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看出云飞扬孟都都蓄势待发,势必全力一拼,想阻止,却是不知道如何去阻止。
云飞扬孟都终于移动脚步。
湖水也随着动荡起来,在贝贝萨高眼中的云飞扬孟都也因而逐渐模糊,到湖水激荡起一个大漩涡,在水底交手的孟都云飞扬更就在他们眼中消失。
他们眼中所见只是激荡的湖水。
萨高仍然在击着鼓,头当然往下探,目不转睛地,只等云飞扬出现。
眼看着,那个漩涡越来越急激,突然一下子收缩,霹雳声中,一条巨大的水柱当中迸射起来,高越水面数丈,突然又爆开,万千水珠迸散,周围十丈彷佛突然落下了一场骤雨。
水珠散落在湖面又激起无数水花,蔚为奇观,那些人面蛛同时四散。
萨高的鼓声被水柱迸射爆开的声响掩盖,那些人面蛛便同时摆脱鼓声的控制。
水花未散,云飞扬孟都便自水里浮起来,双掌抵在一起,看来仍然未分胜负。
萨高鼓声被掩盖,怒火不由冒起来,他算无遗策,可是事情的发展总是在他意料之外,知道那些人面蛛帮下了忙,当机立断,一眼瞥见云飞扬冒出水面,一个身子立时天马行空般跨越水面,怪鼓凌空一抛,双袖抖起,一堆七色斑烂的毒蛊,往云飞扬当头罩下。
贝贝看着,脱口一声:“小心──”云飞扬已经小心,双掌一登,身形贴着水面飞开,与他双掌一登同时,孟都一个身子亦向相反的方向倒飞出去,扎手扎脚的倒飞三丈,摔在一块巨石上。
萨高毒蛊落空,身形便半空中翻滚,紧追在云飞扬身后,双掌交错,疾往云飞扬当头击下。
云飞扬亦翻身,凌空接萨高双掌,脚下倒踏水面,疾向前再掠。
萨高双脚凌空虚踏,双掌追击,一阵撞击声中,两人已交击十八掌,双双落在一块巨石上。
云飞扬先着巨石,在萨高着巨石之前一口真气已提起来,双掌疾击了出去,萨高立时被震得倒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
他人在半空,脱口一声:“孟都──”孟都已倒在那块巨石上,应声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淌着血,看着萨高向水中飞堕,一面无可奈何的表情。
萨高原是要孟都出手助他一臂之力,不致于掉在水里那么狼狈,以他的推测,孟都受伤若是不重,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所以发现孟都没有反应,已肯定孟都非独败在云飞扬手下,而且受伤不轻。
语声甫落,他一个身子“噗通”地掉进水里。
湖水清冷,他的心更寒,一提真气,才发觉真气涣散,连提三次,真气才勉强提续起来,一个身子也浮上了水面。
贝贝这时候跃离原来立足巨石,落在孟都身旁,一声“哥哥”,俯身方待一看究竟,孟都已喝道:“滚开──”他的确受伤不轻,语声也变得微弱,远没有方才的雄壮。
贝贝嗫嚅道:“我早就叫你们不要动手了……”
孟都嘶声喝道:“住口──”接一声:“滚──”挥手一巴掌掴去。
贝贝很自然的一闪,身形接展,掠向那边的云飞扬。
云飞扬仍然立在那边巨石上,没有动,贝贝在他身旁落下,随即道:“你可否答应我不再伤害我的哥哥?”
云飞扬目光一转:“我本就无意伤害他,只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真的?”贝贝喜极而呼:“我没有着错,你真的是一个好人。”一顿转向孟都:“哥哥,你不用担心,云大哥不会再伤害你的!”
孟都气得只差一点儿没有吐血,厉声道:“叫你滚,你还在胡说什么?”
贝贝有些委屈的看着云飞扬。
云飞扬与贝贝的目光接触,不由叹息在心中,这在他已不是第一次遇到,他实在奇怪为什么好好的女孩子旁边总有那许多坏人。
萨高这时侯已在孟都身旁落下,一身水湿,狼狈中仍然下失威猛,低声问:“怎样了?”
孟都道:“不知何故我的内力竟然提聚不起来。”
萨高沉吟道:“那极有可能是他的天蚕毒丝已进入你体内,将你的血脉缠锁……”
孟都面色一变,萨高接道:“唯今之计,是暂时离开这里,一日不死,账总曾算清楚的!”
语声甫落,萨高一手已抓来那个怪鼓,突然暴雨般击起来。
一群人面蛛应声爬上云飞扬贝贝立足的那块巨石,形态丑恶。
云飞扬目光一落,舌绽春雷,猛喝一声,将鼓声掩盖,那些一人面蛛立时停止移动。
萨高随即一阵怪叫,怪鼓脱手抛上半空,挥拳凌空疾击,鼓声激荡。
血继续从他的嘴唇流下,这凌空击鼓,显然极耗内力,他身负内伤,自当然更加吃力。
那些人面蛛更加激动,云飞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发出一声厉啸,这一声简直惊天动地,有如中天陡裂,疾走雷霆。
鼓声完全被盖去,那些人面蛛再一次停下来,云飞扬不再犹疑,双袖挥扫,爬上石面的人面蛛尽被扫飞,一只只半空中爆裂。
萨高一惊再惊,手中怪鼓脱手飞出,在三丈外的空中爆开,一股浓重的烟雾随即在破鼓中涌出来,迅速扩散开去,贬眼间将他与孟都二人里在烟雾中。
云飞扬很自然的一袖拂去,浓重的烟雾一散又聚合,萨高孟都随即在烟雾中消失。
云飞扬双掌再拍去,浓重的烟雾掌风中激荡,扩散得更迅速,低压水面。
云飞扬没有再出手,静立巨石上,倾耳细听。
浓烟重雾中人影不见,也毫无声息,云飞扬静候了片刻,松一口气。
孟都或者萨高烟雾中若是再来袭击,他便不得不还手,孟都萨高受伤之下,当然更不是对手,一个接不下,伤上加伤,不但当场丧命,贝贝方面,如何交待?
贝贝也显然非常担心,怔怔的望着湖面上翻滚的烟雾。
也不知多久,烟雾终于在山风中消散,孟都萨高果然已离开。
孟都萨高落荒而逃,非常狼狈,他们翻过山洞旁边那座石山,已经有筋疲力尽的感觉。
萨高比孟都好一些,仍然有余力扶着孟都前行,孟都全身彷佛都虚弱,一再运行其气,却已不能够接续得上,一阵绝望的感觉不由得袭上心头。
“师父,我不成的了……”孟都甚至说出这种话。
“胡说,少许挫折,算得了什么。”萨高完全明白孟都的心情。
“我真气断散,已接续不上……”
“静下来,你就是真的自己接续不上,师父也会助你一臂之力,将真气接续起来。”
“还可以?”孟都在怀疑。
“魔教心法,那会这么容易断散。”萨高的语声充满了信心。
孟都眼睛立时又有了光芒,连忙问:“那需要多久才可以复原?”
萨高一怔。“应该不会太久的。”
他根本不清楚孟都的伤势,语声却仍然是那么肯定,可谓用心良苦。”
孟都的面容逐渐放宽,他虽然头脑也很灵活,比起萨高的城府深沉,当然是有所不如。
他叹息接道:“我以为已经无敌天下的了。”
萨高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用不着挂在心上。”
孟都随又问:“天蚕功旁门左道,怎会反而会胜我一筹。”
萨高沉吟着。“那该是经验与及修练日子问题,假以时日,绝不难会反败为胜。”
孟都恨恨道:“都是贝贝,否则云飞扬怎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来?”
“也许这个人命不该绝。”
“再不就是他的运气好。”孟都喃喃地,“他运气若是不好也不会练成天蚕功,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高手。”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暂时离开,待你伤势痊愈,再作打算。”
“中原武林只怕很难有我们立足的地方。”孟都的哏神有些惶惑。“唐百川给他们救回去,我们的秘密便被揭破,中原武林中人一定会找我们算账……”
萨高深注他一眼。“看你对那个唐百川似乎有一种好感。”
孟都没有作声,萨高笑接道:“不要紧,你喜欢怎样便怎样,我要的也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徒儿。
孟都笑了,那刹那他突然又想起了唐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这么深萨高看在眼内,没有再说什么,目光落处,叹了一口气。
他们正站在一个悬崖上,那个悬崖虽然不怎样陡峭,但现在对他们来说却已是一个难题萨高强提一口真气,五脏肺腑立时一阵剧痛,那口真气立时涣散?
孟都突然在意。“师父你伤的也不轻。”
萨高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我们今天也不知交了什么运,落到这般田地。”
孟都咬牙切齿的道:“这个仇总有一日算清楚。”
萨高道:“目前我们却是必须先离开这里。”随即将孟都抱起来,往下一倒,贴着悬崖滚下去。
这已是他唯一离开的方法。
孟都虽然明白,那刹那仍然不免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之前他们飞檐走壁,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这种悬崖根本就算下了。
他当然也很感动,萨高那样抱着他滚下去,伤的就只是萨高。
事实滚下来他的确没有再受伤,萨高却显然吃了下少苦头,虽然一声也不发,但灰头土脸,衣衫破损,样子已经够狼狈的了。
到了悬崖下,萨高仍然滚地葫芦的再打了两个滚才停下,也好一会才能够站起来,随即扶起身旁的孟都。
“你们在干什么?”个声音突然从旁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