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身在地狱之门脚下小镇的沈轻风望着手中的玉简出神,白千流走过去,“三七又传音过来了?”
他指腹摩挲过玉简上面的纹路,摇头:“没有。”
林三七只给他们传过一次音,除此之外没有了,沈轻风倒也不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毕竟有落无悔在身边。
沈轻风如今最放不下的就是旭林派门主要打开地狱之门一事,他来这里也有几天了,一直在找旭林派门主,遍寻无果。
白千流知道沈轻风在担心什么。
她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都是旭林派的弟子,他还是由旭林派门主一手教出来的。
倘若他日两人正面对上,白千流不敢肯定沈轻风是否能狠下心来对付他,要知道这么多年的情义,不是一朝一夕能摒弃掉的。
可显而易见的是,旭林派门主是不可能会放弃要打开地狱之门的,按理来说,他们应该立刻告知江湖上的其他门派。
不过尽管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是一派之主,一个是刚出江湖除妖几年的弟子,谁的可信度高?
立在院中的沈轻风忽地眉头一皱,抬手一挥,蓝光掷向半空,一只看似鸟却不是鸟的东西掉了下来。
白千流微愣:“这是?”
沈轻风几步并一步地走过去,将它拎起来,猜测道:“这恐怕是他拿来监视我们的,我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随着沈轻风打落了它,另一头的旭林派门主再也看不见他们的情况,他表情如常,心想,不愧是自己亲自教出来的弟子。
无论何时都这么的敏锐。
可谁能想到,这份敏锐在多年后用在了对付他的地方,也许这便叫作天意弄人吧,旭林派门主一边想着,一边低头调试着箜篌的弦,姿态从容自若。
而沈轻风却莫名地担心起林三七的安危了,之前想着有落无悔在她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世事难料,谁能说得准呢。
尤其是旭林派门主想要打开地狱之门,还得用她的身体……
*
房间门的烛火摇曳着,床榻边的帷帐层层地散开,两道腰带交错地扔叠在一处,林三七跟落无悔面对面地坐着。
窗外微起清风,她肩窝被凉意侵蚀着,连带脊骨也酥麻了起来,昏黄的光线里,两道人影交叠,明暗交错。
落无悔弓了腰,半垂着眉眼,眼底多了一层湿雾,指腹差不多是遵循本能地抚过林三七,“林三七。”
林三七心脏“砰砰砰”地乱跳,蓦然听到他叫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迟钝地应:“嗯?怎么了?”
落无悔好像只是单纯地想叫她,得到林三七的回应后,他接下来并没有再说话。
帷帐弧度很小的飘扬着,他掌心没有任何阻挡地贴到她心脏上,一声又一声的有劲心跳穿透皮肤传过来。
过了一会儿,落无悔压低了腰身,冰冷的呼吸落到林三七的心脏,她头皮都麻了,双肩不受控制地一耸。
他的发带不知何时解开了,满头青丝如绸缎般地垂落,几缕长发时而擦过林三七的皮肤,让她也染上了属于他的冷香。
无尽的夜里,海棠花开得正盛,里面的花蕊藏不住,娇嫩水溢,落无悔喉结微微滚了滚,骨节修长的指端多了一抹湿。
只见他默看了一瞬,愣是脸皮厚的林三七耳垂也红了,但箭到弦上不得不发,总不能到现在这个时候还要退缩,说不过去。
落无悔纤长的眼睫低下,手握住了林三七的腰,随后抵入缓进,稀碎的光线越过帷帐洒进来,她哼了一声。
长发交缠,他虔诚地吻过她,薄红的唇染上一层水光,五指一根一根地插入林三七的指缝,十指相扣。
两人的气息都乱了,林三七的心跳加速,微疼过后是致命的快意,四肢百骸都在颤栗,她吸了一口气,脚趾头都绷紧了。
林三七的背脊压上床板,前面是落无悔,窗户没关,半敞开着,她稍稍地侧过头,隔着帷帐似乎也能看见院中的海棠花。
海棠花被风撞得颤颤巍巍,花瓣接二连三地飘落,那风也抵入了林三七的灵魂深处,他再次低头含住了她的心。
被褥交织,落无悔苍白的脸泛起了桃花红,睫毛帘子一眨一眨,仿佛能扫过她的皮肤,他在这种事上尝到了陌生却愉悦的滋味。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林三七觉得全身都烧了起来,明明落无悔的身体是凉的,贴上来的时候,她却出了一身汗。
汗从林三七的肩头滑落,形成一道长线顺着锁骨没下,少年低下头,薄唇触上去,挺秀好看的鼻梁抵上了她的皮肤。
冷香萦绕着林三七,在气息交缠中变得更浓郁了,被褥揉得凌乱,皱褶丛生。
开在鬼界的红莲妖冶艳丽,随着落无悔的肤色逐渐发生变化,他指尖越过她的背,将一层薄薄的细汗尽数拂去。
林三七睁开眼,视线有些朦胧,落无悔抬起了头,与她对视几秒,此刻的少年多了一抹人间门烟火气息。
她不由自主地轻啄了一下他的侧脸,落无悔顿住不动了,低低地喘着气,唇上有因摩擦而凝起的血色,额角的碎发飘动着。
落无悔的喉结动了一下,披着的长发遮住了他修长、白皙的后颈,垂落下来也半遮住了林三七的身体。
“铛铛铛”她戴在手腕上的那一串小骷髅头链子不停地发出细碎的碰撞声,落无悔掀着眼皮,看了小骷髅头链子一眼。
他眼神带了一丝游离、散乱,眼角的泪痣红得仿佛能灼人,抬手轻轻地勾住林三七的腰,另一只手滑入她的发间门,再次抵入。
力度把控得很好,带了一抹试探,林三七浑身一震,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晕眩感,呼吸都有些发紧。
林三七的手越过床沿伸出去,手指微微地曲起,小骷髅头链子晃动不止,很快就被落无悔握住,拿了回去。
冰火两重天莫过于此了,林三七算是切身体会这一句话了,煎熬死个人,做这种事的感觉很复杂。
特别是在周围很安静的情况下,感官被无尽地放大,她比平常还要敏感三分,毕竟在这方面还只停留在理论经验上。
风吹过窗台,四周静悄悄的,也不知房间门里的动静什么时候才停下来,鸟鸣声打破了沉寂,烛火燃尽了。
林三七醒来时,落无悔已经不在房间门了,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待缓过神再下床,推开门,看出去。
庭院寂寥。
少年高马尾似墨,身形略单薄,肩上落了几瓣海棠花,如玉如画的眉眼融进夜色之中,红衣绣着云纹,衣襟松散,两截深凹的锁骨白得发光。
挂在檐下的灯笼轻颤,星辰纷乱,落无悔闻声侧首看过来,漆黑的瞳孔似藏了一束光,却叫人看不懂,婆娑树影笼罩着他。
林三七先是脚步一停,再朝他走去,“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不久。”
她拿下落到落无悔肩头的花瓣,然后拉着他一起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腰还是有点儿酸,站着累,“你出来干什么?”
如果不是见他不在房间门,林三七也不会出来,毕竟太累了,想躺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落无悔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下。
落无悔淡淡地扫了一眼树下的小鸟尸体,“出来杀鸟儿。”
林三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杀鸟儿?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又听他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