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项思龙和吕姿正逗着大白小白,玩得甚是开心。
管中邪突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脸色阴沉,劈头劈脑的对项思龙说道:
“现在江北出了个势力如日中天的项梁、项羽叔侄了。”
项思龙闻言惊得跳了起来失声道:
“什么?项羽也出世了!”
第十六回残躯病身争奇宝
容哥儿想到此女隔帘问莫的神秘,不禁多看看了两眼,目光一和她脸色接触,不禁为之一呆,急急别过头去。
只见那少女面色蜡黄,星目半闭,缓步行来,有如垂病不支一般,身子摇摆不定。
那黑衣女人欠身对江夫人一礼,道:“见过母亲。”撩起衣襟,欲待下跪。
江夫人道:“我儿正在病中,身体不适,不用行大礼了。”
那黑衣女子道:“多谢母亲。”
黄十峰道:“大姑娘身体不适,何不留在房中休息。”
黑衣少女道:“不要紧,贱会稍坐片刻就去。”说明之间,人已行到席位前面,自行坐了下去,靠在椅上,闭起双目,如睡熟了过去。
容哥儿轻轻叹息一声,道:“令爱的病势重吗?”
江夫人道:“唉!大丫头为人做事,恃强好胜,以身试道,走火入魔,致落得这般榜样;二丫头贪玩任性,闹到香消玉殒的结局,幸好老身生性豁达,要不然,早就愁苦死了。”
黄十峰道:“我等传来噩耗,又劳夫人伤心,心中实是难安。”
江夫人叹道:“二丫头的结局,早已在老身预料之中……”
但闻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一个青衣女婢,急急奔了进来,道:“夫人,谷外来了一个人……”
江夫人道:“什么人?”
那青衣女婢结结巴巴的说道:“一个独臂单腿的……的残废老……人。”
江大小姐突然一睁双目,接道:“你看清楚没有?”
那青衣女婢道:“小婢瞧清楚了,一个胳臂一条腿,绝不会错。”
江大小姐缓缓闭上双目,道:“娘啊!请他进来喝杯酒吧!”
江夫人对女儿之言十分听从,回头望着那青衣女婢,道:“请他进来。”
那女婢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容哥儿正想开口讲话,却听黄十峰施展传音之术说道:“容兄,不要说话!”
容哥儿轻轻咳了一声,不再言语。宽敞的石室中,突然静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大约过一顿饭工夫之久,忽听一阵笃笃之声,传了过来。
门外响起那女婢的声音,道:“客人驾到。”
江夫人轻声说道:“请他进来。”
容哥儿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袍单腿的老人,右助下架着一条木拐,配合着左腿,缓步走了进来。
江大小姐似是已经睡熟过去,连眼皮也未睁动一下。
江夫人神态亦是冷漠无比,转顾那单腿老人一眼,冷漠地说道:“不速之客,自己坐吧!”
那单腿老人犹如到自己家中一般,架着木拐,笃笃的走到容哥儿身侧坐了下去,放下木拐,伸手拂下长垂胸前的白髯,道:“老夫匆匆赶来,腹中甚是饥饿,可以上菜了吧?”
江夫人微微一扬柳眉,似想发作,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回头对女婢说道:“摆上酒菜。”那女婢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酒菜齐上,满桌佳肴,扑鼻生香。
那单腿老人似是已饥火难耐,酒菜一上,立时大吃大喝起来。
容哥儿看他一副狼吞虎咽的饥相,心中暗忖道:“这人好像几十年没吃过饭了。”
只见江夫人一举酒杯,道:“黄帮主、容相公,淡酒粗肴,不成敬意,两位随便吃一点吧。”
容哥儿道:“叨扰夫人了。”举杯一饮而尽。
黄十峰干了一杯,道:“夫人如有什么吩咐,在下等甚愿效劳。”
江夫人道:“不敢再劳动两位了。”
容哥儿目光一转,只见那江大小姐紧闭双目而卧,似是已经睡熟,面前杯筷动也未动一下,心中暗道:“她病得如此厉害,为何不留在房中休息。”心念转动,那单腿老人突然转过脸来,举起酒杯,道:“小娃儿,来,老夫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容哥儿呆了一呆,才端起酒杯,道:“这个叫在下如何敢当。”
那怪老人先把手中酒一饮而尽,笑道:“四海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咱们何妨作一个忘年之交?”
容哥儿道:“老前辈贵姓啊?”
那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一臂,一腿,比起那铁拐李,尤少了一条臂……”
黄十峰道:“是了,老前辈可是大名鼎鼎的独臂拐仙了。”
独臂拐仙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老夫息隐武林三十年后,仍然还有人记得老夫之名。”
江夫人冷冷接道:“阁下息隐江湖数十年,今日突然到我金凤谷来,不知是何用心?”
独臂拐仙淡然一笑,道:“夫人可知道目前江湖上的情势吗?”
江夫人道:“不知道。”
独臂拐仙道:“目下江湖杀劫隐起,大乱在即。”
江夫人冷然说道:“就算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但只要他人不闹到我金凤谷来,也是与我相干。”
江大姑娘突然睁开双目,道,“我不信,你是为武林同道谋命而来。”
她闭目而卧有如熟睡一般,但一开口,却是词锋犀利如刀。
独臂拐仙哈哈一笑,道,“贤侄女果然是聪明得很,一开口就猜到了老夫的心事。”
江大姑娘又缓缓闭上双目,仰首靠在椅背之上,道:“那你就不用拐弯抹角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独臂拐仙道:“事情虽是不大,只是难以启齿。”
江大姑娘道:“你这吞吞吐吐,亦非上策,还是实说了吧!”
独臂拐仙目光投注容哥儿身上,说:“本下相借这位小兄弟用用。”
容哥儿奇道:“在下也好借用的吗?”
江大姑娘道:“有件事你别忘了,这位容相公是我们金凤谷的客人。”
独臂拐仙道:“如若他不是你们金凤谷的客人,老夫也不用来这里了。”
江夫人道:“最好你能说个明白,他冲着我们金凤谷而来,我们必得保护他的安全。”
独臂拐仙道:“冲着你江夫人,老夫也不能伤害到他。”
江夫人冷冷说道:“那是说,你想带走他了。”
独臂拐仙道:“老夫只想讨取一件东西。”
江夫人道:“他肯否给你,你们自己商量吧!但在我金凤谷中,绝不许你出手抢夺。”
独臂拐仙目光转到容哥儿的脸上,道:“老夫和江夫人一番对答之言,你可都听明白了。”
容哥儿道:“老前辈可是说要向在下借用一点东西?”
独臂拐仙道:“事情没错,只是用词不当,不是借用,而是讨取。”
容哥儿道:“不知老前辈要讨取何物?”
独臂拐仙冷冷说道:“你们来金凤谷时,手中提着一只木箱,是也不是?”
容哥儿道:“确有其事。”
独臂拐仙道:“老夫就要那箱中之物,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容哥儿答非所问地道:“你可知道小木箱中放的什么?”
独臂拐仙道:“自然知道了。”
江大姑娘突然睁开双目,接道:“那东酉是何人所有?”
容哥儿道:“箱中之物,乃慈恩寺中所有,在下只不过暂负保管之责。”
独臂拐仙怒道:“老夫取走之后,你要那慈恩寺中和尚,找我讨取就是。”
容哥儿摇摇头道:“不行,慈恩寺中大师父,对在下信任甚深,才肯把东西交与在下,如若老前辈取去了,在下要如何向那位方丈交代?”
独臂拐仙道:“何不就说老夫抢去了就是。”
江大姑娘道:“容相公究竟带的什么宝物?竟引得这拐老前辈动了抢劫之心。”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这般的问我,看来是无法不说的了。”
心口念转,口中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珍贵之物,只不过是一只玉蛙罢了”。
江大姑娘道:“玉蛙?”
容哥儿道:“不错,一只雕刻精致的玉蛙。”
江大姑娘两道失去神采的目光,转注到独臂拐仙脸上,道:“你要的可是那只玉蛙吗?”
独臂拐仙道:“正是一只玉蛙。”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还有一件事,老夫必得说明,那只玉蛙,老夫如不取去,他也无法收存住。”
容哥儿道:“为什么?”
独臂拐仙道:“目下江湖上,已然传出你身带玉蛙的消息,偷觑之人,不知凡几,老夫不取,别人也要取去。”
江大姑娘道:“区区一只玉蛙为何有如许多抢劫?”
独臂拐仙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个老夫就不清楚了。”
江大姑娘道:“容相公可知那玉蛙的妙用何在吗?”
容哥儿道:“美玉无从雕功精雅,除此之外,在下实瞧不出有什么妙用。”
江大姑娘道:“容相公请恕贱妾直言,那五蛙现在何处?”
容哥儿略一沉吟,道:“现由在下收存。”
江大姑娘道:“如是容相公信任贱妾,那就请把玉蛙取出,让贱妾开开眼界,也许也可为相公找出那玉蛙的妙用。”容哥儿心中暗道:“那玉蛙如若只是一件精工雕刻的古玩名器绝不会有这么多人苦苦求取,看来只怕另有妙用。”
心中念转,右手却缓缓伸入怀中,取出玉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