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那个男人。(二合一)◎
“女人。”
见面前的人没反应,路小起又逼近她好几步。
冬喜被他强硬地堵在厨房的水池台前,脚不点地:“....”
突如其来的醉酒,在小孩说完那句抱着我睡之后,他又说:“小爷我冷。”
他脸蛋红红的,眼神纯情且犀利。
冬喜刚才也喝了点酒,但也不至于醉成像他这样。
明明是一杯倒的小屁孩,还非要逞能。
冬喜心底叹息。
“陪我睡。”小孩不仅嘴巴里说着强硬的话,脖颈顺势也弯下去了。
二人的脸已经靠得很近很近了。
青春期少男独有的气息。
冬喜很无奈,碗还没洗完,她不依他,摆了摆手扭过身去:“你自己睡。”
“...”
冬喜的手上有水,甩动时水珠飞溅,有几滴不慎落在他的脸上。
凉凉的水滴刺激到神经,中和了燥热,路小起脸上的酡红一点点消褪,意识也渐渐恢复清明。
见那个可恶的女人仿佛看笑话似的冷漠背对着他,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喝醉了并且做了件十分愚蠢的事,接着,他朝后猛退好几步,耳朵根越发得红起来。
垂在身侧手紧握成拳,将头扭到一旁。
发觉身后的动静渐渐消了,冬喜也不管他,只想接着把剩下的碗洗完,不料突然间她整个人被人向后拉:“诶???”
拉她的人已经不醉了,“让小爷我试试。”说着,少男撸起袖子。
他想试试洗碗,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洗过碗。
冬喜:“......”
她看着少年面对水池,明明手足无措还非要逞能的模样,无奈摇头,最后实在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这笑声有些扎耳朵,路小起听见后转过身去,只见女人正用胳膊捂住嘴笑。
他的袖子已经被撸至关节处,见状微微眯起眼,接着碗也不洗了而是顺势倚靠在水池前,好整以暇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笑意的女人。
“怎么,好姐姐你不信我?”少年语气又混起来。
没成想他倏然之间就改了称谓,不再叫她‘麻烦女人’而是叫姐姐。
冬喜有点儿笑不出来了,转而愣了片刻。
见女人半错愕的眉眼。
“怎么,叫你姐姐不行吗?你不是都二十四了?”少年语气吊儿郎当的,肩膀撑起来。
小厨房安静,瓷砖洁白锃亮,碗筷泡在水池里摩擦打架。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比这个女人小,但是显然这个女人就是拿他看小孩似的看,这么叫不正是遂了她的心愿?路小起十分不爽地想。
冬喜也没说不行,只是她透过少年的眉眼,忽然思绪有些飘远。
她不记得自己的学生时代,突然之间接触到像他这般年纪的小孩,似乎隐隐约约又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炸裂、浮现而来了。
她猛然一个趔趄,按住太阳穴。
眉心那儿也抽痛起来。
路小起见她这样,眼疾手快地上去扶住她,“喂,你怎么了?”少年口吻稍急。
冬喜缓了一阵才转好:“没,没事。”她回,只是依旧有些站不稳。
“就是头,头有点疼。”冬喜被少年扶着,她摇晃着头,那股撕裂感渐渐消退。
感知变得清晰,她深呼吸着平复心态。
小路爷的眼睛眯起来,最后见她没什么事,心也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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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又一起洗了碗。
小孩压根不会洗碗,十指金贵得不沾染阳春水,不添乱就不错了。
冬喜没少跟他急,但是似乎她越急少年反而更变本加厉,仿佛就喜欢将她惹急眼。
冬喜被泡沫水甩了一身,她大脑片刻宕机,板着脸指着厨房门让他出去,大概感觉到女人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少年委屈地咬牙,帮她擦干净身上的泡沫,最后负手立在旁边,不再捣乱了。
像是条小型的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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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洗完了,冬喜衣服湿了一大截,她刚拿好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可少年像是故意要气她似的,身姿一晃率先走近卫生间。
冬喜:“……”
他冲澡迅猛,也就五分钟,出来后大摇大摆地睡在沙发上。
见女人还坐在原地,他努了努嘴:“?怎么”眼带挑衅,似乎就是想将她惹生气。
冬喜抿唇,无声叹息。
“好姐姐快去洗,我刚试了水温,很热乎。”
他一笑起来就露出一排白皙整齐的牙齿。
冬喜懒得同他计较。
...
洗完澡出来,冬喜突然觉得小腹有点不适,但这股不适仅仅持续只了几秒钟。她以为是刚才换衣服刺激到寒凉的缘故,就没放在心上。
刚准备回房间,倏地听见传来一阵阵拨弦的乐曲声,冬喜竖起耳朵,确认是从客厅传来的,于是她循着声音缓缓走向小客厅。
是路小起。
他正在弹吉他。
漫长寂寥的夜,少年胳膊长身长腿也长,正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股子少年意气风发的感觉。
黑夜有了这样的点缀,仿佛时间都静止起来。
虽然少年他看上去很混,拽的像是什么二五八万,但此刻他弹的曲子不算欢快,透着缱绻的悲哀。
察觉她来了。
路小起手指微顿,从吉他弦那儿抬起头,接着冲她昂了昂下巴,示意她坐。
冬喜也没有拂了他的面子,坐在对面。
曲子确实不算欢快,浅淡曲折,透着一种哀愁。
弹了一半,少年突然问:“听出来些什么吗?”
冬喜想了一下,言语认真地说:“像是一种缅怀。”
少年愣了半拍,后又笑:“是,她前段时间去世了。”
说完他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而是将曲子继续弹完。
冬喜听见他那样说,心里也了然,慢慢地沉下心去聆听。
一曲终了,路小起将吉他放回墙角。
紧接着他忽然开始盯着坐在不远处的女人,女人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着。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神秘,但是给人的感觉又很抓心,温柔且古怪。路小起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咽了一下口水,遂将视线移开。
少男怀春,还是这么一个年纪大的女人。
路小起在心头鄙夷着什么。
曲子也听完了,二人各怀心思。
时间不早了,
进屋睡觉前,路小起又叫住她。
“好姐姐你回头看我一眼。”
冬喜闻言回头。
只见少年他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枚糖,丢到冬喜的手心。
“给你的礼物。”他说。
“立春好。”
冬喜愣了一下,紧接着了然颔首,笑着接过。
少年抿唇同样报以微笑。
//
因为喝了些酒,酒精刺激到胃部,一些兴奋的因子又刺激感官和大脑神经。
冬喜在这天夜里做了梦。
梦境因为酒精作用变得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距离冬喜逃出来迄今为止已经过去五天,这天夜里她忽然又开始梦魇。
梦境很真实,她梦见囚笼似的别墅,暗无天地的卧室,鬼魅的男人,他骑在她身上,对她做着惨无人道的事。
她下边流血了,腥黏的,腥臭的,令她觉得疼得崩溃的。
“小喜,你爽吗?”男人在头顶,他猛抽。
“你敢逃吗?”
“你爱我吗?”
“说话啊....”
...
一声声恶魔般地絮语。
冬喜眉头紧皱,喃喃着抗拒,结果画面又倏地转叠,就在男人想一刀捅进她哥心脏的时候。
“不,不要——!”冬喜忽然尖叫着直挺挺地惊坐起。
周围漆黑一片,窗帘沉重地遮蔽掉一切。
那枚小糖果依旧安安稳稳摆在床头柜子上,夜里糖纸折射出琉璃色的光。
可冬喜混身是汗,意识泥泞,她恍惚以为自己还被囚|禁。
心跳声倥偬剧烈,汗液全都黏在身上,像是从水里滚过一遭。
她神经紧绷,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并且还短暂地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正在喘息着,房间内的一切她都草木皆兵。
路小起半夜上厕所,听见女人房间传来动静,那动静听着似乎是尖叫声。
他眉头一抽,觉得有些不妙于是径直跑过去敲门。
奈何冬喜听见敲门声时整个人更加恐惧了,她此刻依旧陷落在窒息恐怖的梦魇中。
门被咚咚咚敲响。
她以为是那个人。是那个人,他会弄死她的——
门外,路小起觉得不对劲,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直接破门而入。
刚一进来,就看见床上的女人连滚带爬地逃下床的画面。
她径直冲向不远处的衣柜,企图往里钻。
此情此景路小起愣住了,等意识到什么之后,女人已经猛地关上了衣柜的门。
她在里面瑟瑟发抖。
路小起眉头一抽,接着匆匆走过去。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冬喜越发恐惧了。
“你...”
路小起不知道她怎么了,想将柜门打开同她好好说说话,但是,他不过是朝柜门那儿伸了一下手,女人便开始凄厉地叫起来。
“不,不要——”
“别过来!”
“救我,救救我!”
“是我,我是小起。”他皱眉。
“小起....”柜子里的人惊惧不定地重复他的话。
“你是做噩梦了吗?”路小起说完抿唇,眼底情绪晦涩。
“好姐姐,没事了,我在这儿呢,没人敢动你。”
“小起,小起...”冬喜依旧剧烈地深呼吸。
“嗯,我在。”
“小起……”
“好姐姐,柜子里冷,你快出来,已经没事了。”少年似乎从未哄过人,他的姿态、表情无一不透着生疏。但是显然,此时此刻他是很用心地在试图安抚这个因为梦魇而迷失了心智的女人,让她不要害怕。
冬喜正缩在衣柜的最角落,双臂抱住自己,形成一种脆弱的保护姿态。
身体由于恐惧不停地颤抖。
“听话,好姐姐。”
“是我,我在这里。”
...
这一声声温柔的安抚,冬喜渐渐减少了颤抖。
她鼓起勇气缓缓打开柜子门,有光透进来。
见她将门打开了一道缝,女人颤抖的模样深深刺痛到了路小起的心。
他的眉心抽搐了一下,眼底是晦暗,一股从未有过的念头充斥脑海,但是很快,他便将那股心思给按压了下去,转而说:“嗯,不要怕,是我,好姐姐听话,你想喝水吗?”
看清楚后,确认那不是梦里的男人,冬喜才敢继续将柜门撑开。
打开大半,只见少年正蹲在她面前,漂亮的招风耳,俊俏的眉眼。
他正冲她笑,膝盖处骨节嶙峋,搭在大腿两侧的手自然地垂落。
一笑,嘴巴就咧到耳朵根。
不是他,不是……
冬喜依旧在深呼吸,对他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
“好姐姐,没事了。”他的笑容极其具备感染人心的力量。
“好姐姐,里面很冷吧,快出来。”
少年一声声温柔的安抚,冬喜被梦魇缠绕的惊惧心情渐渐地平复。
漫长的自我修复,冬喜终于稍微回复了冷静,她开始缓缓朝外爬。
少年从外面自然地伸出手,手是突然伸过来的,冬喜愣愣盯着摆在自己脸前的手,仍有些畏惧地不敢接触。
少年在外面做出邀请的动作。
“好姐姐,不要怕。”
冬喜呆呆的,浑身是汗。
…
终于,将她从衣柜里抱出来。
可是下一秒路小起发现,她的睡衣上沾满了从腿间流出来的血。
原来她来那个了。
路小起对于这种女性生理期的知识完全是空白,他大脑有片刻的宕机:“....”
//
女人从柜子里被他抱出来。
家里吃的很全,但是那玩意还真没有。
路小起眉头紧锁,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行动总是快于思考。
他已经在穿裤子穿鞋了,出门前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又折返对女人叮嘱说:
“好姐姐,你一个人在家看家,听话,我出去给你买…那个止血的,很快就回来。”
冬喜脸色苍白,正蜷缩在卫生间角落里,朝门外的少年点头。
除了他,似乎没有人可以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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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便利店,路小起压根不看牌子,毕竟他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抓起几包价格最贵的就匆匆去结账。
他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短款的黑色羽绒衣,个头高,脸部线条流畅,深更半夜出来买卫生棉,举止动机再配上他的模样,俊俏得惑人。
店员见是个少年,扫码时脸有点红。
“您拿好。”
路小起接过东西火速付完钱离开。
…
买完,一路飞奔回家,他将买回来的卫生棉放在卫生间的小凳子上。
“买回来了。”他对里面的人说。
说完他还将小凳子往冬喜那边推了推,“你伸手就能够到。”
说完,他又很绅士地加了句,“我就先出去了。”
少年说话时心跳声很快。
他刚转身,女人就缓缓从防水帘后伸出手。
“谢谢……”
路小起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很低的声音。
他没有转头,眼神暗了暗,嗯了声以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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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里有隐隐约约的声响。
路小起始终都背靠在厕所外的墙壁上,双臂抱胸站着等女人出来。
他有些心烦意乱,眉头一直皱着。
不停地在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如果是做噩梦,会像她那样吗?恐惧得仿佛有人要杀她一样。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她之前是经历过什么吗?
他正胡思乱想着,片刻后,女人出来了。
冬喜已经将染血的裤子给换掉了,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整个人依旧有些呆滞。
这是逃出来后冬喜第一次做梦梦见他。
梦境内容比以往还要令人不适。
冬喜神情恍惚着从卫生间出来,全然没有注意少年的存在。
“喂。”少年表情复杂,见她那么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她。
冬喜惊得停步,原来少年他就在旁边。
“....”冬喜惊梦余韵未消,深呼吸着不敢看他。
但下一秒。
“聊聊。”路小起忽然就说。
//
从女人一系列颠倒错乱的叙述中,路小起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这个女人有丈夫,并且,她失忆了。
在得知女人早已经是人妇之后,路小起狠狠咬住下唇的肉。
他努力按压下心头的不痛快。
并且一遍一遍暗示自己这没什么,毕竟这个女人都这么老了,结婚很正常。
可是当他注意到女人身上的淤青还有伤痕时,他冷静不起来了。
这是冬喜第二次向外人展示自己身上遭受对待留下的痕迹,第一次是在好心的医生那里。
路小起望着她手臂上、腰上的青紫伤口,他觉得难以置信,愤怒感随之而来。
他大脑腾的不受控制,突然站起来,直接就想冲到外面,去找那个混蛋理论。
但是身后的女人却连忙拉住他,说不要,她好不容易逃出来了,现在一切也在慢慢变好,等她把过去的事情都想起来,她就会去离婚。
女人只要说起那个丈夫,就会颤抖。
路小起听见她这样说,也渐渐冷静下来。
少年深呼吸着,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过了好久他才回头。
他半蹲在女人面前。
“忘了他吧。”他说,少年一直以来混不正经的面庞上突然流露出心疼的感觉,“好姐姐,忘了他。”
少年是蹲在她面前的,头颅四十五度昂起面朝她。
漂亮的大耳朵,俊逸的轮廓。
望着少年认真的眉眼,冬喜被他传递出来的情绪感染到说不出话。
并且正如刚才那颗他递给自己的糖果时所说:而今立春了。
不再是灰蒙蒙阴寒的深冬,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凡事都应该朝前看,她能做的就是努力调养好身体,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并且她要努力找回记忆,而不是一直沉沦在过去。
少年人眼底的热切再度烫到她,片刻后,冬喜冲她弯起眉眼,她说:好。
少年一声声沉闷跳动的心脏,因为她的保证也渐渐平复下去。
//
二人的关系因为一场惊梦而亲近不少。
又过了几天,这些天冬喜没有再做噩梦。少年照旧经常不在家,也不知道他白天去了哪儿,但是晚上他都会准时回来。
而冬喜每天都有继续去寻找那家琴行。
路小起以为,按照他的小计谋,时不时透露出错误的信息给她,这样她就绝对不会找到那家琴行。
这天,女人又信心满满的带着他给的错误信息出门去了。
察觉她又出门了,路小起阴沉沉地凝望着女姣好的背影。
…
算算时间,她基本上都是这个点失落地进门。
路小起窝在客厅打游戏,已经十连胜了。
“小起!我找到那家琴行了。”结果——
一回来,女人就迫不及待地同他分享这个大好的消息。
冬喜是开心了,但对于某人而言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路小起整个僵在原地,脸的表情被错愕和震惊填满。
磨牙间他抬头看门边那个笑得一脸花枝乱颤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萌生了强制的念头。
他放下手机,眼神像是两把锋利的小刀子。
那么远,她居然找到了?他不信。
路小起眯起眼。
以及他满脑子都是坏心眼,那个男老板对她而言就这么重要?整天朝外瞎跑,想方设法就是要找到。
“是吗?”闻言,他语气凉丝丝的。
“嗯。”冬喜甚至开始忘我地去整理客厅沙发上自己和小起的衣服。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意是想整理一下,可是冬喜没想到小孩他突然起身,冷着脸匆匆进了房间。
冬喜有些莫名,但是她继续在收拾,客厅太乱了。
少年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又出来。
“带我去会会。”他突然就说。
甚至连衣服都穿好了。
冬喜还在收拾,闻言没听明白:“什么?”
“我说,带我去会会那老男人。”少年臭着脸。
冬喜从未同他说过老板是男性,小孩他怎么知道是男老板的?
正疑惑着,但这个念头只短暂浮现了一瞬,就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因为少年说他等不及了。
路小起不相信她口中的话,非要她带他去看。
等到了那地之后,冬喜发现店铺门前突然停了一辆豪车,刚才还没有。
并且那位姓郑的老板此刻正在同一名女士说着什么。
二人有来有回,似乎聊的还挺愉快。
男人看起来很绅士,而女人风情成熟。
冬喜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突然从身旁传来少年‘噗嗤’的一声闷笑,语带不屑。
“怎么?人好像在相亲呢。”少年说,笑的一脸散漫,像是吃到瓜一样觉得有趣。
冬喜被他这么一说,忽然想明白了缘由。
“好姐姐,都这样了,你还想去叨扰吗?嗯?”旁边的人继续添油加醋。
一番话,属实令冬喜为难起来,如果这个时候再去说什么,似乎那名女士会觉得冒犯吧...再者这么多天的相处,冬喜已经渐渐习惯了现在居住的环境,同样那里也安全。
路小起见她已经有些动摇了,于是更加不要命地拉拢起来:“我可以给你地方住,你给我洗衣服,咱俩相依为命。”他满脸都写着认真。
相依为命。
为什么要说的这样可怜兮兮。
冬喜:“……”
但敌不过小孩野蛮地攻势,加之不远处男人和女人说话的情景,冬喜最后还是同意了。
见得逞,小路爷在无人处勾起唇。
没办法,就是这么好骗。
/
回家路上冬喜三分失落,少年阴沉沉地盯着她,正是因为她流露出来的那三分失落感。
可冬喜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开心,更不是因为郑老板相亲而失落,她只是觉得这一切挺梦幻,渐渐地她也接受了那一切。
她之所以会每天出门寻找琴行老板,纯粹只是因为心头执念。她似乎是一个执念深重的人,性格如此罢了。不找到那家琴行她总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此刻心愿达成她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念头了。
少年所说的相依为命,在冬喜看来也未尝不好。
可路小起不知道她内心所想,他认定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高警惕,千万不能让这个女人和那个男老板接触。
毕竟这个女人傻傻的,被拐跑了就不好了。他眼底是小心机。
二人各怀心事。
回家后简单准备了点饭菜,冬喜从厨房出来,突然听见少年在打电话。
见她端着饭菜过来,他还特意捂住话筒,跨腿到外面,神秘兮兮的,似乎不想让她知道他在和谁聊天,聊了什么内容。
冬喜只在他闪出视线的前一秒,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了句‘嗯嗯,我想你,我爱你,改明儿我一定....”少年声音很磁性,被这样的告白,也不知道哪家姑娘遭殃。
冬喜这么愣愣地想着,手指突然被碗边烫了下,这才惊醒。
她什么都不去想了,摆碗筷要紧。
路小起打完那通电话就折返了,动作很快。进屋时望见女人迅速放下碗筷,将手摆在耳朵边,整个人缩起脖子的画面,原来是被烫到了。
冬喜正在等待那股灼热感过去,突然手被人摘了去。
是他。
“好姐姐,你怎么冒冒失失的。”小路爷有点儿心疼了。
心疼归心疼,他眼底的狡黠也未曾遮掩。
作者有话说:
小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