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脸颊泛红,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为难地地看了造型师,犹豫道,"……还有其他礼服吗?"
穿这样的衣服,她真的有些不习惯。
红丝绒礼服是修身的,几乎是近乎完美勾勒地着女孩玲珑有致的身材,方才过来时还是小清新风格的女孩此时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美不胜收。
看呆了眼的造型师闻言似有些不解,忙道, "明小姐是觉得那里不满意吗?好看啊。"其实已经不仅仅是好看了,而是美。一种几乎跨越了性别局限的美。
最擅长捕捉美的女造型师不得不承认,这或许是能成为她手底下最优秀的作品。
造型师心里惊叹着,视线落在女孩纤长泛光的脖颈,忙耳语了助理几句,回过神的助理心领神会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上捧着好几个盒子。
精致的各种的盒子层层地堆叠着,捧在手里几乎摇摇欲坠,助理艰难又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摆在桌上,然后——打开。
灯光下,各色各样的宝石首饰闪烁着流光,璀璨夺目。
明荟怔住,待看到对方已经将一条项链拿起来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起来的时候,又是一呆, ".…这不会是要给我带的吧?"
这些宝石首饰真的假的?
要是弄丢了怎么办,需要报销吗?
一连串的疑惑出现在脑海里,女孩欲言又止,可造型师却认真地挑着首饰,并没有立即回答女孩的问题。
红丝绒礼群很是艳丽,所以首饰就要清淡一些才好,造型师在琳琅满目的首饰里挑挑拣拣,终于选出了一条还算素雅的钻石项链,小心翼翼地带在了女孩的脖颈上。
项链由小克拉的小钻石围着,中间是众星捧月般水滴形的大钻,在桌子一众首饰里说不上名贵,却和女孩极为相搭配。
造型师心满意足,拖着腮帮子看着镜子里的女孩,眼底也情不自禁地染上了痴迷。
等做完好一切,造型师才道,“穿了礼服没有首饰带着怎么行,明小姐看看,这样不是很好看吗?"
硕大的白钻闪着璀璨的光,明荟看着镜子里完全不像自己的自己,眼睫颤了颤。
……好看是好看。
可是,好奇
怪啊。
不管是礼服还是首饰,看起来都很贵,要是被自己弄丢了该怎么办。
而且……一个公司年会而已,即便是个争奇斗艳的直播平台公司,也真的需要打扮地这么隆重吗?
心里的怪异感不断在心里堆积,然后又逐渐朝着不安感转变着。而这种不安感,在看到意料之外出现的西装革履男人后更是直接到达了顶峰。
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宝蓝色西装,看起来俊美矜贵,手臂上还搭着一件黑色长款的羽绒服,径直推开门走进来后视线就直接落在了女孩身上。
散漫的眸光变得认真,紧紧将站着的女孩锁住,漆黑的桃花眸潜藏着热意。
女孩俏生生地站在灯光底下,身上穿着他亲手选的礼服,脖颈上带着他亲手挑选的首饰,简直像梦里一样,整个人都沾染了他的气息。
男人没有不说话,可明荟只觉得对方的视线像火星一样,让那片接触到对方视线的肌肤有些发烫了起来。
女孩的指尖蜷起,下意识地避开对方的眸光,用着一种刻意拉开距离的语气道, “祁先生..…你怎么过来了?"
勉强将眼眸里的情绪掩下,祁屿唇角扬起,桃花眼氤氲着朦胧不清的笑意, "过来接你去公司。"
可是她明明已经说过不用的了啊。
被唇脂抹地有些艳丽的唇瓣抿了抿,女孩眉目微颦,勉强扬起唇笑道, "其实不用麻烦祁先生的。"
"……我已经让我男朋友过来接我了,他会送我过去的。"
舒展的眉眼敛起,祁屿走进化妆间,闻言也只是含笑道, "不麻烦,我也正好要过去。"女孩的后半句竟被直接忽略过去了。
明明声音里还是像之前一样带着笑意的声音,可男人整个姿态都让女孩感受到一种陌生的侵略感。
化妆间里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脚步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女孩眼睫颤抖着,指尖几乎要陷进了肉里。
男人似乎并没有想着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站在了女孩面前停住,然后将手上的黑色长款羽绒服整个罩在了女孩身上。
裸露在外的肌肤被裹住了,女孩抬起眼睫看了眼垂眸认真地给自己拉着拉链的男人,紧握着
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化妆间里十分安静,拉链被拉起时发出的声音就格外明显了,垂眸的男人看起来很认真,视线还随着拉链的高度缓缓上移。
这样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近地女孩甚至觉得自己还能隐约听见对方的平缓的呼吸声,还能清晰地嗅到对方身上男士香水的
味道……
祁屿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女孩的失神和不自在,捻着拉链的手放下,桃花眸弯起, "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女孩眼睫又垂下,后退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后,小声道,"……祁先生先过去吧,我男朋友会过来接我的。"
女孩的眼眸像沁了水一样清透,不敢撕破脸,只有些不安紧张地继续补充, "……他应该已经来到附近了,很快就过来了。"
女孩的声音还是一如初见时的那样柔软,可如同刻意一般,男朋友几个字声量略重了一些。
男朋友。
舌尖咀嚼着这三个字,男人唇角的笑淡了下来,在白炽的灯光下,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女孩整个笼置住
只见男人眉梢略挑,语气有些可惜道, “荟荟说的男朋友是宋清石吗?如果是的话,那他应该是过不来了。"
来不及弄清楚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男朋友的名字,女孩眼眸有些怔,有些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什么叫做应该过不来啊?
明明宋清石已经答应了自己的,怎么会过不来呢?
女孩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不知道为何心里却又有些慌,也顾不上心里的害怕,忙拿过一旁的小包,拿出手机拨出了宋清石的电话。
电话拨过去了,可对面却许久没有人接。
心越来越慌,待电话自动断下后,明荟又点开了聊天账号,接连发了几条信息过去。可发出的信息却如同石沉大海大海,等了几分钟都没有信息发回来。
思绪有些混乱,攥着手机的细白手指忍不住握紧,明荟反应过来后也顾不上害怕,抬眸紧张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宋清石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过来的!”接连的询问,语气里的急切,都昭示着女孩
心里对男友最真切的担忧。
祁屿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头看了眼腕表的表盘,笑道, "年会时间快到了,我们先出发?"语气里带着轻询,却让明荟说不出拒绝的话,心急如焚又有些无力,只能点了点头。
祁屿唇角笑容上扬,视线落在女孩垂在身侧蜷着的右手,然后缓缓伸出手,不容拒绝般十指交叉地牵住。
男人的手修长粗粝,粗粝的触感落在柔嫩的指尖就更加明显了,女孩眼睫颤了一下,并没有挣扎松开。
冬天的夜晚来地快,不过才六点钟,天就已经暗了下去了。
车里开着暖气,祁屿又将女孩身上的羽绒服褪去,女孩随着他动作,见他已经将羽绒服放下,又小声道,
"……宋清石怎么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车里并没有开灯,昏暗又狭小,男性古龙水的味道和女孩香甜的气息互相缠绕着,撩人的暖昧随着女孩的声音一点点发酵。
桃花眼沉了几分,祁屿散漫的声线里带上了轻微的哑意和笑意,用着商量的语气, “我可以告诉荟荟,那荟荟让我抱抱可以吗?"
女孩不说话了。
男人看起来也不急,径直让司机开车,耐着性子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女孩的回答。
明荟只觉得自己脑子彻底乱成了一团,硬邦邦的手机还在自己手里被拿着,她攥地紧,手心几乎带上了条状的红痕。
如果说男人的话就像个彻底引诱着兔子落入陷阱的胡萝卜,那么明荟只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明知道前方是陷阱,却还想着踏进去的兔子。
宋清石…宋清石到底怎么了……他从来没有不接过自己电话的……
理智上明荟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法制的社会,一个高大的男生不会这么容易出什么事的。
可感性上,心里那种心急如焚根本控制不住。毕竟她早就意识到了不是吗?
能资助地起学生在玉京市上学,还能在那样来往富贵的地方吃饭,肯定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普通人不是么……
心脏跳动地频率有些急促,女孩心里却还是抗拒,迟迟不肯吭声,又打开手机不断地打着电话,可每一次无一例外,都是无人接通直接断掉。
祁屿让司机把灯打开了,安静地看着女
孩的举动,听着安静地车厢里传来的不断的电话留音声,并没有试图阻止什么。
女孩拨电话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眶逐渐变红,杏眸里闪着泪光,眼尾处也似有泪珠淌淌出。
祁屿只觉得心尖被这滴泪烫着了一般,又苦又涩,他眼眸发沉,也不管女孩答没答应,径直伸手将人捞进了怀里。
手里的手机因为男人突如其来的的举动掉落在了毯子上,发出了有些沉闷的声响,女孩怔了一下,感受到身后的炙热的胸膛也并没有挣扎,只是轻声道,
"……已经抱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柔软的身体嵌在自己怀里,久违的满足感轻易就能叫人亢奋,祁屿搂着的手臂忍不住收紧,听到女孩的话后也没有继续卖关子。
"你不用担心他,他没事,只不过是回家了。"
回家?
明荟心里的急躁缓了缓,可听清楚后又觉得不太相信,怎么可能只是回家呢?只是回家,没必要不接自己的电话啊?
似乎清楚女孩心里想些什么,祁屿桃花眸弯起,低声笑道, “宋清石是被他父亲派人带回家了,所以他现在是安全的,你不要担心。"
宋家主支的大少爷,为了追逐所谓的梦想脱离了宋家逃出了玉京市,这回回了玉京市还被发现,可不就被逮回去了吗?
明荟听地有些云里雾里,可也听出了几分意思,她有些犹疑, "所以你认识我男朋友?"
女孩嘴里自然而然的男朋友,又让祁屿眼眸里的笑意散了一些,男人认真地把玩着女孩的手,漫不经心道,
"宋清石啊,我认识啊。"
"在一些场合上也见过几面,不过也算不上特别熟悉,也经常听别人提起过……依稀记得是个很放荡不羁的人。"
“一直都是混世大魔王一样的人,听说他比较喜欢赛车和打游戏,还总是喜欢打架斗殴,后来为了打游戏自己一个人抛下家里的年老的父母离开了玉京,他们家的人一直在找他……"
男人追忆着,说出来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明荟听着他的话眉目愈加敛起,只觉得对方嘴里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认识的宋清石。
自己的男朋友的性格虽然
的确有些恶劣,可相处地久了,她也能感觉出对方只是个朝气大方的男生,并没有对方嘴里的放肆。
眸光落在女孩的脸上,能感受到女孩的不信任的男人哂笑一声,"荟荟不会以为宋清石是什么好人吧?"
薄唇几乎朝着女孩的耳侧靠近了几分,男人呼吸间涌出的热意几乎染红了整个耳垂。
可明荟却顾不得耳尖传来的热意,在听到男人薄唇里逸出的话,杏圆的眼眸下意识睁大。
"兴许荟荟可以想一想……自己和宋清石从认识以来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是偶然……"
毕竟在暗中窥伺着的猎犬,永远不只他一个。
他们这些卑劣的窥伺者,又怎么会有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