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快步下了台阶后,往苏苑大门走去。
路过那凉亭时,那几个男弟子,还搁那聊骚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妥妥的真理,什么货色就和什么货色走得近,还真是不假。
唐泽所言混日子的废物,就是说的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几人的家族势力,在暮仙洲上还不算废得无人问津。
即便几人,在凌云宗弟子弥留比试考核不过,滚回家也是人上人,至少可以衣食无忧,颐养天年,最后让人装盒子里埋了,也算善终。
这样的弟子还不少,每个峰的外门都有。
他们混迹凌云宗几年后,终于认识到自己资质实在太过平庸,无缘更高境界,所以他们就干脆破罐子破摔,如此懈怠修行。
因此长期留在凌云宗的人,都有两把刷子,是大浪淘沙淘出来的,而不是浑浑噩噩不可终日混出来的。
所以唐泽瞧不上大多数低阶弟子,只对真的潜力股青眼以待,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唐泽随后离开,出了苏苑,回到了自己在凌云峰顶的住所。
因为他的事儿还没完!
他还得处理过两天,其他峰主择选本年度新人的事务。
今日为了张途和白若溪的事,他东奔西走,连口水都没喝上。
回去后,还得连夜将白若溪和展临的信息,传递给其他峰主,这是他秉公的职责。
不是说他带回来人,想往哪儿送,就往哪儿送。
如此,吃着公粮干着私活儿,那还得了,其他没被照顾到的峰主,不得把他活撕了。
规矩就是规矩,即便苏幕遮先行知道了,白若溪和展临的信息,届时还是得去凌云峰走一趟过场,与其他峰主争上一争。
那时的场面,才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精彩极了。
没有拜师之前,什么都说不准,以前出现过某峰主私下去把某位资质上佳的弟子,忽悠得非该峰不入。
结果最后该弟子到了凌云峰,其他峰主开出了无比诱人无可拒绝的条件,就临时改主意,加入了别人的门下,气的那峰主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你牛皮吹破天,也抵不上人家真金白银,把巨大的好处摆出来有用。
这种事情,整个暮仙洲时时刻刻都在上演。
因此,即便苏幕遮有九成的把握,能留下白若溪,剩下一成的变数,也可能让苏幕遮被打脸。
这也是为什么,凌国每年只送苏家人来此,连那三个属于有功劳之臣的名额,也是苏家人来顶了。
绝对大数情况下,有血缘至少比外人,稍微靠得住那么一丢丢。
张途等三个外姓人能来此,都是苏宏让唐泽额外挤出来的,毕竟每年凌国直能送六人入凌云宗,还是苏家的六个人,人数并未因张途的出现,而夺走任何一个属于内定苏氏子弟的位置。
由此可见,苏苑的“内卷”,已经到了打破的程度。
是以张途他们,依旧不是真正意义上,三个“有功臣子”的名额。
另外,苏幕遮并不会自降身份,去和白若溪讨价还价,这是苏幕遮的性格决定的。
再者,苏幕遮根本没想到,今年会突然从凌国,多冒出三个外姓人来凌云宗。
不在计划之内的惊喜,尽量争取,实在抓不住,也是时也命也。
修仙者有时候,还不得不信命。
凡人修仙,非大毅力,大气运,大智慧而不可得。
有时候运气太背了,就算开局根骨逆天,都是的卵的,关键时刻,也会被自己的霉运给坑死。
……
太阳初升,凌云峰外门,张途所在的客房院落。
而张途一夜未睡,因为想睡也睡不成。
夜里寒凉,他榻上就一张光秃秃的席子,倒下去打个盹,半夜就会冻得缩成一团。
他的体质,还没强悍到可以无视四季的地步,这要是能睡着,那才是神了。
所以他索性不浪费时间,又度过了一个朴实无华且枯燥的修行之夜。
要不是他的纳米服冬暖夏凉,隔冷隔热,不然他可有得受了。
若非如此,即便打坐吐纳,估计还是熬不住这深山之中,初冬季节,那无孔不入的湿冷阴寒。
咚咚咚。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张兄,醒了吗?”苏战在外呼喊。
昨天他就收拾好了东西,此刻闻声,他迅速睁眼结束打坐,拎起床榻旁,地面上的包裹扛在肩上,接着就去开了门。
苏战见他,作揖道:“可有打扰张兄?”
“没有,我早就想走了。”
苏战也知道这里的条件,稍微有点扯了,不给人被褥,让新人自己去解决一切生活琐事。
但凌云宗的风气,一贯如此,连住宿都没能力搞定的新弟子,也是有够废物的。
这种货色还想修仙,多半出不了新手村,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张途是没心情去搞这些破事,毕竟过一晚就去符玉峰,撑一晚也就过去了,懒得浪费这个心思。
苏战随即一笑道:“张兄,每个地方的外门都一样,你去了符玉峰外门也一样,房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床,
有单间儿就算好了,条件差点,你怕是得和其他人挤在同一条炕上。”
“有些家伙儿夜里打鼾磨牙,还有弟子练完武技大出汗后,居然一个月都不洗澡,身上臭的难闻,吃完饭还不清洁牙齿,嘴里的牙结石老厚一层,一说话,那口气扑面而来,闻了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这种环境下,得把人逼疯,我就是从种生活中混过来的,所以我提醒你,你得早做心理准备啊,万一分到大通铺,那就……嗨,一言难尽啊。”
苏战似乎想起什么,一脸的嫌弃之意,想来当年从底层摸爬滚打的日子,成了他的心理阴影了。
我擦,这么恐怖的吗?张途听后,脸上肌肉一抽。
就连他这么大胆量,一想到苏战所说那么恶劣环境,都不禁一阵菊紧。
苏战又道:“不过张兄不必多心,像你这等人物,多半没有机会,和那些个杂碎同塌而眠。”
这话说的,搞得我想和一群糙爷们一起睡似的,张途心中甚是无语。
“啧啧啧,但愿如你所说吧,我们还是赶快走吧。”他不敢再多想下去,随后道。
“好,张兄,请。”
院落大门外。
昨天那几个女子,没有蹲到张途出来,最后一个个,还是不甘心的走完了。
今日,那戴耳环的女子又跑来了蹲墙角,手里还拿着馒头啃着。
食色性也,有的人就喜欢美丽皮囊,为此,修仙大道都得靠边站。
这些女子能把当痴女的精神,拿出一半用于修行,也不至于混成今天这个吊样。
女子也不是个个娇羞,总有胆大不要脸的。
而这个耳环女子,就是那种色胆包天的女子。
这也侧面体现了修仙者,是“男女平等”。
不是只有男子才能主动追求女子,而女子只配当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见了男子只能躲,却不能迎男而上。
毕竟这里是暮仙洲,不是凡人扎堆儿,礼教甚严的逐云洲,这里有着两套不同的社会体制。
人文风情有些差异,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修仙者的风气和举止,无论男女,有时候也不能一味死脑筋的,以常理去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