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努力,但陶与尧还是没睡着。
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想下床找水喝,转头却瞥见扔在枕头边的手机最顶上的消息指示灯正规律的闪烁着。
雁决给他发消息了?!
他连忙抄起手机查看消息,惊慌之下手抖了抖,手机还砸肚子上了。所幸这点东西重量不多,他没多少感觉。
连忙拾起手机,一只手抚着肚子安抚住在里面的小家伙, "乖啊,住爸爸肚子里是要付出一些小代价的,平常心,平常心~"
"小乖,确实是你另一个爸爸发来的消息诶,嘿嘿~"
既然能发消息就证明人肯定还没睡,而且距离他发消息过来的时间前后还不超过二十分钟。以雁决的睡眠质量,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睡着。
陶与尧在床上坐起,怕自己长时间举手机会手酸,还找来了个手机支架,做足了煲电话粥的准备。他整理了下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打了视频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接听。
陶与尧:"……"
明明二十分钟前还主动发了消息,在人没有睡着的前提下,什么情况雁决会不接他电话?
这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就有很多种可能。
但发生在雁决这儿,就只有一个答案:他被工作绊住了脚。
陶与尧跟李非要过行程单,他们今天没有工作安排。
就算是临时来了兴趣要加班,雁决的工作还没结束的话,是不会给他发消息的。
那就只能是突然来了工作。
这个点突然来的工作……陶与尧稍转一下脑瓜子就知道办公地点在哪里。
李非手机响的时候连路过的鬼都想打一顿。
什么人啊,这个时间点给人打电话!
他不需要休息吗?不需要结婚生子带孩子吗?!
看清来电显示后,他毫不犹豫地点了接听。
"小先生清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一想到李非的薪资标准,陶与尧那点愧疚心一下跑没影儿了,说话也底气十足, "你联系得上雁
决那边酒店的经理吗?"
“我可以找秘书部要来给您,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李非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利落地开始穿衣服。
只要老板需要,他什么时候都能出发!
陶与尧简单把刚才发生的事和自己的推测描述了一遍。李非也是个聪明人, "所以,鹿深这个点去找雁总谈工作,她究竟是想干什么?"
"肉.体上肯定干不了什么。”对于这点,陶与尧对雁决有着绝对的信任, "公司里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她一句也没正面回应过,为的应该就是给大家一种他俩真有一腿的感觉。"
“那她的目的在上次就已经达到了。”李非惊恐地推测, "这次故意和雁总大半夜共处一室,难道,她想……"
尽职尽责的李助理永远记得自己是个助理,不该对雇主的私人生活过多掺和,所以他立刻住了嘴。
陶与尧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否定道, "你是离雁决最近的人,应该知道他的肢体接触障碍和无精症。"
不知情的人听到这么炸裂的消息如何都要有些反应的,李非却没说话,既不给肯定回答,也不给否定的。
“下三路的狗血剧情我看过不少。”陶与尧说, “但雁决前面那个毛病决定了他无法和别人发生亲密接触,后面的毛病则直接把路堵死。
“所以就算鹿深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也怀不上雁总的孩子。”李非给出结论。
“嗯。”陶与尧说, "雁长宇对雁决的情况一清二楚,鹿深是他那边的人,不可能一无所知。""所以她到底想干什么?"
陶与尧敛眸, "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这样,先不联系那边的经理,你能联系到服务员吗?"
“……您是要我隔着大半个地球给您找一个指定酒店的服务员?”李非强行平静的口吻中已露出一丝震惊。
酒店经理他们好歹还有联系方式,服务员只是千千万万打工人中的一个,这怎么联系?!陶与尧眨眨眼, "是做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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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电话七八分钟后,李非就发了一串电话号码过来。
这让陶与尧又一次震惊于他的工作能力。
陶与尧轻触屏幕,拨打电话, “交给你个任务,不出卖底线,不违背道德,一晚上挣5000,干不
干?"
而后,这个突然接到重任的服务生蹑手蹑脚地来到今天的贵宾门前,控制着呼吸的声音,悄悄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雁氏旗下的酒店和分公司在这个国家刚起步,雁决所住的酒店当然也不是自家的。但毕竟级别摆在那儿,隔音效果做得还算不错。服务生整个人都扒在门上了,耳朵都压得变形,也只隐约听到谈话声。还偶尔捕捉到一些他听不太懂的建筑学专业词汇。
就这么趴着听了半小时,人都快麻了才起身,给金主回了短信。
【房门关着,里面在谈公事,听声音是一男一女。】
陶与尧回复 【辛苦啦,账号发给我。】
能沉得住气谈半小时公务,鹿深应该是没有其他不入流的计划的。在雁决房里长时间和他单独相处对她只有名声上的损坏。陶与尧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会不会她要的就是这个“损坏”?中午时,李非发来的短信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想。
【小先生,鹿深和雁总关着门在同一个房间里待了数个小时的事儿已经传回国内,甚至现在他们说这些八卦已经不避着我了。】
那就是舆论已经成熟了的标志,陶与尧想。
无论消息传得多热烈,永远没有人敢当着雁决的面儿讨论这些。
他丝毫不受影响,效率奇高,一周的行程安排在他的push下提前两天完成了。飞机落地,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航站楼。
陶与尧被司机扶着,站在一个人流量较少的角落。
鹿深远远就看见了他,声音里含着几分笑意对雁决说, "雁总和小嫂子的感情真好。"雁决比他还更早就看见了陶与尧。
最没良心的小东西外貌出众,光是这么站着就已足够吸引旁人的眼光,更何况他风衣底下挺起来的肚子这么明显。
他没有回答鹿深,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径直走到陶与尧身边。"你应该在家里等我,司机来接就够了。"
遇到这么
个情感迟钝的,还和一个异性关着门共处一室,陶与尧要说心里没气是假的,但他不可能当着鹿深的面儿和雁决大吵大闹。
"因为想你了呀,想早点见到你。"两人身高差可观,陶与尧微仰着头冲雁决假笑。
雁决对他的诚恳和热情非常满意,面部线条都柔和了不少,说话也柔软, “我也很想你,我们回家吧。"
陶与尧一左一右被扶着,一家人走到汽车旁。谁也没问同行的鹿深打算怎么回去,有没有人来接。
鹿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凑上去自找不快,抬手拦了辆车,朝雁长宇住的小区去了。到了家,雁决的眼睛一直追着陶与尧,希望能得到一个拥抱或者一个吻。偏偏陶与尧看都不看他,让雁决伺候着换了鞋子就朝沙发去了。雁决追上去,喊他, “宝宝。”
他那一脸渴望的表情更是让陶与尧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在他胳膊上抽了一下。他用了些劲儿,应该还是很疼的。
雁决缩都没缩一下,只是面露茫然。
"现在整个总公司都在说你和鹿深这周都在国外度蜜月呢,你有什么看法?"
陶与尧心里泛起奇怪的感觉,雁决无疑工作很专心,但他对情绪情感上的东西……感知能力有点太差了。
差得不正常。
雁决更茫然了,站在原地独自思考,怎么也想不出来源,但他又知道自己肯定做错了什么。可他不得其法,迷惘又愧疚。
陶与尧看他那样子,不觉心软。
叹了口气,提醒了他, "她半夜找你谈工作了?"
雁决这才豁然开朗,抱歉又生气地看着陶与尧, "我不知道她是这个目的。"“没事。”陶与尧说, "顺水推舟也好,我们很快就知道她要什么了。"时间又过去了一周,距离两人出差当天已满十一天。鹿深跑厕所的次数有些频繁,平凡到都引起了同部门其他人的注意。
"鹿深,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鹿深回以微笑, "对,闹肚子。"
临近下班,同事内急,决定带薪解决完再回家。
进卫生间就选了第一个隔间,起身扔纸巾的时候发现垃圾桶里有
什么异物。
定睛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根验孕棒!
且测试结果是两条杠!
如鹿深所料,大家顺着前面的种种迹象和传闻推出了合理答案:她怀了雁决的孩子。更有甚者,明里暗里讨好她,在公司遇到了还道声“恭喜”。
雁家。
“既然他们想要孩子,那就给他们一个。”陶与尧觉得,再不连根拔起,这类事情只会反复发生, "这事儿二叔定也参与了,但就目前的证据来说,我们只处理得了鹿深。"
雁父:"尧尧的意思是顺水推舟,拿到实际证据,把雁长宇也处理了。"
雁决沉默片刻,他当然不会蠢到以为陶与尧是要他跟鹿深生一个孩子。他不解地问, "怎么给?"
陶与尧笑了, "他们怀的是假孩子,我们可没那么不道德,我们给她一个真孩子。""不行。"雁母误解,反应强烈, "我绝对不允许雁决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妈,您听我说。”陶与尧露出笑容,看上去有些坏, “我做了这么多次检查,电子结果应该都还在,请林医生修改下个人信息应该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