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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呢？”楚清问见他莫名犹豫,主动开口，“你不过来吗？”
原本正踌躇不定的韩远生闻言立刻走近：“往前走找出口的时候，碰到了很多妖兽,我怀疑……”
他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我怀疑每个出口都有个妖兽看守着，要想出去,得打败妖兽。但是那些妖兽几乎每个都是五级以上。”
楚清问一怔：“你确定吗？”
如果是这样,他们要是想出去就会十分艰难,毕竟五级妖兽想杀了他们轻而易举。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打得过。
韩远生摇头,一瘸一拐地停在楚清问身边：“不太确定，我发现了一个出口，还没靠近就被一个五级妖兽追杀,和其他人也走散了。”
“明天得去确定一下。”楚清问呢喃道。
他们从明天开始就要想办法出去，不然到了第三天,肯定会来不及。
夜风冰凉,吹得火光乱晃。
楚清问到什么,询问道：“出口是什么样子？”
“一个圆形，看上去很像是水里的旋涡。”过分的寒意让韩远生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楚清问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韩远生并没有同意,坐在另一边靠近火堆的位置。
他瞥见入定的谢叙，低声说：“这里灵气这么足，像谢叙这样天赋极佳之人，待上几天定会有所突破。”
楚清问听不出他这句话是感慨还是羡慕,一时没吭声，只是往火堆里添了火。
想到自己身上也有麻烦事，他手指一顿，提醒道：“实不相瞒,我身上有一些灵草，这周围的妖兽可能会被我的灵草吸引跟着我，到时候会有危险，你若是介意，可以离开。”
韩远生表示自己不介意。
整个秘境最厉害的就是谢叙，除此以外在哪都不如跟在谢叙身边安全。
“你休息吧，我来看着。”楚清问伸了个懒腰。
韩远生轻声道谢，不过没有休息，而是闭眼开始修炼。
时间缓慢流逝，火堆慢慢熄灭。
楚清问打了好几次瞌睡，每次都是快要睡着又被冻醒，直到天光亮起，他才浑身一个激灵，起身走动缓和身体。
谢叙睁开眼，楚清问见状问：“怎么样？有没有提升修为。”
谢叙说：“有所提升，但没有突破。”
“越到后面越难突破，也没什么。”楚清问笑道。
谢叙注意到韩远生，楚清问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觉得我们还是早点找出口出去比较好。”楚清问说，“不然在这里待得越久，越有危险。”
韩远生修炼结束，起身对谢叙一笑。
谢叙没什么反应，韩远生也不觉得有什么，说：“我们现在去找出口吗？”
“师兄昨夜没有休息，休息一会再开始找吧。”谢叙淡声道。
楚清问摆摆手：“我在这里休息也休息不好，还是赶紧找到出口想办法出去。”
谢叙从头到尾将楚清问打量了遍，确定他没有什么不适，才点头同意。
三人扑灭火堆，往前面走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光逐渐被头顶的树枝遮蔽，周围变得昏暗阴森，楚清问也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一个出口。
“是不是那个。”他指着不远处，类似于旋涡状的东西，不确定地问。
韩远生上前一步，眯眼看了会儿，颔首道：“是，我们走慢一些，我怕妖兽在旁边躲着。”
已经不用怕了，因为三人很快看到两头狮子正在朝这边靠近。
它们很高，表情凶狠，随着逼近压迫感十足。
确实是五级妖兽，而且还是两个，只有跑得份。
楚清问看着出口，又看着狮子：“赶紧跑。”
他飞快往出口跑出，还没来得及靠近出口，身体突然腾空。
再一看下面沉着脸的谢叙，和有些惊恐的韩远生，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扭头一看，果然对上了狮子尖锐的牙齿。
又被叼起来了，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另一头狮子瞪着眼凑近楚清问，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像是在找什么。
楚清问本以为它是在看哪里好下口一些，突然灵光乍现，阻止冲上来的谢叙：“师弟，等一下。”
谢叙退回去，站在那似有不解。
楚清问看不到叼着自己的狮子，只能对眼前的狮子说：“你先把我放下来，你要的东西我找出来给你，你放我们走怎么样？”
“你现在叼着我，找半天也不一定找得到。”
狮子一眨不眨地审视着楚清问，片刻后楚清问就被放了下来。
韩远生震惊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和谢叙一起围过去。
“它们要什么？”
楚清问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堆灵草，摆在地上无奈道：“怕是除了我身上这些灵草也没什么好要的了。”
韩远生认出那些灵草都是普通人不可能得到的，更加震惊：“你从哪里得到这么多灵草？”
“和一个巨蛇交换地。可能这整个森林只有巨蛇那有这些灵草，而这些妖兽惧怕巨蛇，所以拿不到需要的灵草。”楚清问说完，对两头狮子笑道，“随便挑，随便挑，挑完了让我们出去就可以。”
狮子低头，在灵草里翻来翻去，最后咬起一根楚清问不认识的灵草。
另一头狮子没动，它们似乎只要这一根。
楚清问又找出一根同样的灵草递过去。
狮子没要，往后退了退，看了眼出口，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这一根你们不要了？”楚清问说，“那我们就走了？”
两头狮子点点头。
楚清问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把灵草往前放了放，笑着商量：“这个还是给你们吧，我们明天再出去可以吗？”
另外一头狮子过来从灵草堆中叼起另一根灵草，转身走到一边趴下不动了。
楚清问把所有灵草收起，知道它们是同意了。
“这就可以了吗？”韩远生许久回不过神，对楚清问有些钦佩。
楚清问也很意外，问韩远生：“它们拿走的灵草，你认识吗？”
“只认识其中一个，就是第一个拿起的，叫兰起草，能让妖兽起死回生，不过仅限妖兽，对人无用。第二个我不知道了。”
那岂不就类似于复活甲的灵草。
同样的灵草它们不要，却要另一种，楚清问估计第二根灵草比兰起草还要厉害。
蓦然对上谢叙冰冷别扭的目光，楚清问微怔，紧接着听到少年有些生气地说：“师兄想知道怎么不问我？”
这明显是吃醋了。
楚清问立刻问：“小师弟知道另外的灵草是什么吗？”
“也是对妖兽有益的，能让妖兽的修为短时间提升，叫做寒笙草。”谢叙低声说。
楚清问夸赞他知道得真多，谢叙心里的不悦消失不见，隐约露了点笑意。
距离秘境关闭还有一天一夜，旁边又有两头狮子把守，其他妖兽不敢靠近，是个绝佳的修炼地。
第三天下午，楚清问站在旋涡旁，尝试伸手碰了下。
就是这么一下，直接把他吸了出去。
又是各种天旋地转，等到楚清问反应过来时已经出来了。
旁边站着零星几人，都带着伤，只有一个眼熟的，就是盛行，他脸上也挂了彩。
谢叙和韩远生紧跟其后出来。
见他们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其他受了重伤才出来的人皱眉不爽：“你们出来的时候没碰到妖兽？怎么没受伤？”
“碰到了。”楚清问不想说出灵草之事，直接睁眼说瞎话，“这个时候来了一条巨蟒，和它们打起来了，我们就趁机跑出来了。”
其他人睁大了眼，满脸都是这也行的表情，然后各种嫉妒自己没这样的好运气。
忽然有人冷笑一声：“不过就是踩了狗屎运，后面的比试一开始就会被淘汰。”
“谢叙也在呢。”其他人提醒。
“谢叙又如何？”对方依旧是不屑一顾。
楚清问循声望去，是凌云宗的弟子。
除了周慕迟，楚清问彻底对凌云宗的人没好感了，把他当成空气忽略，看向不远处等待的各位掌门长老。
现在是第三天，秘境马上关闭，进去了几百个弟子，出来的却只有十几个，几位掌门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凌云宗掌门瞥了一眼谢叙，笑眯眯道：“早就听说此子天赋绝佳，今日一看，果真如此。所有人都有些狼狈，就他看着什么事儿都没有。”
“凌云宗弟子也很不错，第一个出来。”景恒笑着开口。
两人互相恭维了起来。没一会，周慕迟等人出来了。
他们更惨，有几位弟子还在吐血，宗门长老瞬间出现把人待到一边去救治。
这批人中有王垚，他出来时身上有几道明显的伤口，本就在骂骂咧咧，瞥见楚清问比自己先出来，并且身上干干净净，什么事都没有，有些生气：“你是如何出来的？”
楚清问：“运气好。”
王垚听了不断翻白眼：“怎么就你运气好，我运气怎么这么差？”
楚清问微微一笑，没再理他。
天色渐渐黑沉，时间到了，一共出来六十个人，江少为他们也在其中。
秘境关闭的那一刻，所有剩下的人被踢了出来，大多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第一轮比试结束，明日开始第二轮比试，按照抽签形式，进行六十进三十。
这六十人中，太一宗的弟子并不多，因此凌云宗的弟子格外盛气凌人。
之前在周慕迟身边的陈而也进入了第二轮比试，故意嘲讽楚清问：“这有的人靠运气能走多久啊，到时候第二轮比试，一下子就被打趴下了，丢人现眼。”
楚清问像是没听见一样，和谢叙说着话，唇角笑容不止。
如果他还是炼气期，那确实是废物，但他现在已是筑基修士，没比其他人差很多。
第二轮比试他不一定一开始就会被淘汰。
陈而见嘲讽没有用，冷哼一声离开了。
太一宗弟子全部回了太一宗，明日聚集在凌云宗进行第二轮比试。
楚清问回到住所的时候说不出的疲倦，简单沐浴后躺在床上，快睡去时倏然想到自己从秘境里带出来的灵草，想看看能不能练出丹药来。
他将丹炉打开，把灵草放进去，紧张地盯着丹炉，结果半天没有动静，凑近一看才发现灵草早就融化了。
楚清问有些心疼，想到灵草没剩多少，不再折腾，收起丹炉后熄灯睡去。
第二天一早，楚清问穿戴整齐出现在传送阵门口。
今天的弟子没有上一次多，只有十五个人。
掌门带着众人走进传送阵，随后又飞了半日，到达凌云宗。
比试现场挤满了人，凌云宗掌门笑吟吟地坐在上方，看见景恒，起身打了一个招呼，示意景恒上座。
楚清问站在众多参赛弟子中，发现凌云宗的弟子对太一宗弟子抱有很大的敌意，几乎是看到了就翻白眼的地步。
比试对手靠抽签来决定，上方台子放了抽签盒，每个人轮流上去抽签。
因为是打乱的，所有有很大可能抽中同宗的弟子。
轮到楚清问的时候，他随便摸了一个拿出来，看到上面写着十三号，环顾周围。
上方很快有文字出现：“十三号太一宗楚清问对十三号寒山宗刘步。”
楚清问默念了声名字，想看看此人是谁，忽然听见有人说：“对上这个楚清问根本不用怕，他就是个废物，听说进了太一宗十年，还是个炼气期。”
“我听过，太一宗有名的废物师兄。”
“听说身体不好，是个病秧子，哈哈哈。”
“人家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一张脸长得好看啊。”
“……”
楚清问嘴角抽搐，回头看了眼说话的那些人。
他这张脸已没先前那么病弱苍白，没什么表情时显得难以接近，眉目间满是疏离，面容清冷，站在那像是高山之上不可靠近的雪，干净冷冽。
讨论的寒山宗弟子对上他的目光，再加上他穿的是太一宗弟子服，猜测出他的身份，唏嘘的同时又忍不住起了调侃之意：“确实，这张脸和怀真仙尊是不相上下。”
“你说得对，哈哈哈，说不定刘步到时候舍不得下狠手呢。”
“……”
几人的讨论终止于一道身影。
谢叙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他们身后，甚至有些阴森地问出一句：“说完了吗？”
几个弟子一愣，对上他充满寒意的眼神有些犯怵，各种闭嘴，想要散开，却被谢叙拦住。
其中一名弟子挂不住面子，恼怒道：“怎么？说个话还不让说？那有本事把我的嘴巴堵住啊。”
“如果你非要的话，不是不行。”回答他的是一句毫无起伏的话。
少年掐住他的下巴，手指缓缓用力，隐有要捏碎他下巴之势。
其他弟子愣住，手忙脚乱地去阻止谢叙，见他听不进去，纷纷要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台上的凌云宗掌门大声道：“既然已经抽签完了，那么我宣布，五年一度宗门比试正式开始。”
“一号太一宗盛行对凌云宗仇海生。”
“二号凌云宗徐瓦对水天宗慕容朵。”
“三号问剑宗韩远生对寒山宗章护。”
三个比试台开始发动，被叫到名字的弟子走上台，楚清问走到谢叙身边，温声道：“师弟，看比试了。”
谢叙像甩垃圾一样甩开手中的人。
对方敢怒不敢言，瞪了两人一眼，想走的时候楚清问故意对着他的大腿踹了一脚。
这一脚太让人猝不及防，对方差点脸面朝地，爬起来气得双目通红，指着楚清问，结巴道：“你，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楚清问笑吟吟地开口，还想再踹一脚。
对方这次长心眼了，一边走一边扭头提防着，场景十分滑稽好笑。
楚清问扯着谢叙走到一号台观看盛行比试。
他没有任何悬念地拿下第一场比试，凌云宗的弟子和他不过过招四五，就败了。
楚清问看向三号台韩远生，那边刚好结束，韩远生险胜。
四号是江少为对南序，两个人运气不好，抽中了彼此，可能是平时在竹息峰压抑太久，这次在比试台上放开了打，其他地方都结束了，他们还在继续
打到都到楚清问上场，两人才分出胜负，江少为胜。
楚清问走上台，发现刘步就是被他踹了一脚的人，先前在下面畏畏缩缩的，上来倒是挺直了腰板。
原来等着是这个意思，楚清问面无表情地握紧长剑。
刘步出言挑衅：“你若是对我笑一下，我就让你三招。”
楚清问白眼都没舍得给他一个。
他能感觉到，刘步的修为和他差不多，应该都是筑基中期。
正好刚刚没踹够。
看楚清问不理自己，刘步咧咧嘴，笑容更是挑衅。伴随着一声“比试开始”，楚清问率先冲了上去，凌厉冰冷的剑锋直逼刘步眼睛。
“好狠啊，竟然想毁了我的眼睛。”刘步闪身躲开，飞快在身上贴了护身符，调笑不停。
比试没说不让用符，因为有的弟子是符修，专门用符，刘步就是其中之一。
贴完符，刘步对楚清问勾勾手，欠扁无比：“再来呀。”
楚清问后退一步，手中长剑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剑气一分为二，朝刘步而去。
刘步一开始还想着避开，可无论他往那边去，剑气都跟着不变，最终停下步伐，伸手挡住。
一道剑气被挡下，另一道直接消失不见，刘步越发看不起楚清问了，嗤笑出声：“你就这么点能耐？就这也敢在下面对我动手动脚？现在该我了。”
他几步奔上前，手指成鹰爪，扣住楚清问的脑袋，目光狠厉，下了死手。
楚清问对他勾唇一笑。
这毫不在乎的笑容让刘步不禁头皮发麻，感觉到什么，却已经晚了。
原本消失的剑气重新出现，从远处折返而来，打在刘步背脊上。
他猝不及防吐了口血，根本没想到第二道剑气不是消失了，而是隐藏了起来，手指无力松开楚清问，捂着胸口，咬牙骂骂咧咧：“玩阴的，你不要脸。”
“不敢，岂有你不要脸。”楚清问说，趁机对着他小腿踹了一脚。
这一脚看似随意，实则极为用力，刘步小腿腿骨都要碎了，惨叫出声。
他气昏了头，本来和楚清问对打极有胜算，如今失了理智，招招下狠手，招招都是破绽。
楚清问躲避得容易，好几次抓住机会打在刘步身体脆弱之处。
台下的寒山宗弟子见状疯狂提醒，但无法唤醒刘步。
到了最后他彻底疯掉，一手抓住楚清问的脖颈，妄想拧断。
楚清问没给他机会，等待多时的长剑无情刺入他的胸口。
刘步吐出一口鲜血，眼前发晕，不太甘心就此输掉，还想继续，却因失血过多倒在地上。
谁也没想到刘步会输，一时静默无比，直到太一宗的人开始欢呼，他们才反应过来，啧啧称奇。
长老宣布获胜人为楚清问，他收起长剑。
和刘步纠缠太久，体内灵力几乎耗尽，楚清问身体摇晃不稳，视线也有些不清晰。
他摇摇头，走下比试台，调理着气息。
谢叙站在一旁，见他脸色苍白，呼吸微乱，伸手扶住了他。
楚清问想起谢叙是二十号，现在比试进行到二十三号，问他结果怎么样。
“大师兄这么偏心，这么多师弟，大师兄眼里只要小师弟。”南序撇撇嘴，故意开口，“不怕我们吃醋吗？”
楚清问忍俊不禁：“你和江师弟的比试我和小师弟看过了，盛师弟也赢了，目前只有李师弟还没开始。”
“我赢了。”谢叙说，“恭喜师兄。”
“也恭喜你。”楚清问对他能赢下比赛也不意外。
这场比试，他恐怕和盛行将会成为最亮眼的。
“小师弟可厉害了，上去一招就解决了寒山宗的人，你没看到当时寒山宗掌门和长老的脸色，十分难看。”南序越说越兴奋。
楚清问抬头看了眼上位坐着的人。
除了景恒不露声色，其他人脸色复杂怪异。
他收回目光，意外看到周慕迟上场。
男子站在台上，目光在周围找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韩远生身上，对他一笑，开始比试。
这是对韩远生有感觉了。
楚清问实在站不住，走出观看人群，到一边坐下后吃了颗梅子，瞬间精神百倍。
希望他的牙齿能撑久一点，不要被梅子酸坏。
谢叙静静坐在楚清问身侧陪着。
众人欢呼声四起，没能影响到他，他的视线全程都在楚清问身上。
凌云宗掌门看向谢叙，眯了眯眼。
少年敏锐地感觉到，抬头看来，目光冰冷。
他顿时收回目光，笑着对景恒说：“太一宗这些弟子，未来不可限量啊。”
景恒但笑不语。
凌云宗掌门有些挂不住笑，就听白听说：“凌云宗这位弟子也是不错，全程游刃有余，哪怕面对危险也没有什么变化。”
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台上的周慕迟，凌云宗掌门笑道：“这哪能比得上怀真仙尊的两位弟子，都是天赋绝佳之人。”
*
楚清问休息够了，同时也听到了周慕迟胜利的消息。
三十场比试结束，明日将进行第三轮比试。
所有人留宿在凌云宗，两人一间房。
分房间的时候，南序原本想和楚清问一起，后来瞥了眼谢叙，站在了李允蘅身边。
楚清问和谢叙分在了一间房。
凌云宗的夜晚没有太一宗那么凉，房间里有两张简单的床。
楚清问坐在靠着窗边的床，吹着窗外的风，疲惫感加重。
他躺在床上，注意到谢叙坐在对面的床边一动不动。
少年的眼神毫不掩饰，过于直白，弄得楚清问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目光。
他背对着谢叙，语气含糊道：“睡吧，很晚了。”
半晌，少年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嗓音在安静寂寥的夜里格外低沉磁性。
耳朵像是被什么滚烫的东西轻轻挠了下，开始发热。
他忍不住抬手摸去，很烫，不禁掐了掐，等到耳朵温度完全降下去了，才闭眼入睡。
房间里的烛火被吹灭，少年躺下。
楚清问闭着眼什么都看不到，因此听觉变得十分敏感，能清楚听见少年翻身，盖被子的声音。
周遭静谧无声，他睁开眼。
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一地月色，楚清问以为谢叙睡了，放心地翻过身，不想再次对上谢叙的目光。
他也侧着身体，双眸在昏暗的房间显得异常深邃。
楚清问吓得反射性闭上眼，催眠自己入睡。
不知道过去多久，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呼吸变得平稳，楚清问陷入熟睡。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时，楚清问醒了。
他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发现谢叙不在房间了。
楚清问简单洗漱后走出去，太一宗很多弟子正往比试台去。
他没看到谢叙，以为先去比试台了，刚往前走了两步，身后忽然有人叫他。
谢叙手上提盒一个食盒，里面放着几个包子，他将食盒递给楚清问，唇角带着柔和的笑意。
“师弟你是特意为我去拿的早饭吗？”楚清问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表皮酥软，肉馅一点也不腻。
“听说凌云宗食堂的包子好吃，”谢叙说：“想着师兄爱吃早饭，便去买了几个过来。好吃吗？”
“好吃，师弟也吃。”楚清问把剩下的包子推过去，迟疑片刻后说，“师弟以后不用特意为我做这些，我……不知道怎么还。”
“不用还。”谢叙微笑，“就当是我还给师兄的。”
这话说得令人摸不着头脑，楚清问半天回不过神，想细问，谢叙又一脸不想多说的表情。
他只能作罢，又拿起一个包子，剩下的让谢叙尝尝。
谢叙拿起尝了下，盯着包子里的肉馅，说：“确实好吃，我很少吃包子。”
楚清问几下解决包子，没注意到他有些复杂的神色：“走吧，我们该去比试台了。”
今天依旧是抽签决定对手，人数比昨天少了一半。
三十进十五，楚清问觉得自己有点玄。
这次抽到三号，楚清问抬头望向显示名字的地方，上面很快显示出了他和对手的名字。
“三号太一宗楚清问对三号水天宗黎述桐。”
比试一开始，楚清问出站在了三号台上。
抽到晚些出场的江少为在下面大喊着让他打败对方。
水天宗的弟子也不服，各种嘲讽，但迟迟不见人上来。
过了一会，才有个人哆哆嗦嗦地走上来，对楚清问露齿一笑，表情极为勉强。
长老宣布比试开始，黎述桐的神色更加不对劲了，见楚清问走过来，立刻抬手阻止：“等下等下，给我一点时间，一点就好。”
他站直身体，夹着腿，一副快哭的样子，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刚对楚清问说出一个“好”字，突然扭头就走。
“我认输，认输。”黎述桐留下一句话，直接跑没影了。
太一宗弟子包括楚清问都愣住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水天宗的弟子纷纷摇头。
楚清问就这么进了前十五，走下台时听见水天宗弟子无奈道：“师尊不是说了不许他吃东西吗？他昨天和今天又吃了什么吃坏了肚子？”
“不知道，不过师兄喜欢吃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一吃就会这样，昨天肯定是没忍住。”
“都进了前三十，结果就这样认输了，太气人了。”
“那总不能在上面时刻担心自己……咳。”
“……”
楚清问望着黎述桐离开的方向，哭笑不得。
所以对方是吃坏肚子了，实在受不了才认输离开。
大部分人都夸着楚清问运气好，楚清问自己也觉得。
三十进十五，一般都是极为厉害的人，他就这么浑水摸鱼进去了。
不过运气再好，第三轮比试也肯定过不了。
江少为这次对上了周慕迟，两个人打得不分上下，半个时辰后，周慕迟败了。
他有些无奈，最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对江少为点头示意，走下比试台。
楚清问记得凌云宗有个踏入金丹的弟子，小说里有提过一嘴，名字他忘了，只记得姓欧阳，修为在周慕迟之上，但比不过盛行和谢叙，在这里作为盛行的重点打脸对象。
因故意挑衅盛行，和盛行比试的时候，被盛行打得很惨。
同时盛行受了很严重的伤，引起白听心疼。
在白听为其疗伤的时候，盛行还借机告诉白听自己的心意，引得白听震惊无比，随后呵斥盛行不可胡说。
楚清问在晋级名单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看向比试名单，发现了一个姓欧阳的弟子。
“十三号凌云宗欧阳午对十三号太一宗李允蘅。”
刚好到了他们这一场。
欧阳午一上场，整个台下都沸腾了，大声喊着让欧阳午给李允蘅一点颜色看看。他们毫不避讳，听得太一宗弟子怒了，指着他们骂了起来。
原本是互相打气，最后变成了各种谩骂，现场乱成一团。
凌云宗掌门笑道：“今年的弟子们比往年要热闹多了。”
这句话没人理会，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继续笑道：“你们觉得，这两个弟子谁会赢？”
景恒沉默，白听没和凌云宗掌门废话：“我当然觉得是我的弟子会赢。”
凌云宗掌门哈哈大笑：“你弟子确实厉害，但是我凌云宗弟子也不是吃素的。”
白听没再理他。
台上的欧阳午傲慢地盯着李允蘅，相对于他的傲慢，李允蘅脸上没一点表情。
“喂，死人相，我让你先出手。”随着长老一声比试开始，欧阳午挑衅道。
楚清问想到什么，立刻问：“李师弟是不是很讨厌被人叫他死人相？”
南序点点头说：“他完了，李师兄最讨厌别人叫他这个称呼了。”
李允蘅因为没有表情看起来很像面瘫，所以不仅一次被人说过死人相。
他最讨厌这三个字。
楚清问觉得欧阳午撑不到下场和盛行比试了。
果然，这一场比试，李允蘅全无保留，所有杀招都用上了。
一开始欧阳午还嬉皮笑脸的，直到被李允蘅抓住头发，提着他的头按在地上后，他笑不出了，开始认真对待。
两人虽然都是金丹初期，李允蘅速度却比欧阳午快上很多，有时候都站在欧阳午后面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李允蘅长剑落下，他才避开，每每都差一点被李允蘅淘汰。
这场比试持续了一个时辰，最后欧阳午灵力先消耗完，被李允蘅一剑逼至脖子。
欧阳午说不出话，一脸不服。
凌云宗掌门脸色难看，放在椅子上的手死死抓紧。
太一宗弟子欢呼起来，欧阳午觉得没面子，咬牙切齿地走下比试台。
他没进去，那前十五谁和盛行打？
楚清问看了眼名单，眼皮乱跳，觉得盛行很有可能和本宗的人碰上。
下午直接进行了前十五进八，其中一个人由于没有对手直接算轮空。
楚清问希望是自己，最终结果是盛行，直接得到了进入圣地的资格。
楚清问展开自己手中的号码，五号。
他下意识看了眼身旁谢叙的，发现他也是五，瞬间一愣。
他和谢叙打？那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谢叙注意到他的号码，对楚清问笑了笑：“师兄不必担心。”
楚清问确实不用担心，打算一上场就认输。
这场比试十五进八后，剩下的两个名额从被淘汰的七人中产生。
第一场比赛是韩远生和一名寒山宗弟子，韩远生最后获胜。
楚清问上台就打算开口弃权，万万没想到谢叙先他一步，在长老宣布比试开始后大声说自己认输。
长老一愣，觉得纳闷：“你确定？弃权的人是没有资格竞争后面的两个名额。”
“等下，我也要弃……”
“我确定。”楚清问的声音就那么被谢叙覆盖了。他还想再次开口，长老不给他机会，出声宣布：“第五场比赛，太一宗楚清问获胜。”
全场哗然，各种不好的声音响起，连高位上的白听都有些意外。
楚清问从下台开始就回不过神了。
盛行轮空，谢叙弃权，这剧情彻底乱套了。
原本是盛行和白听发展感情，谢叙和韩远生进入圣地相处，现在都变了。
“圣地我不需要，师兄需要。”谢叙像是怕楚清问生气，特意过来解释一句。
楚清问怎么会生气，感动还来不及，但他觉得自己进入圣地实在没什么用。
修为这种东西，不是随便就提升上去的，谢叙想把机会给他，他认为不如谢叙去好。
但事已成定局。
楚清问勾起唇角道谢：“谢谢师弟。”
内心却忍不住叹息，谢叙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这一辈子都偿还不清了。
最后一抹天光消失不见时，比试结束。
台下的人神色精彩万分，高位上坐着的人亦然。
这一次比试在凌云宗，凌云宗的人只进去了一个，还是走运进的，其他厉害的一个没进。
而太一宗却进了很多。
凌云宗掌门忍了很久，才把自己难看的脸色压下去：“那就明日兰幽圣地入口集合，将获胜的弟子送进兰幽圣地。”
众人起身，纷纷笑着告辞，各回各宗。
等人一离开，凌云宗掌门脸色完全黑了下来，睨了眼台下的众人，挥袖离开。
回到太一宗已经子时了，楚清问原是想直接休息，结果被饿意折腾得睡不着。
食堂关门了，没什么吃的，楚清问越来越饿，最后起身往食堂而去，想碰碰运气。
到了果然大门紧闭，但去往厨房的门是开着的，楚清问进去看到了些食材。
他用大米和青菜简单煮了个青菜粥，端了两碗放在食盒里，整理好厨房后回了竹息峰。
谢叙房间里还亮着灯，楚清问走过去敲了敲。
三声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房门很快打开，谢叙看着眼前的粥微微意外，迅速接过：“师兄做的？”
楚清问点头笑道：“食堂没人，我就自己做了下。做得有点多，所以想看看小师弟睡没睡，送一份给小师弟尝尝。应该不会……多难吃。”
说到最后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他转身准备离开，谢叙邀请道：“师兄留下来一起吃吧。”
楚清问一怔，看着亮着烛火的屋子，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房间里燃着香，他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两人全程没有任何交谈，气氛还算融洽，只是楚清问有些不自在，吃完后拿起谢叙吃完的空碗。
“师弟早点睡，我先走了。”他走出门外，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偏头留下一句，“圣地的资格再次谢谢师弟。”
“师兄与我无需言谢。”谢叙温声开口，深邃暗沉的黑眸中满是柔和的笑意。
楚清问回到自己的住所，躺在床上后，脑海里不断闪现谢叙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
他翻个身，饿是不饿了，也特别疲惫，但怎么都睡不着。
最终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偏偏想起一个问题：谢叙喜欢他，那他呢？
是喜欢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