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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当真？”
朱元璋当即眼前一亮，然后严肃问道。
与此同时，马皇后和毛骧也用尽是期待之色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店小二。
店小二却是不以为然道：“此话当真四个字，我都不知道听多少回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我也不知道说多少遍了。”
说着，小二便看学着面前大老爷的样子，严肃认真的说道：“现在，我再对你说一遍，你耳朵听到的是实话，你出城去看到的，也一定和你耳朵听到的实话一样。”
朱元璋看着这学他眼神，也学他语气的店小二，只觉得有那么点意思。
虽然骡子始终学不成马样，但一个店小二能有这样的底气，也可以说是实属罕见了。
对于这一点，朱元璋本人的感受还不是那么的强烈。
坐在一边当观众的马皇后和毛骧，却有着非常强烈的感受。
在他们看来，这就不是实属罕见，而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要知道朱元璋虽然没有穿龙袍，但也是杀伐了半辈子，还当了六年皇帝的人，一般人还真扛不住他这足以让人无形之中，感到压抑无比的气场。
很显然，这店小二之所以能无视这种气场，还得是有人给他撑腰的缘故。
而这个撑腰的人，便是这家店的老板，也是身为这一县之尊的狄芸！
马皇后一想到狄芸，就再次看了看这店小二如此认真负责的态度。
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已经八成是真的了。
因为这种事情根本就骗不了人，只要出城去农家随便打听一下，就能辨明真伪。
想到这里，她便看着朱元璋道：“老爷，这小兄弟说得也对，你要是实在不信，我们吃完饭后，一起出城去看看就知道了。”
“还是点菜吃饭吧！”
朱元璋知道马皇后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们俩这一路走来，可以说是真的做到了‘同甘共苦’四个字，就他们俩的默契，早已达到了一个眼神就行的地步。
甚至很多时候，不用眼神都可以明白对方所想所愿。
其实，朱元璋也是这么想的。
对于店小二说的话，他也已经信了个六七成。
如果不是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他都不用去眼见为实了。
毕竟他狄芸是一个，有本事让县民写万民血书来告他的人。
百姓自愿为了他这个区区七品知县状告皇帝，是他狄芸的本事，也是他朱元璋希望的结果。
可即便是他狄芸自导自演的一出，万人参与的大戏，那也是他狄芸的本事。
尽管非他朱元璋所愿，但也必须得承认，还是他狄芸的本事！
他现在要去做的，就是查清楚这封万民血书，是百姓自愿，还是他狄芸自导自演！
“和牛无关的菜色，随便上一些就行。”
想到这里，朱元璋就完全不看菜单，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店小二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今天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固执’。
当然，也可以说这位大老爷不去亲眼见证农户不缺耕牛，就绝对不吃牛肉的行为，是在讲原则！
也就在店小二准备出门安排伙食之时，朱元璋却是再次开口问道：“慢着，咱还有一个问题。”
“就当你说的是实话，就当你们大同县不缺耕牛，可这些用来吃的牛肉，又是哪里来的？”
店小二是真的不耐烦了。
要不是便衣侦察兵要他知无不言，他绝对轰走了这些所谓的，衣食父母。
小二长叹一口气道：“看来你对我们大同县是一点不了解，当然，不了解也正常。”
“我们这里地势平坦，一不缺耕地，二不缺牧场，还关外就是北元各部。”
“你说，我们会缺牛羊肉吃吗？”
朱元璋点了点头，他算是听明白了。
这狄芸竟然敢公然违反朝廷禁令，私自和北元诸部进行贸易。
他闭着眼睛都知道狄芸是用什么去交换的牛羊，无非就是用草原各部最需要的茶叶去交换。
中原人民将饮茶当做一种雅兴，可草原人民却是把茶叶当做生理需求。
不说喝茶是他们唯一获取维生素的途径，但也是非常重要的途径。
大明朝还没有维生素这个词汇，但也知道是这么回事，所以把茶马贸易当做是，扼制草原各部的重要手段。
也因此，除了朝廷的职能部门以外，不论是私人还是地方官府，都严禁私自与关外进行茶马贸易。
马皇后的眼里，朱元璋并没有立即发火，只是目光深邃的点了点头。
但她也知道，她家重八已经把这笔账记下了。
如果查到他狄芸私自用茶叶换取牛羊，然后再自己开店牟利，他狄芸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朱元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只是默默记下的同时，还点了点头道：“你们狄大人，还挺会做生意的。”
“他既然那么会做生意，也该不止这一条生财路子吧？”
话音一落，朱元璋的目光，不仅没有变得如刀剑般锐利，还有了一抹期待的笑意。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奸商，希望有机会和他们狄大人合作发财一样。
但马皇后和毛骧却是深深的知道，此刻的朱元璋，早已怒上心头，且已经动了杀心。
在他们看来，明着发火的朱元璋并不可怕。
只要她马皇后一声重八哥，只要犯事的勋贵一声老哥哥，他多少都会留有一些余地。
可他朱元璋一点变得客气起来，还搞朝堂上礼贤下士的那一套，那对方就离死不远了。
想到这里，马皇后也再次把目光集中在了店小二的身上，她只希望这店小二不要再继续下猛药了！
要是再下两味猛药，只怕她都劝不了她家朱重八了！
“你打听这些事，是想干嘛呀？”
店小二当即问道。
朱元璋笑着说道：“咱也是个有本钱的买卖人，看能不能和你们狄大人合作一笔大买卖。”
如果没有便衣侦察兵提前打招呼，他还真信了眼前大老爷的邪。
毕竟就他们这一行人的行头来看，怎么看都是非常有本钱的大买卖人。
可也正因为有便衣侦察兵提前打招呼，他虽然不怎么信眼前大老爷的邪，但也只有知无不言。
店小二点了点头道：“早说嘛！”
“我们狄大人非常欢迎，有本钱的大买卖人找他合作。”
“我们狄大人的发财路子可多了，本地的赌场和青楼，他都是一文钱也不出的，最大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