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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时代》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要嚣张,嚣张必死

作者:纯洁的胖子 字数:5383 书籍:天王时代

  /文

  姚凌舟双手被恶狠狠地钳制在身侧,最后又被别在身后,力度大的只能动用手指来反抗。纪寻看起来有理智,但理智明显又不是很多,此时他的手腕肯定已经被握的不是泛红那么简单,是一圈青紫。

  就像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被“虐待”了好几天。

  姚凌舟有经验,心里清楚得很。

  灼热的吻绵密地落下来,他被掐着下巴躲都躲不了,舌尖被一再侵袭,嘴巴都破了两次,但又很快因为愈合能力长住。按理说姚凌舟“不是人”的状态就算不能一拳捶飞三个纪寻,但也绝对能和他武力相平。

  谁也讨不到好处。

  可姚凌舟看着纪寻的眼睛,里面没有多少虺蛇的兽性,有的是独属于纪寻的“兽性”。

  他奋力躲开又一个热吻,哑声问:“狗纪寻,你到底有没有理智?”

  纪寻没有回答,而是虔诚地继续亲吻他。

  半晌,他眼睫半阖看姚凌舟颈侧被他咬出来的痕迹,竖瞳兴奋地闪动,嘶哑地出声:“你的戒指呢……姚。”

  姚凌舟被亲的额角青筋不听使唤地直跳,闻言条件反射地出口:“什么戒指?”

  话落他就后悔了,随即嘴巴便又被咬了一口。

  果不其然,纪寻周身的气息越发的不开心,甚至被沉郁弥漫裹挟:“我们的订婚戒指。你的戒指呢,在哪儿?”

  “……呵,”姚凌舟扯唇冷笑,说,“早丢了。我留着前男友的戒指干什……嘶!”

  缠着自己腰身的尾巴猛然一紧,势必要让彼此都融进对方的骨血似的。

  下一刻,已被暴怒席卷心神的姚凌舟连风度都不要了,直接用额头撞纪寻的额头,两人耳边顿时发出“砰”的牙痛声。姚凌舟冷着声音警告:“你还生气?你再生气试试?”

  “尾巴给你剁了。”

  闻言纪寻立马做错事般脑袋微垂,尾巴的力度也适当地松紧有度,道歉:“对不起。”

  嘴里说着抱歉,动作却更加变本加厉,姚凌舟似乎听见自己衣服“嘶拉”一声,在空旷的夜色中尤为刺耳。

  衬衫裂了一道小口子。

  姚凌舟当即音色极冷漠地警告:“纪寻,你敢撕我衣服,我特么真杀了你。”

  *

  国防总部中心。

  “中将,上将呢?”时常跟在郑信身边的军官记得在下午的时候还看见了钟夏冰,没想到晚上就又不见人了。

  两人并肩往公寓楼走,不多的灯光把他们的身影拉得细长。

  “执行任务去了。”郑信随口回。

  军官不可思议道:“上将才回来几天啊?而且身上的伤刚把绷带拆掉。”

  不提还好,一提郑信心里也有气,说:“他是上将,我又管不了他。”

  每次都是这样,国防总部本来就应该由身为上将的钟夏冰坐镇,但他十次里有九次都找不见人,甚至底下的人连他的面都没具体见过几次。

  刚进来的新人有时候还会直接觉得郑信才是那个上将。

  郑信做了很多不属于他的工作,工资却只能拿一份,有情绪也正常。

  军官意识到中将的情绪似乎明显到不想提钟夏冰了,很有眼色地将话题止住。

  回公寓的路上会经过录入人类身份识别卡的地方。

  小房子里灯火通明,前天从Z1基地来的6000多名幸存民众,他们的身份在基地门口便已录入完毕,目前没有新的幸存者。

  但给人类录入身份识别卡的青年此时却离开岗位,走到外面弯下腰,和一个人说话。

  浓重的夜色下,路边几盏为数不多的路灯——只有国防总部这样的地方才有这样的待遇,因为设施众多又很贵重,没人敢马虎,其余基地的停电停水原则依然严格遵守——散发出的光芒很弱,丝毫打不到青年与坐在路边的那个男人身上。

  郑信觉得有些奇怪,脚下也已不自觉地朝那里去了。

  “先生,您还是没想起来自己的名字吗?”录入身份识别卡的青年腰身始终弯着,用柔和耐心的嗓音询问。

  闻言男人没丝毫动静,似乎反应有些迟钝,过了许久他才缓慢地摇头。

  郑信离他们越来越近,也在这时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男人的头发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显出灰白色的光泽,只从发色看,似乎是位已超过250岁的老人,但他的面容很年轻,绝对还未迈上中年人的年龄段。

  他也是一位青年。

  男人的长相很柔和,不带有丝毫的攻击性,但再细看,却有些过分忧郁了,好像他心里藏着很多拿不起也放不下的秘密,所以早早生出华发。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宽松的T恤与黑色裤子,就以一种随意又显得木讷的姿势坐在路边。

  从裤腿下露出的脚踝接近苍白,能让人看出来他很冷。

  “怎么了?”郑信走到两人身边,轻声询问。

  听到他声音的青年立马直起腰回头,不太标准地行了个军人礼以示敬意:“中将。”

  而后他便把情况说了:“前天咱们不是接收了从Z1基地过来的几千同胞嘛,在门口的时候上将就让我们把大家的身份卡录入完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把这位先生隔了过去,”他示意了下依然坐在路边似乎什么都不关心的男人,面上露出些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愁绪,“他知道自己没有身份识别卡,所以找到了这里来,我就问他叫什么,他却说不知道。”

  “我又问他之前

  在哪儿,他说就是从Z1基地来的,可再之前住哪儿,他就又不知道了。”

  郑信点头“嗯”了一声示意知道,主动走过去跟着弯下腰,喊:“先生?”

  男人像是没听见,又或听见了也毫不关心,还是那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郑信难免蹙眉,在脑子里回忆国防总部在检测Z1基地6000名幸存民众时,他和钟夏冰一直在场,却好像并没发现有什么过于异样的人物。

  不过也许是后来他和钟夏冰产生“不愉快”时,这人才进行检测,他没注意到也正常。

  “先生?我可以试着和您交流吗?我是这里的中将,有什么需要您都可以跟我说。”郑信语气柔和下来,就像在诱哄个小孩子,“哦对了,我叫郑信。”

  半晌,男人终于缓慢地抬起了头。

  他瞳孔颜色很黑,看着人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但放在过分温柔乃至于忧郁的面容上,更显得他可怜,会让人忍不住对他从心底产生怜惜之情。

  郑信喉头微哽,也什么都不在意了,直接用手微拉了一下裤腿,自来熟地坐在男人身边,将自己与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伸出手来再次自我介绍:“您好,我是郑信。”

  男人眼球平缓地转动,堪称沉思地盯着郑信的手看,像是他手里有毒.药一样不敢动。

  片刻后他才终于像是明白了对方什么意思似的,笨拙地伸出手来,又笨拙地握住郑信的。

  他果然很冷,连手上的温度都是冰凉的。郑信脱了身上的制服,暂且披在他身上。

  哪怕这个人此时坐着,郑信也能看出来他肩宽腿长,宽阔的制服披在他肩膀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你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对吗?”

  男人垂眸看身上的衣服,探出两根指节轻轻捏住,犹如这是他许久以来收获到的至宝。

  就在几人觉得又会得不到男人的回答、又或得到与方才相同的答案时,他终于开口了。

  “……记得。”

  音色同他的长相如出一辙,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

  郑信心下微惊,下意识抬头看站在他身边录入人类身份识别卡的青年,青年也是一脸懵,看中将看过来连忙摆手表达“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是我故意找他事儿啊。”

  郑信当然知道,方才他还看见了男人对青年摇头的模样,他回神,放低自己疑惑的声音,诱哄般地问道:

  “您叫什么?”

  路灯的光始终都是保持着原貌,男人不喜欢,抬眸看向天空似乎打算看星星。

  繁星满天,但它们里面没有一颗是会像眨眼睛那般地眨动,男人便又眼睫半阖,轻声回答出了自己的名字。说:

  “封启。”

  ……

  姚凌舟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从树影间洒下来的光并不刺眼,但他却觉得那点光线扰人的厉害,满脑子的真实乱梦。

  纪寻果然发狂了,但又没完全发狂,他的人类意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但属于虺蛇的基因却又对他产生着不可抵抗的深处干扰。

  昨晚被纪寻狠狠桎梏时,姚凌舟忙问他:“纪寻,你到底清不清醒?”

  由于被深吻的嘴唇都开始麻木,姚凌舟的声音更是不见了平时的稳重清冷,全是沙哑暧.昧。

  闻言纪寻双唇吻上姚凌舟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好像下一秒就能将人烫到,姚凌舟好多次都没忍住侧首想要远离,可每次都又被掐着下巴掰回来。

  纪寻回答:“很清醒。”

  头脑意识什么的确实都很清醒,不然姚凌舟就不会听见一句一句的前男友了,从纪寻嘴里问出来便满是质问。

  可缠在腰上的尾巴很难让姚凌舟认为他清醒,特别是在后来他察觉到后腰有什么在抵着自己的时候。

  还是两个……

  姚凌舟眼神迷茫:?

  两秒后,脑子反应过来的姚凌舟骇然,终于表现出了不稳重的慌乱,破口大骂:“纪寻!你特么要是敢这样弄我,我连全尸都不会给你留!你特么试试!”

  纪寻果然是国家

  阿尔法特种兵第一部队的人,一年一次的意识脱离没白练,意识脱力训练的军令状没白签。

  听见姚凌舟的话,他也不说什么根本变不回去这种话,只是难受地将脑袋埋在姚凌舟的颈侧缓神。

  三分钟后,姚凌舟便发现纪寻有腿了。

  独属于人类的,独属于纪寻的双腿。

  接着就……真的……

  梦不下去了,姚凌舟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睛一阵滞涩酸疼,跟流干了眼泪似的。

  大猫卧在他身下给他当毛绒绒的毯子,尾巴盖在他腰上充当棉被,一整夜里姚凌舟都没感受到秋天晚上的寒意。

  姚凌舟半边脸颊都埋进大猫的毛发里,只露出一只眼眶周围还泛着红的、漂亮的蓝色眼睛,搜寻可疑目标。

  两秒后,找到了。

  纪寻已经恢复成人模狗样,坐在他对面的不远处生火,火堆上架着潮湿的树枝枝干,上面还架着鱼……

  他看起来暂时不会再有什么异样,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鳞片已经消失不见,虺蛇的金色竖瞳也重新变回了属于他自己的黑色眼眸。

  一夜过去,他竟然还有心情烤鱼。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时候爬起来的,反正姚凌舟是瞥见天边出现了第一抹鱼肚白时才被放过睡觉。纪寻身边放着好几条肥美的鲜鱼——目前是熟的。肯定是他天不亮就跑去湖里抓,看起来是要将功折罪。

  在姚凌舟睁眼的瞬间,纪寻便发现他醒了。

  而后他连忙凑上来,非常想靠近又不敢似的,声音有点闷闷的,还带着讨好:“……姚。”

  姚凌舟不说话,只维持眼里的冷漠,直勾勾地盯视纪寻,似是要把他钉死在地上。

  还省了棺材的钱。

  看看这一幅知道做错了事的小心模样,他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个样子。

  活像是被禽.兽附了体。

  ……

  “你前男友很多是吗?”纪寻在深沉的夜色里紧扣住姚凌舟的手腕,一双竖瞳盯着他纤白细腻的后脖颈,附在他耳边,魅惑般地轻声问道,“尝试过很多好玩儿的是吗?”

  短短两天,大猫就眼睁睁看着姚凌舟与纪寻打了好几架。今天更过分,它爸爸的战斗力似乎被削弱,而妈妈肩背处有黑色的鳞片,一点也不温柔地实行犹如强制一般地压制。它烟蓝色的兽瞳里满是不解,

  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害怕地探头观看。

  “纪寻……”姚凌舟哑声想要骂人,可纪寻不让他说,掰着他的下巴和他接吻,语调愉悦地感叹,“那他们像我们现在这样玩儿过吗?”

  一连串的问句,姚凌舟听得头大,还觉得额角青筋的跳动像音符似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可这还不算完,纪寻这傻.逼还在找存在感。

  “姚,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是谁说的彼此身边都不能有其他人的?我要是有了你就杀了我,眼不见为净,”纪寻嗓音喑哑却含着笑意,可这股笑姚凌舟能听出来不是真心的,深处夹杂着无法深究的冷,“你要是有我就杀了你的小情人,然后再用铁链子把你锁在家里一辈子。”

  他问:“忘了?嗯?”

  姚凌舟被他的阴晴不定逼得眼尾泛红,闭眼冷笑:“你脑子都被掏空了,现在在这儿问我忘没忘?你是不……”

  他说不出话了,愤怒地咬唇忍耐。

  姚凌舟更加无比地确定,现在的人当然是纪寻,但属于纪寻的理智却顶多只有一半。

  今夜某些话说的似乎……确实有点过火,他本意只是想让纪寻稍微生生气,然后始终保持住人类意识,别让虺蛇污染基因占据上风。

  不然等纪寻真彻底变成虺蛇的模样,姚凌舟就算能忍住不对他动杀心,也得跟他有场恶战。

  没想到纪寻的人类意识赢是赢了,但对姚凌舟来说又不是彻底的赢,他发疯倒是更厉害了。

  不就说了点儿话吗,他至于那么大脾气?!

  神经病,狗东西。

  “谁让你丢我的戒指?”纪寻恨声道,又很委屈。

  姚凌舟听在耳朵里,在心里接,丢不丢管你屁事。

  但他学聪明了,不说话,也不再故意惹火。

  可这仍然不行,迟迟等不到他开口,纪寻更想找事儿,短促地进行命令:“回答!”

  姚凌舟:……

  姚凌舟睁开眼睛,回首用沾染上雾气的眸子清冷地看人,不连贯地哑声道:“小畜生……你给我等着。”

  *

  天亮了这人倒是换了一幅嘴脸,“理智”彻底回归,怂得就差原地跪下。

  姚凌舟垂眸看自己衣服,倒还算是整齐。

  除了裤子大腿前几天被纪寻撕烂了,衬衫胸口昨天被纪寻扯裂了,其它的还算得上完好。

  他身上挺舒适的,肯定已经被细心地清理过。可姚凌舟还是想去湖里泡个冷水澡静静。

  想到就做,姚凌舟按着大猫的肚子起身。起到一半顿住了。

  愈合能力是能让主人身上的伤口皮.肉组织长合,但并不能让因为劳累而产生的腰酸背痛“长合”。

  这又不是受伤,没法长。

  姚凌舟感受着自己的腰,半天没感受出来它在哪儿,好像没有了。

  静默半晌,他冷着面色一本正经地伸手摸了摸……还在。心下竟还不自主地松了口气。

  “……姚。”纪寻看他动作一僵,手下意识就伸了过去。但还没碰到姚凌舟,便只听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声“咔嚓!”

  姚凌舟把他手腕掰脱臼了。

  那只修长的手顿时呈现不自然的弧度向一边垂下,纪寻一声都没吭。

  还觉得姚凌舟掰的真好。

  掰完人的手腕姚凌舟心情好了一些,站起来往湖边走,刚站起来却又是一顿。

  这下腰不是没知觉了,而是太有知觉,所有的酸涩滞疼都一齐“百花齐放”似的涌上来,刺激得姚凌舟额角轻跳。

  纪寻大气也不敢出,刚在后面默默地把自己脱臼的手腕正回去,时刻注意着姚凌舟的眼睛看他又僵住了,吓得下意识屏住呼吸,道歉:“姚,对不起……”

  他伸手还想继续锲而不舍地碰姚凌舟,便只听又一声的“咔嚓!”

  他另一只手腕也被掰断脱臼了,纪寻还是一声没吭,还坚持把剩下的话补完:“我错了。”

  幸亏方才把最初的手腕偷偷正了回去,不然得废着两只手不知所措。

  姚凌舟脱掉衬衫扔在

  岸边,跟在他身后还想说什么的纪寻喉头立马哽住。在大亮的天光中错眼不眨地盯着姚凌舟的后背、颈部、侧腰、尾椎骨……只要是能被看到的地方,根本没一处好。

  青紫昧痕交错,给人的视觉神经带去了极大的冲击力,饶是知道全是自己的杰作,纪寻还是红透了耳尖,没出息的样子犹如他才是被桎梏的那个。

  “姚……”

  话落,数道闪着寒光的金属光泽齐齐朝纪寻攻击而去,每一道都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27张卡牌围绕在纪寻身边,凶猛无比,纪寻面色微变,也不敢“太厉害”的闪躲,只能像个初生婴儿似的东躲西藏,不多时身上便挂上了无数的彩色。

  几分钟后纪寻放弃抵抗,卡牌也恰巧“耍”完了这次所有的攻击招式,把纪寻“钉”在了树上,在他周围嵌成一个纪寻那么大的人形。

  其中有两张正好卡在他的局部,像在无声警告什么。纪寻抬着腿姿势滑稽,却根本不敢落下去。

  姚凌舟坐在湖里,早上的湖水是温热的,不冷,挺舒服。

  他脑袋后仰放在岸边的草地上,少有地开始思考人生。

  没忍住心道,他还真是大公无私,前有以身试白蚁,后有以身饲纪寻。

  白蚁们他没碾死,纪寻他也没杀死。

  接着他又想,有人会跟前男友发生这么激烈的行为关系吗?又不是恋爱对象,更不是结婚伴侣。

  昨天情况比较急,没想那么多,现在有时间想了,姚凌舟就开始生气了。

  ……这算怎么回事儿?姚凌舟头疼地闭眼,一秒都不想再看见纪寻。不过想想他拿自己给白蚁做试验的八年,姚凌舟很快就想开了。

  纪寻也只是一个他用自己做实验的实验体,有什么大不了。就当被发狂的公狗咬了一口,虽说有点狠,但也不是没爽。

  —

  纪寻身体里已经有了虺蛇污染基因,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目前是完整的人类状态,人类意识占领先地是不容置疑的。

  不知道人类基因检测仪能不能检测出纪寻现在的基因状态。

  但姚凌舟有股直觉,非常莫名其妙,就好像只要纪寻一直保持住人类形态,那他的基因链段就依然是属于人类。

  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打算去F1基地试试。

  行程和路线都没改变。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前面的姚凌舟身边跟着黑豹,后面半米远的地方跟着垂头耷脑的纪寻。

  一路上纪寻一直在跟姚凌舟说话,道歉、解释,只要是能说的都说了,嘴巴就没停过。

  而姚凌舟从始至终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连最简单最基本的应答音节都懒得发出。

  他拒绝和纪寻这个狗东西产生任何交流。

  但纪寻就不是会丧气的人,依然精神百倍,用很令人舒适的声线哄道:“姚,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理理我吧,好不好?真的求你了。”

  求完又轻声解释:“那你昨天说那么多,还那样描述,我就是控制不住地生气……是我脾气不好,我不该凶你,我……”

  “闭嘴。”姚凌舟忽而短促低声道。

  纪寻还没来得及一喜姚终于和他说话了,耳朵里就传来了几辆装甲车的“隆隆”声。

  他霎时抬头去看,只见三辆装甲车迎面而来。

  他眉梢轻动,疑惑:“基地派出来搜寻幸存者的装甲车?”

  姚凌舟不知道,但在这瞬间不知为何,一股很奇怪的感觉顷刻萦绕在心头。

  ——他应该立马离开这里,不该再站在原地。

  思及到此,姚凌舟猛

  然回神压下心中的不适,转身就走,低声:“走。”

  纪寻看他警惕的模样,不问为什么,立马点头:“好。”

  可两条腿怎么都比不上四个轮子的车,车里的人明显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个活人,顿时将车速提的更快。

  不出一分钟便一个转弯加急刹车,停在了姚凌舟面前。

  尘土飞扬。

  姚凌舟蹙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纪寻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拉便把他护在身后。

  “咣当!”

  一个外国男人慌不择路地打开车门,堪称不雅甚至有些跌跌撞撞地从车上下来。

  他灰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惊疑与兴奋,颤声确认:“Zhou。”

  姚凌舟不认识他,也确定没见过这张脸,但一个名字却不可抑制地顷刻出现在脑海。

  ——帕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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