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希予捡起掉在地上的小毛毯给她。
伏黎微低着头接过,掸了掸上面的灰尘,顺手披在肩上。攥着毛毯两角,在胸前打了个结,又勾着头整理。
说是理,但更像在掩饰。
毛毯太薄,冷风一吹,伏黎打了个喷嚏。
“回屋去。”他说。
伏黎紧了紧被子, "还好,不是很冷。"祁希予哂笑一声,转过来, “我说你真有点意思。”
“我睡不着,上来坐会儿。”怎么一碰见就是她回屋。闷了好几天,是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祁希予没说话,嘴里嚼着什么。伏黎问:“你在吃什么?”祁希予侧头,好笑地道:"你是不是找不到话说。"
伏黎走回木桌前,拉开椅子。
祁希予也跟着走过来。伏黎坐着,他站着,清冷月光被挡了一大半。
伏黎咂了下嘴。他俯身,放了个什么东西在她跟前。
伏黎低头一看。是一颗正方形的糖果,包装眼熟,是妥斯曼。
这个天气吃颗妥斯曼,吸口冷空气不得把肺冻上。伏黎缩着脖子摇摇头。
祁希予看她一眼,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另一把椅子上。“我回屋了。”
伏黎反应过来。
这是要把衣服给自己穿?“诶——”
他没回头。
“祁希予。”
伏黎叫了他的名字。
这次回头了。他定定地望着自己。
伏黎咬着唇,突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那什么……我也回房间,一起。”
他还是那副寡淡的表情。
"嗯。"
未免太冷淡了些,伏黎捞起椅子上的衣服,准备还给他。
突然,一大颗烟花在上空炸开。流光四溢,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视线被绚丽的烟花吸引住。一颗接一颗,看得人眼花缭乱,沉迷其中。
最后一束,仿若夜幕中盛开的白莲,可惜转瞬即逝,白光坠落,火星稀稀疏疏地窜向四周。
可能是今天很有意义,
又或许烟花太好看。一些负面情绪压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放松和愉悦。
“新年快乐。”
伏黎偏过头笑着说。
月亮清冷,黑夜深邃,冷风吹着凋零枝叶唰唰作响,冬菊的清冷香味弥浸开来。“没有很快乐。”
气氛戛然僵住,伏黎在观赏完美丽烟花的愉悦中清醒过来。
"好冷,快回房间了。"
她将衣服一股脑塞进他怀里,快步走了。
祁希予望着她慌忙溜走的背影,静止片刻,莫名扯了下嘴角。
初——整天,伏黎一个人待在家中,陆国立带着章婉参加饭局,祁希予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初二早晨。她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伏黎从被子里艰难地抬起头,脑袋悬在半空,停顿两秒,又重重砸在柔软的枕头上。
刘妈真是雷打不动八点半准时叫她吃饭,可今天是大年初一,她昨晚又失眠。
咚咚咚——不紧不慢的三声,催促味儿却十足。
有点烦。
但赖床又不太好。
伏黎重重地叹了口气,眯着眼睛掀被下床,拖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趴在地上看床底一片漆黑。干脆光着脚走过去。
她揉着眼睛,披头散发跟个女鬼一样,手搭上把手,边转边说:"刘阿姨,我才醒,等洗漱完我就——"
“砰”的一声,
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房门本来只拉开一道小臂长的缝,关上只需不到0.1秒。
伏黎背过去,这次揉眼睛的力度比刚才大多了。
门后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
“我在餐厅等你。”
确定不是看花了眼。伏黎僵硬了好几秒,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温吞的“嗯”。
她走到浴室,水哗哗地流着,镜子里的人,头发似鸡窝,衣衫不整。
她抿了抿唇角,然后往下耷拉。
开门的人是除他外的任何一个她都能想通,甚至是陆白,骆劲.…伏黎特意洗了把冷水脸。
餐厅的饭桌上不再是摆盘精致的西式搭配中式早点,只有一碗面,清汤寡水,飘着两片菜叶,连个煎蛋
都没有。
祁希予见她迟迟不落座。
"将就吃,刘妈回家了。"
伏黎皱了下眉。她记得其他家佣是今天开始休年假,但刘妈被专门留了下来。
"她老公生病了,早上走的。"祁希予的面前同样摆着碗面,寡淡得和她跟前这碗如出一辙。
伏黎“哦”了一声,拿起筷子,由奢入俭需要时间,筷子悬在碗口,迟迟没有落下。
她抬头望了一圈,突觉冷清,心感茫然。"就剩我们两个?"
祁希予没接话,说起另外件事, "刘妈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你。"
“是吗?”
伏黎夹起一筷子面,总觉得这不像从刘妈口中说出的话。
他不冷不热地来了句:“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她。”
伏黎听这口吻,像是在说——你以为我很乐意?
"不用。"
估计是章姨走前特地交代了刘妈,刘妈又没想到自己会回家,不好向章婉交差,所以拜托祁希予"照顾她"。
面清淡淡的,还挺好吃。在王秀兰的厨艺下,她对一般食物,只有好吃和特别好吃两个概念。
在连续吃了好几顿同样的清水面后,伏黎收回“好吃”两个字。
"太难为了你,我们可以点外卖。"伏黎试探性道。
祁希予摇摇头,一本正经:“刘妈说外卖不卫生。”“我们可以去店里坐着吃。”祁希予眼神往窗外睨了下, "你觉得现在有几家饭店开着。"
也是。
这几天正好走亲戚。
伏黎微叹口气, "自己做吧,炒两个菜总比光吃面条好。"“麻烦。”他也不会。
伏黎顺其自然地揽下任务:“我炒。”
他:“行。”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伏黎边说边往厨房走。祁希予端着杯水跟在她后面。
“我厨艺一般,可能只比你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她说着打开双开门冰箱,除了饮用水和各类饮料,空空
如也,连个鸡蛋都没有。
伏黎转过去, "菜呢?"这么大一个陆家,怎么连片菜叶都没有。
祁希予抿了口温水。"刘妈走前扔了吧,没人吃隔夜菜。"
奢侈不可耻,可浪费可耻。
伏黎摸出手机看时间,现在不到五点,买回来做饭时间正好。
祁希予倚在岛台边缘,两条长腿交错搭着,微抬下巴,视线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某打车软件。
“你要去哪儿?”他问。
伏黎头也不抬地回:“买菜。”总不能炒空气吧。“能打到车吗?”祁希予又问。“不好打,加点钱应该行。”伏黎点下方的加价。
祁希予放下玻璃杯,站起身体。"等我换个衣服。"
伏黎抬起头。
“一起去。”他说。
对于两人一起逛超市这件事,伏黎的想法还是比较单纯。
现在两人是饭搭子。一起买个菜做个饭太正常了。
一进永辉超市入口,伏黎直奔推车区。本着“买一次吃一周的”的心态,她推了个最大号的。
超市入口是水果区。
鉴于身旁人的大少爷属性,伏黎推着车,边走边问。"火龙果吃吗?"
“随便。”"西瓜吃吗?""随便。"“车厘子你吃不吃?”伏黎专门指了个贵的。
一盒售价高达一百八十八元。她专门凑近去看了,标签上写着【智利进口车厘子,XXJ】
百度XXJ,是三勾,表示果粒直径30mm-32mm。
讲究。
和祁希予人一样讲究。
可是他还是不咸不淡吐出两个字——“随便。”
伏黎抿了下嘴,丢开推车,往另一边跑去。她提起一个脑袋大的榴莲, “我要买这个。”
他撇来一眼, “我不吃。”
伏黎假装悻悻放下。背过身的瞬间,唇角微微上扬。
推车很自然地到了祁希予手中。伏黎也不询问了,按照自己的想法买买蔬菜。
两人配合得很默契。
她挑好一盒精品荷兰豆,人还没完全转过去,手上的盒子就被人给抽走了。
后来就更默契了。她只负责挑选,祁希予负责规整堆放以及推车。
祁希予偶尔提醒她。
"不用看价格。"
"挑最贵的买。"
伏黎还是会迟疑,然后在几样商品中,选择最划算的那盒。
祁希予提醒两次后,把她挑好的东西放回原样,一个字不吭地拿起旁边贵了五毛的东西。接下来,同类商品,伏黎只拿最贵的。
路过零食区。
伏黎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祁希予:"买你自己的。"
伏黎往前走,停在薯片架前。她偶尔嘴馋,喜欢吃乐事的海盐味,虽然罗晓微总说这味道像是臭袜子。
架子有七层,最不受待见的海盐味放在最上面。前面一包被人拿走,后面的放得太进去了。
伏黎垫起脚,够了几次也没抓下来。
她偏头看向远处,男人单手搭在推车把手,另一手卡住手机,低着头在看什么。
伏黎收回视线,再次尝试。蹦哒了两下,差一点点够着。再次起跳的预备动作被突然横过来的长胳膊打断。
伏黎抬眼,衣袖微微擦过头顶,有些痒,整个人像被夹在腋下。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薄荷糖混合洗衣露的味道。
“两包够吗?”他很轻松地拿下两包。
“够了。”
“还要什么?”他又问。
"不要了。"
后面就再也没有买东西。结账的时候,本来站在她后面的祁希予上前一步,拿出早就点开付款码的手机。
"需要袋子吗?"
“需要。”
收银员扯出两个袋子。
“一共五百一十块五毛。”
"加上这个。"祁希予顺手拿了盒薄荷糖。收银员扫码后,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到了520.00伏黎也跟着一跳。
“自己装一下袋。”收银员见她愣着。
伏黎回过神来,将不易被压的东西放在最下面。收银员又递给她一张券。“满五百送个礼品,外面柜台领。”
两个塑料袋装得满满当当,还多出来一瓶鲜牛奶。
"你掌剩下的。"
祁希予将两个袋子拎走。
伏黎愣了一下,抱着奶走在后面。
一走出超市,一家名叫“xx玉器行”的玻璃柜台上立着个小型易拉宝,上面写着“此处领礼品。"
"等等。"
伏黎叫住祁希予,扬了扬手中的礼品券。祁希予眉头微皱,显然是看不上。
伏黎走过去,把礼品券递给那个趴在柜台的短发女人。短发女人接过也没看,弯腰从下面掌出包抽纸。
伏黎看着这价值不超过五块一包的不知名品牌抽纸,有些郁闷。
正欲抬脚走人。
"你刮一下奖。"
伏黎回神,她把券放在台面,指着那条被覆盖住的刮奖区。伏黎边刮她边说:“估计是谢谢惠顾。”
刮完了,还没等伏黎说话,她立马拿起来往旁边的废纸篓里扔,只不过券快要离手时,她突然看了一眼。
瞳孔睁大,然后又看了一眼。确定无误后发出惊叹:"美女你运气太好了,一等奖。"
伏黎啊了一声, "是吗?"
她刚才都没来及细看。
女人指着那上面的奖项号码,示意伏黎自己看。的确是清清楚楚的三个数字——888伏黎偏头看向祁希予,笑了笑, “一等奖诶。”
女人又说:“你运气真的太好了,这一周就抽中你这一个一等奖,你看看这里面——”她翻着废纸篓, "全是谢谢惠顾,连二三等奖都没几个。"
“一等奖是什么?”伏黎抓住重点。
很不错,难得运气这么好。
她指着柜台下的饰品:"一等奖可以抵2000优惠券,这些随便挑。"伏黎愣了一下。
"很多款式的,项链手镯戒指都有,你看看这个,"她拿出一条四叶草玉石项链递给伏黎,伏黎细看了下,
是挺漂亮的。
不过——
女人看出来她在犹豫,又转头对祁希予说:“大过年的送女朋友件礼物呗,这个原价2488,抵下来只要五百不到,多划算,跟白捡似的。"
伏黎一顿。主要顿在“女朋友”三个字上。
祁希予扯了下嘴角,表情不是很好看。
伏黎觉得一是这话说得很打扰,二是他也看不上这些东西。
“我挑个其它的。”
伏黎打算挑个黄金,折2000下来,卖出去也是赚的。
她围着柜台看了一圈,指着唯一带点金子的金镶玉问:“这个金子含量多少?是真的吗?”女人楞了一下,随即笑着道:“当然是真的了,金镶玉嘛,镶得是金箔。”伏黎脑子突然一个激灵。
她又说:“每一件商品都是有证书的,你放心,假一赔十。”
伏黎掏出手机,在百度搜索这家玉器的名字,同时对女人道:“我问下我同学哪一款好看。”果不其然,搜出来的全是骗局。
“算了,不要了。”
伏黎摆摆手。
女人笑脸顿时消失,伏黎捞起台面上的抽纸,示意祁希予走人。
"你早知道是骗局了?"“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伏黎边说边往回看,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差点就陷进去了。"
祁希予声音淡淡的:"谁让你贪小便宜。"
"这怎么能算贪便宜,是抽奖好不好。"伏黎说着,停下了脚。
祁希予循着她的视线看去。
柜台前站了一对老年夫妻,女人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伏黎快步走过去,走到老夫妻旁边。
短发女人瞪她一眼,指着外面,很凶地道:"电梯在那边!"
伏黎其实没想着断人财路,但她这么一瞪,语气又很冲。
伏黎笑了下,转头对正准备掏钱的老爷爷说:“她是骗子,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老奶奶一听,赶紧扯了扯老爷爷的衣摆:"不买了不买了,快走。"
到手的肥羊飞了。短发
女人指着伏黎的鼻子骂了一通,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收银员为什么会发这种券?是不是和超市勾搭在一块?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诈骗,诈骗是要坐牢的。"
短发女人气急败坏,打开柜台的锁就要出来。嘴里还扬言要整死她。
听到这句,抱着胳膊看热闹的祁希予脸色忽然一变。将伏黎扯到身后,沉着脸对女人说:“你他妈再说一遍。”
这气势,伏黎突然觉得他很有可能打女人。
短发女人被吓得往后缩脖子,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压低声音说着什么打人啊报警的,一边说还一边紧紧盯着祁希予的举动,神情紧张害怕。
伏黎拨打110。接线员问她怎么了,伏黎说遇到诈骗犯了,详细讲了一遍经过,接线员说这不归我们管。
伏黎郁闷地挂了电话。
视线瞄到祁希予手上拎着的两大袋东西,塑料袋耳朵薄,东西重,勒出一道道红色印记。
“走吧。”
伏黎对祁希予说。
回到家,伏黎的情绪明显低落。
她把袋子里的菜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两菜一汤行吗?一个荤的一个素的。”
“行。”
祁希予一回家就换上居家服,上身灰色,下身深黑,跟着双纯白棉拖。胳膊环抱在胸前,倚在入口的门框前。很是惬意。
"芹菜炒牛肉还是尖椒回锅?"伏黎把肉拿出来。
祁希予垂下手,略微站直了些。"你喜欢吃哪个?"
“都行啊,都挺下饭的,芹菜炒牛肉可以少放点小米辣,回锅肉得吃辣一点才好吃。”伏黎说完忽觉哪里有点不对劲,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
祁希予脸上微末的笑意在她抬头前的瞬间消失殆尽。"牛肉,不要放辣椒。"
人走了。
"汤呢?西红鸡蛋汤可以吗?"伏黎追着问。
祁希予走到楼梯口,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下。“随便。”
既然他说随便,伏黎也做的相当随便。随便到连电饭煲都忘记摁开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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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黎饭重新煮上,尴尬道:“要不然先吃菜?”祁希予点了点头。
为了等米饭,这顿晚饭硬生生吃了一个小时。
平时有刘妈在,章婉在,偶尔陆国立在,她吃饭都是正襟危坐,细嚼慢咽,食不言。
见祁希予也一边看手机一边吃。她把玻璃杯挪远,又将手机横放靠在上面,点开某tv。
这部剧她已经重温很多遍了,《请回答1988》,名副其实的下饭神剧。
刚好播到金正峰去寺庙吃斋饭,穿着一身素衣,头带防尘耳罩,手捧一朵荷花灯。
名场面。
伏黎笑着把菜送进自己嘴里。
没忍住笑,菜差点喷出去,好在她憋了回来。猛咳几声,咳得狂拍胸口,眼泪水都咳出来了。
祁希予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一手拿纸,另一手端着杯水。伏黎先接过纸,擦干净嘴巴后,水杯递了过来。喝了半杯,终于缓过来。
“谢谢。”
“吃完再看。”
接下来,伏黎又恢复了往日的正襟危坐。吃完,她开始收碗,祁希予先一步抽走菜碟:“我
来。
“你洗碗?”伏黎疑惑。
祁希予说:“你做我洗,很公平。”“那好吧。”伏黎顿了一下,突然发问:"你会洗碗吗?"
“我看起来像巨婴?”
"不是,”伏黎解释道:“要用洗洁精洗哦,洗完要用清水过至少三遍。"
祁希予看着她:“有洗碗机。”
这次换伏黎沉默了,她想了想:"灶台要擦干净,地也要扫一遍再拖一遍,其它的,像菜板这些我都收拾好了。"
"嗯,你去看电视吧,客厅的电视可以投屏。"他说。
伏黎本想吃完就回卧室去看的,他这么一命令,伏黎很自然地往客厅走。
打开电视,把屏投上,又拿了两包刚买的薯片。伏黎窝在沙发里开始看电视。
半个小时后,祁希予走过来。他挽着袖口,骨节分明的手指湿漉漉的,浑身上下充满了好男人的气息。
他在伏黎
旁边坐下来,沙发很软,伏黎跟着动了动。下意识偏过头,祁希予离她还是比较远,大约一米的距离。
"你喜欢看韩剧?"他问。
他眉尾是舒张开的,视线落在荧屏上,只不过,眉头微微蹙着。
“韩剧也不全是讲爱情的,比如这部剧,主打青春和成长。”
话音刚落,镜头转到狗焕家。德善和狗焕坐在同一张床上。
德善鼓起勇气对狗焕说自己要去参加联谊,并且越凑越近,狗焕被逼到尽头,德善誓不罢休,朝狗焕挪了很大一下。
两人四目相对。
狗焕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不要去,不要去联谊。"
祁希予侧脸,伏黎偏头。
两人视线对上。
“主打青春和成长?”
"……”伏黎回过头,非常严肃:“爱情也是青春和成长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祁希予笑了。
笑声很轻,钻进耳朵里,有些痒。伏黎关掉投屏, "你不喜欢看韩剧就看点其他的吧。"
点开电影频道,漫无目的地往下翻。"这个看吗?”伏黎随便停在一部上问, “评分不错。"
祁希予看着海报, “鬼片?”
"你怕吗,怕就不看了。"伏黎也是随便找的一部。
她不知道,男人最不待见这种话。“就这个。”
伏黎点着头,打开这部《昆池岩》。
开头是一档直播综艺招募不信鬼神之说的素人前往“昆池岩”这个传说中的鬼屋去探险。
电影前半截跟纪录片一样,记录着探险前的素人采访,互相打气,一起聚餐。
没有鬼出现,也没有任何剧情点,看得伏黎百般无聊,昏昏欲睡。
后半段总算有了剧情,也总算出现了鬼。不过是“假鬼”,节目组为了吸引更多人观看直播设下的陷阱。
看到这,伏黎已经能猜到后面的剧情了。一定是假戏成真,惨死冤魂突然出现。
伏黎侧过头,悄悄打量起祁希予的神情。
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
手也舒展地伸开垂在两侧。神情淡淡,没有半分害怕。
伏黎抿了下唇角,回过头。
一只裸体奇行种忽然出现在镜头前,背景漆黑一片,随着灯光的闪烁,主角每次一回头, "它"就离自己更近一步。
紧张气氛烘托至顶点。
伏黎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忽然,整张脸出现在屏幕前。
伏黎心脏一紧。
下一秒,滋滋一声,灯灭了。空旷偌大的别墅陷入黑暗。
窒息般的静。
两秒后——
“啊啊啊啊!”
伏黎扔开手中的乐事,跳起来。嘴里不停念叨着, "开灯开灯开灯开灯!"
薯片砸了祁希予一脸,他一把拉过伏黎。
伏黎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住了。大脑下意识向四肢作出反抗指令。
祁希予倒吸口气。
"别、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