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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脉天轮》第1154章 生有何欢 死亦何憾

作者:老恩 字数:1856 书籍:九脉天轮

  小侄看住这丫头,灵老必要时可用暗器对付这位妖僧。”

  哈布尔向柴哲瞥了一眼,用蒙语说,“我和鄂济尔在附近巡哨,监视梭宗家的动静,不慎被这六个人捉住了,押在此地投宿。”

  喇嘛僧怪眼连翻,狠狠地打量柴哲一群人,久久,方重重地哼了一声,再问:“他们是什么人?”

  “是从古尔板昆都仑来的……”

  柴哲哈哈一笑,抢着说:“沙布伦,不必多问。我们是路过此地的人,哈布尔姑娘不问情由,指我们是辉特族的奸细,一言不合双方交手,被我们擒了四个人。我们别无恶意,只想平安住宿一夜,明天离开。为免再生误会,所以要以哈布尔作人质。

  沙布伦,你问问梭宗家的主人肯不肯接待我们。”

  “如果不接待你们呢?”喇嘛阴森森地反问。

  “那么,我们带哈布尔姑娘另投别处。”

  喇嘛桀桀笑,笑完脸色一沉,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哈布尔是梭宗家的主人,你们竟敢对她无礼。不想活么?把她们留下,佛爷手下留情,要梭宗家的人让你们平安离开,此地不接待你们。”

  古灵听不懂蒙语,但却可从对方的不友好神色看出不对,心中冒火,忘了用苗语,用汉语向柴哲问:“这番僧说些什么?”

  喇嘛脸色一变,叫道:“奇喀(汉人),”

  番人们不晓蒙语,但蒙话中对汉人的称呼却大都知道,听说是汉人,全都大吃一惊,纷纷向后退,有些人本能地用手按住刀把。

  端木长风知道不妙,手按剑把向柴哲问:“是怎么回事。”

  “不可妄动!”柴哲叫,转向古灵说:“他们发现咱们是汉人。其实他们不必大惊小怪的,索诺木和哈布尔姑娘早已知道咱们是汉人了。”

  果然不错,哈布尔姑娘伸手用汉语说道:“圣僧请勿暴躁,他们不是乌蓝芒奈山的汉人。”

  喇嘛不听,用生硬的汉语怒吼:“西番是我们的牧地,汉人滚出去,杀了他们!”

  古灵大怒,也大吼道:“西番不是你们的牧地,你们能来,我们也能来,老夫还要杀你呢!”

  柴哲赶忙叫道:“大家先别动气,请听我说。沙布伦,你先不要怀有成见,我们仅是过路的客人,无意在此侵占牧地……”

  “乌蓝芒东山的汉人,初来时也说没有侵占牧地的野心,不到三个月,便将附近百里内的番人杀的杀,赶的赶。你们,全是中朝作奸犯科的亡命之徒,逃至西番逃避中朝的追缉,托庇于西番,却反而恩将仇报,鸠占鹊巢,反客为主,赶杀番人,不杀你们终是祸害。”喇嘛厉声怪叫。

  “狗东西!你胡说八道,你想怎样?”古灵怒不可遏地叫。

  喇嘛突然用人骨笛向古灵一指,神色诡异,用奇异的声音阴阴地说:“你定然是为首的人,给我跪下。”

  怪,古灵突然两眼发直,向前仆下。

  端本长风吃了一惊,猛地抢出,但见剑虹一闪,急射喇嘛的胸口。

  喇嘛一声怪笑,左手的三梵鼓一挥,“咯咯咯”三声脆响,端木长风前冲的身躯一顿,剑突然下沉,脚下大乱。

  哈布尔姑娘向侧一窜,用番语喝道:“梭宗达什,叫你的人动手。”

  花甲番目惶然后退,不敢发令。

  壮年狰狞的番人伸手拔刀叫:一哈布尔姑娘,一齐动手。”

  可是,已没有机会了。柴哲突然大喝一声,宛如石洞里响起一声焦雷,震得众人头皮发炸,耳中雷鸣。

  向下爬倒的古灵突然苏醒,挺身暴起。

  端木长风神智一清,站正了身形,一声虎吼,再次一剑点出。

  “少在主小心!”柴哲大叫。

  喇嘛见幻术功败垂成,脸色一沉,人骨笛一振,“铮”一声架开了长剑,笛口一转,突然喷出一股蓝烟。

  相距飓尺,端木长风想躲也躲不掉,被蓝烟喷中头面挺剑向侧冲倒,神智立昏。

  人骨笛再指向扑上的古灵,蓝烟又喷。

  这瞬间,柴哲抓住机会,手一抬,铁翎箭发如电光一闪喝声似沉雷:“接箭!”

  喇嘛的见人骨笛已经向古灵指出,铁翎箭却来得太快,想招架闪避已力不从心,“噎”一声轻响,箭射入咽喉,喉破箭入,钉在咽喉下了。

  “蓬”一声大震,古灵撞人了喇嘛的怀中,两人同时倒地,都失去了知觉。

  柴哲向外侧跃开,避开蓝烟拔剑大吼道:“哈布尔姑娘,你要找一些番人陪死么?

  你四个人都被我们暗地制了大道,一个时辰必死,你们要早些找死么?如果要命,快喝退这些番人。”

  哈布尔姑娘已看到喇嘛喉上的箭影,知道完了,赶忙用番语叫:“梭宗达什,喝退你的人,梭宗僧格,退回!”

  第六章 失手得手--------------------------------------------------------------------------------

  梭宗家的番目,名梭宗达什。达什,译意为吉祥,汉语该叫梭宗吉祥,就是那位花甲年纪的番人。僧格,译意是狮。梭宗狮,是那位相貌狰狞的壮年番人。这家伙已被蓝鹃旗的人所收买,他是梭宗吉祥的堂弟,却愿替哈布尔姑娘卖命,可没将梭宗吉祥放在眼下,目无尊长,不听驱策。但对哈布尔姑娘,却奉如神明,闻声止步。

  柴哲举手一挥。文天霸、田永安、杜珍妮,三人左右一分,撤兵刃戒备。

  柴哲扬剑用番语大喝道:“梭宗家的头人族主,出来答话。”

  梭宗吉祥不敢不出来,越趄着上前说:“汉客,我就是族主。”

  “你是族主,我是客人,如果在友好的态度下见面,我该向你献哈达(红巾或绸白礼巾),但目前不行。”柴哲说。

  番目梭宗达什惊得浑身发冷,惶然地说:“汉客,清说明你们的来意好了。”

  “我已说过,仅是路经贵地,借宿一宵以避风雪,别无他意。”柴哲正色说。

  “那……你们却……”

  “不是我们要生事,而是这位喇嘛沙布伦要行凶。我相信这位沙布伦决不是贵族的坐家僧,而是蓝鹃旗派来监视你们的人。我们杀了他,我们自会担当,有这位哈布尔公主作见证,你们用不着耽心。”

  柴哲一面说,一面在喇嘛身上搜解药,救醒古灵和端木长风。

  梭宗达什不敢多说,无可奈何地道:“好吧,你们可以住下来。”

  柴哲点点头说道:“我们谢谢你。只是,我们不愿意分得太散,请让我们分住两座皮帐。”

  说完,将喇嘛喉中的箭收回,收了剑。

  “好,随汉客自选。”番目毫不抗拒地说。

  “我带两位同伴住在你这里,另三位同伴带三位蓝鹃勇士住在邻右。”柴哲毫不客气地吩咐,转向古灵用苗语说:“灵老、杜姑娘,我们三人押蒙女住在番目的帐中,以防万一。白叔、文叔、少庄主,押着三位蓝鹃勇士住到右首的皮帐内。诸位请注意,番人的冬窝子建造不易,一帐中住有一家大小,甚至两家合帐,所以十分拥挤,不可能让出一座皮帐给我们住。因此,晚间除了警觉些之外,我们是客人,最好能遵俗而宿。”

  “俗如何遵法?我可不懂。”端木长风苦笑道。

  “番人如有外客光临,由于帐中一家大小睡在一起,男女横陈,所以主人必定晚睡早起,在客人身侧放置一根木头,暗作记号。早上主人末起之前,不必起来,切记不可移动本头。”柴哲详加解说。

  “这……但是什么道理?”

  柴哲低头一笑说:“如果客人看中了番女,而番女也有情,只消跨木而过,而不令木头移位,主人虽发觉,也不会过问,假使移动木头,主人早上必定冒火,那么,全族的人都会拔刀奔来问罪,后果不堪设想。”

  端木长风呸了一声,笑不可仰地说:“我的老天爷,这些番人不论男女,一年洗不了一次澡,又腥又臭,谁还有看中番女的胃口?”

  古灵呵呵笑,向杜珍娘说:“杜姑娘可伴哈布尔同寝,好好看住她。”

  “我点她的穴道,管叫她睡得跟母猪一般。”杜珍姐笑答。

  柴哲交待毕,向番目说:“族主,这位梭宗僧格是什么人?”

  “我的兄弟。”梭宗达什答。

  “叫他也留在此地,告诉他,晚上安份些。”

  “好。”番自颔首答,立即令族人散去,派人领端木长风押着三名蓝鹃勇士,到右首的皮帐安顿。

  番目的帐中一阵乱,不久,灯火通明,酒宴已备,主人肃客人座。

  所有的人围成圈形席地而坐,番目身旁,坐着他的老妻,和二十余岁的剽悍番人,一个妙龄番女。再就是那位凶悍的梭宗僧格。主客位以古灵为首,杜珍娘傍着哈布尔姑娘。柴哲则坐在妙龄番女的身侧,他的左首是哈布尔姑娘。

  所有的人,皆取下了裹头毡巾,露出本来面目。

  老番妇和番女的衣着,与男人相同,只头部有分别。番女五官倒也相当姣好,一双眼睛经常泛着笑意。她们头发梳成十八根小辫子。这是说,她已十八岁了。辫垂身后,用红巾为发囊,上绣五彩花卉图案,下穿缨络,用金银环片作饰,走动时,叮当作响。颈上,一串宝石环绕项四圈,后面盘住发辫,下端塞入发囊中。两串珊瑚耳坠上挂顶门,下垂过肩,悬挂在脸颊附近晃荡,说是耳坠却不是穿在耳孔上的。看了她头上的饰物,便可猜出她的身份必定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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