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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与兄弟》第二百二十四章 敬孙琪展!

作者:纯银耳坠 字数:2623 书籍:狼与兄弟

  玄武很开心地抖了抖那只兔子:“你特意带给我的吗?可以吃吗?”

  许疏楼连忙把那抖如筛糠的兔子抢下来, 塞回怀里:“这个不能吃。”

  玄武失望地趴回地上:“那你带它来做什么?就为了给我看一眼吗?它生得又不好看,遍身都是毛。”

  “……”许疏楼摸了摸怀里的兔子,萍儿今日又被惊吓,又被说丑, 实在委屈极了。

  “它是你的道侣吗?”玄武突然问。

  “什么?自然不是。”

  玄武跺了跺地板:“你又摸它, 又把它揣在怀里, 我还以为只有道侣可以这样亲密呢。”

  听它提起这事,许疏楼突然心虚, 连忙掏出食盒哄它:“其实现在这方面没那么严格了, 摸了也不一定就要嫁娶, 对了, 我给你带了金齑玉鲙。”

  “真的吗?”玄武的龟身趴着不动, 蛇头却很好奇地凑了过去,吐出蛇信,卷了几块鱼肉进口,“还不错,算你有点良心。之前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真是一只大度的玄武。

  许疏楼无奈:“要不是我跑得快, 上次你差点喷水淹了我,要计较也该是我来计较吧。”

  玄武喷了个响鼻:“你忘了你是如何冒犯本座的了吗?”

  许疏楼转移话题,又捧了个食盒出来:“吃鱼。”

  玄武不再计较, 忙着吃鱼,许疏楼趁机拍了拍蛇头,它也没有反抗。

  白柔霜见它并无攻击的意图, 稍稍定下神来, 问许疏楼道:“我以为妖修只有变成人形后才能说话, 怎么玄武不化形也可以啊?”

  玄武白她一眼:“什么妖修?吾乃上古神兽, 谁又稀罕什么人形了?”

  许疏楼一手安抚着炸了毛的兔子,一边给小师妹解释:“玄武是上古神兽,出生便有灵智,能口吐人言,有无尽寿数。”

  玄武的蛇身又暗示性地看她一眼,许疏楼只得又补充道:“它们不屑变成人形。”

  白柔霜神奇地从一张蛇脸上看出了威风与得意。

  它瞥了一眼许疏楼怀里的兔子:“本座和这些任意给人摸的小东西可不是一路的。”

  “是啊是啊,您威风凛凛,”白柔霜眼睁睁地看着师姐敷衍地恭维了一句,又趁着玄武低头吃鱼的时候摸了摸蛇头,然后问道,“你不喜欢玄武楼的左护法沈及?为什么?”

  蛇头忙着吃鱼,用尾巴甩了甩龟壳:“你给她解释。”

  龟身趴着不动:“她摸的是你,喂的也是你,和我有什么干系?要解释你来解释。”

  白柔霜大为稀奇:“玄武的龟身和蛇体居然分有两个不同灵智吗?”

  许疏楼摇头:“就一个灵智,它在这儿演双簧呢。”

  蛇身白她一眼:“我已经活了成千上万年,无聊时和自己聊聊天有什么稀奇?”

  它这话听起来委实寂寞萧索了些,许疏楼略做思考:“不然,你像上次一样变小,我偷偷带你出去玩一圈。”

  “才不要,我一变小,你个大胆修士定要趁机摸我抱我的。”

  它把头仰得高高的,睥睨着下方的许疏楼,一副已经将她的小心思看穿的精明模样。

  许疏楼失笑:“你不想离开玄武楼,出去看看吗?”

  “我活了这么久,什么没看过?”玄武淡然道,“比如你上次来与今日隔了许多年,但于我而言,却不过是天地一瞬。”

  “师姐,”白柔霜好奇地低声问,“它这到底是真的淡然呢?还是在不满你隔了那么多年才来看它呢?”

  许疏楼也分不太清:“约莫是真的淡然吧。不超脱物外些,怎能忍受无尽生命?”

  玄武吃完了鱼肉,又懒洋洋地蜷缩起来:“无事便退下吧。”

  “小的这就退下,”许疏楼配合着调笑了一句,“只是还有件事想向你打听,玄武楼这一代的楼主高卓是个什么样的人?”

  出乎意料地,玄武摇了摇蛇头:“我不知道,当年刚升任楼主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很热情的年轻人,但从那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见过我了。”

  许疏楼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以后有空再来看你。”

  两人离开玄武所在的超大型房间,白柔霜吐了吐舌头:“我还从未见过这种性格的灵兽……”

  “神兽。”轰隆隆的声音从她们身后那道门里传出来,纠正着她的用词。

  “……”

  两人走得远了,白柔霜才敢问下一句:“师姐,你怎么其他路都分不清,单单对神兽的房间那么熟悉?”

  许疏楼抬手一指楼顶:“因为第一次来玄武楼时,我是从那里进来的。”

  “……”白柔霜诧异地望了望上方,却没看到有什么入口的痕迹,想想也是,什么门派会把入口建在屋顶?

  许疏楼眼里有淡淡的怀念:“当年和人相约比剑,不小心砸穿了楼顶掉下来的。”

  “然后呢?”白柔霜顿时对师姐这听起来轻狂肆意的过去产生了兴趣。

  许疏楼笑了笑:“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楼主和左护法都还不是现在这两位呢。当时的楼主是个很有趣的老人家,他没有找我们的麻烦,反而让我们继续比剑,后来我胜了,他就赠了我一株楼里开得最漂亮的昙花。只可惜,那昙花在我手里,从来就没养出过花朵。”

  白柔霜悠然神往:“那时的玄武楼听起来倒是与如今不同。”

  许疏楼点了点头:“当时老人家已是强弩之末,我还听他说起过,选接任者时要以德为先,要能造福汝州这一地百姓。只是后来,不知其中是否发生了什么变数。”

  白柔霜想起今日见到的五少爷,皱了皱鼻子:“说不定现在的楼主为人还不错,只是对儿子疏于管教?”

  “也许吧,”许疏楼重新戴好易容法宝,“天色已晚,我们先回房吧。”

  “好。”

  两人回转时,高鸣已经等在房里了,其意态之悲愤抗拒,恰与此前被五花大绑在床上的萍儿有异曲同工之妙。

  “把裤子脱下来吧。”他对刚进门的许疏楼冷冷地说道。

  “……”

  许疏楼平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开场白,一时陷入沉默,白柔霜却已经笑出了声。

  “你……”高鸣的视线落在白柔霜脸上,眼神从迷茫到震惊,“怎么是你?”

  许疏楼只得再次除去易容:“是我,高道友,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你还真来了啊?”高鸣用看猛士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手指搭上她的左腕,“你蛊虫挖出来了吗?伤口恢复了吗?真正的沈及人在何处?”

  许疏楼选择回答第三个问题:“他在你床上睡着呢。”

  “……”

  “你若嫌他,大不了我赔你一张床单。”

  “谁跟你说床单?”高鸣搭着她的腕子验看一番,稍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情蛊已除尽,想不到你真的坚持下来了,姑娘意志之坚乃我生平仅见。不过你也够能胡闹的,还是趁有人发现之前快些离开吧。”

  许疏楼把怀里的兔子掏出来,抱在怀里,在他面前坐下:“来都来了。今日我可以带你出去,但他随时还能把你请回来,你既然为高杰所苦,为何不干脆搬离汝州城?”

  高鸣叹了口气:“我不甘心。”

  “不甘什么?”

  “姑娘既能甘冒奇险来救我,我也不瞒你。还记得解蛊前,我说希望姑娘能帮我杀一个人吗?”高鸣叹了口气,“那个人就是玄武楼现任楼主。”

  许疏楼注意到,他既没有称其为父亲,也没有叫他的名字,而是用了“玄武楼主”这个代称。

  “你怎知我一定能杀得了他?”

  “看到你身负情蛊仍泰然自若,我便知你不是简单人物,”高鸣摇摇头,“何况我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为何杀他?”

  “因为他杀了我母亲,”高鸣神色冷了下来,“他说我母亲给他下了情蛊,然后亲手杀了她。”

  “……”

  “那时我还小,印象中他们夫妻一直很是恩爱,连吵架都很少……我本是信了他的,后来我找到了母亲藏书,开始钻研蛊毒,才发现他根本不是中了情蛊的症状。”

  “……”

  “我母亲出身苗疆,又的的确确研习过蛊毒,很多人便都信了他的话,没有人肯追查下去。我说我怀疑,他们都说我那时还小,能记得什么?”高鸣摇了摇头,“他得知我在钻研蛊毒,把我大骂了一顿,把母亲留下的书都抢去烧了,还好我提前藏了一部分。”

  “你要我帮你杀了你父亲?”

  高鸣却摇了摇头:“我怀疑他根本不是我父亲。”

  “易容?”许疏楼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会,没有易容的法术或法宝能持续那么久。”

  “夺舍?割了你父亲的脸做成了人皮/面具?”许疏楼开始猜测,“还是什么精怪,剥了他的人皮,披在身上?”

  “……其实、其实我就是想说,我父亲有个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会不会是他顶替了父亲,”高鸣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没有姑娘想得那么阴暗。”

  “抱歉,”许疏楼耸了耸肩,“不过你这个猜测也有些夸张,你可有证据?”

  “没有,可幼时父亲带我出门,会很小心地用灵力为我遮风挡雨,不叫一滴雨水落在我身上,”高鸣出神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如今却舍得这样对我……”

  白柔霜有些同情:“高大夫,我明白你的心情,不忍相信自己的亲人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我母亲也曾……”她顿了顿,才继续道,“但你的猜测可能性实在很低。”

  “姑娘你算客气的了,曾有人听了我的猜测后,直言我疯了,”高鸣苦笑,“可是母亲过世后,这些年间玄武楼内职权频繁变动,连曾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都被调走去守灵脉了。他们都说是因为母亲的刺激和情蛊的作用才导致他变了性情,可是我不信。”

  白柔霜给他斟了杯茶:“高大夫,如果令尊真的换了个人,其他人会看不出吗?”

  “我母亲大概就是看得出,所以才从妻子变成了亡妻。”高鸣语气讽刺。

  “……”

  许疏楼起身:“我明白了,高道友,你今日是要留在这里还是我送你出去。”

  高鸣有些失望,但从来无人信他,他倒是也习惯了,仍点了点头:“我要出去。”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姑娘说得对,我是该考虑离开汝州城了。至少,别让玄武楼主以我做借口,再造一份合欢宗的杀孽了。”

  白柔霜见证了他刚刚怀着微薄的希望讲述这一切,又到失落放弃,心里也不大好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推你出去。”

  好在高鸣识得路,她们得以避开五少爷可能出没的地点,顺利抵达玄武楼门口。

  许疏楼神色高傲地一指轮椅上高鸣:“五公子让我趁夜把人扔出去。”

  守卫们大概是习惯了这出戏码,闻言点头哈腰:“是。”

  许疏楼又向白柔霜怀里塞了一只兔团子,模仿左护法沈及的语气高声道:“快将他推走,要是叫楼主发现,有你好果子吃!”

  师姐不走?白柔霜一惊,想追问,却不敢在守卫面前开口。

  许疏楼给她传了音:“别担心,明日卯时若我还没与你们会合,你们就先离开汝州城避一避吧。”

  白柔霜憋气,师姐甩开她,八成是又要去冒险。

  他们只得先把萍儿送回了醉生楼,又一路回了小院,她焦躁地等着卯时天亮,但许疏楼这一次靠谱得很,当夜夜色尚浓时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白柔霜急急地迎了上去:“师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我偷了个东西出来。”许疏楼扭捏道。

  白柔霜大惊:“你不会真的把镇派神兽偷出来了吧?”

  许疏楼义正词严,满脸正气:“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白柔霜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那你偷了什么?”

  许疏楼打开院门,施施然拖进来一个人形物:“我把他们楼主偷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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