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六零,我全家都是反派怎么了? 第272章 爆炸

  早上的时间过得又快又慢。

  可能是感冒还没好全的缘故, 江识野觉得就像在一个气球里。

  被岑肆带着全方位参观了下他家,他卧室隔壁那个房间便归属了自己;站在门口被抓着按了指纹,密码锁上就记录了新一人的痕迹;史努比马克杯摆在超大的运动水杯旁边, 仿佛再也不用放回去。

  然后岑肆急急忙忙去训练了,江识野去搬东西。

  其实也没啥搬的。江识野把必要的物品塞进行李箱,像捡拾自己掉落的碎片,等再按下指纹推开门时,又拼凑了一个崭新的人。

  他去超市买毛巾等日用品, 想到岑肆家那个当摆设的厨房, 又买了些菜、水果和酸奶,估摸着口味计划晚上给人做鸡肉汉堡。最后还手滑买了两盆绿萝捧回去。

  等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他才气球被戳破般如梦初醒。

  妈的, 已经把自己当主人了是吗。

  手机响起。

  听筒那头吵吵嚷嚷的。

  阿K、CC、曲调等人的声音挤在一块。

  “小野你感觉怎么样啊?”

  “今儿来不来啊?我想你啦。”

  “别听他们的, 小野你再好好休息几天。”

  “是不是还是很痛啊?”

  “那帅哥啥时候再带来看看?”

  “小野, 牛逼。”

  “……”江识野怔怔地看了眼手机。

  怎么感觉有点听不懂。

  “别吵了, 我来问。”是曲调的声音。江识野都能想象手机开着免提, 他们脑袋挤在一起的样子。

  他很疑惑:“怎么了。”

  “小野啊,今天还不舒服吗?”

  “好多了。”

  “噢。那个额……那个帅哥,你之前认识吗?”

  “嗯, 我同学。”

  接着他听到一群人松了口气的声音。

  “看吧我就说早就认识!”远处CC的嘀咕声, 她似乎还打了下阿K, “小野怎么可能随便跟人走!你怎么想的!”

  曲调继续八卦:“那小野啊, 就前天晚上, 额, 你和他去酒店……额, 感觉如何?”

  酒店感觉如何吗。

  嘉莱斯是五星级酒店, 大家好奇也可以理解。

  江识野随口回答:“那儿挺大的。”

  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一阵沉默。

  “怎么了?”

  “额额。”曲调卡壳了,阿K便抓起听筒问, “她不好意思了,我来问,有多大?”

  江识野没立刻回答,犹豫该怎么形容两千块钱的房间大小。

  听他不吱声,CC忙又喊,“啊呀小野你自己体验过就好了,不用真说啊!阿K是嫉妒,逗你呢!”

  “行了行了那我不问这么具体的,你们专门打电话又不敢问,真是……”是阿K的低声唠叨,接着声音大了些,“喂,小野,那你就给你哥姐讲下感受呗。”

  “还行。我一晚上没睡着,可能是不习惯吧。”很坦诚。

  “一晚上没睡啊,那看来是挺大的。”阿K笑了一声,江识野觉得他今天笑得格外猥琐,“那你觉得爽不?”

  “一般,”江识野知道这群人也是穷光蛋,便老老实实讲述了下当时的心路历程,“其实就付钱的时候比较爽,真进去也没啥特别的。”

  倒吸万口大气的声音。

  沉默再次笼罩。

  好一会儿,曲调才率先找回理智:

  “没啥特别的?你以前还体验过?”

  “那倒没有。”

  “还付钱了?……谁付的?”

  “……他付的。本来也是他住进去。”江识野杜甫式惆怅地看着远处光滑的落地窗,叹了口气,语气感激,“他确实帮了我很多,我现在……也是住的他家。”

  他语速快,信息量又大,没人关注到他的第一个“住”字,仿佛只是说的进去。

  江识野只听听筒那面卧槽连连,接着就是叽里呱啦的咆哮。

  “小野你疯了吗?”

  “你心甘情愿的?”

  “这种事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你他妈才18岁!”

  “那孩子是你同学,你觉得他能养你?你唱歌也能赚钱的啊!”

  “你还住进他家了?你他妈是有多天真?我不管你看上的是他的脸还是他的钱,我告诉你,他看上的就是你的屁股!!”

  “。”

  迟钝如野,总算在此刻意识到了不对劲,“……你们,在说什么?”

  十分钟后,江识野垂下手,把手机砸飞。脸红得像玛瑙,臊得像熟枣,气得像烟囱炮。

  他被牛头不对马嘴的乌龙搞得社死,感觉参与了一场巨黄之论,刚好了一点儿的感冒又恶化了,别说什么鸡肉汉堡了,他抓起两片感冒药吃下,往沙发上一栽。

  但一想到这儿昨晚被另一人躺过,他又愤怒地弹起,脚在上面狠狠一踹。

  最后他去了与岑肆卧室一墙之隔的房间。

  床单啥的都是早上岑肆从衣柜里翻出来、指使他铺上的。江识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无论是被子还是枕头,浓郁的洗衣粉味道间都藏着股岑肆的味道。

  洗不掉也改变不了。深刻地存在着,象征它的主人。

  床实在太软,江识野几辈子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还没其他人。他闭上眼,莫名想,如果自己要原地尴尬去世,那就应该在这里。

  于是感冒没好透的他在刚认定的温柔乡里睡了个昏天暗地。

  沉到梦都没做一个,醒来时天却已黑尽。

  他找不着北地坐起来,正晕晕乎乎着呢,眼前来了个人,像来了一团裹着气味的雾,很霸道地往鼻尖里钻。

  家用物品残留的主人味道是一,此刻扑过来的气味是百。

  还残留着夏天痕迹的冬天,或者阳光照耀下的雪松,脆生生的清劲蓬勃,带着环境一起叫嚣。

  “睡醒了?”岑肆站在床边俯视着他,头发还是湿的,漉漉垂下,“睡了一天?”

  江识野抬头看他一眼后又低头,吸了吸鼻子,只问:“你才洗了澡吗。”

  “嗯。”岑肆一脸嫌弃,“你快去洗,我最讨厌没洗澡的人上我床。”

  江识野像还没醒过神来,愣愣说噢。

  洗澡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下沐浴露的牌子,包装就很高级,一堆洋文,看不懂。他挤到手上闻了闻,是岑肆身上那股味儿,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他突然想起趴在他背上的时候,脖子上蓄着汗,都没把这股味儿冲走,只是和汗水混在一起,绕过发烧的脸冲进鼻腔,刺鼻又催眠。

  用冷水冲过澡,江识野才觉得自己清醒。

  岑肆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目光很专注,江识野过去时眼神也没动过,就指了指旁边的吧台桌:“粥,自己去吃。”

  “你吃过了吗。”

  “嗯。”

  他不想说话。江识野走到沙发边儿才发现这人在看某届奥运比赛录像。

  他埋头默默喝粥,听着击剑碰撞的声音和解说声,余光瞟了眼岑肆。

  这人只要在做击剑相关的事时就和平常不一样,包括拿撑衣杆那回,气质都是截然的冷峻。

  中途他按了下暂停,江识野见缝插针地开口:“你不用给我买东西吃,我可以自己做。”

  “……也可以给你做,如果你要求不高的话。”

  “嗯。”岑肆还是心不在焉,研究着电视里的剑手脚步,进度条暂停、后退、又前进。等进度条终于拉完,他才像终于反应了过来,召唤出延迟的嬉皮笑脸,接过十分钟前的话:“哟我们僵尸还会做饭啊。”

  “……会一点吧。”

  “那行,我每天下午把想吃的发给你。”

  “……”倒也不用点菜。“你一般啥时候回来。”

  “看情况,有时候七点有时候八点。”

  江识野看了眼时钟,“那你今天回来得挺早。”

  “怕你感冒没好啊。”岑肆双臂撑着吧台桌,离人很近,“你好了吗,还是练过体育的,身体这么弱。”

  “……好些了。”

  聊天的话题太过家常,回家的时间、感冒的进展,落地窗外的暮色渐渐暗下,仿佛在宣告他们现在住在一起,今天算是第一个正儿八经要共享的夜晚。

  江识野想到酒吧人误会的乌龙,猛地把喝粥的速度提快了,最后两口几乎是直接在灌,岑肆嘲笑:“怎么了你,赶着看天气预报?”

  也对,吃这么快。吃完了干啥呢?

  今天也去不成酒吧了,那现在和岑肆大眼瞪小眼吗?

  江识野又有些局促,脑子一抽,照葫芦画瓢,“嗯,我也要看个羽毛球的录像,关于陪练的。”

  岑肆低下头笑了一声。

  也不知是他训练了一天有些疲惫,还是洗过澡后人懒散,笑得轻轻飘飘的,像只要睡觉的猫,让人觉得痒。

  “那你看,自己投屏。”

  于是江识野就找了个羽球教练指导看,岑肆坐他旁边,盘着腿,膝盖抵着江识野的大腿,低头玩平板。

  也不是玩,江识野看得没心没绪,时不时听见平板冒出句车轱辘话,他问:“你在学外语吗。”

  “嗯,学法语。”

  江识野微愣,有点意外,“为啥?”

  “我有没有给你讲阿尔多现在带我集训啊,他是法国人。”岑肆划拉着单词条,“主要是他英语法国味儿太重了,我听不太懂,干脆学几句基本用语吧。而且巴黎奥运会也要到了,到时候冠军采访,我直接说法语,把全世界吓死。”

  “……你想得挺远。”江识野白了他一眼。

  他知道岑肆是天才,13岁才接触击剑,用五年时间就完成了很多人十几年努力都碰不到的天花板。但再怎么说也是刚进国家队,这就讨论奥运冠军的事,真是狂到没边。

  “不远了,也就两年。”以职业运动员的视角来说,上一届奥运会结束就意味着进入巴黎周期。岑肆好像一切目标都定好了,“那个时候我都20岁了,我想在那一年先拿世锦赛冠军,再拿奥运冠军,来年世界杯过后就成为最年轻的大满贯得主。牛逼不。”

  然而你现在一个成年组的国际奖牌都还没拿。这话江识野没说,岑肆的梦想太具体,太近,近到他觉得咫尺就能发生,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他很真诚地蹦出五个字:

  “牛逼。你加油。”

  岑肆看着平板:“你猜我法语名叫什么?”

  江识野看着他:“这我怎么猜得到。”

  “其实挺好猜的,我的法语名是数字的法语读音。”

  “数字?四么。”

  “我靠,”岑肆的视线从平板看向江识野,很惊喜的样子,“你好聪明!”

  “……”四目相对,江识野又看向平板,“所以怎么念?”

  “嘎特。”

  “嗯?嘎?”

  “嘎特,特,这是个小舌音,很轻,你感受到了吗。”岑肆又凑近点,仿佛硬要让江识野感受他舌头是怎么弹的,江识野肩膀往后避了避,盯着岑肆在平板上打出法语四,quatre,傻傻重复,“知道了,嘎特。”

  “我给你也取个法语名?”

  “用不着。”

  “我给你也选个数字好了,好记。”岑肆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打出了四个字母。

  Huit。

  江识野看人家都打出来了,也就挺捧场:“这怎么念?”

  “于特,H不发音。”

  “噢。”他点头,“那这是数字几?”

  “你猜。”

  江识野又摇头。

  岑肆看着他点头摇头,笑了:“这是数字八。”

  “为啥是八。”

  “因为你外号不是叫骚疤吗。”

  “……谁说那是我外号。”

  “我说的。而且你知道有部电影吗,忠犬八公,里面的狗也叫小八。”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江识野虽这么想,却还是默默读了遍,“于特。”

  “这个没有小舌音啊。‘嘎特’有,‘于特’没有,小舌音就是像喉咙里有痰,你听,特,特,特……”

  “行了行了别吐了,打机关枪吗。”江识野忍不住笑了声。

  羽毛球的录像已经投屏结束了,然而没人管。岑肆盘腿调整了下方向,和江识野面对面,鼻尖与鼻尖只差几个字母的距离,他的目光在对面人脸上游弋:“诶僵尸,我一直想问你,你眼睛这为什么有条疤啊。”

  “噢,我舅舅用烟头烫的,他往我眼睛里戳,我偏头,烟头就往边边儿划开了。”江识野说,又补一句,“我是舅舅带大的。”

  他都没想到自己能解释得这么云淡风轻,也这么毫无保留。

  以前没人敢问他他也不想说的话题,在这么一个特别又平凡的夜晚,简简单单就从嘴里冒了出来,比嘎特和于特的读音还顺滑简单。

  “这样啊。”岑肆没什么表情变化,微挑了下眉,“所以你毕业后想离开你舅舅,就到京城来了。”

  他不讨论过程,只讨论结果,巧妙避开江识野不愿谈的细节。江识野心被戳了下,觉得面前人太聪明,或者是太会说话,点头承认:“……算是吧。”

  随即他主动问,“那你呢?你说你也是离家出走。”

  “嗯。”岑肆又转头看向平板。

  “为什么?”江识野莫名产生了比以往多几倍的好奇心,话都诡异得更多,“你还坐的高铁而不是飞机,说明你很想马上离开。”

  岑肆淡淡勾了下嘴角:“你也玩儿推理啊。”

  大拇指在平板屏幕边滑动着,岑肆微微仰头,眯了眯眼,过了半晌才说:“我离家出走,是因为我爸是gay。”

  江识野一愣:“什么?”

  “我那天突然知道我爸是同性恋,牛逼吗。”岑肆摸了摸后颈,好像有些烦躁又好像浑不在意,“我爸喜欢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和我妈还生了两个孩子,我有个哥。他一直在欺骗我们,是不是很恶心。”

  说话的内容充满厌恶,语气却冰冷得像是在读一道陈述题,江识野心里一揪,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好像更刺骨了些,往自己肌肤里扎。

  他发现自己不在意对方爸爸是不是gay,也不在意这个事是不是恶心和欺骗。他突然自私,脑海里被这个秘密炸开,轰出的只有一个问题。

  一个在他恰巧质疑自己时,不得不想去探究的问题。

  他不想问,默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憋不住,还是开口:“那你……是不是很讨厌同性恋?”心跳得有些厉害,又遮掩般补一句,“……就和我恐同一样。”

  岑肆偏过头盯着他。眼睛像笼着一层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透。

  良久,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雾气更深:“反正讨厌我爸。”他笼了笼额前的头发,不耐烦地拧起眉来,轻哼了一声,“可能确实和你一样吧,江识野。”

  作者有话要说:

  啪,三天回忆戛然而止。就这么短!

  法语4:Quatre

  法语8:Huit

  大家有闲心可以去查一下具体是怎么发音的,嘎特和于特只是谐音哈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粤语 陕西 台语 辽宁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