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长盛街上教坊青楼甚多,灯火通明、美酒丝竹,甚至连夜风中都带着脂粉的芳香。叶蓁蓁活了两辈子,从没见过这么繁华奢靡的夜景,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四面八方处处都是宝马香车纸醉金迷,令人唯恐稍不留神,便会活生生溺死在这莺歌燕舞的温柔窟里。
醉花楼,京城第一青楼,不像其他青楼有女子在外迎客,依然络绎不绝。入内的有贵门浪荡子,也有高官权臣,他们的目的表面是寻欢作乐,实际可能暗中进行某些交易。
叶蓁蓁上辈子从江行谦口中得知,这个醉花楼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他还是轩辕昊的情报站,用来笼络官员,抓住官员的把柄,恰好督察院左都御史杜龙的把柄就在这里。
杜龙与他的娘子是京城的贵族圈中被赞为金玉良缘,天作之合。两人成亲后,杜龙的后院再无其他人,一心忙着政事,不曾与其他女人有关联,备受贵族人士赞颂和皇帝器重。
杜龙很快便从小小的七品官的坐到了督察院左都御史的位置。可这个男人却是一个陈世美,在入京前已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他不愿得罪权贵,想借由权势步步高升。
达成目的后,杜龙舍不得自己那娇媚的前未婚妻,就暗中命人将她绑来,藏在这青楼中。每次他借口说出去跟宝亲王谈政务,其实就是跟着轩辕昊来青楼宠幸他的未婚妻。
可怜他的前未婚妻先是被抛弃,好不容易走出阴霾之后,又被困在这座楼中想逃逃不了,想死死不了。
其实在看清杜龙的真面目后,她的未婚妻就早已不再爱慕他,而是有了心爱之人,一名普通的书生。谁料杜龙为了拆散他们,诬陷书生强奸民女,逼死书生,最后竟将书生举家害死,实在可恨。
这些全都是叶蓁蓁上辈子闲来无事,听京中贵妇说的话后谈资。不久后杜龙就会被他未婚妻杀死,他的未婚妻也会随书生殉情。
而她今日来到醉花楼的目的就是来找杜龙的前未婚妻苏紫汐。
叶蓁蓁上来再看了一遍身上的装扮,手指翘起兰花指,嗓音变得温柔缠绵。准备好一切后,她步履娉婷地走入醉花楼中,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上前拦住叶蓁蓁,“这里不接女客,请离开。”
叶蓁蓁低头娇媚一笑,“姐姐哪的话,奴家今日来是毛遂自荐。”
女子上来打量叶蓁蓁,容貌旖丽,身段妖娆,当真是如花似玉,和她们楼的花魁有的一拼,引荐她说不定老鸨会奖励她。
思及此,女子展颜一笑,示意叶蓁蓁跟着她进去。
穿过连廊,路过紧闭的房间,叶蓁蓁见到了风韵犹存的醉花楼老板娘姬三娘。
女子凑近姬三娘耳边嘀咕,姬三娘边打量着站在门边的叶蓁蓁,神色不明。
眼前的女子无论是从容貌,还是身段,都是一等一的绝,这么好的货主动送上门来,她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楼里的姑娘哪个不是被打怕了,受了罪才妥协。
姬三娘藏下心中思绪,调笑着说道,“不知是哪位贵人家的小姐来醉花楼游玩?”
叶蓁蓁心中了然,她知晓不可能轻易地潜入醉花楼,凄沧一笑,微微福身道,“见过三娘,我早已不是什幺小姐,来此也是走投无路生活所迫,我叫黄卿卿。”
“哦?”姬三娘阅人无数,从未见过有人走投无路来青楼求助,盈盈坐下说道,“说来听听。”
叶蓁蓁站在原地,掏出手帕,边说可怜的身世,边拿起手帕擦拭流下的眼泪,说道重病卧床的亲弟弟时,更是泣不成声,差点将脸哭花。
带叶蓁蓁来的女子听之都忍不住为之流泪,姬三娘只是叹了一口气,同情地说道,“如若是真的,那确实是可怜。”
停顿片刻后,姬三娘叫了一名护院过来,当着叶蓁蓁的面说道,“你去查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叶蓁蓁神色未变,她说的句句属实,甚至名字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原主已经死了。原主就是白依依,她讲的就是白依依的可怜际遇,所以才会泪流满面。
至于叶蓁蓁说的重病卧床的弟弟,那是她在离开宅子后,直接找路边一个流浪小孩扮演,她答应小孩如若配合她演这出戏,她可以帮他脱离苦海。
房间内,姬三娘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说道,“你弟弟重病,我们这又不是医馆,如何能救他?”
叶蓁蓁坦诚地说道,“这里来钱快,有钱就能给弟弟治病。”
护院很快回来,凑近姬三娘耳边说了几句,她点了点头,示意护院退下。
叶蓁蓁见姬三娘神色放松,应是查出她的背景属实。
姬三娘搭起腿,晃动着脚丫说道,“这么说黄姑娘是想今晚就开始在这里接客吗?”
“不是。”叶蓁蓁缓缓摇头。
姬三娘眉心紧皱,不悦道,“在我们这姑娘就只有一个用处便是接客,而且接客来钱快,与你想要的不谋而合。”
叶蓁蓁走到姬三娘身边,坐下道,“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合作?”姬三娘一脸惊疑,冷笑道,“你有什么能和我合作的。”
叶蓁蓁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可以让你这栋楼的利金翻番。”
姬三娘仰头大笑,“就你一介小女子,不可能!”
叶蓁蓁凑近姬三娘跟前道,“不如我们来赌一把,如若我输了,直接卖身你们楼中。如若我赢了,利金五五分。”
姬三娘嘲讽一笑,“五五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五五分。”
叶蓁蓁眼神笃定,直视姬三娘,“凭我能让楼里金钱滚滚来,远超你现在的利金。”
姬三娘看着眼前的女子,暗自心惊,不简单,一人来到这个鱼龙混杂的地界,还有这等底气与她谈判。想她活了这么些年,遇到的女子无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气魄的女子。
正巧最近听闻贵人在为钱的事情发愁,如若真能解决贵人的燃眉之急,能到贵人面前的脸,对她的高处也是远远高于这五成利金。
姬三娘想了决定答应叶蓁蓁,“行,那我们签下协议,如若你没能达成目标,便卖身我醉花楼。”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