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与尧也是头一回陷入恋爱,年纪又小,总藏不住心事儿,从早晨起床司机把车停到学校门口在这段距离里,眼睛不知往雁决端着电脑的手上瞄了多少次,满脸蠢蠢欲动。
这狗男人怎么这么淡定啊?
昨晚的事当没发生过是吗?
连手都不牵一下..
只有他一个人在因为一个耳尖吻而慌乱兴奋吗?
这一定是受孕酮影响,否则他不可能怎么矫情的!
即便成功把锅甩了出去,陶与尧还是越想越不高兴,下车的时候气哼哼的,眼神也不给雁决一个。
还在等日常离别吻的雁决:"???"这火发得太莫名其妙,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司机见他一脸茫然,遂好心提醒, "雁总,从家里出来起,小先生就在不停偷偷瞄您的手。"
“看我的手?”雁决一只手捧着电脑,将另一只手举起,自己半天没观察出什么不同,便转而问司机,“我的手和平时比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司机在心里已经将白眼翻上了天:不一样在小先生今天非常想牵您这双手啊!这个傻子是怎么当上总裁的?!
他露出个礼貌周到的笑容,恭恭敬敬地说瞎话, "手倒是平时的手,可能小先生昨天的留堂作业是观察一双手吧。"
他已经摆烂了,这个总裁真的很难救。
雁决眉头微蹙,觉得司机说的这种可能并不符合逻辑。
如果这是陶与尧的留堂作业,他也一路都在观察,任务算完成了,为什么还会不高兴?司机长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见认真思考前因后果的雁决,在心里叹了口气。唉,可怜的雁总。
"雁总,您和小先生的感情昨晚有所进展吧?"过问上司的感情生活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这个上司已经快愁死了的情况下,司机决定冒险帮他一把。
雁决并不觉得被冒犯,反而点了点头,乐于分享, “是有很大的进展。”但他能分享的程度也仅限于此了,其他的内容应当独属于他和陶与尧。
他这一句话给了司机无限想象的可能。
很大的进展是什么进展?!能让非人类总裁雁决都觉得很大的进展诶!
莫不是!!
想着这种可能,司机的脸色也变了,瞬间无比心疼被气跑了的小先生。
昨儿个晚上还做着最亲密的事,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板着一块脸,手也不牵一下,这搁谁身上谁不委屈?!
尽管在心里已经将雁总唾骂了无数遍,开口却是带着对工资的屈服的, “或许就是因为有进展,所以想更亲近些?"
都点到这份上了,要还不明白,雁决就真是块木头了。果然,雁决独自思忖片刻,眉头舒展。
"你的意思是,他一路上跃跃欲试的状态是想牵手?"
“对呀!”司机控制不住两掌拍在一起,又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尚在工作岗位,语调也低下来,“但您一直在专注工作,可能没注意到小先生的需求,所以他才生气了。”
“原来是这样。”雁决豁然顿悟,接着唇角控制不住地小幅度上扬。
林昀说得对,雁决想。
早上都是专业课和一些必修课程,都在不同教室。陶与尧回到学校,乘着宝宝巴士去了第一堂课的教室。
人才到门口就听见同学们讨论大学生艺术节的事。
有同学看见他,便问:"与尧,你有想法吗?"
“我不太了解这个活动,是需要报名参加吗?像运动会一样?”陶与尧把书包放在第一桌,积极加入讨论。
“那可大不相同!”提到这个,说话人很兴奋, “在学校论坛里翻到过往届艺术节的一些贴子,场面之大,活动之丰富。"
“都有些什么活动啊?”除了陶与尧,其他同学也很感兴趣。
"大概就是个展览会?不知道这么说贴不贴切。”那名同学举了些例子, "它是分不同板块的,有美食街,科技展览街,还有艺术长廊,总之,是各个专业的学生自我展示不可多得的机会!"
“这样啊。”陶与尧已经过了读初高中时虚荣心爆棚的阶段,现在的他对于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现自我的活动兴趣度不高。
“也不一定非要展示本专业的东西吧。”另一名同学说, “那医学院的岂不是要现场表演个治病救人?"
一众围着的同学都笑了。
“与尧,你有什么擅长的活动
都可以参加。”
"对呀,艺术节不需要报名,需要摊位就提前去占。"
"与尧,你主持迎新晚会的时候表现得就很好哇,可以考虑参加的,就当去玩了。"陶与尧眼笑眉舒, “我现场给大家表演个背诵主持词?”
几人被他逗得笑起来。
"哎呀,眼光要放长远,格局要放大,你肯定不止只会主持,对吧?""而且谁说展示的东西就一定要擅长了?现学现卖不也是体验感之一嘛?"说话间,徐瑛和温锦钰一前一后进了教室,被热情的讨论者们拉入群聊。其间,徐瑛的目光一直避免和陶与尧接触。
温锦钰表现得淡然些,在和陶与尧视线相接时回以一个淡淡的笑,继而默默移开眼神,被询问到意见时才简短回答。
“你俩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有同学发现端倪。
"谁俩?"
“徐瑛和温锦钰。”提出问题那名同学一手支着下巴,长长地“嗯”了声, "徐瑛,你对这种活动不是一项很感兴趣吗,怎么今天一点儿也不积极了?"
“还有温锦钰,以前就算大家谈论的是你不感兴趣的话题,你也会多多少少给点建议,今天怎么这么沉默寡言,不cue你就不说话。"
“不会是失恋了吧?”说这话的同学也没有恶意,他们都知道这两人在追陶与尧,三人既然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群圈里,关系应该也不算差。
退一万步讲,追不上还能做普通同学,如何也谈不上失恋。
徐瑛&温锦钰:"……"
被利刃戳中的两人更加闭口不言。氛围一瞬间陷入死寂。
"我……不会吧,我开个玩笑……对不起……"
“没事。”温锦钰温和地笑着打破尴尬,却没有解释什么。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二人失恋一事更加确定了。
瞅这意思是……俩人谁也没追到?
八卦归八卦,但当着当事人的面,这么僵的氛围里,谁也没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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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退出群聊,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其他人就艺术节的话题继续讨论了几句,也投入了课堂。
徐瑛和温锦钰这次没有因为谁坐在陶与尧身边而纠结,但他俩也没坐在一起。两个都选了后排,一个占教室最左边的角落,一个占最右边。
而陶与尧第一排的位置正好在中间那组,和另外两人形成等腰三角形。
嗯,非常稳定的关系。
三人的小组实验也收了尾,实验报告都交上去了,他们之间唯一必须要碰面的联系断开了。徐瑛和温锦钰也不再有意靠近。
陶与尧感到舒心的同时也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别扭。
他一直觉得,他们三个可以是普通同学关系,也可以是路上遇到了点点头就走过的泛泛之交。
但现在这种好像两个人都被他伤害到了的状态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继艺术节的消息出来后,校园路边的社团招新活动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陶与尧从教室走出去,到校门口的鲜花大道上被拦下无数次,各种新颖的社团让他眼花缭乱。
陶与尧这张脸在学校里谁不认识?
他们也深知,要是能拉到陶与尧入社,意味着他们社团将火爆全校!
"同学,远方文学社了解一下?"一张宣传单递过来。
"搞文学不如搞艺术,来和我们一起搞行为艺术吧!"
"行为艺术算什么艺术,我们绘画才算艺术!"
“我们模拟法庭才有意思呢,只要你来,开局就让你当法官!”
更离谱的是,连芭蕾舞蹈社都给他递单子。
“虽、虽然你不可能会加入,但还是想试试……”陶与尧思索片刻,接了这张单子。
“我加入。
既然徐瑛和温锦钰要避着他,他也不是什么会主动凑上去的主儿,不如以后大家能避开的都尽量避开好了。
徐瑛和温锦钰看起来应该也不是会喜欢芭蕾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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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一节马克思主义,三人一样做得很远,没什么交集。
铃声一响陶与尧就跑了,懒得花心思在这件事上了。
他又不欠任何人。
到了芭蓄社,社长递给他一套雪白的芭蕾舞裙。
"抱歉啊,我们社团才刚刚成立不久,一直没有招到男社员,就没准备男生的舞蹈服……"社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小心地看着陶与尧。
陶与尧挣扎良久,叹了声气, "行吧。"
然后拿着芭蕾舞裙进更衣室去了。
换完衣服,要开始开肩压腿了。
怀着孕,他也不敢大幅度做这些活动,打算找个理由糊弄过去。这时,又来了两位新社员。
"大家欢迎!"社长带头鼓掌。
陶与尧回头看过去,很意外地看到了徐瑛和温锦钰。
他选了一个徐瑛和温锦钰最不可能选的社团。没想到,这俩也选了一个他最不可能选的社团。
于是,三个男生穿着芭蕾舞蓬蓬裙面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