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道祖的咸鱼情缘(洪荒) 26

  船向下游平稳地航行,速度渐渐放慢。

  舵楼换了一名船夫,是个相貌蠢笨,毫不起眼的中年人,笨手笨脚像个呆子。

  上游跟下来的两艘快船,似乎拉近了些。

  日影西斜,未牌已过。

  杜弘重新出现在司马龙的舱房内,已换穿了劲装,背上了小包裹,剑系于背,显得英气勃勃。

  司马龙与文彦奇也是一身劲装,系剑挂囊久候多时,等杜弘跨入舱门,司马龙抢先神色紧张地说:“杜兄,咱们换一换,如何?”

  “换什么?”他不解地问。

  “你来对付那几个女人。”司马龙说。

  “你……”

  “兄弟怕对付不了,那会兰花拂穴手的女人,兄弟确是有所顾忌。”

  杜弘点头,不假思索地说:“也好,人交给我。”

  三人最后一次商量,分派停当,司马龙举杯豪笑道:“杜兄,生有时,死有地。事先兄弟并不知你乘这条船,幸好你出舱运气碰上了,能与杜兄联手,为保命而合作,兄弟三生有幸,只愿咱们今天合作圆满。”

  文彦奇也举杯,豪气飞扬地说:“两位虽比我大不了多少岁,但算起来仍然是久走江湖的前辈,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小弟能追随骥尾极感荣幸。”

  杜弘一口喝干了杯中茶,大笑道:“看了两位的镇静神色,与气吞河岳的豪情,咱们今天成功有望,走,时辰到了。”

  他首先出舱,窜上了舱顶,大叫道:“船放北岸,艄公,转舵。”

  他的叫声如同石洞里响起一声焦雷,立即吸引了船上人的注意。

  他伸手抓向紫穗三棱镖,想摘镖向惶然向上惊视的人解释,但人影疾射,另一面上来了一名书生打扮的人,长剑幻化一道虹银,劈面刺到。

  他火速撤剑,向侧一闪,叫道:“花花太岁,你穿儒衫仍然是贼种……”

  “铮!”双剑相接,火星飞溅。

  花花太岁侧退八尺,几乎掉下舱顶,脸色大变。

  他一声长啸,挺剑猛扑。

  “刷!”花花太岁一剑挥断帆索,风帆急降,帆衍向杜弘的头上急坠。

  杜弘赶忙向侧一跃两丈,到了前舱顶。

  “砰彭……”落帆声如天雷狂震,船立即倾斜,失去了控制。

  全船大乱,叫嚷声震耳,鬼哭神号。

  上游的两条快船,破水直撞而至。

  杜弘刚稳住身形,只觉眼前一黑。

  剑气迫体,花花太岁到了,剑出“长虹贯日”,攻向他的头部。

  他本能地大吼一声,“铮”一声震偏来剑,顺势一剑挥出。

  视力恢复原状,但晕眩感末消。

  剑锋拂过花花太岁的肩胸,好一记快速绝伦无懈可击的致命一击。

  “哎……”花花大岁惨叫,鲜血飞溅,向右舷飞跌,老命难保。

  青影乍现,赫然是侍女海韵,光华如电的匕首来势似崩山,狂攻他的胸腹要害。

  他吃了一惊,对方用的是神刃,有点棘手。剑气如冰,剑虹似电,匕首也称短剑,闪电似的及体。

  他不敢冒险用剑硬封,飞退八尺。

  “恶贼该死!”海韵娇叱,如影附形跟到,匕首像附骨之蛆,吸紧住他。

  要命!眼前又发黑。

  他本能地向侧一闪,避开正面,一声沉叱,剑攻海韵的右肋。

  可是,他身形不稳,头重脚轻,慢了一着。

  “嗤”一声轻响,匕首拂过他的右肋,奇冷彻骨。

  同一瞬间,他的剑尖也刺中了海韵的右腿侧。

  “哎!”他惊叫,向后飞退。他已陷入半昏境界,向江心飞坠。

  第二十五章 枝节丛生

  杜弘与海韵在舱顶交手,突如其来的昏眩感令他无法施展,挨了一剑向江心掉。

  半昏迷中,他模糊地想:“完了,我中了花花太岁的迷香。”

  水声震耳,他只感到身躯重重地抛入水中,呼吸一窒,便失去知觉。

  不知经过多久,他终于苏醒。

  灯光耀目,死一般的静。

  他本能地一惊而起,挺起上身。

  一阵彻骨奇痛袭来,他叫了一声,重行躺下了。

  他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处身在一间斗室中,是茅屋,家俱简陋.一根牛油烛火焰闪动。

  肋下疼痛彻骨,痛得他冷汗直流。

  身上换了灰直裰,肋下的伤是缠好了的。

  他的叫声,惊醒了床用木凳上伏栏而睡的一位中年妇人,一蹦而起按住他急叫:“不可挣扎。糟!一定是创口崩裂了。”

  他按住伤处,虚脱地问:“大嫂,这……这是何处?”

  中年妇人避开话题,说:“当家的从江上救了你,好好定下心养伤。”

  “这里是……”

  一声豪笑,门推开了,耳中响起洪钟似的怪嗓音:“这里是大泊湖岳山,久违了,阁下。”

  进来了五个人,为首的人年约半百,豹头环眼,虎目虬须,壮实如能,高大雄伟。

  他冷笑一声:“姓庞的,在下终干落在你的手中了。”

  姓庞的哈哈狂笑,笑完说:“对,我一笔勾消庞勇等到你了。”

  “你投入紫袍神君手下,得了多少好处?”

  一笔勾消怪眼一翻,叫道:“胡说,闭上你的臭嘴!”

  他不在乎,冷笑道:“劫船时你为何不照面?哼!你该给在下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放你的狗屁!太爷一年来就没做过半笔买卖,谁劫了船?”

  “你……”

  “你已昏睡了一天两夜,大概睡昏了头。”

  “一天两夜?”

  “太爷的人把你捞上来,你像一条死狗。”

  “不是你与紫袍神君的人劫船?”

  “见你的大头鬼,太爷岂是与那凶魔同流合污的人?不错,太爷是江洋大盗,但要钱不要命,不劫孤寡,不伤妇孺,不劫清官,而紫袍神君那******却是鸡犬不留,杀人无数,财色其次,你以为太爷是这种人?”

  “你不是自辩吧?你不是这种人么?”

  “放屁!太爷为何要自辩?你已是太爷砧板上的一块肉,切割由我,红烧清炖由我作主,用得着辩?”

  “江上劫船的事……”

  “太爷已经享了一年福,含饴弄孙不问外事,只知前天江上有一场好杀,沉了一条船,死了不少人,其他一概不知。你就是那条倒霉船上的人?”

  杜弘只觉心向下沉,一阵惨然,说:“数十条人命,葬送在那老魔之手,他……他太残忍了。”

  “是紫袍神君下的手?”一笔勾消问。

  “他在你的江面作案,你不知道?”

  “我说过,太爷已一年不问外事了。”

  “你跳在大江里也洗不清嫌疑。”

  “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太爷怕什么?”

  “我会查出来的。”他悻悻地说。

  “那是你的事,太爷才懒得管这些闲帐。我问你,你没忘了咱们之间的过节吧?”

  “不错,咱们之间,还有三年前一笔帐未算。”

  “那次你拆了太爷一笔买卖。”

  “打了你三拳,踢了你两脚。”

  “太爷也给了你三掌,你没占多少便宜。”

  “在下落在你手上,你的机会来了。”

  “大丈夫恩怨分明。”

  “理该如此。”

  “等你的伤复原之后,太爷与你公平地结算。”

  “你倒是很讲道义呢。”

  “这点太爷敢说足以自豪。”

  “哼!你是不是另有阴谋?”

  “放屁!”

  “你不怕在下伤好之后,又栽在社某手中?”

  “你少臭美,三年来太爷并未闲着。”

  “别忘了,在下比你年轻。”

  “你也别忘了,姜是老的辣。你好好养伤,等你能动手时,便知道谁死谁活了。哦!有件事必须告诉你,附近戒备森严,千万不要妄动逃走的念头,哈哈哈哈……”

  在狂笑声中,一笔勾消带着同伴走了。

  杜弘颇感困惑,自语道:“这恶贼真是个奇人,他为何愚蠢得冒此不必要之险?晤!我得提防他别有用心,小心他的阴谋诡计。”

  十天过去了,一无动静,医疗与饮食,皆受到极佳的照顾。十天中,一笔勾消绝迹不来。

  三年前,江南绿林道四霸天之一的一笔勾消,带了八名大盗在杭州附近作案,碰上杜弘插手管事,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时,杜弘在江湖道上算是后生晚辈,还不配叫字号,但却击败了一笔勾消,把一笔勾消赶出浙江。

  一笔勾消在大泊湖岳山安窑立寨,但从不在附近百里内作案,名号响亮,名列四霸天之一,竟然败在一个后生小子手中,自然感到不甘,闭门苦练乃是意料中事。

  杜弘这三年也下过苦功,但这次身在贼巢,要说心中毫无怯念,乃是欺人之谈。

  十天中一笔勾消不曾露面,反而更令他不安,谁知道一笔勾消准备如何摆布他?如此优待有何用意?不由他不耽心。

  这天,他出外四处走走,深感诧异,怎么不见有人把守?附近连一个年轻力壮的人也没有。

  这是山南麓的一座小荒村,山四面临水,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岛来得恰当些。

  大泊湖长有二十余里,宽仅五六里,并不比大江宽阔。

  荒村仅十余户入家,全是茅屋,哪像是江洋大盗的垛子窑?附近只看到一些老少妇孺活动,人都到哪儿去了?

  他心中犯疑,百思莫解。

  他如果想走,可说不费吹灰之力,码头上泊有五艘小舟,只须在一艘驶出便平安大吉了;他的水性和操舟术颇为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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