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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妖博物馆》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直面命运

作者:阎ZK 字数:3619 书籍:镇妖博物馆

  “哥哥, 镜吟不撒谎的。”江纤尘急忙说:“她说没养过肯定就没养过!”

  江冽盯着支镜吟看了半晌,看得她心直突突,随后面无表情把目光挪开,像在判断她撒谎与否, 总之没理会她们俩。

  下一刻, 江冽回身牵起逐衡的手, 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 一直往上, 捏住他的肩颈,最后按向他的脊背,仔仔细细确认无一处骨折,才松了一口气:“疼吗?”

  问完, 他默了一瞬:问了句废话。

  逐衡没料到这时候他还关心自己疼不疼,受宠若惊,眼帘一垂, 一句“疼死了”将要脱口,却忽然隐约感觉到按着自己肩背的那只手似乎在发抖。

  那一瞬间, 逐衡有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他没有在清醒后立刻就回身看自己,兴许是在……后怕。

  “不疼,”逐衡娇都不敢撒了, 认认真真看着他, “真的不疼。”

  江冽说不准什么心情, 他长这么大, 第一次在遇见危险时被人保护——那人还毫无修为、手无寸铁。

  其实在他来找支镜吟前,便做好了被黑雾侵蚀的准备, 于是他早将真元凝到极致, 化成了固若金汤的盾, 哪怕那些黑雾钻到他身体里,他亦能将它们驱逐出来。

  他没对逐衡说这些,逐衡便因此险些出了差池。

  江冽依旧面无表情,在逐衡的纳戎里挑挑拣拣,选了一枚丹药,递到逐衡唇边,又朝江纤尘伸出手:“糖。”

  江纤尘:“!!”

  她神似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不情不愿地贡献出了零食袋子,放到江冽手上,又瞪了逐衡一眼。

  江冽投喂完,才继续方才的话题,瞥向他妹妹:“不是她,那是你养的?”

  江纤尘愣了愣,表情一片空白:“和我有什么关系?”

  “残香卷雪阁不是你们的么。”江冽道:“我在三楼,见到了和她相同的东西。”

  “相同?”江纤尘思绪立刻被岔到别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那是镜吟的同族?“镜吟一直苦于自己孑然没有来处,若真的是她同族……

  江冽一掀眼帘,冰冷的眸光衬得脸色不大好看,江纤尘缓缓捂住了嘴,眼神躲闪着轻轻拍了自己一下:“哥哥,我们当初在各地下命令,让他们时刻注意着跟我九分像的男子,之后就很久没有去过了,也没有养过什么东西。”

  “嗯,姑且信你,那便说说你们做了什么吧。”他点了点江纤尘:“你先说。”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神情绷得很严肃,颇有一种六亲不认的冷漠,江纤尘最怕他摆出这架势,脸色煞白。

  “三年了,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江纤尘垂着头,蚊子似的哼哼:“我没有办法了,得引起你的注意嘛。”

  她刚开个头,江冽就明白了。

  依他妹妹的秉性,他三年没给过回应,那么她一定越找不到越要找。

  “我一个不知名的手下想出了个办法,我听着挺妙,就那么做了。”

  不知名手下支镜吟不自在地咳嗽一声,仰面望天。

  她们做了什么呢?

  她们在戮州、缚州与孽州地域的九城内,找了九个最乌烟瘴气的地方,顶着他哥的名义干坏事,这样哪怕她哥闷不作声地飞升了,也得被气下来揪出罪魁祸首。

  但她亲自上阵搞事业,又如何瞒得过州王?江冽正纳闷,就听她接着说道。

  “我好言好语去求义兄,还被他骂了呢!”江纤尘想起裴寒卿冷着脸的一句“荒唐”,委屈地不行:“他居然凶我,可气坏我了!”

  裴寒卿不止骂她荒唐,还下令严防,所以断州她没混进去。

  “苍琢也拒绝我了,但是凭我的聪明,最后还是混进去啦!”

  江冽哑口无言地白了她一眼。

  苍琢若真的想要拒绝,江纤尘怕是连孽州的边都摸不到,这厮既担心得罪圣女,又担心得罪少主,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只有风……”江纤尘偷偷瞥了一眼支镜吟,换了个称呼,“只有红毛鸡,我一拿雪莲威胁他,他就毕恭毕敬放我们进去了!”

  看她美得翘尾巴的样子,江冽已经不想再给她半分表情。

  风初醒那是恭敬么,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又点了点支镜吟:“你接着说。”

  支镜吟又做了什么呢?

  在她还跟着风初醒的时候,她就同化了一些戮州的魔族,如今那些魔族都成了她的眼睛,早在江冽和逐衡刚踏入戮州——那兴许是他醒来之前,支镜吟就知道了。

  支镜吟把少主有道侣的事告诉江纤尘,江纤尘一个不乐意,决定灭了这个便宜嫂嫂。

  江纤尘:“动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让哥哥发现是你做的!”

  如何才不会被发现呢,支镜吟琢磨一会儿,派了队人去杀。

  她派出千山门弟子后,谨慎起见,特意跟到了客栈——在她发现暗卫悉亡后,便以为千山门得手了,美滋滋出了城,因为心情太好,顺便捎上一队要来苍梧的修士。

  江冽:“然后?”

  “没有然后了,”支镜吟鹌鹑似的缩在一旁,“我们进苍梧之后,除了游山玩水寻机缘便没再做别的,哦……还跟几只奇形怪状的野兽打了一架。”

  江冽垂了一瞬眼睛:“没有其他隐瞒?”

  “绝无隐瞒!若有隐瞒,就让我……”她本想说被雷劈死,转念一想她根本不会死,于是堪堪换了句:“下一个道侣是油腻的黑熊精!”

  江冽“唔”了一声,唇角似是扬了一下,转头看他妹妹:“你呢?有隐瞒吗?”

  他妹妹咬了咬嘴唇,良久,破罐子破摔似的闭上眼睛,一口气说道:“那些阁啊楼啊都不是我花钱买的,我威胁他们如果不乖乖听我吩咐,少主就把他们全家都吃了。”

  江冽:“……”

  破案了,他知道修真界关于他凶神恶煞的传闻是从哪来得了。

  江冽视线扫过她们两个:“照这样说,你们都不知道那东西的来路?”

  二人齐齐摇头。

  江纤尘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生气吗?”

  江冽懒得跟傻子生气,没再理会她们,漫不经心捻着零食袋子的系绳,脑海里飞快串着此事的来龙去脉。

  他醒来后,被引去了残香卷雪阁,在那里遭受了黑雾攻击,再之后便是道侣被绑走,他又追着来到苍梧。

  除了黑雾一事,所有问题都有答案。

  而且,这黑雾的存在看起来似乎并不那么重要,除了勾起他一些记忆,再没作其他祟。

  但养这黑雾的幕后黑手,难道只为了让它不痛不痒出现一次,继而死在他的识海吗?

  逐衡咽下融化的糖果,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阿冽,你原本也会来苍梧吧?”

  “嗯。”江冽点头。

  他本打算等伤势好转,再来苍梧寻找失去记忆的真相,如今不过是提前了些,再顺手杀支镜吟。

  ……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听逐衡接着说:

  “我们反着推,如果真的有阴谋,即眼下的局面——你来苍梧、并与缚州王针锋相对,便是那幕后真凶想看到的,你觉不觉着,那幕后真凶……”

  江冽接道:“想借我的手,除掉支镜吟。”

  “嗯。”逐衡赞同点头。

  逐衡相信支镜吟没有说谎,方才那一战他看很清楚,支镜吟比残香卷雪阁那鬼更纯粹,通俗讲便是更厉害,凭恶鬼的本能,会选择直接吞噬弱小的鬼,不会多此一举去养。

  逐衡没明说想法,其实他认为养鬼那人还想借此判断,支镜吟这般修为的鬼,对上江冽会有几分胜算。

  到底是谁养的?到底跑出多少只鬼?

  江纤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困惑极了,她与不敢吱声的支镜吟对视一眼,皆从彼此脸上看到了茫然,凭她俩的脑子完全无法理解这些弯弯绕绕,于是江纤尘讷讷地问了一句:“哥哥,若真如此,对谁有好处呢?”

  说完一默,有好处的可太多了,多少外族日盼夜盼魔域大能横死?远了不说,近处可就有只狐狸呢。

  “谁知道啊。”江冽把零食袋子丢给逐衡,淡淡地说:“算了,不必去忧虑。”

  他一直不曾忘记自己来秘境的目的,这一路已经耽误太多时间,该去办正事了。

  他看向支镜吟。

  支镜吟后退一步,头皮发麻——这是要和她算账的眼神。

  江冽手指一勾,装着从千山门弟子身上剥出的黑雾的乾坤袋旋着飞到半空,系口微松,寒气顿时把支镜吟卷了进去。

  许是他眼里没有杀气,江纤尘抿了抿唇,没有多言。她难得沉稳一次,盘算着只要她跟在哥哥身边,总有机会救人。

  江冽掂着乾坤袋,回身问了江纤尘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想杀他?”

  闻言,江纤尘目光从乾坤袋挪到逐衡身上,顿了片刻才挪开,回答他:“为了你好。”

  江冽:“?”

  江纤尘:“爹爹说你前途不可估量,不出百年必会飞升,就该不带羁绊来去天地间,责任与感情都是累赘,你有我、义兄和爹爹就够了,而且你又不喜欢他。”

  江冽:“?”

  他哑然失笑:“你懂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喜欢?”

  “我懂。”江纤尘眼球一转,又觑了逐衡一眼,语速飞快地说:“爱是本能,责任是束缚,因为他是你的道侣所以你对他好,而不是因为想对他好才让他当你道侣。”

  逐衡听得啼笑皆非。

  这争宠的小孩蛮记仇,专挑戳心窝子的话说,逐衡就吃了她一块糖而已,被她戳成了个筛子,他把手探进零食袋子,又抓了一把松子糖,咯吱咯吱咬起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便在此时,他听到一阵传音:“我妹妹脑子不好,别听她胡言乱语。”

  逐衡动作一停。

  江纤尘又看向逐衡补了一句:“换谁当你道侣你都会对他好,哥哥,没事闲的养小白脸干嘛,早日飞升不好吗?”

  “这是谁教你的?”江冽似笑非笑道。

  “还用教吗。”江纤尘丝毫没察觉到她哥笑得不对,理直气壮扬起下颌:“我在你的脑子里,我最了解你。”

  “是啊,你最懂。”

  江冽点了点头,语调却蓦地转冷,他扫了眼半空中的剑——剑上的狐狸早不知跑哪去了,捏了个法诀,随他动作,这柄凶剑旋着往江纤尘面前一立,锋利的剑光顿时围成一道结界,把她罩在里面。

  “哥哥!”江纤尘惊愕失色,双眸瞬间睁大。

  江冽:“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会通知宿伊来接你回宫,读书、修炼、睡觉,做什么都好,反正别再出来现眼。”

  江纤尘:“哥哥……”

  “你还哭?”江冽眉头不耐地压低:“你如今越发不像样子,魔域万万同胞浴血沙场,不是为了让你四州之内横行霸道、为非作歹。”

  “还有。”可能被气得太狠,江冽额头青筋直跳,连带眼皮也不消停,他压了片刻,才道:“教你的礼数呢?你该如何称呼他?叫人!”

  “哥哥。”江纤尘不敢置信:“你是为了他,才跟我发火的吗?”

  “叫人。”江冽道:“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逐衡已经过了跟熊孩子计较的年纪,对她的敌意并不介意,他只求她不使给他绊子让她哥为难就好。

  好歹吃了不少熊孩子供上来的松子糖,他系好袋子,刚想给熊孩子求情,一抬眼,对上了她的视线。

  那一双凤目盯着逐衡,宛如地面蓄起的落雪,跟她哥哥要杀人时凶得一模一样。

  她顶着这样的眼神,倔强地把蓄着的眼泪全收了回去,咬着牙道:“就不。”

  话音一落,她眸光一凛,朝剑光扑去。

  “呲啦”一声,是剑光划破她的衣裳血肉,几滴血滴到斜照虚影上,立时化作血色的雾。

  她被剑气掀回结界里,拍了拍手上沾的灰,爬起来再撞。

  谁都没料到她会如此,俱是一惊,江冽下意识想收了斜照剑,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

  “真出息啊江纤尘。”江冽面色彻底寒下来:“你若想赌我心疼不心疼——”他看着妹妹身上又割出一道血痕,冷笑一声,没再接着说,只转身便走。

  “去哪里?”逐衡愣愣道。

  “找四重境的门。”他袍角猎猎,淡漠得像一阵风,却被起伏的胸膛暴露糟糕的情绪。

  此时寒霜爬满四野,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带着点冰碴,逐衡怕他被气出好歹,也怕被波及的倒霉生灵被冻出好歹,搓着胳膊跟上去,想劝一劝:“阿冽,不必拘泥于称呼……”

  “少主。”一声弱弱的呼唤响起,撞断了江冽的脚步。

  时崇躲在江冽面前的树后,在“撞破魔域王族丑事可能要被灭口”的惊惧与“我的药还没拿回来错过这村没这店”的担忧里,后者勉强盖过了前者:“我的药……”

  江冽站定。

  他默了半晌,喉咙滚了滚,刮起来的寒风随他一起转过方向。

  逐衡借坡下驴,牵着他的手,朝斜照指过去:“我这么说可以吗?收!”

  江纤尘浑不在意被割出好几道伤口,双目紧闭,作出再撞的架势,冷不防撞了个空。

  江冽眼睁睁看着她扑出来,无动于衷。

  本着帮人帮到底,逐衡瞬间跨步上前,在江纤尘那不聪明的小脑袋磕地之前,抬臂扶住了她。

  怎么说呢,这烦人的臭脾气,跟少年时期的他一模一样,逐衡亲切地冲着她笑了一下,极轻地说:“别跟他置气了。很疼吧,起来上药。”

  江纤尘的呆滞很快褪去,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就着这个姿势狠狠咬了他胳膊一口,被剑气割成那熊样也没耽误她用力:“要你管!”

  逐衡:“……”

  这熊孩子属狗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嘎,我卡文卡得头秃,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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