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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猿道尊》第一百八十二章 离尘远去

作者:无上行者 字数:3207 书籍:心猿道尊

  这一夜, 司镜跟姜清宴彻夜未眠。

  得知了韩悠宁有重度抑郁,可她们思来想去也没有感受到韩悠宁生前有明显的症状表现。

  司镜想要找这方面的人聊聊,又苦于没有熟识。

  正当犯愁时, 留在司镜家里没走的周屿蓦然拍了一下大腿:“魏哥的太太是心理咨询师!”

  这话里的“魏哥”, 就是许久不见的魏不言。

  自从去年相识以后, 魏不言跟司镜姜清宴偶尔联系, 周屿便跟着她们一起称他一声“魏哥”。

  去年接到魏不言的邀请时, 司镜交代她去调查魏不言。

  她把跟当时息息相关的资料都告诉了司镜,但没有提起这些无关的东西, 现在突然需要这么一个人, 她才想起来。

  司镜没答话,身体陷进沙发里,右手转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姜清宴也判断这这件事的可行性,思忖着道:“……他跟我们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去原州那一次也看得出他性情豁达,这么长时间过来还互相问候过,我觉得可以找他帮帮忙。”

  周屿赞同地附和:“他前几天还寄了原州的特产过来,我也觉得可以找他。”

  一个人是否值得深交, 很多时候从初识便能够感受得到。

  魏不言就属于可以结交的那一种, 一起吃晚饭的那天他就表现出十分的真诚, 这种感受与利益驱使的来往有着彰明较著的区别。

  司镜转动戒指的动作停下, 点了头,“我来联系他。”

  事不宜迟,司镜琢磨了片刻措辞, 给魏不言去了电话。

  令她们意外的是, 魏不言不但答应得爽快,不过几句话的事情, 竟还带着妻子亲自过来一趟。

  临近春节,大家都往家里回,魏不言却为着司镜一句“急事”,翌日便撇开手头的安排过来。

  司镜跟姜清宴承此重情,将见面的地点定在家里。

  深冬的临州与雪无缘,却也寒风凛冽。

  天色刚暗,司镜的家里灯盏明亮。

  “来,快请进。在外面吃不比家里舒服,今晚我们边吃火锅边聊。”

  司镜笑容明朗,跟同样眼含柔波的姜清宴一起领着魏不言夫妻进门。

  “哎呀,外头哪能跟你这里比,”魏不言摘围巾的动作都停在半路,眼睛一下子就被四周的装潢布置吸引,神情满是好奇与喜悦,“你这挂的摆的都是好物件啊,怪不得人家都说,凤麟阁里都是奇珍异宝,司镜家里那是稀世珍宝!”

  身边的妻子无奈极了,又忍不住笑他对古玩的痴迷,“你啊,看见好东西就走不动路了。”

  司镜不禁朗声笑开:“魏哥是从哪里听来的,不过我家里确实有好物件。吃完晚饭,我带你去储藏室逛逛。”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魏不言颇为激动地拍了拍司镜的手臂,这时才想起来要给她们介绍妻子,忙揽住妻子的肩膀,“这就是我太太,你们叫声嫂子就好。”

  他的妻子约摸四十岁左右,面容娟秀静美,笑起来更是多添了几分自然的亲切感。

  “你们好,”她温声笑,对离自己近的姜清宴伸出手,“我叫霍婧,老魏在家里提过你们好多次了,今天总算见上了。”

  姜清宴双手握住霍婧的手,不无感叹地道:“是我们疏忽了,早就该跟魏哥还有嫂子聚一聚的。”

  她跟司镜虽然是在利益场上与魏不言相识,但魏不言带来的诚恳却并非利益场趋利避害的人可比的。

  这次若非她们的需求恰恰是霍婧的专业,恐怕她们短时间内还想不到要跟魏不言和霍婧夫妻见上一面。

  她面上有愧疚之色,没想到霍婧却反握住她的手,语气更显亲和:“古人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觉得不只是爱情可以这么看待,所有的感情可以。

  如果我们合得来,又何必在意什么时候相聚呢,能想起来就足够了。”

  如果说刚才司镜跟姜清宴觉得霍婧是个性情和顺的人,那么此刻她们都默契地有了更深的了解。

  魏不言崇尚并尊重古典文化和典故,霍婧更是从表达爱慕之意的古词中发散出更深刻的理解,这两个人平日里想必很是投机。

  既是爱人,又是同好,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姜清宴跟司镜对视一眼,随即柔声道:“嫂子说的对,我一时没想到这点。”

  司镜轻笑着提醒:“我们再聊下去,今晚的菜该吃不完了。”

  进了门后一直在玄关处说话,竟都忘了饭厅热腾腾的火锅正等着。

  几个人失笑着,都为这一刻的忘情而愉悦。

  入了座后,司镜往火锅里下了些常吃的火锅料,又给魏不言倒酒。

  霍婧跟姜清宴一样不胜酒力,早早就先笑着摆手,姜清宴便给她倒了杯果汁。

  等待锅底沸腾的间隙里,魏不言提起了这次相聚的主题:“你说有心理方面的问题想问,到底是什么这么着急啊?”

  “是啊,”霍婧放下果汁,“早点解决我们才好安心吃顿饭。”

  姜清宴望向司镜,司镜点了点头。

  姜清宴敛起笑容,凝视着魏不言跟霍婧的方向,肃然与哀伤充斥着她的语调:“去年我和司镜去参加魏哥的私展时,得到游戏里的一对玉佩。

  跟魏哥吃饭的时候,我曾说过这对玉佩是个重要的故人生前想要的,就是这位故人,我们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她生前有重度抑郁。”

  霍婧神色怜惜,“去年老魏跟我提过,说你们吃饭的时候你提起一个故人,原来有这样的内情在。”

  魏不言静了静,片刻后才问:“这个故人,是不是韩家去年走的小韩总?”

  去年一起吃饭时,魏不言坦诚自己的母亲欣赏姜清宴的母亲姜文瑛的画作,因而数年来都在寻找姜文瑛的女儿姜清宴,想要为姜清宴的事业尽一份力。

  可数年来的寻找,魏不言得到的只有模糊或者错误的信息。

  得知此事,司镜很快就分析出,是当时韩悠宁为了保护姜清宴不被打扰,阴差阳错地挡住了魏不言,从而没有与魏不言结识,也就至死都不曾知道,自己很想要的那对玉佩就在魏不言手里。

  那天吃饭时,她跟司镜那些话明确指向了把姜清宴护在羽翼下的人,细想之后便能猜到是韩悠宁。

  既已如此,司镜也不再隐瞒,坦诚道:“对,我也不瞒你们,清宴和我早就对她寻短见的事有怀疑,这两天有了些想不明白的线索。

  这件事暂时不能外传,又想起来嫂子是心理咨询师,这才不得不求助。”

  她本以为魏不言也许会有些不满,没想魏不言却朗声一笑:“急需求助的时候能想起我,不枉我们知音一场。”

  姜清宴愧疚又感动,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司镜反应得快,给魏不言把半杯酒满上,由衷道:“能跟魏哥还有嫂子相识一场,是我们的荣幸。”

  霍婧把椅子拉近姜清宴,把姜清宴的手握在手里,安慰的容色温婉极了:“我跟老魏一样,和你们一见如故,一定会尽力帮你们的。来吧,把你们想了解的问题告诉我。”

  姜清宴深深吸气,把胸中涌动的情绪压下,尽可能维持语调平稳:“是这样的,悠宁生前的性格很开朗,司镜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对她的印象也是热情活泼,我们都没有察觉到她有抑郁的迹象。这是怎么回事?”

  她说完,转头用眼神询问司镜这么说是否合适。

  司镜抿唇一笑,回以肯定的眼神。

  随后大家将目光都落在霍婧身上,韩悠宁重度抑郁却不曾有过表现的答案,也许就在霍婧接下来的话里。

  霍婧先是一言不发,手却略微握重了力道,稍稍把姜清宴的手握紧,看姜清宴眉心渐蹙,她满怀爱怜的声音才响起:“其实抑郁症并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表现得非常明显,一个人的性格跟抑郁症的状态并不冲突。”

  姜清宴疑惑追问:“你的意思是,即使她有抑郁症,但因为本性开朗的缘故,在我们面前也可以表现得毫无迹象?”

  霍婧点头:“是这个意思没错。”

  姜清宴一知半解地扭头去看司镜,司镜也眉峰紧拧,不自觉地靠进椅背去摸着左手的戒指。

  魏不言虽是霍婧的丈夫,但对这方面也并不明白,不禁问道:“怎么,你们完全没有感觉到她有问题么?人多的时候很难留意到,那单独相处的时候呢?”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越是局外人,越是能够看得透彻。

  魏不言这句话一问出来,瞬间勾动司镜心中尚未被连接起来的碎片。

  那些碎片本来无法被拼凑,可就在这片刻之间,它们之间迅速显出连接的光线,将碎片合成一整张图画。

  姜清宴跟韩悠宁曾经说过的话,犹如这幅图画上缺失的色彩,一笔一笔地在她心里填涂。

  “我觉得看着她画画的时候,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连不想听到的声音都没了冲击力。”

  “她喜欢跟我待在家里,平常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我画画,还有给我讲生意上的事,再就是一起看电影,打游戏……”

  “悠宁总说跟我待在一起会让心变得平静温和,那我现在可以让你暂时放松,不要被这些事扰乱了心情么?”

  她眉宇低落地停下抚摸戒指的动作,“我知道了……”

  大家的目光被这句话吸引,姜清宴的嘴唇忍不住翕动。

  司镜这样的表情她再清楚不过。

  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司镜意识到了,而且这个信息会令她们都承受不住。

  司镜的停顿不过少顷,她抬眼去看姜清宴,眼眸里被浓烈的悲伤席卷:“我们一直在怀疑,她跟你在一起是不是有目的,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也许根本称不上是一个目的……

  我们第一见面的那天,她说看着你画画的时候,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连不想听到的声音都没了冲击力。

  她那样一个热情好动的人,却喜欢跟你待在家里,看你画画,和你在一起会让心变得平静。清宴,她被黑暗束缚着不能解脱,可你是她的止痛药……”

  这幅关于韩悠宁的画被司镜展开在姜清宴面前,一字一句都是勾勒与上色,将回忆中所有无法解释的碎片拼成一副完整的画面。

  几年前那个在酒吧里画画的女孩子,她能够忽略酒吧的纷乱嘈杂,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自顾自地在画纸上描出精致动人的景象。

  她在喧嚣的尘世间自有一份清净之地,任何声音都无法突破她的领地。

  这份宁静入了韩悠宁的眼睛,温柔而有力地拥抱着韩悠宁千疮百孔的心,为韩悠宁悬挂在悬崖峭壁上的身体撑起一片柔软又坚固的盔甲。

  姜清宴颤抖着手捂住口鼻,眼泪聚在眼眶里,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雾气遮蔽了视线,呜咽声渐渐从指缝中钻出来。

  原来韩悠宁不是没有抑郁表现,只是她没有感觉到,是她误以为韩悠宁心仪司镜。

  她错过了那只拼尽全力抓住悬崖边缘的手,是她眼睁睁看着那只手耗尽了力气。

  她接住了韩悠宁快要失去温度的身体,却终究没有彻底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清宴跟悠宁的感情到这里为止就起底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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