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沧海无缘 灵界篇第12章 伤亡惨重

《沧海无缘》灵界篇第12章 伤亡惨重

作者:丢弃的心 字数:2545 书籍:沧海无缘

  火光隐约,隐忍未发。孔如琢被蒲又崇抱在怀中,等着他带来的人切割开金属框架。

  这操作必须小心,不能溅出火星。

  蒲又崇带来的都是专业的人士,手法娴熟,谨慎地切开之后,便更换医生上前,要将她的腿从夹缝中拽出来。

  孔如琢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疼得麻木了,可医生的手碰到她的小腿时,她仍疼得猛地绷紧身子,手指痉挛似的拽住蒲又崇的袖口。

  昂贵的布料在她指间被揉出折痕,她的脸苍白似一张宣纸,迎着光轻轻一碰就要破碎,原本殷红柔软的唇,因为疼痛褪尽血色,也像是失了颜色的玫瑰花瓣,就要枯萎在他怀中了。

  蒲又崇的眉心皱起,冷声道:“轻点。”

  医生们紧张得额上满是冷汗,孔如琢缓过一点力气,声音虚弱地说:"没关系,你们尽管拽吧。"

  时间紧迫,哪怕已经在灭火了,可位于中心地带,危险仍未解除。

  蒲又崇脸色难看得厉害,到底还是说:"继续吧。"

  却又叮嘱道:“轻一点。”

  他是矜贵冷傲的大人物,哪里有过这样啰嗦的时候。可就算医生们再小心,孔如琢却依旧疼得厉害。

  那种疼,是一种迟钝而麻木的感觉。锐利的金属刺入肌肤,缓缓地抽离时,格外能感知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这疼谁也替代不了。

  只能由她一个人熬下去。

  最难过的时刻,他抬起手来,轻轻遮住她的眼睛。"不看就不疼了。"

  他的指尖冰凉,带着一种冰峰玉石般的触感。

  眼部肌肤单薄,更能感知到他指尖的温度,声音仍是平稳的,放缓了,带着温柔的从容不迫,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只有她知道,他的指尖,随着她的痛楚,也在轻轻地颤抖。

  心猛地被攥紧,却又柔软得不成样子。似乎连那种痛楚,也在他的指尖,被揉碎了,变得很小很小。

  孔如琢用尽力气笑了一声:"又不是小孩子,还这样哄我。蒲又崇……"

  >

  风声、火光。无数人影晃动,嘈杂的现场。

  他们紧紧依偎。

  蒲又崇低下头去,轻轻吻住她的唇。

  在即将燃烧的火光前,在生与死一线的罅隙间。他找回她。

  亲吻她一刻,他也自地狱,重回人间。

  火焰熊熊燃烧,腾空而起,将夜幕照得一瞬间如同白昼。蒲又崇带来的人分散开来,正有条不紊地扑灭大火。

  不过须臾,火势便渐渐低了下去,只在视网膜中留下淡淡的影子。

  风卷着烧尽了的余灰,黑色的烟火舔舐过青绿色的野草。空气里满是恼人的烟尘味道,混杂着灭火器同酒精的气息。

  直播已经暂停,节目组的人终于姗姗来迟。却被蒲又崇的手下拦在了事故发生的一公里外,只能和孔如琢的经纪人交涉。

  直升机上,孔如琢半倚在蒲又崇怀中。

  医生刚刚替她做完检查。虽然是临时抽调来的,但医疗组携带的设备却十分齐全。

  她运气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坏。诊断结果表明,她内脏和头部都没有受伤,全身伤的最重的一处,是左脚脚踝骨折。

  没有生命危险,蒲又崇便嫌弃直升飞机不够平稳,调了一辆房车过来接她回去。

  折腾了一晚,孔如琢又累又困,靠在他怀里刚要睡着,忽然想起件事:"潘颂蕴人呢?"

  蒲又崇单手拿着消毒棉球,小心地擦拭着她颈中划出的伤口,闻言手微微一顿,语调听不出喜怒:"你还有心思惦记她?"

  "她跑去国道了……这么晚了,万一遇到坏人…"“我已经让人把她接回来了。”

  最后一抹露在外面的红痕也处理妥当,蒲又崇垂下头来,对着已经上好药的伤口轻轻地吹了吹。

  微凉的气息拂过肌肤,要疼得有些麻木的肌肤重新活泛起来。孔如琢觉得有些痒,抬手想去摸伤口,却被他攥住手腕按了下去。

  "别乱动。"

  他的语气,像是管教不懂事的小朋友。孔如琢只好收回手来,问他说:“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不来,你就打算一个人等死?"蒲又崇垂下眼睛,

  目光晦涩不明, "故意把人支走,怕车子爆炸时伤到她?"

  孔如琢才不想被他说的这么善良,下意识反驳:"我只是嫌她在我旁边哭哭啼啼,太吵。"

  蒲又崇将托盘放到一旁,小心地握住她的手腕:"疼吗?"

  左手手臂扭了一下,不算太严重,只是看起来有点可怕。孔如琢肤色原本就白,如同云捏雪揉的一截腕上,如今却斑斑驳驳,满是青紫色的淤痕。

  哪怕已经被处理过了,他的手指碰触到的时候,孔如琢仍倒抽一口冷气。

  他却嗤地一声,低低地笑了。"知道疼,一个人等死的时候,就不知道怕吗?"

  孔如琢皱起眉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怕有用吗?"

  他打开旁边的一罐药膏,在掌心揉搓得微微发烫,这才慢条斯理地,掌心包裹住她的淤青。而后重重一揉。

  孔如琢无法克制地呜咽一声,疼得想要把手抽出来。

  他不疾不徐,反手扣在她的腕上,指尖抵着她的脉搏,感觉到心跳,一下一下撞在指上。

  “别动。”他淡淡道, "医生说了,这些地方得揉开了才行。"

  孔如琢勉强忍住疼,转开视线去不敢再看。可他下手很重,孔如琢忍无可忍:"你就不能轻一点吗?"

  “我是临时知道,你开了直播。”

  他忽然换了个话题,孔如琢不由自主被他吸引,追问说:"然后呢?"

  "那时已经晚上了,我刚开完会,助理和我说你开了直播,不过你一直都在睡觉。"孔如琢纠正说:“我也营业了一会儿,你没赶上而已。”

  他嗤笑一声:"是啊,我没赶上。我打开来,就看到你的车翻了。"

  很难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上一秒屏幕里,她还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像是垂落的蝴蝶,皮肤在月光下,呈现一种晶莹如玉的质地。

  弹幕里全在夸赞她的美貌,却无人知,这一朵骄矜高傲的玫瑰,已经被他折下。虽然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可这是他此生,最为骄傲自

  矜的一件事。

  他的花园空旷冷寂,她来了,方才有了光彩。可下一秒,变故徒生。

  车子翻滚,天翻地覆,镜头中一片凌乱。许久,方才落定。

  直播间中安静了很久,唯有车中某个幸存下来的摄像头,还在忠诚地行使着使命。

  摄像头的角度歪了,只能照出孔如琢半张侧脸,身上的安全带紧紧勒着她,她垂着头,似是还没醒来。

  原本坚固的车身,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揉坏了,她蜷缩在那里,面颊上沾着烟灰,满目痞痍间,漂亮得寂然不祥。

  如何下达命令,在五分钟内集齐了救援人手,又是如何动用了八台直升飞机,星夜兼程赶往事故现场。

  这些,蒲又崇都没有印象了。

  他只记得,自己死死看着屏幕里,看着她终于醒来,明明已经伤痕累累,却又替同行的人踹开了车门,让那人逃了出去。

  她一定很疼,哪怕连一个表情都没有,可蒲又崇知道,她有多么娇气。为了救人,她却硬生生忍了下来,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潘颂蕴离开后,她终于翘起一点唇角,安静地躺在车里,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太累了,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同往日一样,淡漠而秾艳。半晌,却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她在等死。

  知道自己逃不出去,所以从容地迎接死亡。

  她是孔家的公主,是被捧在掌心娇养的玫瑰。无上的金钱权势,数不胜数的爱意,才能浇灌出这样的美丽。

  可在这一刻,她却只有自己。

  她该有多害怕?

  明知道这个电话可能无法接通,可他还是执着地拨通了她的号码。

  屏幕里,她的眉头动了动,像是不胜其烦地恹恹看了一眼手机,却忽然顿住了。他的心也悬了起来,可她犹豫片刻,还是接下了电话。

  他怕她会哭,怕她害怕,怕自己没有及时赶到她身边,要她失望。可她居然只是粉饰太平。

  "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出车祸了?"

  孔如琢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迟疑了一下才回答说:“怕你为我伤心。”

  他的手停在那里,挑

  起唇角笑了一下:“你就没有想过,我早晚会知道?”

  “当时没想那么多。”孔如琢故作轻松, "再说,等你知道的时候,我说不定已经死了。你就算伤心,我也不知道了。"

  他像是被她气笑了:"你倒是很潇洒。"

  孔如琢说:“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可他垂着眼睛:“我以为你会死,赶来的路上,救援队的人和我说,运气不好的话,车子会爆炸的很快,所以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落地时,只能接到你的一捧灰。"

  烧死的人很痛苦。要眼睁睁看着火焰吞噬自己,在清醒中,陷入绝望。

  他想了很多,她爱漂亮,怕疼,那样的死法,实在不适合她。如果她死了.…如果她死了...

  他不敢想象,也不能去想。如果不是恰好看到了直播,是不是,他连最后一句话都无法让她听到?

  他会在毫无察觉的时候,任由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变形的车里,伴着满天的星同燃烧的火。

  那么,他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蒲又崇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入怀中。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弄疼了她,只能那样小心翼翼地哀求她。

  "求你,哪怕你不爱我,潋潋,求你不要对我那么残忍。"

  一颗很烫的液体,重重地砸在她的手背上。指尖轻轻一颤,孔如琢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蒲又崇……"她迟疑着,轻声问, "你哭了吗?"

  她不知道,原来他也是会哭的。

  火光熄灭在旷野,最深最深的黑夜,蔓延至一望无际的远方。风里漂浮着黑色的碎屑,如同漆黑的蝴蝶,证明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孔如琢在心里想了很多,多到连自己都觉得诧异,原来那些事情,她都记得。

  她组织了很久的语言,才慢慢地开口:“我爸爸和我妈妈是自由恋爱。我爸爸不是东城本地人,在故乡也算是有钱,可来了东城,就什么都不是了。可我妈妈家里很有钱,那时候都喊我外公慕半城,说是半个东城,都是慕家的产业。妈妈喜欢上爸爸的时候,外公很生气,说爸爸非良人,可我妈妈不信。

  &#

  34;她嫁给了爸爸之后,两个人也过了一段很恩爱的日子。可是后来,外公去世了……爸爸就总是不回家了。"

  那时她年纪还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母亲并不爱哭,每天带着她和哥哥,脸上还是开开心心的。

  可偶尔清晨,她会看到妈妈起的特别早,眼眶红红的——后来才知道,那是夜不能寐留下的痕迹。

  哭红了的眼睛,和挽回不了的婚姻。都是冰冷而痛苦的东西。

  “爸爸很疼我……哥哥被他寄以厚望,所以严加管教,可对我,他却从来和颜悦色,哪怕工作再忙,也记得替我带礼物回家。哥哥出事的时候,我以为天要塌了……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他忽然喊住我和我说……

  "‘潋潋,你哥哥出了事,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孔家这么大的家业,不能给一个残废。

  她记性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却将这一幕记得很深,学孔慎说话时的语调也惟妙惟肖。

  那样冷漠、那样置身事外。似乎评判的,并非他一手教养的长子,而是一只经营不善亏损了的股票。

  然后,她多了一个弟弟——一个和她同一年出生,被孔慎藏了很久的弟弟。

  那是她第一次和孔慎爆发了那样大的争执,她又哭又闹,恶心到了极点,呕吐到被送进医院。可孔慎却不像以前那样,温柔地安抚她。

  他只是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天长地久,多得是怨偶。爸爸也是人,难道就不能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吗?"

  "他说得不错,人性便是贪欢逐新。可他不知道,我以前一直都想要像他那样,和自己喜欢的人白头偕老、生儿育女。"

  梦被打碎,连憧憬和期盼都成了笑话。她随便地嫁了人,不肯将自己的心交付出去。

  不是傲慢,只是不愿再受伤害。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知道,你并不是那种薄情寡义、朝令夕改的人。可蒲又崇……”她沉默了一下,轻轻地说, “我不想我们成为怨偶。我宁愿和你维持着表面夫妻,有朝一日好聚好散,也不想有一天回忆起来,我们彼此的面目,都那样可憎。"

  相爱总有痛觉。倒不如相敬如宾,未来提起,也不必两败俱伤。

  "其

  实我们现在,和普通夫妻又有什么区别?甚至我们不必为此,付出什么承诺……"

  揽在腰上的手猛地收紧,却又很快地放开。他抬起眼睛,狭长凤眸中,漆黑墨色染就赤色,望着她时,深情乃至执迷。

  "我不是你的父亲,你也不会是你的母亲。我们不会成为怨偶,说出的话,我都会做到……""所以孔如琢。"

  他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明明高不可攀的男人,却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骄傲。

  "无论如何,别再推开我。"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粤语 陕西 台语 辽宁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