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在不知不觉间来临。
鹿清一直待在城主府对面的茶楼上静静的等待着。
夜半时分, 她让赵悦她们在外面等候着,自己独自翻墙进入了城主府。
城主府面积很大,鹿清落脚的地方是一处茂密的草丛, 前方不远处还有潺潺的水流声不断的传过来。此处似乎是一处花园。
今夜的夜色很暗, 没有星光和月光的点缀, 四处都是漆黑一片。
此处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荒废, 留置在路边的灯盏只有两三盏,灯光十分的昏暗浑浊。
鹿清警惕着周围的动向,动作轻巧的朝前迅速走去。
她在城主府摸转了大半夜,眼看天色都要亮了,依旧没有找到太女的踪迹。
而且这城主府也十分的古怪, 她在这里转了这么久, 竟没有碰到一个巡逻的守卫。
鹿清停下脚步沉吟片刻,随即找到一处高大的树木,动作利落的爬了上去,站在树杈上朝四周眺望而去。
突然, 她目光在某一处定格。
越过眼前几座高大的屋舍,远处有火光隐隐传了过来。
她定睛看去, 捕捉到在那火光包围之下站了一排排身穿盔甲的护卫。
鹿清漆黑的眼眸瞬间划过一丝冷芒,立即翻身跳下了树木。迅速朝前方走去。
被火光包围的地方隐藏在城主府的深处,是一处安静偏僻的小院落。
周围有高大的屋舍环绕, 院落四周还种植了许许多多的花草树木。
若是不熟悉城主府之人, 怕是很难寻找到此处。
鹿清先是远远的绕着小院落转了一圈, 发现这小院落前后有两个门可以出入。如今都有护卫把守在那里。密密麻麻的,一看便知有猫腻。
她没有贸然上前, 而是仔细查看了下周围的地形环境。
小院落北面有一片苍翠的竹林, 离守卫们把手的正门和后门都隔了一段距离。
鹿清身手迅捷地闪身进了竹林, 随后借着竹林的掩映灵巧的翻了进去。
刚一落地,便顺势在草地上滚了一圈。
还未等她彻底站直身体,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浓重的喘息声来,竟是两条身形巨大的狼狗。
两条狼狗双眸在漆黑的夜色中发着幽蓝的光芒,迅猛的朝鹿清扑了过来。
鹿清瞳孔微缩,侧脸瞬间被划了一道血痕。
她没有丝毫的迟疑,趁着两条狼狗没有引起外边的守卫注意,直接从袖中抽出匕首利落的解决了它们。
两条狼狗哼唧一声,随即倒在了草地中。
鹿清迅速站直身体,朝院落中唯一的一间屋舍走去。
屋舍内此时一片漆黑,鹿清刚从窗户外翻身进来,一直坐在黑暗中的人猛的出声道:“谁?”
“殿下,是我。”
鹿清走到了她的身边,将脸上蒙着的黑帕扯了下来,露出了她那张精致冷峻的面庞。
燕暮柠看到她后,显然没有预料到,有些惊诧:“鹿清?”
“是我。”
鹿清压低了声音,又凑近几分,上下打量了下她的身体:“殿下如何?”
“孤被她们下了药,此时手无缚鸡之力,被肖晨关在了这里。”
“漠城城主她没死?”
鹿清立马觉察出不对来。
“她怎会死。”
燕暮柠冷笑了一声,声音微沉:“这一切都是她们的计谋。”
她缓缓说起她来到漠城后遇到的这一系列事情,“当日孤来到漠城后以防万一便让几个亲卫留在了城外等候。孤则带着其他人进入了漠城内。一开始,肖晨表现的十分热情,当晚便准备酒宴迎接孤。后来却被孤在这府中发现了犬戎人的身影。还未等孤行动,她直接朝孤出手了。不仅将孤身边的亲卫全部杀害,甚至还将孤囚禁于此。”
说到此处,她严肃的面容上浮上一层冰霜。
“照殿下的意思,是因为您无意发现了她与犬戎人勾结才将您囚禁于此。那她为何又要向外宣告自己死了?”
鹿清声音沉稳平淡,“又为何不对您动手?”
闻言,燕暮柠脸色更加难看,眼神锐利:“她想要借城主之死,让漠城动乱起来,让犬戎人能够名正言顺的攻进来。”
“至于她为何不杀孤。”
她声音顿了下,冷笑道:“想来是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
“那殿下继续待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鹿清皱眉,黑眸看向她,“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不……”
燕暮柠却否决道。
声音变得急切起来,“当务之急是赶紧阻止肖晨的计谋。犬戎那边说不定已经得到了消息,随时都有可能攻进漠城。城内的百姓如今还一无所知,你必须赶紧让百姓撤离。”
“殿下稍安勿躁。”
鹿清出声安抚道:“那几个出城去通报的犬戎人已经被我抓了起来,暂时应该不会有问题。”
她漆黑的眸光波澜不惊,有些幽暗深邃:“只要抓住肖晨一切都还有转机。”
“但肖晨已经消失好几日了,你怎么确定她没有出城?也许她早就离开了。”
“她不会离开。”
鹿清声音笃定,“她既然没有对您动手显然心中还有顾忌。这个时候她不可能离开漠城。”
“那她现在会在何处?她应该不在城主府内。”
“殿下可知这漠城内偏僻稀疏之处?”
燕暮柠闻言,思索片刻后缓声回道:“城南一带古寺云集,除了上香的香客,十分的偏僻寂静。”
她眉眼轻动,“你怀疑她现在躲在那里?”
“很有可能。”
鹿清眼底有流光浮动,目光沉沉:“我方才看院落外守卫的人不像是大魏人,倒更像是犬戎人。我怀疑肖晨没有与犬戎人谈拢,她们应该是临时反悔了,想要杀她灭口。”
“若真如你所说,那城主府岂不是那些潜藏在漠城内的犬戎人的据点?肖晨没有杀孤是因为她也在逃命,而那些犬戎人不动手,是还未来得及向她们的首领汇报,不敢轻举妄动。”
鹿清和她对视一眼,意思显然不言而喻。
她沉声又说了一遍,“您待在这里还是太危险了。必须马上离开。”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窗外隐隐有火光透了进来。
见此,鹿清和燕暮柠脸色皆是一变。
鹿清暗道了一声不好。
应该是那两条畜生的尸首被门外的守卫发现了。
燕暮柠立马催促道:“你快离开,她们要进来了!”
鹿清走到窗边回头看了她一眼,知道不能再继续拖延,她极快的说了一句:“殿下等我。”
随后,拉上面上的黑帕,从后面的窗户跃了出去。
鹿清刚翻过高墙,身后便有守卫追了上来,“什么人?别跑!”
她直接闪身进了竹林,身形灵巧而又迅速地朝黑暗中驶去。
身后的护卫也跟着进入了竹林,紧紧的跟在她的后面。
手中的弓/弩嗖嗖的朝鹿清逃走的方向射去,发出一阵阵破风声。
鹿清左躲右闪,敏捷的躲避着,手中暗器脱手而出,朝身后射去。
“唔!”
几声闷哼声响起,随即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
鹿清脚下步伐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沿着来时的路迅速的逃离了城主府。
她一出来后,便迅速找到了赵悦,朝她吩咐道:“兵分三路。一路人在这里继续守着,另一路人同我去城南。其他人去通知陆欢她们,让她们进到城内在两座城门处埋伏好,若遇到可疑的人直接扣下。”
话音落地,小队迅速分成三路,随后各自行动了起来。
远处的天色渐渐透出光亮来,零零碎碎的小雪球不断从空中砸落下来。
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脚步匆匆的朝远方赶路。
鹿清带着一小队人朝城南的方向走去。
漠城城南一带地形崎岖不平,来往的行人很少。小道上的积雪此时依旧厚厚的覆盖着,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其间十分的困难。
城南这一带寺庙确实很多,大大小小的庙宇错落有致的分布着。
鹿清连续搜寻了十几座庙宇依旧没有肖晨的踪迹。
她走出了寺庙的大门,扭头朝左前方的位置眺望而去。
掩映在一片枯林老树后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寺院,远远的还能听到撞钟的声音。
古朴悠长,禅音袅袅。
鹿清抬步下了石阶,朝左前方的寺院走去。
这处寺院坐落的位置十分的隐蔽,香客需要穿过枝繁叶杂的古树林,走过曲折回旋的狭窄小道才能到达古寺。
下雪天道路越发的难走,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滑落下去。
因此,一路上,除了鹿清她们几人再无其他人的身影。
天空中的小雪球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簌簌的往下掉落着,遮天蔽眼。
鹿清眯着眼睛摸索着朝前面走去,伸手推开旁逸斜出的枯枝。
突然,前方不远处似乎有打斗的声音传来,混杂着刀剑碰撞的声音。
鹿清立马停下了脚步,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
她侧耳倾听了片刻,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还有脚步声不断逼近。
“躲起来。”
鹿清眼眸一凛,朝身后的几人压低声音道。
随即,几人躲在了古树后,小心的望着打斗的方向。
这时,一个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了她们的视野范围内。狠狠的摔在了雪地中。
她身后追上来几个手拿弯刀的女人,目露凶光的看着她。
“把府印交出来!”
摔在雪地上的女人迅速爬了起来,不断朝后面退去,嘴上说道:“只要你们不杀我,我可以交出府印。否则,你们别想拿到它,更别想打开漠城的大门。”
女人话音落地,躲在不远处的鹿清眼眸变得幽暗起来,朝身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
前方手拿弯刀的女人闻言冷笑了一声,“杀了你再得到府印也不迟。”
说着,手中的弯刀高高的举了起来,朝女人砍了过去。
刺啦!
一支冷箭射了过来,直接将女人手中的弯刀射偏了方向。
“谁?”
女人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狐疑的看向四周。
“什么人?出——唔!”
话未落地,又一支冷箭从旁边射了出来,直接射中了女人的心脏。
噗通一声闷响,女人直接倒在了雪地中。
鹿清脸上带着黑帕,带着几人冲了出来,手握匕首同几人交上了手。
噗呲!
匕首刺入肉/体,又利落的拔了出来。
几个手拿弯刀的女子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她缓缓收起匕首,擦拭了下上面的血迹,转头看向瘫在地上的狼狈女人,冷冷的俯视着她:“你是肖晨?”
“你们是什么人?”
肖晨惊疑不定的看着鹿清几人,眼神防备又警惕。
鹿清直接根据她面上的神情确认了她的身份,冷声朝身后的几人吩咐道:“带走!”
她直接将人带到了城主府对面的茶楼上。
肖晨看着对面的城主府,看着鹿清越发警惕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带我来这里有何目的?”
鹿清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放到了她面前,随后又给自己沏了一杯,饮了一口。
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符丢到了她面前,声音淡淡道:“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
肖晨看着桌案上的虎纹令符,面色变了几变,“你是定远侯府的人?”
鹿清没有回答,只是冷声道:“你所有的计谋都已暴露。识相的就配合我,届时对你的处罚也许还能从轻处理。”
“落到你们手中也不比被犬戎人杀了要好。”
肖晨却突然冷静了下来,看着鹿清冷笑了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配合你。大不了到时候犬戎大军攻进来我们全都同归于尽。”
“哦?”鹿清面容却沉定从容,瞥了她一眼,“你的夫郎女儿也不在意吗?他们现在被我好好的招待在隔壁,你要不要去见见?”
“你怎么找到他们的?”
肖晨瞬间变了脸色,神情阴沉了下来。
鹿清却勾了勾唇角,笑了一声:“你倒是个聪明人,将他们分开藏在偏远的寺庙中。若不是为了找你一间一间寺庙的搜查,我又怎么能将你的爱夫和爱女找到呢。”
“你别动他们!”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肖城主。”
鹿清声音不紧不慢,目光轻轻的落到了她的身上,“说吧,你和犬戎人都计划了什么?一一都说清楚。”
闻言,肖晨挣扎了片刻。闭了闭眼,终是颓丧的回道:“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我的家人并无关系。是我鬼迷心窍受了犬戎人的诱惑。她们答应我,只要我将漠城送给她们,就给我加官进爵,带着一家老小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这你也相信?”
鹿清蹙起眉头,冷斥了一声:“愚蠢!”
“如今说这些也无意义。”
她苦笑一声,满是颓然:“你还想知道什么?问吧。”
“你与犬戎人的交易是否已达成?城外的犬戎人是否已得到消息?”
肖晨抿唇回道:“我同她们约定开城门的日子就在明日。明日巳时犬戎大军会越过苍澜河过来。”
“城内潜藏的犬戎人是否都在城主府内?”
鹿清又出声问道。
闻言,肖晨有些讶异,没想到她连这都知道。
她唇瓣抿了抿,低声回道:“是。不过这些时日她们有没有离开我便不知晓了。”
“城主府内是否有暗道?”
鹿清视线淡淡的扫向她,“太女殿下被囚禁的那座小院落应该还有其他出口吧?”
听到她这话后,肖晨顿了下,缓缓出声道:“我可以带您过去救殿下出来。”
“很好。”
鹿清满意的点了点头,“能号令城门守卫的府印也交出来吧,肖城主。”
肖晨闻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木盒递到了她面前。
随后看着她问道:“现在你可以让我去见我的家人了吧?”
鹿清伸手接了过来,打开木盒看了一眼,随即朝站在身后的将士说道:“将她带到隔壁去。”
“是,少将军!”
两人离开之后,房门很快又被敲响。
赵悦带着陆欢走了进来,看着她说道:“少将军,方乔和王弗已经带人分别埋伏在了两座城门处。一有可疑人出现会立马将她拿下。”
闻言,鹿清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木盒抛给了她。
“拿着府印去城门处,让方乔和王弗去与城门守卫汇合,务必守好城门。”
“对了。”她声音顿了下,又补充道:“将城墙上的机关重新布置一下,今夜之前一定要安排好。”
“是。”
赵悦手握木盒抱了抱拳,随即又转身走了出去。
陆欢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出声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情况?肖晨逮到了?”
鹿清淡声嗯了一声,缓缓说道:“明日巳时犬戎大军很可能会攻过来,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什么?”
陆欢瞬间提高了音量,“这个肖晨真是罪该万死!凭我们这些人能抵挡的下来吗?”
“所以才更要提前准备好对策。”
鹿清面容上的神情有些凝重,接着转了话题,“我已从肖晨口中得知城主府内有暗道,今晚就将太女殿下救出来。”
是夜,鹿清手中拿着从肖晨那获得的暗道图,带着陆欢以及几个将士潜进了城主府。
暗道七拐八绕,直接通到城主府深处的小院落中。
燕暮柠坐在屋内,看着凭空出现的鹿清她们,有些惊讶:“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
“出去之后再和您解释。”
鹿清没有说太多,只是说道:“我们先出去。”
一众人带着燕暮柠悄无声息的从暗道中退了出来。没有引起丝毫的动静。
燕暮柠从暗道中出来后,忍不住扶着了一旁的墙面,有些虚弱的喘息了几声。
“殿下,您没事吧?”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陆欢立刻关心的问了一句。
“孤无碍。”
燕暮柠勉强撑起头朝她摆了摆手,“继续走吧。”
前面的鹿清这时停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燕暮柠此时的状态,皱起了眉:“您必须马上去看医师。”
随后看向陆欢说道,“殿下就交给你了。”
“你不回去?”
陆欢抬头看向了她。
鹿清眼眸冷冽了下来,寒气逼人:“城主府内的犬戎人还未解决。以防万一,只能灭口。”
她收起眼底的冷意,看向她,“你们先回去。”
“那你小心。”
陆欢闻言点了点头,直接带着燕暮柠先离开。
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鹿清转身朝身后的将士们示意了下,随即众人又沿着暗道进入了城主府。
漆黑深邃的暗夜里,夜空中不见一丝的光亮,黑的深不见底。
一场血腥的残杀正悄然的在城主府内上演。
鹿清狠狠的抽出匕首,猩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脸。
她眼神狠厉,面容冷峻,伸出手指抹了下侧脸,指腹间瞬间被染上鲜血。
“少将军,所有犬戎人都已毙命。”
其中一个将士手中握着带血的长剑走到她身边禀报道。
鹿清低头扫视了一圈地上的尸体,随即收回视线淡声道:“回去。”
出了城主府后,鹿清没有立即回茶楼,而是带着几人朝南城门走去。
因为有了府印,守在南城门的王弗她们很自然的融进城门守卫中。
看到鹿清出现后,她立马迎了上来,“少将军。”
鹿清看着她直接吩咐道:“带上铁骑营的人同我一起出城。记得带上铁锹和火把。”
王弗闻言虽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立即回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一行人出城之后,一直到后半夜才回到城内。
陆欢站在茶楼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看到鹿清回来后,她立马跑了过去:“你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久?”
“出了一趟城在城门前做了些埋伏。”
鹿清声音淡淡,“如何?殿下怎么样了?”
“医师已经开了解毒的药。不过由于体内的毒素积蓄的时日过久,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
闻言,鹿清点了点头,放心了下来。
又开口道:“如今已全部准备妥当,成败与否就要看明日了。”
“你说我们来这漠城也有些日子了,这苏若白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陆欢突然出声问道。
鹿清面上神情冷淡,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她们若要到南城门,势必要翻越山脉。明日只能靠我们了。”
陆欢也不过随口一说,本也没有指望苏若白来救。
她桃花眸微微亮起,玩笑了一句:“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上战场,激动的都有些睡不着了。”
鹿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哦一声,“那你慢慢在这站着,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着,就要越过她朝里面走去。
“哎——”
陆欢喊了一声,“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这时候不该说陪我一起吗?装的这么沉稳,你不也是第一次吗?”
鹿清懒的搭理她,嫌她聒噪:“闭嘴。”
翌日一早,鹿清她们天未亮便已起身。
还未到巳时,从南城门处便传来击鼓声,不多不少整整五下。
陆欢向来吊儿郎当的面容上多了抹正经,看向了鹿清:“击鼓五下,看来这犬戎人还真出现了。”
“走,去南城门!”
鹿清身穿黑色盔甲,手握黑缨枪朝外面走去。
身后,陆欢以及铁骑营的将士立马跟了上去。
来了南城门后,鹿清她们立马登上了城墙。王弗手握弓箭走了过来,“少将军,她们已经中了埋伏。”
闻言,鹿清朝下面望去,就见底下的犬戎人各个浑身狼狈,仔细看去浑身都在打着颤栗。
“她们这是怎么了?”
陆欢好奇的问道。
站在一旁的王弗见鹿清没有回答,出声解释道:“昨夜少将军带我们出城设下了埋伏,苍澜河的冰凿的只剩薄薄的一层,她们这些犬戎人应该都掉进了江里。”
语气中满含敬佩之意。
“妙啊!”
陆欢立马拍起了手,笑了一声。看着鹿清揶揄道:“还是你损,竟想到这招。要来这漠城苍澜河就是必经之路。她们不掉下去还能谁掉下去?”
鹿清却没有言语,只是面容严肃的盯着下方的情况。
眼看犬戎人越逼越近,她直接下令道:“放水箭!”
漠城的冬日,这冷水可比热火威力大。
一道道水箭齐发出去,巨大的冲劲让包裹在冷箭上的水迅速结成尖锐的冰,狠狠的刺中城墙下的犬戎人。
鹿清还让人在城门百步内的位置泼上了几桶油,本就结了冰的地面变得更加湿滑了起来,人根本就无法在上面站立。
双方一时之间陷入胶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