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慎神情未变,乌沉的眼眸依旧透着股清冷出尘的味道,全然看不出这人刚刚索取了怎样的报酬。
在江稚野震惊发问后,陆时慎唇角微抿,颇为认真地重复道:“接吻和牵手,今天选哪个?”
江稚野是真的惊呆了。
既震惊于这玩意竟然是一日一付的,又震惊于陆时慎竟然敢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还有胆重复!
江稚野缓了片刻,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对陆时慎露出他自认为最凶狠的表情:“你找揍?”
听起来比“你想死”狠度低了那么一点,但江稚野一向走务实风的,平时张口闭口想死找死去死的都是吓唬人,但说起欠揍找揍是真的会出手。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陆时慎表情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喜欢,才会想碰触……”
江稚野被他理所应当义正词严的认真神态带跑偏了一瞬,耳根的赧红渐染双颊,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茫然,紧接着又重新凶巴巴瞪大:“……你、你少放屁!”
他妈的,哪个好人会天天把喜欢挂嘴边,然后想方设法要牵手要拥抱甚至还要接吻啊!
陆时慎像是感觉不到江稚野随时都要开大似的,长睫微垂,很认真地回忆着什么:“其实我不太确定,真正开始喜欢你的时间。”
江稚野攥紧的拳头一滞,很想说谁关心这个了!
但又不自觉有点好奇,毕竟他一直无法理解陆时慎这辫太到底是……
“有意识起每次见面都会忍不住看你。”说到这里陆时慎气息微顿,抬眸看向有些呆愣的江稚野,“还记得初二那次,你警告我不要去跟梁叔说你抽烟吗?”
江稚野当然记得,前几天刚被柯辰和梁恒问过,他这会儿的印象相当清晰。
那是他第一次抽烟,说起来原因有点傻|逼,一起混的都抽,他不抽很不合群。
那时候年少轻狂嘴特别硬,找借口说那些人抽的烟太便宜他看不上,实际上偷偷买烟去厕所“勤学苦练”。
当时既要背着兄弟们,又要背着校长姨父,他那时候还时不时要去小姨家住几天,学坏这条路属实走得比旁人更艰难许多。
上课请假说肚子疼,实际上在厕所被第一支烟呛成孙子,泪眼婆娑的视线中看到门口已经颇具葱样的陆时慎,一瞬间的惊惧让他呛得更厉害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就立即扯着陆时慎的衣领将人堵墙角狠狠威胁了一番,不仅要他不准将他抽烟的事情泄露给姨父,更要将他呛烟的丢人模样全部忘掉。
“……是在那一次明确的心意,但之前喜欢了多久无法确定。”
江稚野:“……”
万万没想到初二学抽烟的回旋镖会这么多!
“看我抽烟就……你这叫喜欢我?你明明是喜欢抽烟吧!”臭穷狗之前还特么总抢他烟,江稚野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陆时慎脑中立即浮现起烟雾缭绕中,少
年双眼噙泪面颊泛红的模样,但他不能告诉江稚野,自己当时就被他哭应了。
“那晚我梦到你,然后……”陆时慎的目光直直看了过来,稍有停顿后颇为坚定道,“我可以确定自己喜欢你,非常喜欢,但那时候我看不到任何可能。”
前半段让江稚野无语,他是真没见过陆时慎这种品种的辫太,非得把这小子脑浆子打出来,但听完后半段又觉得这不是梆梆两拳就能治好的。
“你特么……现在你就能看到了!?”
“诺诺……”
“闭嘴!”
陆时慎薄唇微抿:“好。”
江稚野CPU都要烧起来了,还是被陆时慎一个诺诺给绝杀了,尤其是在现在这种……他已经基本认定崽来自未来的情况……
之前每次想到崽的诞生问题,江稚野都会自动跳过,也是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可陆时慎偏偏要将一切揭开,还特么一个劲说喜欢自己!
江稚野攥着拳头猛吸了几口气,最终没选择打人也没选择回应,而是用肩膀狠狠将人撞开,大步流星逃也似的离开了体育馆。
*
江稚野再次拒绝搭理陆时慎,但放学时间依旧得一起接崽。
他知道崽很爱自己,也知道崽有多爱另个狗爹,陆时慎其他方面再垃圾辫太,但在给崽当爹还是做得很好的,
江稚野冷静一下午,还是觉得不能因为俩爹之间的问题影响到崽子。
因为他一直对陆时慎不假辞色,所以脸色再臭一些差别也不算大。
崽坐进车里就开始日常吸爹流程,先左右狂贴了一通,然后才一脸满足地埋进江稚野怀里,脱掉鞋子翘起小脚脚踩在陆时慎腿上。
“爸爸!宝今天好想好想你喔!”崽忽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甜度超标的小奶音毫无保留地展现着对爸爸的爱意,“爸爸有没有想诺诺哇?”
江稚野臭了一路的脸色总算多云转晴,搂着宝贝儿子贴了贴:“当然,爸爸也好想好想诺诺。”
其实江稚野以前并不是个会直白袒露心意的人,但被小崽子缠久了,也习惯这种好爱好想最爱最想的说话模式。
毕竟崽不是其他人,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宝贝,面对崽再硬的心也会变得柔软。
崽听爸爸说想他,立即露出一个得意的小表情,漂亮的桃花眼弯成月牙,继续搂着爸爸黏哒哒撒娇:“宝好幸福喔!”
等崽优先从江稚野这边吸饱,又挪蹭着小屁股滑向大爸爸,江稚野已经习惯崽的流程了,现在只要自己是第一个被吸的,就几乎不会吃味儿。
毕竟不愿承认是他和陆时慎之间的问题,但孩子能获得健全双亲的宠爱还是最好的。
崽呲着一口洁白整齐的小牙,搂着陆时慎的脖子就开始奶声哼哼,虽然问来问去都是那些,但先后在同一空间吸俩爹的情况,崽还是会注意不要重复的。
比如刚刚先问了爸爸想不想,这会儿到大爸爸怀里就问爱不爱,江稚野将视线限定在宝
贝崽身上,多一丝眼神都不给崽那狗爹。
他的态度鲜明,孩子是孩子,即便“结果”
提前到来,也不意味着他还要按原路走下去。
不然呢?和陆时慎今天牵手明天拥抱,最后再打着啵搞到一起去……这他妈怎么可能!
江稚野脑子很乱,脸色很臭,他意识到自己又想些乱七八糟的立即强行断开,将注意力集中在崽毫无营养的日常撒娇上。
只见崽仰起小脸蛋,一双小白爪捧着陆时慎的脸,煞有介事地皱起小眉头:“大爸爸……”
陆时慎垂眸看崽,眼底含笑:“嗯?”
崽的小红嘴微嘟,有些做作骄矜地夹起小奶音:“诺诺,是大爸爸在世界上第二爱的宝贝吗?”
江稚野眉头一挑,这个问法他怎么第一次听到?小崽子又更新甜言蜜语词库了?
好小子,换新花样竟然不先跟他来一遍,便宜陆时慎那个狗东西……江稚野立即支楞起耳朵听得更仔细了。
陆时慎闻言轻笑一声:“为什么是第二爱?第一爱是谁?”
江稚野闻言更加确定了几分,一听就是新套路,不然陆时慎会不答反问?
他下意识不爽地横了陆时慎一眼,再次和浓黑的眸子对个正着。
“……”看个屁啊!
然后就听崽奶呼呼答道:“大爸爸第一爱的当然是爸爸呀。”
江稚野差点当场表演个掉凳,立即将脑袋转向窗外,管他三七二十一权当没听到。
实际上已经在心里把陆时慎的脑浆子扬了,他可以确定这逼肯定不是第一次被问了!就是发现他在偷听,故意让崽说给他!!!
江稚野下车时,又将宾利门砸得咣咣响,听得司机老吴又是一阵肉疼啊。
崽大概是从胚胎时期就开始领略亲爹的抽风、炸毛和发飙,对此接受度良好,还搂住大爸爸的脖子小声问道:“你又惹爸爸生气了?”
陆时慎收回望向江稚野背影的目光,看向儿子轻应了声。
崽一副看小笨蛋的眼神看向陆时慎,虽然大人间很多事情都不跟他说,崽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在崽看来爸爸虽然有时候会凶凶的,可也是最心软最好哄的人了,大爸爸好笨喔。
往回走的路上,崽皱着小眉头突然老气横秋地开口:“大爸爸,宝教你两招吧。”
陆时慎眉头微挑:“嗯?”
*
两大一小到家时,赵阿姨的汤还在火上炖着,需要等十五分钟才能开饭。
江稚野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崽立即捯饬着小短腿跟了上去:“爸爸抱抱。”
江稚野又把崽捞进怀里,崽立即埋进颈侧开始疯狂蹭蹭,毛茸茸的脑壳快速转动蹭得江稚野痒痒的,很快便绷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干嘛呀?”江稚野按住儿子的小脑袋,制止他这种挠痒痒行为。
崽立即顶着满脑袋静电,傻乐着支楞起小脑袋,然后一把搂住江稚野的脖子:“宝喜欢爸爸笑呀~”
江稚野轻哼一声,嘴角的笑意却又深了一分:“就你嘴甜。”
崽哼哼唧唧应对着,一边偷偷转向身后,给大爸爸飞了一个眼神,示意自己的现场教学已经完毕,请学生仔细领悟。
江稚野被撒娇崽一顿精神马杀鸡,完全没注意到父崽二人暗中谋划着什么。
吃完晚饭,江稚野带崽进书房,除俩爹之间连眼神交流都没了外,一切都如昨天,江稚野的课也讲得更流畅了。
作为个嘴甜崽子,下课后立即搂着爸爸的脖子开夸,等轮到陆时慎发表看法时,江稚野立即将儿子重新放回座位里,催他快点收拾书包然后洗澡睡觉。
崽见大爸爸实在插不上缝也爱莫能助,乖乖听爸爸的话开始收拾起桌上的文具,一边哼哼呀呀跟俩爹说些白天发生的琐事。
收拾到一半,崽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书包包!”
说着立即拉开书包内层的小兜兜翻找起来,很快便抓出三块大白兔奶糖。
江稚野以为是藏了什么大宝贝,见到熟悉的老包装先笑了下:“诺诺喜欢吃这个?”
崽和江稚野口味一致,爱吃炸鸡喝可乐,但对糖果和其他零食也一般,因而江稚野不需要担心崽在学校小超市里买乱七八糟的东西吃,每天都会往崽的小兜兜里塞一百块。
崽基本没什么花销,大多数时间都是怎么揣学校去再怎么揣回来,江稚野就给他买了个透明的猪猪存钱罐,崽到家就会把剩下的钱塞进去存起来。
崽捧着三块大白兔奶糖,摇摇头又点点头,他不是特别喜欢吃糖,属于可吃可不吃的类型,所以摇头。
但这糖不是别人送他的,是喜欢吃糖的新同桌送给他的。
新同桌因为喜欢吃大白兔奶糖,被家长限制每天只能带两块大白兔到学校,在这样的情况下新同桌还能忍痛割爱送给自己。
崽虽然还没学过千里送鹅毛的典故,但崽也知道同桌分享给他的大白兔可太宝贵了。
所以他一定要带回家和爸爸们分享,为此还特意攒了三天,攒够每人一颗才拿出来献宝。
江稚野听完崽小嘴叭叭地讲完由来,神色也认真了不少,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
虽然知道自家崽宇宙无敌超级可爱,但毕竟之前遇到过小胖子那几个坏小孩,现在到了小李老师的班级他虽然觉得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但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别说儿行千里了,崽去上学他这个当爹的不是惦记这个就是惦记那个,现在看到新同桌送给崽的大白兔,还真是安心不少。
“是诗漫漫送的?”之前就听崽念叨过,因为诗姓很少见,江稚野印象很深。
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捏着一块大白兔塞到爸爸手里,又将另一块塞给大爸爸,分享完宝贵的礼物后,崽笑得一脸满足。
江稚野和陆时慎都十分配合,立即拆开包装塞进嘴里,崽马上一脸兴奋地问道:“是不是特别好吃?”
江稚野笑着
点头:“漫漫同学的礼物很好吃,明天开始让赵阿姨多准备一份水果便当好不好?”
崽想了想,用力点点头,他现在已经知道糖虽然甜,但和他爱的炸鸡一样,吃多了对小朋友不好。
水果就不一样了,不仅也甜甜的,还很健康,爸爸说了水果里富含维生素ABCDEFG……Z。
俩爹很给面子地把糖吃了,江稚野见崽还攥着他的宝贝大白兔,以为这崽是想留作纪念也就没管,直接带崽去洗澡。
不仅独立辅导崽子学习,连洗澡哄睡这些也不用陆时慎了,江稚野直接用行动表明态度。
长时间没带崽洗澡,江稚野的熟练度明显下降,等把崽头毛吹得乱七八糟已经九点过半。
江稚野把顶着一头鸟巢的崽塞进被子里,拿起床头的奶瓶下楼接温水,防止崽半夜口渴。
之所以是奶瓶,是因为奶瓶自带重力球还有防胀气防呛水功能,半夜崽一哼唧怼上就能嘬两口。
江稚野以为陆时慎早走了,开灯看到大厅沙发里坐着个人的时候,他是真的被吓跳起来了。
要放平时他早开骂了,但一想到陆时慎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翻了个白眼就没再搭理他。
这项工作平时也是陆时慎完成的,是以江稚野刷奶瓶刷得也很不熟练,偏偏奶瓶看起来不大,但需要仔细刷的内部构造很多。
江稚野刷得很烦躁的同时,突然想到这崽幸亏不是断奶前就过来,否则光是刷奶瓶就能给他搞崩溃。
他虽然没养过还在喝奶的小幼崽,但养崽后大数据给他推了不少养崽相关资讯,见识过不少新手家长在网上的吐槽,比如在崽睡觉后抓紧时间刷奶瓶,一刷一大盆。
想到这里江稚野难免稍微发散一下,虽然没有问过崽,也不知道崽对那幺小时候的事情还有没有记忆,但江稚野总觉得自己应该不是那个刷奶瓶的人。
江稚野冷哼一声,即便觉得陆时慎非常好用,但也不能让他蹬鼻子上脸。
清洗干净后,江稚野倒了半瓶温水,盖上盖子就往回走。
期间路过大厅时目不斜视,看都没看沙发上无土栽培的山东大葱一眼,没曾想这人默默跟了上来。
江稚野脚步一顿:“有事?”
陆时慎轻应了声:“想和你谈谈。”
江稚野往前又走了两步:“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陆时慎低低应声:“好。”
就在江稚野以为这厮总算要土豆搬家滚球子了,这人又往前跟了几步。
江稚野看着一步之遥外的卧室门,转回身瞪向陆时慎,驱逐的意思很明确。
陆时慎眸色深深,又往前迈了一步,在江稚野皱眉推人前开口问道:“日结,拒绝拖欠。”
江稚野刚想说什么玩意,陆时慎的怀抱就笼罩下来。
因为完全没想过陆时慎会直接上手,江稚野没有防备,整个人被陆时慎抱得向后一倒,两人一起趔趄了半步才站稳,差点就直接撞门板上了
。
因为离门太近,江稚野又完全不想被崽发现,他瞪圆了眼睛也没敢挣动太剧烈,两人像掰手腕似的暗中发力,一个要挣脱,一个紧紧抱住,抓紧机会就死活不肯放手。
江稚野第一次发现陆时慎力气这么大,憋劲憋得他脸都红了,还没将陆时慎的双臂顶开,只能磨着后槽牙真情实感地用气音问道:“你是真想死是么?”
“求你。”陆时慎低低哑哑开口,“让我抱一会,我实在……太想了……”
声音贴着江稚野耳根响起,激得他浑身一僵,紧接着这人竟然还将脸贴进他颈侧……蹭动起来!
奇怪的酥|麻感一闪而过,江稚野瞬间便举起铁拳。
就在江稚野顶着一张火烧云似的脸,决心要让陆时慎当场投胎重新做人的时候,一门之隔的房间里突然爆发一声凄惨的哭号。
“啊啊啊哇哇哇呜呜呜爸爸爸爸!!!”
俩爹瞬间顾不上其他,陆时慎松手开门,江稚野夺门而入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只见崽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正捂着嘴哭得一脸惊恐。
“怎么了怎么了?”江稚野快速跑了过去,从崽指缝里看到一丝血迹,就立即要抱起孩子往车库跑,“诺诺别怕,爸爸送你去医院。”
崽懵了一瞬,然后哭得更大声了,捂着嘴含糊抗拒道:“不不不不去医院呜呜呜……”
陆时慎一把将人按住,然后掰开崽的小爪子对着的灯光确认了一下:“诺诺,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崽害怕摇头,陆时慎给了江稚野一个眼神,江稚野这种时候还是很配合的,立即抽了两张纸巾递到他手里。
“别怕,大爸爸看过了不会再疼,诺诺乖,吐到大爸爸手上。”
崽的眼里噙着一汪泪,看起来特别惹人疼,江稚野搞不清状况无从下手,只能跟着干着急:“到底哪里出血了?”
话音未落,崽已经听话地把嘴里含的一大团吐了出来。
江稚野仔细一看,不仅认出白白的一坨是大白兔奶糖,还看到上面嵌着一颗带着血丝的小白牙。
江稚野:“……”
他都想带孩子去医院抢救了,结果发现真相是崽刷完牙后偷吃奶糖,还把牙给粘下来了……
屋子里开的小夜灯亮度不够,陆时慎就打开手机电筒看了下:“是下面的侧切牙,乳牙正常脱落不用担心。”
江稚野也凑过去看了眼,发现是下面门牙旁边的那颗,漂亮的小白牙没了,肉粉的牙床上多了个鲜红的小口子,但没再继续出血。
江稚野已经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换牙的,看陆时慎又是一脸很懂的模样,江稚野暂时放下个人恩怨:“不用去医院看看?”
崽本来已经被陆时慎的淡定安抚住了,一听医院又咧嘴呜咽起来,江稚野敏锐地发现这崽哭起来明显漏风了。
“不用,理论上会从下面的中切牙开始脱落,不过有奶糖介入,侧切牙先换也很正常。”陆时慎边说边用指尖点向具
体位置。
并落下结论:“诺诺开始进入换牙期了,估计时不时就会掉一颗。”
江稚野点点头,不爽归不爽,他还是很信任陆医生的。
被崽换牙的事情一搅,俩爹谁都没再提不久前的破事,两人一顿安抚崽子,江稚野又带崽去重新刷了牙,并告诫崽子晚上刷牙后只能喝白水,不然牙齿会长黑黢黢的蛀虫。
崽原本还捂着嘴一脸脆弱的小模样,闻言立即接过牙刷认真刷了起来。
江稚野是第二天才知道崽为什么在床上偷偷吃糖,是因为崽觉得这么宝贵的糖果,理应等他刷干净牙齿再吃。
崽哪里想到大白兔奶糖是知名粘牙神器,被誉为更适合华国宝宝体质的拔牙专家,从此,崽就提前成了说话漏风崽。
掉牙的第一天,江稚野见崽一脸悲伤,十分有人性地没当崽的面笑出声。
江稚野把这事当乐子,没曾想却收到了诗漫漫家长的道歉。
因为姓氏特别,江稚野之前对诗漫漫的妈妈有点印象,但也就是家长群复制粘贴的交情,没加过好友。
这次主动找上他的是诗漫漫的爸爸,江稚野看着十分眼熟的荷花头像,有些纳闷地通过了好友申请。
对面立即发来消息:【太对不起了兄弟,今天听漫漫回来说,我们才知道她之前把糖分给你家诺诺,结果还把孩子的牙给薅了下来……】
江稚野看这个头像,就知道两人应该不是能当“兄弟”的年纪,但还是习以为常地先发过去一个微笑表情。
然后犹如精神分裂般,顶着张拽酷的校霸脸,熟练地敲下一行回复:【真的没关系,诺诺的乳牙本来就要掉了,还要感谢漫漫分享的糖果,诺诺特别开心,这学期能有漫漫这么好的同桌,我和诺诺妈妈放心多了。】
虽然自从陆时慎这个“江时诺妈妈”进群后,落到他头上的微信社交减少很多,但毕竟是在七个群里待了几个月,这点演技他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