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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谍影,只有我能听见心声》第0751章 你怎么惹着他了?

作者:浊酒醉余生 字数:1939 书籍:民国谍影,只有我能听见心声

  九朵浮雕于笔身的莲花隐约映动,并不美观,但却带着一种幽森郁暗的气息,笔尖一颤,点成了千百幻影在刹时散开。

  宫笠已经来不及再去给雷雄加上了一下了,他的“阔蛇口剑”就像突涌的怒浪般倒眷,照面间便把那只“九莲笔”的攻势封了出去。

  不错,握笔的主儿是潘光祖。

  潘光祖急速闪挪,乌黑光亮的“九莲笔”诡异莫测的游动点戮,做着线与点面的变化;他不与敌人正面硬拼,却借着移转及晃动的间隙来找寻下手的机会——这是一种刁滑阴柔的打斗方式,就如同使用这种方式的人。

  宫笠的动作却是连续的、快速的、雷霆万钧的;他完全采取主动的攻杀,每一翻腾间狠斩猛劈,每一旋回里飞罩问卷,身与影、剑同势,密合不分,一气呵成。

  二十招以后,潘光祖已经捉襟见肘,险象环生……

  又是一声嘶厉的吼叫,雷雄又再度灰头土脸的冲了上来,这一次,他像是在拼命,大铁链狂扫猛挥,招招式式,全是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打法!

  冷冷一笑,宫笠飞快闪旋,在连串的躲过二十一链二十七笔的一刹,他的“阔蛇口剑”倏然映凝晶芒如虹,当透蓝的光辉炫花入眼的瞬息,虹影突泻,化为漫天闪亮的光雨洒落。

  怪叫着,雷雄扑地翻滚,身上皮开肉绽,每次翻滚,全在地面上印下一团团的殷红血迹!

  潘光祖的“九莲笔”凌空挥舞,就在那样严密的拦截里,仍不能完全阻止由细微得几等于无的间隙中沁人的芒点,他的肩臂处立时血花连喷,与金铁激烈的互撞声互衬互合!

  暴叱连连,又两条人影发狂似的扑上。

  宫笠猝然十二个跟斗弹跃,“竹节鞭”贴着他的背脊擦过,“砍山刀”掠擦于他的颊边,他非常轻松,非常从容的挥剑,冷电闪掣吓,两只人耳便抛上了半天!

  就在此际,顾子英一声不响骤马猛冲,他那柄细窄锋利的“青竹剑”霍霍挥间,冷凛凌厉之极!

  宫笠悬空倒翻,同样十二剑电出飞截,“当”“当”十二响串成一响,椭圆形的“阔蛇口剑”轻扬,顾子英的面颊上立时裂开一条血口子!

  剑锋是冰凉坚硬的,但顾子英的感觉却是火辣炽热的——他宛如被火红的烙铁烫了一下,尖锐的痛楚,使他全身倏紧,骇叫一声,整个人便从马上跌了下来!

  甫始落地的宫笠,甚至连眼皮子都不撩一下,他头也不转,脚一沾地,便已飞掠八丈之外,两次腾跃,业已消失在路边的疏林子里了。

  晕头晕脑的雷雄挣扎着从地下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又往回扑,当他发觉失去了对象的时候,不禁暴跳如雷,嘶哑的厉吼:“人呢?那杀千刀的免崽子呢?老子和他拼了……”

  支撑着挺起上半身,顾子英痛苦的道:“走啦……那家伙早走啦,就像飞一样快!”

  柱笔于地的潘光祖,脸色灰败的瞪着那片冥寂的疏林,又僵硬迟滞的转回来,缓缓扫了雷雄、顾子英,以及手下四名要死不活、血污斑斑的“右角郎”,不禁连打了两个寒噤,惊悸的哺哺自语:“天爷……今天真是白虎星临头,算是遇上硬把子了……”

  宫笠在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悄然回到“王鼎山庄”。

  他先前之所以坚持要和“金牛头府”的人动手,实则有他的目的及意图;他要在双方正式对垒之前,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称量一下“金牛头府”这些角色确然有多大的份量,以外,就是他也的确看对方不顺眼,似乎在意识里老早就将那些人当做仇家对头一样了,所以,他存心要煞煞这些人的气焰,如今,两样念头,总算都做到了。

  “金牛头府”和他比划过的这几个人,那些所谓“右角郎”一流的货色,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对他而言,这类的角色不足为患,但是,潘光祖及雷雄的武功却相当硬扎,决非浪得虚名;他利用空间的巧妙与搏斗中的衡接隙缝,避免潘光祖和雷雄的联手合力,当时只是见此来彼往,十分热闹,其实他每一次对敌,对手大多只有一个人在正面,他也多少取了点巧,不过,若是潘光祖同雷雄并肩子齐进齐涌,他就不会像方才那么轻易的占了上风了,至少也会吃力得多;由这次的经验,使他不敢轻视“金牛头府”的力量,他不会忘记,已经和他过了招的这些人,在“金牛头府”里,还算不上最数一数二的呢,在他们的背后,尚有更厉害的人物在等着他应付。

  从和对方动手迄至他离开,他一直就没有亮他的鞭——“大旋龙”,因为他的鞭是他的标记,也是他的招牌,江湖中人,鲜有不知“宫毒”这条“大旋龙”的;当然,“阔蛇口剑”也一样容易使他“漏底”,因为这亦是他的独门兵器,好在他施展之际,动作极快,不容易令人看清,况且在一般武林人物的意念中,“宫毒”的表征乃是鞭剑相连的,他只出剑而不亮鞭,便往往能造成对方的错觉,不会太轻易叫人联想到他的身份。

  他不愿“漏底”的原因很简单,只是他不希望因为他的出现而使“金牛头府”方面发生任何可能的猜测及预防,他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一次,他很仁慈,并没有要“金牛头府”的人性命,他对敌人来说,不是惯于这样仁慈的;他尚在等待澄清那件事——贺苍的血债;在未获得澄清之前,他暂留一手,如果一切内情全证实了,他知道他便如何用血来洗他的手——今日放生的几条命,将要连本带利的再索取回来!

  回到住处之时,宫笠发觉凌濮早已焦灼万分的在门前走来走去等着他了!

  一见到宫笠,凌濮顿时如释重负,他匆匆迎上,急切的道:“头儿,你到哪里去了呀?一吃了午饭只见你朝后园走,我还以为你待溜溜腿,可是等我歇了会起来,到哪里也找不着你啦,整片庄子全找遍了,也未见你的影子宫笠笑道:“有事?”

  凌濮摇头道:“事到没有事,但见不着你可不行呀,你又没交待过要到哪里去,就这么一下子不见了,四处全没踪影,怎不叫人心急?眼下正是有麻烦的时候,不由得我不犯嘀咕……”

  宫笠没好气的道:“你跟了我这些年,硬是跟出毛病了,亦步亦趋的不说罢,唠唠叨叨,夹夹缠缠,倒像我还是个不会走路的奶娃子一样!”

  嘿嘿一笑,凌濮道:“这才叫忠心耿耿,头儿!”

  哼了哼,宫笠忽道:“你在这里见着黄姑娘不曾?”

  凌濮道:“没见着,头儿,你——”

  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他又挤眉弄眼,贼头贼脑的道:“头儿,我可知道你的心思,黄姑娘呢,我没见着,但头儿如果想和她会面,没问题,我去为头儿送个信息,再凭我这份口才,包管把黄姑娘夹磨出来,头儿,人家黄姑娘委实不差,无论是人品、家世、学问,都是顶儿尖儿的,挑着灯笼也难找,头儿你年纪也不小啦,成家这时尚不嫌晚,一待到了那一天,我也松了口气,好把侍候头儿的这付担子转移过去……”

  有趣的望着凌濮,宫笠道:“你可真会想,无中生有,瞎编瞎造,你不怕叫人笑话,我还要这张脸面呢,荒唐!”

  凌濮忙道:“这是实情呀,头儿,我看得出来,人家黄姑娘对你也挺不错!”

  摆摆手,宫笠道:“别逗了,我们另外还有事;你马上去通知廖冲师徒,到前厅去合会,我先找黄恕言在厅里等他们。”

  凌濮疑惑的道:“什么事这等急法?”

  悄悄的,宫笠道:“‘金牛头府’的角儿来了,刚才不久我在庄外路上遇见他们,还起了冲突!”

  吃了一惊,凌濮道:“真的?头儿,亏你还这么沉得住气,倒有心先同我扯扯闲篇!”

  宫笠笑道:“莫不成一奔回庄来先叫救命?”

  凌濮忙道:“头儿,你没吃亏吧?”

  摇摇头,宫笠简单扼要的把先时与“金牛头府”那些人如何遭遇且又如何动手的经过情形讲了一遍,然后,他接着道:“这些人天生一股戾气,凶悍而霸道,但他们那几个带头的,本身却确有两下子,不可轻视,我预见再度会面之际,十有八九不会善了的!”

  凌濮怒冲冲的道:“不善了就不善了,谁还含糊他娘的羊上树?打头开始,我们也就没想着和他们善了!”

  宫笠低沉的道:“所以,我们要预做防范、”

  凌濮匆匆的道:“只怕来不及了,头儿,他们见着你的时候是在庄外路口上,这一阵,应该就快抵达庄口啦宫笠安详的道:“不会这么快,这些人全很自负,又好面子,他们来这里,摆出来的是一付太上皇加祖师爷般的态度,盛气凌人,颐指气使,把‘王鼎山庄’上上下下全当孙子看,而如今他们却弄了个血糊淋漓,灰头土脸,模样狼狈不堪,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们是不会马上就来此地的,最少,他们也要修饰修饰、整理整理再来,丢人显眼的事,他们是岂肯叫人看穿?所以,一半时我估量他们来不了。”

  凌濮“哦”了一声,道:“不过,他们目的便是在这里,迟早也会来的——头儿,我看他们怕是没找着‘曲江三友’的老大田昆,回过头与老黄算帐来了!”

  宫笠道:“一定就是这么回事。”

  压低了嗓门,凌濮道:“头儿,咱们真帮老黄?”

  宫笠正色道:“言出如山,岂能儿戏?”

  凌濮笑道:“我的意思是——帮到怎么一个程度?”

  叹了口气,宫笠道:“有时候,凌难,你的脑筋实在转不过弯来,像这种事,只要一插手便得撑到底,有如泥沼一样,踩下脚便准备和身都下去,还能半途抽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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