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八个黑衣汉子,亡魂尽冒,纷纷弹身悄纵。
韩尚志刹心已炽,焉能让他们逃出手去,身形一划,疾如电光石火的绕了一个半孤,八个黑衣汉子,只感到眼前一花.万钧劲道,横卷而来,全被卷回地面。
“此地就是你等毙身之处!”
随着这冰冷的话声,狂飚匝地而起,以撼山栗岳之势,罩向八个黑衣汉子。
惨号之声,响成—片,血箭如雨之中,地上多了八具尸体。
韩尚志松了—口气,举眼望处,“听涛小筑”,余烬未灭,但已被烧成了一片废嘘,他叹息了一声,心想,吴小眉脚程差自己很远,她可能还没有回来。
于是
他把九具尸体一—挂在竹丛之上,用血在一块大石上写道:“杀人放火,罪不容诛:天齐爪牙,侦骑四布。病神”
他的用意,当然是希望吴小眉赶回时,能够看到这几个字,而知所警惕,以免落入“天齐教”人手中。自上次吴小眉赴“连环套”寻仇不成。反被迫杀,而为“有心人”所救,“天齐教”当然不会放过她。
韩尚志瞥了现场一眼,正待离开,忽地发觉一个影子,被日光映照在离自己八尺之间的地上,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电疾回过身来。
只见身后一丈不到之处,站着一个身着灰衫的中年文士。
能欺近到一丈之内而不为自己发觉,这份功力,的确骇人听闻。
韩尚志骇然道:阁下何方高人?”
那中年文士不答反问道:“你就是刚出道的病神?”
“不错!”
“你确是‘魔中之魔’的传人”
“阁下有可指教?”
“魔中之魔什么时候收了你这么个传人?”
“阁下所问的不嫌太多了吗?”
“昭,有其师必有其徒,刚复任性、你师父还好吧?”
韩尚志心里暗道:“师父埋藏地穴已四十年,成名在五十午前,你这穷酸至多不会超过四十岁,要套这份交情,岂非是滑天下之大稽!当下冷冷的道:“阁下认识家师?”
中年文士哈哈—笑道:“多少还有点香火之情!”
“阁下今年贵庚几何?”
“这个你不必问,你师父会告诉你!”
韩尚志冷笑—声道:“阁下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有,在下没空闲扯?”
“闲扯,哈哈哈哈,娃儿,能和老夫谈上几句话,是你的造化……”
“阁下自称老夫,未免太……”
“你江湖阅历毫无,这不怪你,你的‘魔魔掌法’学到了几成?”
韩尚志心中大奇,难道这文士真的和师父有过交往,不然怎会一再的如此托大,但怎么可能呢?他充其量不过四十岁呀,师父埋隐之时,恐怕他才刚出世哩!他准是在寻自己开心,当下微带怒意的道:“阁下真正的目的何在?”
“你先回答老夫的话!”
“如果在下拒绝作答呢?”
“你师父也不敢如此对老夫说话!”
韩尚志登时怒气横生,声音冰凉的道:“阁下是否有意侮辱家师?”
“这谈不上侮辱!”
“如此告辞!”
身形一弹,飘出十丈有多,眼一花,那中年文士已颤巍巍的站在前面一丈之外,韩尚志不由悚然而震,看来对方的功力深不可测,但孤傲成性的他,心中虽然吃惊,口里却发了一声冷吵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想跟你谈几句话!”
“在下没空!”
“没空也得谈,老夫不许你走,你飞也飞不了!”
韩尚志怒火大炽、厉声道:“你办不到!”
身形再起,但才起得一半,便似撞在一堵无形的劲墙上,被反弹落地。
“我说你走不了,怎么样?”
韩尚志心中大骇,但怒火却不可遏止,双掌一扬,攻出一招九式,招式之奇诡厉辣,放眼江湖,恐怕很少人能接得下。
中年文士,双掌一划,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这骇人的一招九式,讶然道;“娃儿,这不是‘魔魔掌当’倒有点像‘灵龟上人’的乌龟路子!”
韩尚志心头一震,骇然退了三个大步,“灵龟上人”一甲子之前,在荒林之中坐化,尸首还是自己亲手掩埋的,对方能一眼认出,这确实透着邪门,心想我再试一试,半言不发,再度攻出一招。
中年文士身形鬼魅般的一划而开,口中却道:“娃儿,想不到你已得了他全部真传、这一招‘魔火了原’、与‘魔中之魔’当年施展,毫无逊色,但你又如何得到;‘灵龟上人’授艺呢?”
韩尚志确确实实的骇然了,他简直无法想像眼前的中年文士是什么来路,一时之间,睁大了眼,说不出话来。久久之后,才道:“可否请赐告尊号?”
“哈哈哈哈,老夫名号已经数十年不用,也罢,告诉你,老夫叫‘不老先生’!”
“不老先生?”
“不错!你师父没有向你提到过吧?”
韩尚志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不老先生”,数十年未用名号,顾名思义,眼前人定是驻颜有术,长生不老,天下事无奇不有,令人无法想像,脱口道:“那我该称你一声老前辈?”
“这不为过!”
“老前辈贵庚几何?”
“一百零五!”:
“一百零五岁?”
“不错!”
韩尚志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确实令人难以置信。看上去四十不到的中年文士,竟然是百岁开外的武林异人,当下,坦白的把自己先获“灵龟上人”的遗留武功,后又偶遇“魔中之魔”输功传技等经过概略的说了—遍。
“不老先生”感慨万千的道:“昔日故旧半调零,我这老不死的也该落叶归根了,娃儿,你福缘深厚,能先后得这武林中不世出的高手传功授艺,前途实在未可限量!”
韩尚志唯唯应是。
“不老先生”又道:“娃儿、你拜魔中之魔为师、你不后悔?”
“后悔,为什么?”
“他的仇家满天下!”
“晚辈既蒙他老人家造就,徒承师志,理所当然,这有什么后悔的!”
“呢,有志气!”
“晚辈有件事想请教?”
“你说说看?”
“家师昔年杀人是否分是非黑白?”
“不老先生”沉吟半晌道:“以我所知的几件事、对方皆有取死之道、至于其他不得而知,他杀的人不在少数,黑白两道均有,不然,怎么会被称为‘魔中之魔’,这些他对你没有交代?”
“没有……”
“哦!对了,你说拜师才只三日,何以……”
“晚辈奉师命办一件要事,要在十日之内办妥!”
“为什么要在十日之内办妥?”
“因为他老人家只有十天的时间可活:“
“不老先生”面色一紧,道:“为什么?”
“因为他曾因练功而走火入魔,下支瘫痪,近又输功给晚辈,所以……”
“不老先生”黯然一叹,道:“老夫想见他最后一面,他现在何处?”
韩尚志正想说出,心念一转,想道:不妥,目前不老先生所说固可置信,但如果万一是个陷阱呢?师父目前形同废人,任何不会武功的人,都可把他置之死地,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为上,遂道:“待晚辈事完,再带路前往如何,那地去不易,找到!”
“你不放心老夫单独前访是吗?哈哈!这也好,他要你去办什么事?”
“找‘鬼堡主人’印证武学,他为了此心愿而埋首练功四十年2”
“什么,他要你去斗那怪物?”
韩尚志心中一动道:“怪物?”
“不错!天下第一号怪物!”
“为什么不称他为天下第一号魔鬼?”
“他只是怪,但并不魔?”
韩尚志愤然道:“血骷髅使武林处于末日的恐怖中,血腥遍地,何谓不魔?”
“什么,血骷髅?”
“不错,鬼堡主人的标志!”
“老夫数十年未履江湖,出山才只数天,对这些倒是一无所知?真的会有这样的事?”
“武林中谈血骷髅而变色!”
“这怪物真敢以‘血骷髅’为记,而展开疯狂的屠杀?”
“最近曾两度出现!”
“这个老夫势非过问不可,现在言归正传,你娃儿与‘听涛小筑’是何关系?”
韩尚志想,还是以不说真情为佳,一顿之后,道:“晚辈有知友韩尚志曾受过女主人吴小眉姑娘救命之恩,所以晚辈以代友偿恩的心意,插上一手!”
“昭!义风可嘉,你可知晓‘天齐教’何以要杀害‘八义帮主吴由道’?”
“为了吴由道不去恭贺天齐教主的生辰!”
“错了!那只是借口!”
韩尚志不禁一愕道:“那为了什么?”
“不老先生”语音沉重的道:“为了一件武林瑰宝!”
“武林块宝,什么样的瑰宝?”
“天都秘录?”
韩尚志惊诧万分的道:“天都秘录。”
“不错”
“何以称为武林瑰宝?”
“上载绝世武功,还有驻颜之术!”
“哦I既然八义帮主保有此物,岂不已练就绝世武功,何以会被‘天齐教’一个堂主所杀,这岂不……”
“他实际上没有这东西!”
“那‘天齐教主’又根据什么谋夺这东西呢??
“他祖父保有这东西,却不曾传给后代!”
韩尚志愈听愈奇,“不老先生”数十年不履江湖,何以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