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刘护士见有人探望李季,于是就借口有事出去,留下我们三人。”
韩烈也听出了我的敷衍之意,他随即和李季又说了一些别的,然后起身告辞,对李季说:“你还是考虑考虑,要是你有别的想法也可以告诉我,千万不要忘了我,要不然,就不是朋友了。”
他虽然语气尽量说得轻松,却仍让人听出几分沉重。
我起身送韩烈出去,走到门外,我问他:“有件事能向你打听吗?”
韩烈的目光微微下落,落到我的腹部,快五个月的肚子,那里已经微微凸出一点了。
“是金族的事情吗?”
我轻轻皱眉说道:“是的,我想问金族的人判决结果下来了没有。我想见见族长。”
韩烈脸色严肃地摇摇头说:“还没有,不过,朱灵,其实我觉得你还是不见他们的好。”
我苦笑着说道:“不行啊,我必须要见,我心里有问题,如今只有族长才能给我解答了。”
他抿了下嘴巴,说道:“审判结果没下来之前,都不可以探视的。”
我心里一喜,那就是等判决结果下来了我就可以见到呢?
“那,等结果下来了你告诉我一声好吗?”
韩烈点头答应:“等结果出来了我怎么通知你呢?”
我呆了一下,这才想到自己现在也每一个固定的方式。
“那你留给我一个电话吧,我隔一段时间就打给你问问。”
韩烈点头,飞快地拿出纸笔写了一个号码给了我,然后就走了。
目送韩烈离去,心里只觉得一片苍凉。
现在的我觉得自己就好像100岁的老人,看一切都是恹恹的,提不起兴趣,窗外的鲜花,浓绿的树荫,下一餐的美食,都不会让我引起兴趣。唯一让我牵挂的大概也只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了吧!
我回到李季的病房,他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发呆,眼神空洞,十分迷茫。
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窗户,发现对面那栋楼正好是我病房所在的那栋楼。
他是三楼,我也是三楼!
我立即说道:“真巧啊,对面是我的病房。”
他“唔”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刘护士这时正好推门进来,立即搭腔:“原来对面是你住啊,难怪他总是有事没事看着窗户。”
我立即感到一阵尴尬,随即看向李季,真巧撞到他也看我。
我逃避地移开目光,干笑着说道:“是啊,真巧。”
刘护士的话好像戳破了一层窗户纸一样,我只觉得自己坐都坐不下去了!
我不想再待下去,和李季告别后就走了。
回到自己的病房,我不禁若有所思的看着窗户,心里只觉得心里头百种滋味,复杂极了。
晚上,我心里沉甸甸的,我想着袁医生的话,心里只觉得沉甸甸的,竟然不知不觉天黑了都不知道。
房间里本来还有一个病人,此刻她背对着我睡在床上,突然转身慢慢坐起来。
我看了一眼,目光就无法移开,心内大骇!
明明她穿着病人的衣服,可是一张脸却是金钺的脸。
我浑身僵硬着无法动弹,心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怎么可能呢!
可是她站起来,慢慢狞笑着走向我,分明是金钺的身影。
高大瘦削,好像豹子一般敏捷,充满了力量。
那身条纹的病服在他身上丝毫不能掩饰!
的确是金钺。
他伸手慢慢扼住我的脖子,一双幽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他咬牙切齿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朱灵,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我用力挣扎,使尽全力拉开他的手指,却无法反驳,只能惊恐地后退。可是我的后面是空的,我一下子掉到了床下。
身上一阵疼痛,我突然醒过来了!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窗外,投射在地面上一片清冷的月光。我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摔了下来。
旁边病床上的病人依然背对着我,发出匀净的酣息声。
我摸摸自己的脸,竟然湿湿的一片。
隔了这么多天我终于梦到他了,是他要来找我了吗?
不、不会的,他再也不会来找我了,他连尸体都找不到,那么深的悬崖,就连搜索的人都说,他们必死无疑。
是啊,我真没有勇气,到现在,就连寻找他的尸体的念头都没有。完全不想去尝试。
我在心里默默地给他判了死刑,却还在梦里见到他。
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的讨厌自己!
我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坐了很久,才慢慢闭上眼睛。
突然,我听到一声轻笑,笑声尖锐嘲讽,充满了恶意!
房间里空空的,笑声是从窗外传进来的。
我不禁看向窗外,这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对面三楼和我相对的窗户,此刻,有一个身影正站在窗户旁。
他伸出双手,好像要往上面抛着什么。
这不对劲,这很诡异。我立即意识到不妥,连忙按响自己房间里的铃声。
我心里急得不得了,只恨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变出一对翅膀飞过去。
过了一会儿,总算有护士进来了,我连忙告诉了护士,让她们看对面楼的异状。
护士见了,立即打内线电话。
总算,对面房间的灯响起,我看到几位医生冲进病房,将那人从窗户上拖了下来。
白炽光清晰地照亮了那个人的脸,是李季!
心里的震惊无以言表,虽然知道李季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可这一切毕竟是袁医生告诉我的,而我自己却并没有在意。
我没有想到李季当真会付诸于行动。
好不容易等到早上,我立即去了李季的房间里,
一进门,刘护士就欣喜地站起来说道:“你可算是来了,昨天晚上出了事。”
“我知道。”冬叨吗圾。
我看向床上的李季,突然之间想到一个问题,李季到现在还打着石膏,是怎么下床的呢?
我立即问刘姐,刘姐不安地说道:“我也不清楚啊,就是有这么邪。昨天大家进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看到石膏全部被解开了,乱七八糟地丢在地上,真是吓了我一跳。”
我看向李季,他闭着眼睛,眉头皱着。刘护士解释道:“给他打了镇静剂,现在应该快醒了。”
“他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行为?”
刘护士不安地说道:“昨天夜里发现的时候,他好像中了邪一样大叫大嚷的。是被逼着没有办法,这才给他打了一针的,不过现在也该快醒了。”
我点点头,见刘护士也是一脸的憔悴,眼窝深陷,于是安抚道:“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照顾他吧。”
刘护士也不推辞,说道:“那我先去买早餐,要不要给你也带一份?”
我随口答应:“好吧。”
刘护士于是走了。
我慢慢在李季的病床旁坐了下来,心里只觉得哪里有不妥。
想起袁医生和我说过的那个吊死的病人,我倒觉得,是不是这个鬼找上了李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