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安眉心猛地一蹙,看向青砚的眼神虽然没什么情绪,但仿佛充满了杀意。
青砚:"……"
他飞速低下头,连忙道歉退了出去。甄娴玉:"……夫君?"
所有的暖昧一瞬间被打散,傅淮安回眸注视她几秒,周身那股带着侵略的气息消散。他缓缓地直起了身,又恢复了他平日里的模样,"你先休息,我出去处理一下公事。"甄娴玉点了点头,"好,你不用管我。"
傅淮安伸手拉过被子,给她轻轻地盖上,然后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将上面的发丝拂开,眼神温柔专注。
"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口,若是难受就喊我。"
甄娴玉忽然感觉被他碰过的那一侧脸有点麻。
她有些不太适应地轻咳了一声,“不用担心我,你快去吧,我看青砚挺着急的。”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甄娴玉的不适,他的唇角忽然翘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笑了一下,刚刚碰过甄娴玉脸颊的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
但藏于袖口的指尖却忍不住轻轻地捻了捻。
他点头,“等我回来。”甄娴玉:好黏糊。有点受不了。
傅淮安踏出门,反手就轻轻地把门给关上了。他的脸上还带着一点轻松,气质温和。白皙的手指按在棕色的门扉上,色彩鲜明。
等在门外的青砚看着自己主子一副沉溺爱河的模样,忍不住咋舌,不过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那石破天惊的话,他忍不住为自家主子可惜。
他想着自己出去做任务的时候比较多,下次出去可以顺便给主子找找神医的踪迹。守护主子的幸福和国公府的传承,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责任!
青砚悄悄地握拳,然后就对上了傅淮安骤然变冷的视线。
脸还是那张脸,人也是那个人。但周身的气质大变,像是能冻死谁。尤其是眼神。
想刀一个人的心思是藏不住的。青砚悄悄地抱住了自己。
主子可真双标,刚刚对少夫人明明不是这样的,和颜悦色的仿佛都要开屏了。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恢复了一脸严肃认真,只有正事的模样。原本若是他继续装下去也就算了。
毕竟
,傅淮安又不能真的明目张胆地和他说“我很举,你家少夫人只是误会了,刚刚的事情你不要到处乱说”,但偏偏他抬眸,对上傅淮安的眼神后,突然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多加了一句:“世子,青砚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傅淮安:“………
青砚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见他好像没有生气,于是大着胆子又加了一句, "不过世子,身体为重,您还肩负着咱们国公府绵延子嗣的希望……不要讳疾忌医啊!"
傅淮安呵呵的冷笑了一声, "这么关心我的身体健康,你有心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这么细
青砚猛地一愣,抬头看向他,有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当发现傅准安脸上的表情没变,甚至还带上了一点笑意的时候,青砚就放松了。
"世子过奖了,毕竟我也是从小被国公府养大,又和世子从小在一起,自然对与世子有关的事情忍不住多上心些。"
"是吗?”傅淮安面色如常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既然如此,那夫人喜欢的那座伪金矿还需要一个能主事人来看管,等下你就收拾东西过去吧,务必亲自看着人将那种黑石完整的开采出来。"
青砚:"???"
傅淮安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之前还在纠结于人选,毕竟事关夫人,如今,这个重要的任务,便交于你的手里了!"
青砚:"不是,世子我……"
傅淮安瞥了他脸上丰富的表情一眼, "怎么?你不乐意?"
感受到嗖嗖的冷风,青砚的头往回缩了缩, "世、世子……京城这边你不是还需要我……"青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淮安给打断了, "没事,这边的事情,没有夫人的事情重要。"
青砚:"……"
啊啊啊!世子这是公报私仇!
青砚接下来都蔫巴巴的了,试图想要傅淮安收回成命,之前他才在外面跑了几个月回来,好不容易回到京城,还没两个月,就又要出去了。
而且这一次很之前都不一样。
他明显是因为听到
了主子的秘密发配了!
青砚沉默了数秒。呜呜,他为这个家可付出太多了。
他花了数秒从终于想起自己过来是为了要禀告什么的。
磕磕巴巴地把话说完,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傅淮安,试图唤醒傅淮安的同情。但没有用。
他家主子,没有心。
夜里,外面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临近年底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冷些。
那么深的夜,冒雪回京总归是不安全,最终傅淮安也留了下来。
因为没有考虑过傅淮安会过来,所以根本没有给他准备。
而且不管怎么说,明面上,他和甄娴玉都是夫妻,自然不会分开住。傅淮安一愣。
没料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今日临时起意来接她,竟然还给了他一个这样的机会。这个房间里只有这一张床。
他已经和甄娴玉说过了。
之前也不是没一起住过,但那个时候,他没想那么多,可如今,他明白的自己的心思之后,再睡一起,就让他忍不住脸热。
然而,等他吃饭沐浴更衣收拾利索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发现甄娴玉已经睡着了。这张拔步床不算大,本来摆着好好的圆枕,一只被甄娴玉枕着,另外一只被她抱在怀里。
之前盖着的被子已经被她给踹开了,她的睡姿有些豪放,不过寝衣虽然凌乱,但并没有露出什么。
傅淮安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着被甄娴玉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床,脸上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有点凝重。
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把她叫醒。
只是俯身,准备轻轻地把她往里面移动了一下。
不过在他刚刚伸手触碰到她的时候,甄娴玉忽然睁开了眼睛。浑身紧绷。
不过在确定是他之后,眼底才又泛起了一丝睡意,"你收拾好了?"
甄娴玉打了一个哈欠, "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算了,你睡外面吧!"
她不再纠结,抱着被子自主地往里面挪了挪,给他空出了一大片的地方,丢了刚刚被她抱着的枕头给他,然后翻身将脸埋入被子里,就又睡了。
傅淮安看着那只普普通通的绣花圆枕,身体僵了片刻,才抿了抿唇,拉开属于他的那一床被躺
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觉得躺下来之后,脖子下面的那只圆枕上散发着一股香味。而且床上也充斥着那股味道。是独属于甄娴玉的香气。
床幔被放下来之后,那股味道越发的清晰。
傅淮安侧过头,床上一片漆黑,甚至连甄娴玉的轮廓都看不见。
但两个人这样躺在一起,他除了心跳加速之外,还多了一丝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满足。
哪怕这样靠近一点点,也让他的胸腔情绪鼓胀。
自从甄娴玉来到他的身边。
仿佛枯燥的生活不再乏味,一切都不再那么平淡。
好似整个世界都填上了一层色彩。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哪怕他现在很清楚的知道甄娴玉并不喜欢他,但他也欢喜。因为她的关系欢喜,因为她的笑容欢喜,因为她的冷落难过。他清醒地看着自己失控。
却完全不想控制。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放在一旁的手,稍微一动,就能触碰到另一个人的体温。他的一颗心像是泡在了某种溶液里,冒出了无数的泡泡。
又酸又痒。
第二日一早,甄娴玉在一片暖呼呼的感觉中醒来。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这么暖和舒适了。仿佛被窝里面放了一个小火炉一样,烘得她浑身的骨头到好像酥了。
因为她身体的原因,她晚上睡觉的时候用了很多取暖的东西。然而那些东西没有一个能坚持到第二天早上的。往往在半夜的时候,就冷了。
触碰一下,甚至冰的更吓人。
她经常因为不小心碰到,大早上的被冰醒。然而今天没有。
她迷迷糊糊的还没怎么彻底苏醒,抱着怀里暖呼呼的大暖炉轻轻地用脸蹭了蹭,然而蹭了两下,她就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了。
她猛地睁开了眼,入目一片需要打码的胸膛,白色的中衣散开。
她的手霸道且强势地伸在里面,贴在那片并不算瘦弱的胸膛上汲取温度。
掌下的肌肉手感极佳,她下意识地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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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眼皮还带上了一丢丢的水肿,像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你醒了?不再多睡一会么?"
他的嗓子很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甄娴玉懵了片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吸了口气,连忙收回手,同时还给他大敞的衣襟拉好,重新整理成一副守男德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
傅淮安捏了捏眉心。
头痛.jpg
昨天晚上,甄娴玉睡了没一会就开始朝他靠近。
他再怎么守礼,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更何况,主动靠近他的还是他心仪之人。知道她是睡着了的无意识行为,他将她推开了几次。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占她的便宜。
但……每次推开,没一会,她自己就又滚过来了。甚至挤得他差点掉下床边。
他想着大约是她以前睡床边习惯了,于是他只好越过她,睡到了被她冷落的拔步床内侧。
没想到,她又跟了过来。
甚至更过分,还把她的脚搭在了他的腿上。
那冰冷的脚一碰到他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她可能是把他当成了人形暖炉了。于是忍着,没再躲避。
但是却弄得他一整夜都没睡好。
好不容易在早上困得受不住,刚合眼睡了一会儿,却没想到她大早上的就这么活泼。他睁着干涩的眼睛看向她,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困倦问道:“怎么了?”
甄娴玉摇了摇头, "我不睡了,不过都这个时辰了,你今天不用上早朝吗?"
傅淮安摇头,长长的睫毛微垂,在他的眼睑处落在一小片细碎的光影,配上有些憔悴的面容,像极了昨天夜里被女妖精给吸了一宿精气。
甄·女妖精·娴玉忽然有些心虚。
傅淮安抬眸,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案子已经有了眉目,想着一个月都在忙,今日刚好休沐,便打算多陪陪你。"
甄娴玉露出了惊喜之色, "真的吗?"
傅淮安眉心微松,见她那么高兴,唇角也忍不住轻轻地扬了扬,刚想说年前坊市夜里有火树银花,他可以带她去看。
结果甄娴玉就啪的
一声啪在他的胸口,磨了磨牙, "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的人真是太可恨了!能不能告诉我那人是谁?陛下不会又轻拿轻放随意推一个人出来顶锅吧?"
傅淮安:"..…
他胸口的一腔喜悦因为这重击顿时被打散。
甄娴玉本想拍床的,没意识到两个人离这么近会误伤。
反应过来后,立刻伸手在被她拍过的地方揉了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甄娴玉眼眸闪了闪,忍不住多占了两下便宜。呜呜好羡慕,男菩萨火力好旺,真暖和。
傅准安:"....
她的手心明明并不算热,但隔着一层单薄的中衣,贴在他的胸口,却像是着了火,烫的他想躲。
他一把按住了她乱动的手,抬眸,强撑着让自己面色如常, "想暖手的话,你可以不用找借口的。"
拔步床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