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屋散仙双手抓住胸口的剑身,手指触剑时发出金属接触声,可知妖道已运太乙魔罡护体,全身已坚似金石,普通的刀剑休想造成伤害,凭武功修为,也可以和超拔的高手名宿决雌雄。
可是,妖道却想用道术来摆布禹秋田。
禹秋田收手拔剑,剑滑出妖道的抓扣,隐约可看到爆发的电气火花,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怪响。
他脸上,涌起残忍的冷笑。
仇恨可令人疯狂,仇恨可以驱使一个人,做出非.人的残忍事情,包括冷酷无情地杀人。
剑光一闪,王屋散仙的脑袋飞起三八高。剑不是砍脑袋的利器,所以脑袋飞起而非跌下。
“不杀光你们,此恨难消。”他的剑向前一伸,声如沉雷:“只留下一个人报信,看谁是这幸运的人。”
冷酷无情的残忍一剑,把其他的人吓了个彻骨生寒,一剑贯心已经够冷酷了,再一剑断头委实残忍。
他眼前涌现赤条条的廿九具死尸的幻影,也看到自己也赤条条地在尸堆中挣扎求生,这股椎心的仇恨,激发了他的复仇孽火,他要在剑上发泄他的仇恨,挥出无比怨毒的一剑。
他年纪轻,修养还不到家,表面上摆出游戏人间的嘲世态度,内心中熊熊怒火在燃烧。表面上他能忍受不平的待遇,内心里他难以容忍任何人所加予他的无端伤害。
千幻夜叉无理性地向他挑衅,一而再下毒手记记追魂夺命,所以他虽然不能在道义上见死不救,救了虽不后悔,但也对于幻夜叉不假以辞色,说的话锋利伤人,毫不顾及千幻夜叉的自尊。
北人屠一声狂笑,挥刀冲进。
大力神一声虎吼,降魔杵如雷震霆击。
禹秋田找上了四海游僧,剑如惊电破空而飞。
四海游僧的金刚禅功,比王屋散仙的太乙魔罡差了那么一点点火候,但全部是佛道两门的降魔神杖,两人都足以名列超拔高手之林而无愧色。
可是,王屋散仙窝窝囊囊被杀,和尚心中一虚,斗志迅速沉落,注定了稳输不赢。
禹秋田的攻势太过猛烈,和尚无法闪避,剑来势太快,唯一的行动是将来剑封偏自保。
禅杖沉重,长度超过剑的一倍多,用杖封剑轻而易举,剑决难从杖下长驱直入。
一声虎吼,和尚挫身运杖,杖头的佛冠宽度就可以保护中宫,只消一振杖头,剑必定被调出偏门了。
挣一声狂震,火星直胃。
沉重的杖,崩不偏长剑,杖头反向外荡,风雷乍起中,电虹乘隙长驱直入。
和尚大骇,移步要出杖尾封剑。
晚了一刹那,剑光一沉一拂,击破金刚禅功的异鸣,像是汽球爆裂。
双手运杖的和尚,左臂突然齐肘而折,右手握杖的力道立即失控,杖尾上挑,马步一虚重心不稳,身躯后仰碎步急退。
仍然慢了一刹那,剑光如影附形,毫无阻滞地贯腹而入,锋尖重重地撞击脊骨,加速和尚的倒势,也扩大了创口,内脏一团糟。
一声沉叱,禹秋田的剑,出现在右方不远处的一名中年人右肋下,贯穿了腹腰,剑横卡在那人的休内。
他是脱手掷剑的,剑仅翻腾一周,便贯入那人的肋下。那人本来要从北人屠的背后偷袭发剑的,根本不知道剑光一刹那破空而至。
北人屠刚好旋身回顾,疾退两步让中剑人倒下。
“谢啦!主人。”北人屠高兴地大叫。
三两冲错,成了血肉屠场。
本来是一比三的,但中途加入千幻夜叉和玉面狐。这两个女杀星没有趁手的剑,更被祝堡主没收了所有的暗器,但运剑依然凶狠霸道,攻击的猛烈锐不可当。
北人屠一刀崩飞了一个人的单刀,斜刺里窜来恨重如山的玉面狐,剑光如匹练,光临那人的右背肋。
“骚狐狸,,人是我的……”北人屠大吼,一刀砍掉那人的右大胆。
玉面狐不理睬北人屠的叫吼,剑同时贯入那人的右背肋,一声轻笑,一溜烟走掉了,
“岂有此理!”北人屠大骂,立即奔向夹攻大力神的两个人。
“别来抢!”大力神也大叫:“都是我的……”
一声狂笑,北人屠人刀俱至。9
禹秋田站在尸堆中跳脚,断肢残骸散了一地,血腥中人欲呕,修不忍睹。
“活口呢?”禹秋田暴跳大叫:“你……你们……”
“我以为主人留了活口呀!”北人屠装腔作态苦着脸:“我的绰号叫人屠,总不能要求我留活口吧?而且,骚狐狸还抢了我一个人,我本来打算留那个人做活口的。”
“你这死人屠倒会栽脏。”玉面狐偷笑,退得远远地:“你一刀就把那人的右腿,齐胯根砍掉了,能算得了活口?片刻鲜血就会流光,你少来!”
“我的杵沉重,主人,千万别寄望我留活口。”大力神猛抓头皮:“下次最好事先要求某个人,伸出手让我打断或许有活口……”
“你们两个真是笨头。”禹秋田只好罢休:“想想看,留一个活口,让他逃回去如此这般一说,咱们办事是否会事半功倍?你们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当然啦!我们这些人,谁像你工于心计,会扮猪吃老虎呀!”千幻夜叉白了他一眼,话中有话:“假使我会用心机,会被你骗到盐池戏弄个够?”
“女人就是多嘴。”禹秋田忍住笑,想起逗弄千幻夜叉的事,感到好笑而歉然。
他走向丢下的尸体,第一眼便看到只能睁着亮晶晶凤目,动弹不得的幻剑飞虹李春萱姑娘。
“怎么是你?”他立即替姑娘解绑:“你们这些所谓高举侠义之剑的年轻人,就是忽视忠告,我以为你们已经南行,过了潼关啦!你其他的人呢?”
托合了牙关,李春萱可以说话了。
“我……我是一个人先……先前来踩探的。”李春萱有气无力,脸色苍白:“我的两个人,还在远处村落等我的消息,欧阳姐与张姐,已经回南面去了。我真不该太自负……”
“好了好了,女孩子谁不自负?但也应该量力而为呀!唔!你好像气色不对。”
“挨了贼和尚一记大力金刚掌,气色哪能好?我好像已经六腑离位了,请你去找我的人来带我好不好?谢谢你啦!”
“哎呀!挨了一记大力金刚掌,能拖得了多久?”
“我也……也许支撑得住……”
“也许?也许两字不切合实际。我带你我地方检查,看我能不能替你用真气导引术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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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堡乱得一塌糊涂,昨晚被禹秋田三个人,神不知鬼不觉杀入刑室,刑室里死了十二个人。
堡内的警哨,也死了四个。
全堡的人出动,整修或新筑各处可能被入侵者利用的通路,加设机关路障,设置警哨的防卫障碍。
托庇的贵宾也出动协助,整修宾馆的防卫设备,编成策应的小组,分配防守地区。因为祝堡主向贵宾们表示,昨晚有两位贵宾失踪,可能潜逃,也可能遭了毒手,所以有分配责任区防守的必要,以防万一。
主人有了因难,贵宾义不容辞,指天誓日效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八表狂生卅余位鹰扬会的人,包括虹剑电梭五女,全走不了啦!主人有了困难,岂能不拔剑相助?这是江湖道义,至少须等候局势明朗才能告辞,得了主人的好处,理该有所回报。
虹剑电梭是大赢家,她不但得到了英俊潇洒,文才武功出色的如意郎君,而且在她还没宣布加入鹰扬会之前,祝堡主已经将三件珍宝交给她了。
近午时分,往西搜山队安全地回来了,当然,毫无所获不是搜山队的错,山区广大,林深草茂,想搜三五个藏匿的高手老江湖,谈何容易?
往东搜山的十四个人,一直音讯全无。
未牌左右,寻找的一队人派出了,共有廿五人之多,声势十分浩大。
结果,带回十四具零落的死尸。
全堡震动,人人自危。
祝堡主的气焰,一落千丈。看到了凌乱的尸体,这位大豪知道害怕了。
天一黑,全堡陷入恐怖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有的人皆不敢放心入睡,负责警戒的人,风吹草动也会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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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秋田移至堡西的一座小山脊上,距堡不足五里地,居高临下,透过枝隙草梢,可以看清堡中正在大兴土木的情景,心中有数:祝堡主心惊胆跳了。
他已经替幻剑飞虹李春营疏解体内的淤积,疏通经脉导气归元,大力金刚掌其实并没击实,并没造成肌骨的严重损害。禹秋田的玄门真气导引术,本来就有治疗伤和病的功效,疏通经脉导气归元,只能算是大材小用。他的先天真气火候之精纯,连练了八成火候天玄神罡的千幻夜叉,也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大感震惊。
假如上次禹秋田不存心戏弄她,而毫不留情地报复反击,结果如何?她连想都不敢想。
李春萱反而没感到震惊,也没感到意外,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把禹秋田看成江湖道上,最神秘最可怕的怪杰复仇客。
千幻夜叉赖着不走,假籍天涯浪客受伤需要照顾,假使离开,半途碰上天长堡的人,岂不有如闯向鬼门关?借口不无道理,禹秋田真不好板着脸赶人。
李春心却走了,身上的兵刃暗器都取回了,而且她有自保的信心,兴冲冲去找她的同伴去了。
傍晚时分,她带来了两位男女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