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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 阅读记录
大部分南高学生都被分到了同一个考点,江稚野和陆时慎却不在其中，虽然被分到同一个偏僻考点，但两人的考场离着很远。
等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江稚野按要求交完卷走出考场时,已经有不少先交卷的考生往外冲，一个个仿佛终于冲破牢笼得以见天日的鸟儿。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即便如此,江稚野还是一眼就看到临窗而立的挺拔身影。
男生站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交织中,眉眼英挺眼神幽深，哪怕身披暖阳依旧处处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即便陆时慎有着过分出色的外表,也因与之相匹配的凌厉气场自动以他为圆心形成了一片无人打扰的净土,路过的学生最多扭头多看几眼，却也没有敢上前搭话的。
直到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汇，陆时慎忽地弯唇一笑,让江稚野再次想到冰消雪融的早春景象。
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颤，他快步走了过去,似乎是预感到陆时慎要说骚话了,江稚野直不楞登抢先开口：“快走吧,我想诺诺了，这几天忙着考试都没好好陪他。”
陆时慎唇角弧度加深,微微颔首,就看着江稚野脚下步履生风，双臂也随之大力甩动，就快甩成直升机的螺旋桨了。
考场门口占满了家长，但江稚野还是一眼看到坐在梁恒脖子上奋力挥舞的崽子，等江稚野跑过去的时候，崽已经被梁恒放了下来,父崽二人飞扑拥抱。
江稚野正想感叹两句，怀中崽突然呜咽起来：“爸爸，爷爷、爷爷生病了，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乍一听，江稚野并没有反应过来，抱崽站起身才茫然问道：“什么爷爷生病？”
梁恒脸色有些难看：“先回车上再说。”
陆时慎将孩子接到怀里单手抱着，另一只手拉住江稚野，很快便一起挤出拥堵的人群。
叶君瑶牵着爱丽丝，站在不远处跟几人挥手，没跟着一起挤是担心有其他人怕狗。
江稚野一直到坐进车上，才弄清楚前因后果。
因为有崽的预警，即便江稚野和江龙胜父子关系稀巴烂，江稚野还是仔细叮嘱了李助理一番，主要针对两方面防范，一是交通安全，二是健康问题。
前者有太多无法预料的意外，所以就先顾着能顾及的，比如盯着别让司机疲劳驾驶，雨雪大的时候千万注意减速慢行。
江稚野无法确定未来崽的出生时间，也无法确定一定是出在这方面，但日常谨慎些总没错。
至于身体问题，江龙胜对这方面本就挺注意的，不仅家里这边每年都安排体检，叶华进行员工体检的时候，江龙胜也都会跟着一起检。
但江稚野查过才知道，常规体检一般只能发现常见普病，而像是癌症，尤其是早期癌症，却很容易被忽略。
考虑到江龙胜虽然看着身体硬朗，但工作强度大，经常应酬喝酒，在公司的时候更是雪茄不离手，也到了该多加注意的年龄。
针对这样的情况，江
稚野特别咨询了专业医生，直接将江龙胜划分进癌症高危人群。
父子俩电话沟通时小吵了一架，江稚野信不过亲爹又找了李助理，总归是尽可能让江龙胜多注意些。
江龙胜这边虽然觉得公司忙得每一天都神经紧绷，而他又半年前刚做过体检，实在没必要每半年再筛什么，他自认身体底子比瘦猴一样的儿子强多了。
但嘴上说不喜欢，身体却很诚实，李助理也是看出他其实对儿子的关心很受用，在公司事情没那么忙的时候，按江稚野列出的项目安排了一次详细筛查。
这次检查，体检常见的癌症指标甲胎蛋白和异常凝血酶原都是正常的，却在肝脏彩超查出问题，最终确诊肝癌早期。
虽然江稚野要求李助理发现一切都要异常数据都要告诉他，但当时江稚野成绩终于有了起色，还要照顾小诺诺，江龙胜想了想还是让李助理帮他隐瞒了。
甚至因为了解梁恒的为人，连叶君瑶夫妇都一并隐瞒了。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幼时先经历了丧母又经历了丧父，拥有幸福小家后又遭遇妻子意外离世，他对生死看得其实很开，而商海沉浮也已帮他养成无比坚定的心性，是以即便确诊肝癌早期，他也没太当回事。
很快确定了手术时间，并将公司的事情提前排开，想的是术后恢复一下就继续回去工作，等身体调养得看不出问题，他还要回去陪儿子高考呢。
没曾想，术后一个月复查的时候，却被告知肝内出现弥散性病变，相当于刚切除完又新长出不少，医生明确说这种情况没法再手术，但可以保守治疗将新冒头的逐一消掉。
因为江龙胜身体底子的确不错，发现的又很及时，治疗起来效果比预计中还要好些，也十分幸运地没有出现进一步扩散，就是整个人都虚了一大截，别说回去陪考，就是电话里的声音都能听出异常。
江稚野听完懵了好半晌，梁恒就安慰他：“我刚刚问了我京市那哥们，他说你爸这个情况不算恶化，因为有些肝癌是单发的，有些就是呈多中心生长。”
“早生长这部分检查出来及时切掉了，然后晚生长的才冒头，来一个消一个，影响不大……”他尽量将情况说得很轻松。
江稚野点点头却没应声，脑子同时被多种思绪强行霸占，意料之外又让他感觉果不其然，在崽存在的未来，江龙胜大概率就是因为肝癌没的……
早期肝癌几乎没有任何症状，而江龙胜常规体检的指标又是正常的，江龙胜一向对这些事不在意，如果不是崽的意外到来，他也干脆不会关注到这些。
说不定他还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和江龙胜大吵几架，这在他们父子间再正常不过了，而肝是最气不得的，再加上熬夜伤肝、饮酒也伤肝，等发现时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江稚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后怕带来的心悸，身体依旧被凉意浸透，冷汗不知何时打湿了脊背。
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确认，诺诺穿来的未来就是他所在的时空，他原本的
未来。
没有小姨姨父，没有外公外婆，就连江龙胜都……
崽坐在大爸爸怀里一直安安静静，虽然大人们都告诉他爷爷没事，虽然生病了但手术和后续治疗得很成功，但崽一向对情绪感知很敏感，总觉得大家的表现不像是说的那般轻松。
崽在大爸爸怀里扭了扭小屁股，怀抱十分配合地放松下来，崽里跪爬进爸爸怀里，搂住爸爸脖子将小脸蛋贴上爸爸的颈侧。
发现一直低着头的爸爸没有在偷哭，而是梗着脖子在压抑着什么：“……爸爸，爷爷是生了很严重的病对吗？”
江稚野深吸一口气轻应一声，回手搂住儿子：“诺诺别怕，你爷爷的病发现得很及时，现在确实没什么事。”
崽仰起小脑瓜：“那爸爸为什么生气呀？”
叶君瑶和梁恒闻言有些讶异地望了过来，陆时慎的目光则一直落在身侧的一大一小身上。
江稚野后怕的劲儿消下去大半，这会儿心中更鲜明的情绪是愤怒，但现在江龙胜已经不能再跟他吵架了，他必须自己消化这些情绪。
面对崽子的询问和小姨姨父不解的目光，江稚野努力平静说道：“我只是对你爷爷有点不满。”
他的确有在压抑，但大家听起来还是觉得每个字都在咬牙切齿。
梁恒和叶君瑶之前的确对江龙胜存有很大意见，但听完原因立马原谅了，甚至觉得一把年纪独自面对肝癌手术，不敢影响即将高考的儿子还有些可怜。
当江稚野说出不满江龙胜自作主张隐瞒病情时，两人都觉得这孩子有点不懂事了。
梁恒劝道：“小野，你爸也是不想你担心，你都不知道你成绩提上来我们有多高兴，在家时为了不影响你学习，恨不能喘气声都放低点。”
陆时慎作为外人，并不适合在这种时候发表看法，却在崽子发言时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爸爸说的对！”
崽接收到大爸爸的鼓励，小胸脯立即更挺了几分：“既然是很严重的病，爷爷应该告诉爸爸的！”
“可你爸爸要……”
崽非常认真地皱着小眉头说道：“爷爷比任何考试都重要！”
梁恒一下就没话了。
江稚野搂紧宝贝崽子贴了贴，只是冷着声音重复道：“他不该自作主张，也……太瞧不起我了……”
明明他多次强调有任何异常一定要告诉他，又再次以“为他好”的理由决定一切，肝癌早期手术治疗的预后的确不错，但江龙胜不也出现其他问题？
不能将幸运当必然，肝癌的恶化速度非常快，是致死率最高的癌症之一，如果等他考高结束接到的是江龙胜时日无多的消息，他又该如何自处……相较于可能存在的影响，他更无法接受亲人再一次的突然离世。
即便这个人是江龙胜，他们父子间并不亲近，但也是不可被替代的，是他每次看望母亲都要连续大吐半小时苦水的存在。
他很难想象，如果江龙胜也没了，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两座石碑前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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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收紧小短胳膊，恨不能嵌入爸爸身体里给予温暖，陆时慎伸手拢在崽子的一双小白爪上，轻轻搭在江稚野肩头，见对方没有拒绝才轻声安慰：“没事，一切不好的都没有发生。”
是万幸。
万幸大家都还好好的。
*
梁恒近期单位事情很多，只能先将叶君瑶、崽子及其俩爹送到机场，刚好家里还有两猫两狗需要留个人照顾。
订机票时梁恒还问了陆时慎一声，之前听说陆时慎外公住院时他还想帮着出点钱，却被陆时慎拒绝了。
这才知道陆时慎上高中后一直抽时间进行刷题直播，虽然收入和娱乐主播没法比，但还是够支付外公的住院费用的。
陆时慎如果能跟着去京市他会更放心，但要是陆时慎外公那边有需要，他也不能让人家孩子跟着跑这一趟不是？
陆时慎摇头：“没事，考前事情多忙不过来，我又多雇了一个护工，我想陪小野和诺诺去看看江叔的情况。”
梁恒闻言松了口气，拍了拍陆时慎的肩膀：“辛苦你了，那边有什么事你第一时间联系我。”
虽然孩子都是自家的好，但梁恒多少也觉得陆时慎这恋爱谈得不值。
俩人好上后先是帮小野带孩子，又是拉拔一大一小的成绩，好不容易能松了口气，男朋友的爸爸又出事了，小小年纪就提前当上家中顶梁柱不说，现在是一人担两边的“梁”，吃着上有老下有小的辛苦。
从受益者角度，梁恒自然是庆幸有陆时慎帮忙的，尤其是考前住在一起的十天里，切实感受到陆时慎的面面俱到有条不紊后。
但从局外人角度来看，越品越觉得陆时慎这么出色的，想过轻松日子不要太容易，梁恒心里的天平一步步倾斜，最初得知恋情内心无比复杂，现在却希望大外甥能把人绑住了。
毕竟诺诺从小就没妈，说明江稚野和孩子妈不是露水情缘也是无疾而终，再来一次就不要走错路，直接跟着陆时慎好好过就完事了。
是以陆时慎轻声应下后，梁恒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漏了一句：“你江叔那边……你加油，姨父和小姨都支持你们！”
江稚野牵崽从卫生间里出来，刚好听到这一句，瞬间双眼睁大耳根发红，恼怒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梁恒对江稚野一向是撅屁股知一切的了解程度，见状立即打哈哈道：“什么胡说八道，我和你小姨支持你还有错？而且你爸可不仅瞒着你们，连我他都没告诉，我那段时间陆续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呢。”
“反正务必要在别动气的前提，让江总深刻认识到自己这次隐瞒不报是大错特错！”梁恒成功转移话题，还在转头时朝陆时慎挤了挤眼睛。
江稚野还真以为是自己敏感过头，满脑子都是些有的没的才会一听就想歪了，上飞机时脸还
() 是气鼓鼓的。
不过考前这段时间弦确实崩太紧了，
上飞机后崽子很快就趴他怀里睡着，
江稚野也跟着犯起困来，刚睡着头就“砰”的撞窗户上了。
江稚野被磕得猝不及防，眼眶一下就红了。
陆时慎将扶手都推上去，将江稚野抱起崽换一下位置，改坐在中间，让崽枕着腿睡。
江稚野人还困困的，脑袋磕肿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也没多想，就以为陆时慎的意思是坐中间不会磕头，没曾想他刚安排好崽子，头就被按上陆时慎的肩膀。
陆时慎特意避开磕肿包的地方，安抚性拍了拍，低低说了声：“睡吧。”
江稚野纠结了一瞬，感觉靠肩膀打个盹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眼睛一闭安心睡去，等被空姐的提示声吵醒时，飞机已经马上要开始降落。
江稚野发现本该枕着他大腿睡觉的崽子不见了，而他正被陆时慎搂在怀里。
江稚野面上一热，立即推开人扑棱一下坐起身。
茫然地环视一圈，发现崽子正顶着乱糟糟的毛脑壳，趴在窗前往外看，听到动静立即转过头。
“爸爸你终于醒啦！你睡了好久哇……”崽露出两个甜甜的小梨涡，啪叽一下就贴进爸爸怀里，“大爸爸不让吵你，宝就一直超安静，宝有没有超级乖乖？”
江稚野扒了下睡乱的头发，胡乱应了一声。
等一行四人赶到医院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早过了崽睡觉的时间，不过因为在路上睡了一觉，崽看起来精神头十足。
病房门一打开，就迫不及待飞奔进去：“爷爷！爷爷！爷爷！你有没有很痛痛哇？”
崽可讨厌医院了，觉得往手里打针针都痛得要死，完全无法想像爷爷治病要在身上开好几个开口子得多疼，所以即便爷爷错误隐瞒病情，崽还是小崽不计大人过先认真关心起来。
虽然医生反复叮嘱江龙胜应该早点休息，但知道儿子要带宝贝小孙孙来看他，他哪里睡得着？
别说刚做完消融治疗身体很虚弱，就算是进了棺材他都得爬出来应一声“也耶的小笋笋”！
实在是想死他了，偏他还没法回去见崽，又怕叶君瑶两人走漏风声，连张孩子照片视频都不敢要，全靠手机里的存货强撑着。
不同于其他人天天和崽生活在一起，感觉孩子的变化并不明显，江龙胜看着崽已经圆润了两圈的小脸蛋，差点当场落泪。
他原以为宝贝孙孙是随儿子，从小就是瘦猴身材，印象中陆时慎小时候也是个小竹竿，但现在看来宝贝孙孙的瘦纯粹是饿出来的，江龙胜的火气一下就蹿三丈高：
“那破福利院能不能行了！之前把我们孩子瘦成什么样？不行明天得让李助理找人去查一查，那边是不是克扣孩子们的伙食费……”
骂骂咧咧念了一长串才回归正题：“诺诺想没想爷爷？”
叶君瑶从旁劝着，江稚野也无语地撇了撇嘴，他没打算拿江龙胜这次自作主张说事，毕竟现在不能跟江龙胜吵架，就是不
想这人再发火伤肝，结果江龙胜这破脾气实在是太破了，什么事都能气一顿。
崽点点头：“宝可想爷爷了，也特别担心爷爷，爷爷你还好吗？”
江龙胜一听宝贝孙孙这么问，瞬间什么火气都消了：“爷爷什么事都没有，诺诺不用担心。”
祖孙俩黏腻地咕叽了一会儿，江龙胜已经开始哈哈大笑了。
陆时慎进来就打过招呼，江龙胜心情很好地主动问向杵在床尾一声不吭的江稚野：“考的怎么样？”
“就那样……还可以。”江稚野咽下噎人的话，勉强回答又反问：“听姨父说手术后又发现不少……你应该告诉我的。”
“死不了！我心里有数，你学好习得了。”
说来也怪，江龙胜跟崽说话时都能当个老夹子，但换到自己儿子身上，就像吃了三斤钢筋似的，自己都觉得直不楞登硬邦邦的。
他缓了缓又补充道：“我的意思，反正没事。”
江稚野舌尖抵着腮帮子，火气已经蹿上来了，但他缓了片刻也是轻嗯了一声。
实则心里已经开喷，他这破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父子虽然相处得稀烂，但好在有个小粘合剂崽子，又是一顿亲亲热热黏黏糊糊的甜言蜜语，成功将江龙胜说得开怀不已。
江龙胜是很想留下宝贝孙孙的，但时间实在太晚，孩子得睡觉了，便主动提出让几人先去酒店休息明天再来。
崽走之前还记挂着被爷爷责怪的福利院，一双小白爪捧着爷爷的大掌，软绵绵地哄道：“那诺诺明天再来看爷爷……爷爷也不要怪院长爷爷好不好？不怪他们的。”
院长爷爷和保育员阿姨，以及福利院的小伙伴们都对他可好了，而且他明明是一直都那么瘦的，怎么能怪福利院呢？
爸爸们不在，他和爱丽丝都变得好瘦好瘦，现在他和爱丽丝又都回到爸爸们身边，也都变得肉乎乎的啦~
江龙胜以为孩子是心软，自然配合应声，心里却还打算让李助理监督下钱款的落实情况。
江龙胜自觉演技不错，殊不知崽一下就发现爷爷答应的完全不走心，上车后就跟爸爸嘀咕总觉得爷爷是忽悠自己的。
江稚野在医院见了人，尤其是看到江龙胜刚做完消融治疗还能中气十足地骂骂咧咧，虽然觉得这个气性要不得，但也因为亲爹变化不大放心不少。
“行，明天问问李助理。”
崽皱个小眉头，有点不开心的小模样，气哼哼说道：“那爸爸明天一定要问李叔叔，如果爷爷骗宝，宝真的会认真生气的。”
江稚野也是觉得有点好笑：“你打算怎么认真生气？”
崽双手托腮努力凝思了半晌，才念念有词地嘀咕道：“爷爷生病也不能不理他……那就用魔法把爷爷变成猪头叭！”
江稚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虽然不能真变成猪头，但可以让江龙胜学学猪叫，他一定全程录音，然后再设置成对方的专属铃声！
到了酒店，江稚野才知道梁恒就订了两间房，像是默认他和陆时慎会带崽一起睡。
虽然是双床，江稚野还是觉得哪儿哪儿不对劲。
但时间实在太晚，江稚野脑袋困得发昏，崽子在快下车的时候撑不住睡了去，江稚野进房就把崽放到床上，接过陆时慎递来的热毛巾简单擦了擦。
等两人先后进入浴室刷牙洗脸，江稚野糊弄了两下就准备撤退。
然而腿还没迈出去，人就被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