席,裴错玉将庄揽洲压在画布上,他虔诚的低下头,吻住那片惯于发号施令的薄唇,而后一路向下蔓延,咬住他的喉结,再往下……
“揽洲,今年的画我想在你身上作。”
画家的嗓音带着罕见的撒娇意味,将爱侣的理智完全烧光。
庄揽洲的眼底一片暗沉,纵容着对方的动作,不动声色的配合,“这样吗”对顶级豪门的掌权大佬为所欲为,这种待遇,也只有裴错玉一个人有。
画家轻笑一声,他一边哄着爱侣,一边从床头掏出一把手铐,然后迅速扣在了庄揽洲的手腕上。
咔。
他扣上了。
可与此同时, 庄揽洲也抓住了他的手腕, 将另一幅手铐毫不留情的靠在了裴错玉的手腕上。
又是咔的一声。
紧接着是万籁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
裴错玉的眼底一片清明,不变半分意乱情迷。
庄揽洲眸色平静,无波无澜,分明是理智在线从未乱了分寸。
……
……
半晌后,裴错玉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是没能感动到你。”
"感动到了,但你的本性我太了解,除了真情流露外,你必然还有算计在其中。" 庄揽洲将人压在下面,他抬手,修长的手指压在画家的薄唇上重一按,淡声道∶“从你第一次撩拨我开始,我就警告过你,我和你睡过的小男生不一样,再撩下去危险的是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现在浪荡画家的报应好像来了。
庄揽洲的手压在他的腰间,伴随着咔哒一声,裴错玉的皮带解开了。
裴错玉身体一绷,刚要阻拦,敲门声比他更快。
庄揽洲蹙起了眉头。
裴错玉看着他罕见的情绪如此外露的模样,顿时闷笑一声,“庄总,庄先生,看来你也有失算的时候啊。”
敲门声没有等到回应,庄揽洲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可以确定了,来人正是最后一位合伙人。工作相关,想继续都不行。庄揽洲深吸一口气,有些糟
整理好衣服,这才拉开房门走出去,沉声道∶“你来的很是时
糕的揉了揉额头,他解开手铐,候。”
站在门口的蔺燕回愣了一下,却不是对着情绪明显不对的庄揽洲,而是那扇刚才一闪而过的门缝,他好像、隐约间、看到的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个被铐在地上,衣着凌乱被庄揽洲强制爱的大美人,好像是他弟弟心爱的大宝贝裴错玉?
蔺总的脑袋嗡的一下转不动了。
他开始分不清,是庄揽洲绿了他弟弟,还是他弟弟绿了庄揽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