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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陷入了对于金钱的担忧之中。
黑手党一旦进入极难退出, 虽然他平时就是个打杂的，但知道他能力的高层还是有的。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脱出港口黑手党。
然后, 因为他需要上班, 虽然不至于起早贪黑, 但也没什么时间做其他工作捞外块。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织田作之助, 惨。
“明明身手很好, 只要你想, 升职肯定轻轻松松吧。”
里见真理想到对方好到不行的身手, 有些可惜。
“不过□□也有很多不需要杀人的工作，但是间接杀人的事情织田你估计也不想做。”
“啊, 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我都不想。”
织田作之助干脆点头，对自己有着相当深刻的认知。
“而且其他的事情我也不会, 自己除了身手也没什么擅长的, 做不了除了打杂之外的工作。”
从前的他除了会杀人其他的完全不会，一身技能全是与杀手有关。以致于不当杀手之后，需要职业技能的工作完全可以直接否了, 文书工作对他来说根本不行，他自己的性格也不适合当什么管理。
而在黑手党里, 想要不犯罪, 就只能打杂了。
金牌杀手因不能杀人惨成打杂。
里见真理分外不解。
“就算是这样, 也能做除了打杂之外的其他的吧？”
织田作之助沉思着，一脸正直地打出一个问号。
“其他的？”
“就比如……嗯, 你会处理外伤吗？”
“简单的没问题。”
“药理呢？”
“如果你说的是毒药的话。”
织田作之助回想起自己的杀手生涯。
“其他的倒是会一些基础的。”
毕竟当杀手也不是随随便便只要身手好枪法准就能当的, 药物的知识就算是不会也必须要有所了解。
“那人体呢？”
里见真理眸光亮起, 心里有了成算。
“对人体了解得怎么样？感觉织田你应该不会差。”
“嗯。”
织田作之助点头, 对于这点有充足的自信。
“十分了解。”
“那我知道织田你还能做什么了！”
里见真理信誓旦旦，脚步一错站在了织田作之助的面前，悄悄踮起脚，抬起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不用杀人，也不涉及杀人，甚至可以说是相反！”
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左思右想没能猜到到底是什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对面的小姑娘用亮晶晶的眼神，自信开口。
“你去医疗部当护士吧！”
织田作之助忍不住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啊？”
“护士啊。”
里见真理兴致勃勃地开始讨论可行性。
“你看，你了解人体，会处理外伤，懂基本的药理，虽然你说梗擅长毒药，但是对于咱们黑手党不是正好吗！”
黑手党，被下毒可比发烧感冒普遍多了，懂制毒肯定也懂解毒，这可太正好了。
织田作之助：“……”
好像……还挺有道理。
眼看着织田作之助眼神松动，里见真理不再费力踮脚，原本放在对方肩膀的手也滑到胳膊，忍不住又鼓励地拍了拍，继续理由。
“而且你看，咱们医疗部平时干的也都是治疗伤员的事，大都是枪伤或者打斗留下的抢，像是紧急的自然有医生处理，做护士的只要事后换药就行了。”
织田作之助忍不住开始思考可行性。
因为真的好有道理……
“最最重要的是。”
里见真理趁热打铁，说出她觉得适合对方的原因。
“伤员99％都是硬汉，对待他们不用多温柔小心，日常沟通只要问一下伤势感觉就行了，根本不用怕他们哭或者找事，嘴欠的可以直接进行武力镇压，伤好差不多直接扔出去就行了。”
虽说只是当护士，但是比打杂工资高啊！（震声——）
至于护士证？别闹，都黑手党了，无证行医的人在地下多了去了，有这份技能就行，不差个半路出家的护士。
而且也不怕不适应，黑手党的医疗部哪来那么多妹子？都黑手党了，男女比例差距那么大的地方，男护士比女护士多了去了，也不怕出现万花丛中一点绿的尴尬情况。
一番话合情合理，让人信服心动。织田作之助顺着这话头思考良久，竟然觉得还真有操作的可行性。
织田作之助觉得自己还真有那么点心动，但考虑到做护士要待在医疗部不能像是打杂一样在外面跑来跑去的问题，他还是决定多考虑考虑。
“我考虑一下。”
毕竟他还真没想过自己还能干这个。
两个人随意聊着，一路向餐馆进发，聊着聊着，不知不觉聊到了有关于太宰治的事情。
“所以你看到了啊。”
织田作之助想着□□里这一阵的风言风语，忍不住仔细观察里见真理的神色。然而对方眼神平静表情依然，一点也不像是被打击到的样子。
这让他有些放心，也更加自然起来。
“竟然直接撞上了吗？”
那场面应该不算好吧？这种情况简直有种丈夫的原配和情人撞在了一起的感觉。
“我觉得还好。”
里见真理倒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
“虽然稍微有一些意外，但是如果只是我自己碰到的话，气氛应该会更好一些。”
“不觉得可惜吗？”
织田作之助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虽然他没有什么很尊敬想要追随的人，但如果是里见真理，想要做太宰直属下属的愿望绝对相当的强烈，还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不说难过，怎么也应该会很失望吧？
“要说可惜……虽然有一点，但是也没有多少，毕竟选择谁做直属下属是太宰大人的自由嘛。而且我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情。”
她抬头，红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愈发剔透，里面竟没有丝毫的不甘，像是阅尽了未来，于是只剩下平静与了然。
她轻笑着，重复。
“太宰大人的直属部下不会是我的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呢？是太宰说过吗？
织田作之助心里升起疑问，下一秒，又自行消失不见。然而里见真理却像是听到了这句疑问一样，做出了解释。
“我得直觉很准的，你知道。”
她眨了眨眼，眯起的样子笑得像是个偷了鸡的小狐狸，威风凛凛地叼着猎物，骄傲的挺起胸膛。
“尤其是有关于太宰大人哦。”
“这样啊……”
织田作之助指尖动了动，忍住自己想要搓小狐狸头的不礼貌想法，轻点着头。
“那就好。”
……
织田作之助得到了建议，与里见真理分开之后还真的认真考虑了这件事情，甚至在酒吧碰到太宰治的时候，还相当认真的提了这件事。
“你去医疗部当护士？”
太宰治睁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织田作之助自己想出来的。
“谁和你说的？”
那怕织田作他平日里再怎么天然，也不可能忽然说要当护士这样的话。
“医生的话，我肯定是不够格的，所以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是护士了吧。”
还沉浸在与朋友商量这种想法的织田作之助严谨开口，发出了屈服于金钱的声音。
“我问了，上班的时间和原来没有什么差别，如果是需要的技能的话，我只需要再学习一点就够了，虽然自由上面没有现在打杂自由，但是工资比我现在多。”
“……你就看上了工资是吗。”
太宰治破有些一言难尽，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织田作之助，竟然怎么也没法想象对方穿着护士服的……样子。
“谁和你说的？”
脑子里没个拐弯的筋都说不出这种建议来，不过到底是谁说得这个问题……
太宰治沉默着，心里浮现出一只小粉毛。
下一秒，他听到了回答。
“我的朋友，说起来太宰你肯定知道，还是你熟悉的人。”
织田作之助抬眸，分外淡定地说出名字。
“就是里见真理。”
“哈啊——”
太宰治放下手中的酒杯，任由玻璃与木质桌子触碰，冰块撞击杯壁的清脆声音与叹息一同响起。
“很务实。”
他评价着，却又不再深入，只是就着这个问题又换了个方向。
“所以织田作你准备去医疗部了？”
“还没有。”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却没有否定。
“虽然现在有人帮我照顾孩子，但是他们现在还小，我暂时要有能随时去看他们的空余才行。”
打杂的工作能让他在外面的时候开小差，虽然看起来不太好，但只要任务完成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等到孩子们大一些了，他……大概可能真的会去试试吧？
织田作之助喝了口酒，忍不住叹了口气。
毕竟好像除了这些，他也真的没什么能干的了。
至于他的梦想写小说……嗯，先不说他的文笔写不写的出来，就算写出来了，也不是为了钱。
所以去医疗部，好像也不错吧？
织田作之助想着，心里有些游神，目光随意的转着，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太宰治的身上。
穿着黑色西装的少年左手拄着脸，右手食指一下一下轻轻地戳着自己酒杯中圆溜溜的冰块，像是第一次看到冰球的猫，那怕被冰得缩回了爪子，也忍不住重新伸出手又一次地摸上去。
可那也仅仅是像而已，织田作之助看的明白，那双鸢色的眼眸里根本没有猫的好奇，也没有猫的兴致勃勃，有的只是猫咪的漫不经心。
或许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比如找一个话题。
织田作之助想了半天，主动开口。
“太宰，听说你定下了直属下属。”
太宰治戳着冰块的手一顿，声音平淡。
“连你也知道了。”
“挺出名的。”
是真的挺出名的，在□□。
太宰治本身在□□就是个出了名的人物，虽然因为威严作风等一系列原因，让对方的名头一直都是奇异的“不可言说”状态，但是人的名头多大就不用说了。
正因为一系列［冷酷］［残忍］……之类的名头，所以他旗下逢人三分笑还公认只要不涉及太宰治，就甜甜软软完全不想是黑手党的里见真理，也相当出名。
当然，对方的［太宰治第一粉丝］的名头与一个顶n个人的工作能力更加出名就是了。
里见真理对太宰治的执着与敬爱十个人都知道，虽然港口黑手党就没人能理解为什么对方不仅不害怕，还能对太宰治笑得那么灿烂，但不妨碍大家认为她是太宰治成为干部之后，直属下属的热门人选。
而现在，太宰治晋升干部的当天，领回来一个孤儿。
不仅如此，还说是直属下属。
可以说在当天，私底下里的八卦就已经烈火燎原了。
什么［感情纠葛，肯定是感情纠葛！］［喜大普奔，我赌小真理明天跳槽！］［开盘了开盘了，赌小真理几天跳槽去中原大人那边！］［来红叶大人这里，女孩子就应该来红叶大人这里！］［小真理不要走！部里的文件离不开你啊QAQ］［我不是幸灾乐祸，我就是想要小真理快点来我们部门工作什么的：）］……之类的标题满天飞。
哪怕是织田作之助这种对八卦完全没有关注的底层打杂工都被各种消息糊了满脸，身边的同事还有很多都参与了赌盘。
不过之前他和事件中心的本人的对话来看，对方对于这件事并没有放在心上，完全没有受到打击想要离开的想法。
织田作之助终止回忆，也没有评价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太宰你自己看好就行。”
这一句说完，这个话题应该是结束了才是。
织田作之助继续饮着杯中的酒液，却措不及防听到了身边人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的信号。
“织田作，你对我的直属部下怎么看？”
这个问题貌似有点危险。
织田作之助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太宰治的身上，对方此刻已经没有像是刚才一样一下一下地戳着酒杯中的冰球，那根食指的指尖此刻无视了冰冷，紧紧的贴在冰球的最上方，而手指的主人仿佛对它们失去了兴趣，正扭着头看向自己。
织田作之助认真的沉思了几秒，果断给出回答。
“说实话，并没有什么看法。太宰的直属部下，当然要你自己选择，而且我相信你既然选择了，就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他清楚对方的性格，那怕是一拍头想出来的事情，在太宰治的脑袋里也绝对不存在“冲动”这个选项，或者说在某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对方绝对会已经相处了无数条相关的衍生。
所以，这个直属下属一定不是冲动之下的人选。
“你也是这样。”
太宰治啧了一声，抬起自己因为冰冷而有些麻木的指尖，目光在上面的水痕停留一瞬，用拇指抹去，下一秒瘫在吧台上，宛如一条失去了骨头的咸鱼。
“都是这样的想法，我可就麻烦了。”
“啊，原来是麻烦吗？”
织田作之助就这这些问题认真的想了想，诚恳回复。
“那大概不会太麻烦，因为我知道的，好像只有我和真理是这样想的。”
“再缩减缩减会更好。”
太宰治慢吞吞地扭过头，左边的脸颊贴在吧台上，拖长了声音，似是抱怨。
“果然这种人还是越少越好吧——”
尤其是还聚集在身边什么的。
“虽然太宰你这样想，不过……”
织田作之助举杯，说出了对方不乐意听但绝不是不爱听的话。
“至少还有两个。”
“果然升职代表的就是麻烦。”
太宰治嘟囔着这句听在社畜耳朵里绝对是凡尔赛的话，歪歪扭扭地重新直起身体，用还微凉的右手拿起自己的那杯酒，碰了碰对方的酒杯。
“不管怎么说，麻烦事能够少点就更好了。”
在玻璃相触间的叮的一声里，他重新勾出一个笑容。
“不过我也稍微有些期待有一天能在医疗部看到你了，织田作。”
……
办公室里，中原中也坐在桌边，这间办公室的风格不是现代，反而更加古色古香一些，无论是摆设还是其他，都让人仿佛进入到另一片古老的时光里。
穿着和服的艳丽女性把茶推到对面，而此时的中原中也却没有什么喝茶的心情。
他上次心里想着让真理快速认清太宰治垃圾本质好离开对方不再被迷惑，但他根本没干过这种事情，也不清楚如何才能成功。
所以他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尾崎红叶这个大姐最靠谱，而且对方也是女性，一定能更加明白真理的想法。
于是，这就找上门来了。
中原中也一向直白，和自家人也不藏着掖着，面对带了自己一段时间的尾崎红叶，直奔主题。
“红叶大姐，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一下。”
“哦？”
尾崎红叶看了眼面色严肃对方中原中也，心里有了猜测。
“是私事吧。”
“没错。”
中原中也点头，沉痛地说出了一句相当微妙的开头。
“我有一个朋友。”
尾崎红叶的目光一瞬间微妙起来。
一般以这句话作为开头的，十个几秒有8个说得是自己。
发现了尾崎红叶微妙的中原中也：“……”
“红叶大姐，不是我。”
“好，不是你。”
尾崎红叶笑眯眯地应着，完全看不出信还是没信。
“说说是什么事吧。”
“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她特别喜欢一个人。”
中原中也咬着牙，硬生生顶住了尾崎红叶因为听到“她而有些失望的目光，把前事情大致说了出来。”
“那个程度就和被洗脑了一样，无论帮对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听不得别人说对方一句不好的，一直以对方的事情为第一。”
“但是，对方是个垃圾，我想知道怎么把她拽出垃圾堆。”
尾崎红叶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看着中原中也看似面无表情实则破有些恨恨的模样，心里一瞬间把某个小粉毛和上面的内容对上了号。
指向性已经十分明显了。
【中也的朋友】【特别喜欢一个人】【仿佛被洗脑】……
加起来合成一个人名，那绝对是［里见真理］四个字。
尾崎红叶开始回想有关于里见真理的信息。
对于里见真理，她确实是知道的，还因为好奇特意遇到过两次。虽然本身没什么接触，但是对方的八卦，她其实……听了不少。
毕竟能凭借一己之力让港口黑手党热闹起来甚至开赌盘的，也就这么一位。
小姑娘看起来人很不错，看起来是那种不会隐藏情绪的直白那类，去过在外面遇到尾崎红叶大概会直接定义为温室里的花朵。
但意外的，竟然十分适应黑手党的生活甚至过的如鱼得水。
所以她后来也更加感兴趣了，看了有关于对方的不少资料，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也明白对方执着的程度，没想着挖墙脚。
没想到现在中也竟然都忍不住扫过来向自己咨询了，看来是发生了什么，这么来说……就是太宰直属下属那件事了？
心里把事情顺了个清楚，尾崎红叶注视着想要把朋友脱离苦海的中原中也，决定实话实说。
“中也，有关于你的朋友和……‘对方’的事情，如果你是想借助外力让你的朋友离开，看起来不太可能。”
不管是迷恋还是崇拜还是什么，至少在她来看，这个时期很难让那个孩子有什么“大彻大悟”的想法。
中原中也忍不住皱眉。
“‘不太可能’？那还是有一点可能的吧？”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倔强，甚至许多即使撞了墙也不愿意回头，那怕头破血流。无论你说什么，她不会愿意的。”
就比如，当初的她自己。
不过这次的情况又不一样，她看得分明，那小姑娘眼眸干净，可没有什么爱恋之心。
不过这种情况反而更加不好弄就是了。
“真的没有办法？”
中原中也一口闷了桌子上的茶，分外不爽。
“总不能让她一直被青……被垃圾糟蹋吧？她不生气不说居然还说对方选谁是对方的自由！我都快气死了！”
去哪个部门在谁手下都比在太宰治那里好啊！
“确实很有挑战性。不过……”
尾崎红叶若有所思。
“自由吗？”
这种通透好孩子，她也想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