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那小子再想进‘蜂巢死牢’,不然他是早溜啦,难道他还等着‘南天
堡’策动大批‘铁骑’去追踪抓他——”施鸣峰听到“蜂巢死牢”四字,不禁心
头一震!’破锣似的说话声,在接着道:“李青,这事我‘翻天手”张彪可想不
通啦!这小子中了‘雨花散’剧毒,一身功力已失,那里还有这么大的神通,关
在‘蜂巢死牢’里的人,竟胁生双翅,鸿飞冥冥,连个鬼影子却不见啦!”
李青的说话声起:“若不是堡主爷要见他这个人,‘蜂巢死牢’会出这么一
桩怪事,谁也不会去想到呢?”
翻天手张彪在道:“这事该是堡主爷寿宴之后,又是一桩大事啦,除了派去
一百零八‘雷火铁骑’追踪外,堡主爷还邀请此番赴宴‘南天堡’的十四位武林
高手相助——嘿嘿嘿,这小子能溜走‘蜂巢死牢’,可飞不出堡主爷摆下的天罗
地网——话又说回来,这小子能脱走‘死牢’,说不定真有一点能耐呢,这份差
使轮到咱们身上,亦够受了!”
隔壁房里的施鸣峰听得心头一阵震颤,暗道;“我专心访莫大哥的行踪,竟
忘了自己还走在南天堡势力范围!”
第八章 约法三章
施鸣峰投宿市镇客店,无意中听到邻房说话声音,不由心头一阵震颤,暗道:
“我专心寻访莫大哥行踪,意忘了自己还走在‘南天堡’近围一带!”
隔壁房里的说话声音又起:“我说堡主爷未免忒小题大做了,‘蜂巢死牢’
走失一个人,竟出动一百零八名‘雷火铁骑’,还邀请了十四名武林高手相助。”
这是方才说话的李青声音。
“翻天手”张彪的声音接上道:“李青,这事情你还有点不清楚,咱们两人
虽然同样是‘雷火铁骑’中人,我张彪知道的事可要比你多了——”邻房的施鸣
峰,这时已没有感到他们说话刺耳讨厌,打扰他的清静,还希望多听到一点,有
关“南天堡”云诡波谲的阴谋!
张彪接着在说:“———‘南天堡’这次寿宴,堡主爷花了不少苫心——后
来跟‘八荒天地盟’的‘地龙’孙老前辈榷商后,要坐上中原武林盟主之席,必
须除掉眼中钉、肉中刺,那些白命‘正派之流’的武林人物!
果然,在这次寿宴中,因有‘雨花散’珍药的奇效,堡主爷马到成功,旗开
得胜,顺顺利利完成了这桩天衣无缝的计谋!
虽然在寿宴中失踪了不少人后,江湖上会引起一场变乱,可是‘南天堡’说
出,做得干净俐落,不留痕迹,把这些家伙一个个关进‘蜂巢死牢’,一身武功
尽失,让他们自生自灭,即使有人猜出‘南天堡’寿宴的用意何在,可是找不到
人证、物证,亦是徒呼奈何,没法找咱们堡主爷兴师问罪——偏偏毛病出在这小
子的身上,竟然胁生双翅,鸿飞冥冥,关在‘蜂巢死牢’里的人,竟不知去向了
——。”
张彪说到这里时,李青的声音接上道:“你说得对,不能为山九仞,功亏一
篑,把‘南天堡’的事,坏在这小子身上!”
施鸣峰听到两人的对话后,骤然改变了他本想进行的主意。
他发现邻房两人行迹后,本拟将他们处于死地,才离这小镇。可是目前的演
变,发现到自己肩负责任的艰重——他要揭发震惊武林,骇人听闻的阴谋!
他要“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轮吕奎,qǐζǔü向天下武林交出一个公道!
施鸣峰要把小镇客店里,这几名“雷火铁骑”处于死地,是桩轻而易举的事
情,其后果是如何呢?”
他行迹败露,遭“南天堡”吕奎所邀请的十四名高手,和所有的“雷火铁骑”
所围杀,万一寡不敌众,遭害在他们手里——。
使震惊天下,武林上这桩令人发指的千古疑案,永没海底!
自“南天堡”这桩惨变后,施鸣峰的脑海里,已浮起一团模糊而近于幻觉似
的影子——那就是“铁瓦羽虹赤地城,湖海金蛟南天盟”这两句话中,占有一个
“城”字的“梦巫城”!
他同了花婆李映红,夜探“南天堡”议事厅时,曾听“地龙”孙七说过,
“碧海庄”传家之宝的“欧冶圣剑”,已落入“梦巫城”中。
三年前,他父亲“量天玉尺”施维铭携带“圣剑”出走,迄今行踪成了个
“谜”,会不会与“梦巫城”有了一段不可思议的转变?
施鸣峰辗转沉思之余,小不忍则乱大谋,眼前只有忍下这口气,于是他在桌
上掷下一块碎银,漏夜悄然离客店而去!
他已经知道自己处身在湘南一带,可能会发生的后果,是以,白马山作首途
第一个驿站,往湘西而来!
施鸣峰本来回绕湘南一带,寻访梁上伸手莫八的行踪,当他从原路折回来时,
路上发现了一桩“怪事”。
沿途上来,经过小镇市集市处,看到几幅过去贴上的“怪画”旁边这时多了
一张大红纸条,上面涂鸦似的写有寥寥数字:“白马山麓,尼姑庵里香果最甜。”
施鸣峰看到这几个字,起先一惊,倏即会意过来,暗道:“照此看来,莫大
哥已看到我张贴的图画,他在白马山麓‘迦南庵’等我!”
“‘白马山麓,尼姑庵里香果最甜’?!”施鸣峰想起沿途来,所看到这两
句似通非通的句子,不由稚然笑了起来:“莫大哥!你留下的这两句话,谁看了
也不会懂,可是替我出的主意倒不错!”
他想到这里,不禁感慨地自语道:“莫大哥!你平素玩世不恭,诙谐风趣,
这次你侥幸脱走‘南天堡’,不知可曾受到委屈没有?”
施鸣峰挂念着他这位莫大哥,不住地暗暗嘀咕沉思——他沿着静僻的乡村小
道,往白马山方向而来!
这日黎明时分,施鸣峰在乡农家投宿一宵夜后,出村郊顺着绿波翻滚的小路
一带走来!
这时,晨曦初曙,旭日待升,施鸣峰走在田野小路上,感到清朗无比,舒臂
挺胸,吸了口长气。
“哦。”他眉宇一蹙,朝四下望了望,喃喃地说;“好臭——。”
原来在一棵大树下,有座硕大无比,足有数丈方圆的大粪坑,坑上掩了一层
用麦杆织成薄薄的盖子,所以他走过时没有注意到!
他见到路边有座大粪坑,急得掩鼻就要走过去!
突然!
一阵“唔!唔!唔!”怪声响起!
施鸣峰朝四下望了望,未见意外动静!
当他急步要走过去时,“唔唔”怪响加重起来——好像这声音还是从上面传
来的!
施鸣峰抬头看去,吓了一大跳!
大粪坑上面一根碗粗从树身横岔出来的树干上,竟吊了个人!
他注目看去,树干上吊着的这个人,竟然踏破铁鞋无觅处,正是自己要寻访
的莫大哥!
施鸣峰机伶伶抽了个寒噤,心头暗暗叫苦起来:“莫大哥怎会遭人所害,吊
在树干——难道碰上‘南天堡’吕老头儿派出的十四名高手,和‘雷火铁骑’这
伙人!”
他凝神遥目看去时,不由啼笑皆非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莫大哥不是上吊,嘴里衔了粗绳的一端,另一端结在树干上——难道他受了
委屈,想不开要自尽啦。
莫大哥想要自尽,干嘛找了大粪坑上面一根横岔出来的树干,而嘴里古怪的
把绳子咬在嘴里,如果牙齿一松,岂不淹死在大粪坑里?
施鸣峰两眼看了他嘀咕沉思时——梁上伸手莫八牙齿咬了绳索,身体悬悬虚
虚的荡在半空中,脸色一片苍白,两眼求助似的看了施鸣峰,鼻子里吐出“晤唔
唔”怪响!
施鸣峰霍然想起:“莫大哥嘴里衔了绳索,他怎会讲话呢,我先把他救下树
来才是!”
跃身纵上树干,一手解下拴在树干上的一端绳索,嘴里大声道:“大哥,别
松开牙齿,不然掉进粪坑里去啦!”
施鸣峰像猿猴似的四肢展开,才将莫八救下树来!
他忍不住瞪眼诧异地道:“大哥!你是怎么回事啊?”
“我的妈嗒—。”梁上伸手莫八舒吐了口气,道:“不是你兄弟把我救下来,
牙齿一松,掉进粪坑里才惨哪!”
施鸣峰急得又问道:“大哥!你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要自尽寻短见啦?”
梁上伸手莫八脸色渐渐转红,听他问出这话,一瞪眼,大声道:“孙子才会
自寻短见——。”
“哦!”施鸣峰纳闷地道:“那你干嘛牙齿咬了绳子把自己吊在树干上——
下面又是粪坑,牙齿一松掉下去,岂不跌进粪坑里了!”
梁上伸手莫八一张脸涨得又红又黑,像块半生半熟的猪肝,摇头喃喃道:
“兄弟,这次你大哥可栽到家啦!”
施鸣峰听得一惊:“大哥!你是不是遭人所暗算了?”
莫八点了点头:“嗯!”
施鸣峰豁然所悟地道:“你是碰上十四名高手,还是一百零八名‘雷火铁
骑’?”
梁上伸手莫八瞠目摇头道:“‘十四名高手’?一百零八名‘雷火铁骑’?
兄弟,你说的是谁呀?我不知道!”
施鸣峰不禁狐疑地道:“大哥!那么你栽在谁的手里?”
他问出这话,心里暗自惊疑至极:“不是吕老头儿派出的人,又是谁向莫大
哥如此呢?”
施鸣峰嘀咕沉思时,莫八移开了这张红喷喷的脸,突然“噗!”的一笑,抬
头向施鸣峰望了望,又低下头来嚅嚅道:“兄弟,丢人的事,谈……谈起来多没
味道!”
施鸣峰从他这份尴尬不过的:冲情看来,沉重的心头,轻松一大半,他晓得
这位莫大哥平素最爱捉弄人,这次可给人作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