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月没有说话,不过她知道,燕墨寒想得太过简单,那林家之前是因为她在临安的口碑,尚不敢动她,这日后,只要妙春堂不兴盛的话,她就随时有危险。
可这些,她也不想和他提起。
“嗯,你讲得很对,就像国家立储一样,若有一人能住持大局且深得民意,想必就简单许多。”
安如月左顾而言他。
“倒是有一人,只是他近日似乎颓废了,连朝见天子都不去了。”
“谁?如此任性,朝见天子都不去?”
“这个人,你认识。”燕墨寒看着安如月,露出意问深长的表情。
“……”安如月一下子就猜出是谁了。
不过她依然假装不知。
“我认识?你?还是胤王?”安如月故意说道,就是不提顾清煜的名字。
“胤王?你连他也认识?”燕墨寒有些意外。
不过稍稍停了一瞬,似乎也想明白了,胤王本来就风流好色,安如月名气又大,不认识也不正常。
“他那个人,你可别当回事。”燕墨寒提醒道。
“我们又不熟,不过是他来妙春堂一回罢了。”
安如月越是不提那个人,越说明她心里有他。
燕墨寒总觉得他和安如月之间,隔着一层什么。
“这个天下,谁握着兵权,谁才有说话的份量,可惜,连太后,也攻略不到顾侯的大权。”
燕墨寒若有所思。
“对了,墨涵兄,你在朝堂是担任何要职?”安如月不想再提顾清煜,那个人,像她心口的一块石头。
燕墨寒家世显赫,又是小公爷,想必官职一定很高。
可是当安如月问到这个时,燕墨寒眼神有些闪烁,其中更多的就是黯淡。
“我,一个虚职,并无任何实权。”
燕墨寒声音不大,但安如月能感到他的心情,就是怀才不遇那种失落。
“你们是公侯府,世代都会享尽富贵,那些权不权的,就是个虚名。”
“对了,今日我到你这来,还有一个事找你帮我。”
“何事尽管说就是。”安如月最近也不去妙春堂了,下来就剩下继续潜伏在皇宫。
这个也不急一时。
“三日后,林院使家侄子要过继给林院使为子,大办筵席。请了许多的豪门贵族过去,我想带上你。”
“带我?”
安如月不明白燕墨寒为何会带上她,就不怕众人议论吗?
“林家虽然没有儿子,但女儿很多,此次筵席,其实还有别的意思。”
燕墨寒不用多说,安如月似乎也明白了几分。
这林家,如今正是红得发紫,生意兴隆,官运亨通,定是趁着此次机会,再结几个亲家,好让林家在这朝堂上,更有地位。这势力,更为庞大。
安如月不用多想,就能猜出个大概。
“好呀,只要墨寒兄不嫌我是个累赘就行。”
安如月爽快答应了。
林家正在发展势力,一旦成功,再要搞他,估计更难,倒不如现在就去,杀杀他的威风,刷一点她安如月的存在感。
“到时候那些夫人们也去,万一她们说你地什么,你会不会哭呀?”
燕墨寒温柔的捏了一下安如月的脸蛋,就像一个大哥对小妹妹那样。
“我又不是纸做的,哪有那么不经敲打。”
安如月笑道。
“那好,夜色已深,我就回去了,你孤身一人在此,会不会害怕?”
燕墨寒关心道。
“不怕。”
“可是我总觉得你这府上,似乎潜藏着另一个人,你夜里将门一定关牢了。”
燕墨寒向四周看去,安如月这宅子,真的有些太空荡荡了。
“哪有?有的话,我还能好好站在此处和你说话吗?”
安如月嘴上说着,可燕墨寒这么一说,她还真就有些害怕。
这是买别人的官邸,若真有什么冤死过的魂魄,似乎也有那么一回事。
“要不,我帮你买点丫鬟吧,好增加点此处的人气。”
燕墨寒是真想帮安如月,安如月知道他一片好意,可她知道不能买。
连自己的小命尚且不保,还别说丫鬟们的小命了。
“不用了,对了~你前些日子,有没有人跟你打听我母弟二人的下落?”
安如月其实觉得不太可能,她也就是随便问问。
“你母弟,他们好吗?没有人会问我这个,毕竟,那日就咱们和顾侯知道。”
安如月才放心了,肯定不是顾清煜,那么一定就是寒星原来的夫子了。
那这打听之人,除了林家,不会是旁人。
安家境况好转后,只有林家会那么关注安家的一举一动。
“还好,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母弟的下落,这个,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怎么不明白,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在临安城,也是小有名气的。”
安如月还想着怎么跟燕墨寒解释呢,谁知这家伙,比她悟性还高。
安如月会心地笑了笑。
“这天色不早了,我就不送你了,若被人看到你在此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偷情呢。”
安如月打趣了一下,将燕墨寒向外赶去。
“别忘了三日后的筵席,我会在你门口等你。”
燕墨寒一边向外走去,一边提醒道。
安如月自是满口答应。
燕墨寒走后,安如月把门关好后,回到偌大的安府院中,这燕墨寒今夜说这里有人潜伏,此刻,她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为了让她睡得踏实,她还专门点了灯烛四下里照着寻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
最后,才回到自己房间睡了。
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既然燕墨寒没有告知母弟的下落。
那就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寒星上学时的老夫子。
那个夫子,特别爱才,所以才会在寒星无学可上时推荐了白鹿书院。
也是为保护寒星的安全。
第二天,安如月就买了点东西,去看望老夫子。
她真不希望因为自己仇人的事,影响到老夫子的生活。
可当她走到夫子家门口时,就看到了真有人披麻戴孝地从里面出来,她拦住一问才得知,夫子几日前的夜里,忽然中毒身亡。
而官府也没有查出是何人下毒,最后找一个下人准备当替死鬼,夫子家人心善,不忍心冤枉好人,只能草草埋葬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