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形一晃,从门神的左肋侧钻过,捷逾电闪,手脚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连攻三记狠着。
“噗!”左肘中肋。“拍!”右掌中脊心。“蓬”转身起右脚踢中门神的海底,靴尖几乎踢中海底前的阴豪,可惜差了三四寸,没中要害。
“啊……”门神怪叫,向前一冲,砰然仆倒,像是倒了一座山。 (奇*书*网.整*理*提*供)
他不跟踪追袭,叉手叫:“这叫做小鬼跌金刚,起来、这次不算。”
门神居然撑得住,狼狈地站起,暴怒大吼声叫,像部大车般疯狂地冲到。
他又改变了攻袭的身法,不从下方钻隙,反而一跃而起。
快得令人眼花,人影越顶过了,“蓬”一声响,靴尖吻上了门神的鼻尖,人一落地立即回身叫道:“下次挑出你的眼珠子。”
门神手捂鼻子狂怒地叫,鲜血像是泉水般向下流,疯狂地转身一捣横扫而至。
对方以手挡住脸部,他只好又改向下盘直攻,先进后退,让爪擦胸而过,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从手侧锲入,拳出似中联珠。
“砰噗砰噗!”四记重拳发挥了威力,每一拳皆重千斤,全在门神的右左肋,骨折肉开裂,他用上了内家真力,有骨折声传出。
门神再也支持不住了,一声狂叫,抱着肋骨仰面便倒,爬不起来了。
臂骨,是肋尖的脆骨,最易折断,禁不起内家真力的凶狠打击,四记重拳势如万斤巨锤猛撞,门神终于倒下了。
门神不支倒地,堂上的大管家徐方惊得一蹦而起,脸色大变。
“起来,再来一次,这次也不算。”林华向躺在地上的门神点手叫。
“我……我的肋骨断……断了。”门神如丧考纰地叫,声如牛吼,吃力地挣扎着挺身坐起,头脸上痛得筋蹦动,大汗如雨。
林华转向上面的徐方冷冷一笑,说:“还有多少门神,叫他们出来好了。”
徐方重新坐下,淡淡一笑道:“你行,委实了不起。你走吧。你既然要死,在下不拦阻你就是了。”
“在下从未想死。当然,人总会死的,人生下来便开始往地狱走,一天天接近死亡,在下也不例外,但早着呢、自生到死这段旅程,在下认为还相当漫长呢。”
“其实,你只有十二个时辰好活。”
“什么?”
“严格地说,你活不到十二个时辰了。”
“你恐吓在下么?”
“正相反,在下是好意告诉你,让你早作准备。”
“呵呵!在下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入,吓不倒的。”
“明日此时,便是你的死期;明年此日,便是你的周年祭,信不信由你。”大管家徐方得意洋洋地说。
“你在说梦话么?”
“徐某并未睡着。除非你肯听命于我,不然快回去准备后事。”
“哼!不说明事由,林某决不肯听命于人。”林华冷哼着说,举步便要走。
徐方哈哈大笑,笑完说:“阁下,等你想通了,你会来求我的。”
“想通什么?”
“不对你说明白,你未免死得太冤。刚才你喝下的那杯云雾茶,其中下了宇内无双,唯有家主方有独门解毒的对时散,如无解药,一个对时必死无疑。目下是午牌末末牌初。明日此时……”
“什么?你这厮……”
“不必冲动,阁下。”
“你用的是鸯鸳壶?”
“不必用鸳鸯壶,在下己先服下了解药。”
林华脸色大变,飞抢上堂。
徐方哈哈大笑,举手一挥。“砰”一声大震,一具重有万斤的铁栅,刚好落在中间将两人分开。
“你要是不信;出去好了,沿途绝对没有人拦作,你也不可能在附近寻得到本宅的人。哈哈哈哈!你与世长辞时、徐某不送你了,请吧,徐方大笑着说。
林华吁出一口长气,抓住铁栅大叫道:“姓徐的,你到底想怎样?”
“哈哈!小事一件,只需要你听命行事。”
“你……”
“只办一件事,事成之后给你解药,并聊致薄酬,保证你安全离开敝地。”
“这……”
“你没有别条路可走,条件已经相当厚了。”
“咱们好好商量……”
“不许讨价还价,不打折扣。”
林华一咬牙,叫道:“好,你的话可靠么?”
“你认为可靠么?”
“你说保证……”
“不错,徐某说过了。”
“你立过保证有解毒药,有酬金……”
“是的,信不信由你。你是否信任在下的保证,得看你自己的了。”
“好吧,林某赌注下定了。”
“喝!你还是个赌徒呢,失敬。”
“何时办事?”
“立时。你从角门过去,自有人招呼你力求妥兵刃暗器与行装。”
“立时启程?”
“不错,要走一二十里路,要赶两步。”
不久,拿了一个藏兵刃的包裹,随徐方出门面去,行色匆匆。
白洋湖,也叫白杨湖,位于府在东北十五里,湖水向西北流,经青山矶流入大江,湖滨有一座怪山。麓分九枝伸入湖中.突出水面,远看像一条鱼尾伸在水面上。这就是九鲤山。
徐方真是在赶路,绕过府城脚下渐紧,显然心中有事放不下。
“用这种脚程进一二十里路,不怕累死么?”林华一面跟上一面问。
“要试试你的脚力。”徐方信口答。
“呵呵!别骂人好不好?又不是牲口,试什么脚力?”
“算我说错了,该说试脚程。”
“大管家有点不守舍。”
“胡说!”
“那就放缓脚程啦!不用试了,在下甘拜下风。”
“不行,得赶两步。”
其实,林华只施展了所谓快步而已,但徐方己用上了陆地飞腾术,上身尽量前倾,强迫两条腿跟上,一蹦一跳,像矮脚虎追逐猎物。
林华不得不装得十分吃力,手忙脚乱气喘吁吁,一面紧跟先赶到也是枉然。后面那一群伙计赶不上,两个人慌得什么?
其实他倒真希望早些赶到,看看这位大淫贼的爪牙什么玄虚,他必须在入暮时分赶回武馆,向丈八腿莫三郎三爷讨信息、呢。
徐方不加理会,仍然拼老命赶路,信口说:“胡说,我没带有人同来。”
“真人面不说假话.大管家岂肯独自赶路?在下跟在后面,给你一掌……”
“废话!你不是湖涂虫,我死了,你同样活不成。老弟,你得全力替我保镖,我如果有了三长两短,你也得跟着倒霉。”
“见鬼!你这家伙真阴险。”他狠狠地叫。
“真正阴险的人,你还没有见过呢。”
“咱们要到何处去?”
“快到了。”
看方向,他们的去向是东北,小径不大,行人稀少,沿途皆是田野,和星罗棋布的大小湖塘。
天气炎热,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光,没有一丝风,四周全是黄金色的稻田,显得更为炎热。
“这一带不是王庄么?”林华信口问。
“是的,多年前已划为王庄了,划为王庄最大的好处,只是向王府完粮纳税,不再受地方的贪污官吏剥削。坏处是劳役太多,都该为王府的农役,反正是苦,谁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难怪你们不甘寂寞,而走险为非作歹。”
“这就是人生。咱们瞧不起那些听天由命的人,不过好死不如恶活的生活,痛痛快快,宁可好治恶死,过一天就享一天福,到头来阎王爷要命,给他就是。”
“你们快活了,可苦了别人。”
“那是别人的事。我强,所以我活得惬意。等到碰上比我强的人。活该我倒霉。因为我强比你得听我的。”
“在下可不是甘愿忍受衬割的人。”
“怎样?你不甘愿忍受,想要一走了之?没人会栏作。”
“只怪你那杯该死的云雾茶。'
“茶并不该死,该死的是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末干的年轻人。少废话了,快到啦!”
“到了什么地方了?”
“瞧,那座山,那座太湖。山叫白洋湖,湖四周全是白杨树。听,那些老鸦叫得多难听?强存弱亡,有人要倒霉了。”
林华心中一动,忖道:“宋少峰不是说杜姑娘一早便到九鲤山访友,水鬼纠合两个贼和尚前来行凶寻仇么?有意思,喜欢佛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湖滨一带岫陵起伏,在九鲤山西端近湖滨处,山罔上草木葱翳,湖滨长满了杂树、白杨、芦荻、竹丛。在罔脚的一座桃林深处,建了一座朴实的宅院。
徐方淡淡一笑,亮声问:“老弟是不是长沙三霸的三爷谭珍?”
“咦!你是……”
“兄弟徐万。”
“哦!对不起,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家主人来了吗?”
“居爷现在西面尾罔,正是监视彭老狗宏院的动静。”
“哦!兄弟先走一步。后面叶师父的廿名弟兄,即将赶来会合。'
“小弟理会得,徐兄请。”
别过珍潭三爷,徐方松了一口气,看到谭珍脸上的神色,便知不曾发生变故,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脚下一缓一面信步而行,一面调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