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何东,他愕然发现何东飞了回去。几息后又回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个人。
“师尊,这人我们也要带回去,您先别问为何,等回了宗门再说。”他的脸色浮现亿丝丝不情愿,说道。
既然不让问,那便说明是极其重要的事。何东的师尊稍稍打量了一眼昏迷的秦布衣。神识探测,此人表面似才俊青年,十分清秀。
他又凝重的望了眼,渡劫期逐渐转化的仙元轻易探过伪装。是灵力易容,手段相较其它易容术更为巧妙,若不细探,属实难以发现。
玉面之下,刀削斧凿的面孔,脸色因重伤而显得煞白。
何东紫府内的风清上人见了这一幕,喜上眉梢,宛如扬眉吐气般拍手叫好。
忽然,他魂体猛地一震。
身上竟有金色火光蔓延,赫然是紫翼金鸾的气息。
“主人不说话,不代表吾不说话,本尊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杀了这个侮辱主人的小子,要么本尊杀了你。”
那冰冷的声音瞬时让他感觉掉入了九幽寒窟。
“我…他现在还不能死,等过两天,我跟秦道友商量商量再说……”
“你好自为之。”
紫翼金鸾一声冷哼,收回金焰。
这时,何东也发现了自家老祖的异状。
“风清老祖,您没事吧?”
风清上人垮着脸,多想回一句骂人的话,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摆手道了句:“无事。”
仙鹤展翅,猛虎踏云,鹈鹕一张大嘴包罗万象。
灵兽全速飞行。
比之去论道山时要稍微慢了些,但也就慢了两刻钟。
太清宗外。
乘鹈鹕的长老丢下一块令牌,遂护宗大阵开启,令牌又飞了回来。
何东随自家师尊回到攀神山。
攀神山灵气浓郁,山蕴深厚,奇花繁生,四处翠柏青松。
“师尊。”
“师兄。”
与诸多师兄弟打了招呼后,何东继续随师尊到他的府邸。
待师尊盘坐于蒲团。
啪!
何东将秦布衣的身体重重丢到地上,他稽首,一脸正色对师尊说道:“师尊,风清老祖回来了。”
闻言,师尊转身怒瞪他一眼,呵斥道:“何东,你岂敢开这种大逆不道的玩笑!”
看见师尊的反应,何东知道想让他相信,十分艰难。所以他调头内探紫府,让风清上人自己来说。
“老祖,您看能否现身一刻,我师父他不信呀。”何东急切道。风清上人当然没法现身,只是传了些话送他。
何东照着读,嘴里徐徐道出:“太清之始,由清、吾、阳辟小安山,日新月异,门下余者数百,各司其职,三千年而睥睨青州……”
听到“小安山”一词,何东的师尊猛地起身,他打断了何东,并质问道:“这些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为师应该没教过你吧,太上长老告诉你的?”
他双眉紧锁,浑身气息不自觉攀升,沉重的威压让何东有些喘不过气来。
“老祖,您还是亲自跟我师父说吧,我怕我再说下去,会被当成魔教的人就地格杀……”何东焦急地对风清上人喊道。
风清上人心想着,说出了同之前跟秦布衣说的那些话。
言简意赅,就是去摸你师父的蛋。
听言,何东骇然震惊。
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秦布衣会以元婴期修为,大胆冒犯他。
“老祖啊,您可不要耍我啊,您这不是要我命呢吗?”何东苦苦央求,怎奈风清上人一摊手,表示没辙。
此刻他的师尊还在质问着他,“小安山”从哪儿听来。
何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解释道:“风清老祖现在就藏在徒儿的紫府内,老祖魂体太虚弱了,您若是想见他,要……”
顿了顿,何东欲言又止,整张脸比猴子屁股还鲜艳,欲要滴出血来似的。
“风清老祖说,要……”
“要什么,你说啊?磨磨唧唧成何体统!”何东的师尊一步跨到何东脸上,神情激动的斥骂道。
却见何东低喝一声“冒犯了”,随后伸手如雷龙探渊。
啪!
雷龙撞着墙了,俊脸撞着手了。
深红一个巴掌印,师尊还想一脚踹来。
何东赶紧叩首求饶,道出实情。
“是风清老祖要从您的蛋里钻进去的,与我无关啊……”
静!安静!
死寂一般的安静。
三人,无一不是尴尬的想钻进地缝。
忽的意识到说错话了,何东赶紧改口:“不是蛋!是从会阴的穴位处钻进去!”
再般安静,他的师尊陷入沉思。
良久,感受的秦布衣气息逐渐平缓,要苏醒了,师尊一咬牙,像是视死如归的战士。
“来吧。”
“如果你小子骗我,那就等着,太上长老都保不住你。”
传闻仙界之上有个神界……
神界有个传言,雷龙强大,冲破天地屏障,偷了那三界之外的神物蟠桃……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不对,已经是大晚上了。一束火光映入大门。
何东的师尊站在门外,一脸淡漠怅然。若有支香烟,配此景绝佳。
……
半个时辰过去,秦布衣缓缓醒来。
入眼,是个陌生的大殿。
胸口的伤好了九成,大殿外,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虎步行来,抱手一礼道:“秦道友,宗主有请。”
秦布衣点头,随老者而行。
太清宗浩大,飞了许久,一座金碧辉煌映入眼帘。
上清殿。
四周阵法连接,少算有七八种。
踏入大殿,几位长老及正座殿上的年轻宗主等候着。
两边各站一排持器女伶,演奏仙乐,婉转动听。
见秦布衣来了,宗主起身迎接:
“秦道友,请入座。”
邀至上宾位,秦布衣安然坐下,且听宗主继续道:“秦道友,你的事老祖已经跟我说了,在此,我风童养携全宗上下,感激不尽。”
言罢,他微弯身躯,递上一枚品质不低的储物戒指。
“小小谢礼,还请莫要嫌弃。”
接过储物戒指,秦布衣不动声色放入囊中。
既此,他知道“千变万化”秘法躲不过在场诸位大佬的眼睛,便卸下显露原貌。
“风宗主客气了,风清上人呢?”秦布衣问道。
风童养闻言,笑眯眯的取出一块木质令牌,递到他手里,而后道:“老祖已回福灵山蕴养魂体,道友若想去,随时可前去。”
令牌出现,上清殿内掀起轩然大波。
众长老见到令牌,无一不心惊。他们的反应自然也被秦布衣给捕捉了,看来这令牌等级不低。
这时,奏乐的女伶停下了动作。
“上茶。”
天青玉壶,草灰茶盅,姜黄水月,灵香弥漫。
一盅茶,三分满。
秦布衣指尖轻触盅壁刻纹。
待有半盅即止。
待七分满,清香四溢,令人垂涎。
偏偏茶水还在缓缓流入盅口。茶满送客,这不明摆着赶人走嘛?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先去探望风清上人了。”秦布衣收起令牌,稽首一言,退出大殿。
但听一声叹息,自大殿中央。
“道友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