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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南枝》62 第62吻

作者:时则里 字数:35 书籍:吻南枝

  张皇后原本是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在容昭说起工坊之后,她便认真了起来,端坐在位置上,直到现在容昭说完,她缓缓站起来。

  张皇后亲自走下来,将仍然弯腰的容昭扶起。

  她看看容昭,又看看站在旁边的张长言,真心感叹:"长言,你不如阿昭。"

  张长言没有羞恼,甚至没有半分迟疑,理直气壮回道:“我本来就不如他啊,谁能和他比?”——那语气,还莫名有点骄傲。

  张皇后无奈地摇摇头,眼神宠爱。她没有孩子,最宠爱的其实就是三个侄子,尤其是张三。

  张长言没有多大的出息,但他豁达,也能欣赏人,感情真挚。他们张家的情况,他这样开开心心一辈子,挺好的。

  张皇后又说:“以后你多跟着阿昭。”

  张长言爽快应道:“好嘞。”有皇后姑姑这句话,他爹都不好管他跟着容昭跑了!

  张三相当高兴与得意。

  张皇后依旧拉着容昭手腕,她收回视线,扫过众人,神情认真:“容世子所言云容坊之事,不单单是生意,也不单单是赚钱。本宫身为皇后,愿带头助容世子建设云容工坊,本宫投资一万两白银。"

  一万两可不少!而且这还是一个态度,张皇后支持的态度。

  张皇后之后,本该是淑妃她们,可石家老太太突然开口:“老身也愿意效仿皇后娘娘,助容世子一臂之力,投资一万两白银!"

  石家老太太让在场所有人一怔。但很快,她们恍然大悟。

  石家老太太也是个传奇人物,在她夫君跟着先帝打天下之前,她只是个村妇,和石家老太爷在乡下种地。

  便是现在,她也显得比那些世家夫人苍老、质朴一些。

  可也正是因为她从贫苦中来,她知道底层女子的生活。

  皇后出钱一万,淑妃和郑妃为了表示恭敬皇后,需要降低投资,这样一层层降下来,后面不是你想投资多少,而是你能投资多少。

  皇后的一万两不少,可架不住会降下来的规矩。石家老夫人不想如此。她现在插一句,且是一万两,打乱了局势,后面的人想投多少,便可以投多少。

  容昭神情凝重:“谢皇后娘娘,谢石老夫人。”

  皇后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点点头,并未生气。石老夫人松了口气,其他人也心中有数了。

  有她们在前,后面的女眷纷纷开始投资,容昭让人拿了纸笔,先记下投资数额,才开始写合同。

  邓嫦南投资五千两,不是她不想多投,而是关家没什么钱了。这钱是她从自己的嫁妆当中出。

  邓嫦南笑问容昭:“你那云容坊可缺人管事,我或许能帮你一帮。”

  容昭抬起头,眼睛一亮:"自然需要,太好了。"

  这些世家大族的女人都很有能力,容昭今日是第一次接触邓嫦南,但她听关梦生说过,他娘很厉害。

  今日几句对话,容昭也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人。

  这样的人愿意帮云容坊,自然非常好。况且,她还是大理寺少卿夫人、邓家女郎,有这一层身份镇着,云容坊会走得更容易一些。

  刘婉君也笑着上前:"容世子,我们姐妹们帮不上其他,就帮你写写合同吧。"

  容昭笑着后退两步,点头:"多谢诸位小姐。"

  女郎们脸颊微红,却很认真拿纸笔帮忙写下一份又一份合同。

  她们都来帮忙,裴钦、裴承诀和裴关山,还有张三、赵公子他们,能跑?自然全都加入其中。

  张皇后在一旁看着,微微点头,眼神很是满意。其他各家夫人同样露出欣慰的笑容。

  今日这一场所谓“相亲见面会”,终究不如这一刻最有意义。

  宴席开始之前,容昭等人也都散开,男子们结伴去前面大殿,女眷们则跟着皇后离开。裴钦走向容昭。

  裴承诀和裴关山等人很有眼色的加快脚步,将容昭留在后面。张长言回头看了两眼,嘀咕道:“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五皇子针对容昭呢?”

  裴承诀两人一左一右拉着他继续往前走,裴关山面无表情:"这是在宫中,你不要把五皇下想得那么蠢好不好?"

  裴承诀:“赶紧走吧,少添乱。”

  张长言撇撇嘴。

  他回头看了眼,裴钦与容昭并列,两人中间保持着礼貌距离,但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五皇子靠近容昭,两人挨着。

  一高一

  矮,一个张扬俊美,一个精致漂亮,看起来十分和谐。

  张长言瞬间停下脚步, "容昭不想搅入夺嫡斗争当中,等下要是被人看到他们两人走在一起,恐怕会被人误会,我还是等等……"

  后面。

  裴钦是在道歉,有些尴尬:“阿昭,我母妃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拉拢你。”

  容昭摇摇头,脸上没有是丝毫生气的情绪,客气回道:“五殿下没有将我的情况说与别人,昭已经很感激了。"

  裴钦当即摇头:“你放心,我谁都不会说。”那可是欺君大罪,任何人知道都可以轻松对付容昭、对付安庆王府。

  容昭笑着点头。

  裴钦皱眉:“阿昭你如何打算?如今你名声越来越响,影响力越来越大,会有很多人想要以姻亲关系拉拢你,若是父皇也动了这种心思,给你指婚……你该怎么办?"

  容昭的计划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无奈地叹口气:“只能以后再说,能推一天是一天。”

  裴钦想了想,真诚建议:“若不然你定亲吧。”

  容昭一点也不意外这个建议。

  这是容屏他们想过的办法,容昭定了亲,就不可能会有赐婚的事情发生,而要是选个合适的人定亲,拖上几年,拖到新帝登基,或许就能转圜。

  然而容昭摇头:“不妥,终归是耽误女方。”——她不可能等着新皇登基才暴露女子身份。

  从二皇子到五皇子,甚至谨王裴怀悲,若是他们登基,容昭暴露女子身份,她是继续当她的女世子还是被纳入后宫?

  几乎不用想就能得出后面的结论。

  这些政治家们心都未必干净,容昭手上的钱和名声,最好的收拢办法是娶了她。

  而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她不会等新皇登基,指望新皇赦免欺君大罪。

  不需要定亲拖延时间,不需要等新皇登基,她要加快自己的计划,在永明帝时期就解决问题。容昭微垂眼眸,遮住眼底深处的情绪。

  裴钦担忧:"不定亲,终究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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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打扰相处,裴钦面色不太好看,冷冷看向张长言:“我与阿昭说话,张三公子这是做什么?”

  张长言微笑:“我等阿昭一起进殿。”

  他此时面上看着相当单纯,似乎真的只是等容昭。然而,他杵在这里,就是打断裴钦和容昭的对话,作为张家三公子,他也有底气与裴钦说话。

  裴钦见他与容昭站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相配,但想到关于张三公子总是跟着容昭进进出出的消息.…

  裴钦冷笑:“张三公子与阿昭关系真好,我与阿昭正在说定亲之事,不知道张三公子的婚姻大事,张丞相可有决断?"

  张长言下意识皱眉,嘴角扯了扯:“长言年纪还小,不着急。”

  裴钦手背在背后,淡淡道:"是不着急还是张三公子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说完,他甩了下袖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长言,走了。

  张长言愣在原地。

  容昭在想自己的事,没太注意他们的官司。此时见裴钦离开,而张长言呆站在原地,她扯了扯张三的衣袖, "干嘛?不走吗?"

  张长言吓得蹦起来,甩开容昭的手,后退好几步,惊恐地看着她。

  容昭:"?"

  她皱眉,满脸嫌弃:"你干什么呢?"

  张长言结结巴巴:“我、我有事,先、先走一步。”

  说完,他整个人像是有人追一般,火烧屁股地跑掉,留下容昭一头雾水站在原地,十分茫然。

  不是等她一起进殿吗?

  张三跑什么?

  走远的裴钦回头看了眼,见张长言留下容昭跑了,嘴角露出笑容。

  张长言不知道容昭真实情况。谁能接受自己是个断袖?恐怕以后都会对容昭避如蛇蝎。

  裴钦像是想到什么,叹口气,喃喃:“阿昭如今是男儿打扮,不仅引得京城女郎心仪,还有不少年轻男子下意识靠近她……若是将来恢复女身……"

  裴钦的担忧容昭不知道。

  张长言奇怪的反应她也没放在心上,拿着手上的一份《股份欠条》,悠哉悠哉回到前殿。容屏一直心急,见她回来,忙偏头靠近

  ,压低声音:"怎么样?"容昭心情很好,回道:“挺好的。”

  容屏皱眉:“什么挺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担心有人给容昭说亲,也担心被有心人看出问题。容昭将手上的合同递给他,嘴角上扬:“我说服她们投资云容坊了。”

  容屏一怔。

  这什么跟什么啊?

  他下意识翻开合同看了眼,而后震惊地瞪大眼睛:“皇后、淑妃、郑妃、二皇子妃,以及各家女眷,竟然投资云容坊,而且一共投资二十万两白银?!"

  容昭点头。

  容屏倒吸一口冷气,十分复杂地看着容昭。

  ——叫她去相亲,他在这边担心的要死,结果容昭走一趟,带回来价值二十万两白银的合同!让人心情复杂。

  容昭惬意地给自己斟酒,心情很好。容屏小心翼翼将合同还给她,心里的大石头彻底落了地。

  他没事担心容昭做什么?这丫头什么干不出来,还能应付不了一场相亲会?

  再想想二十万两….

  昨日容昭替云容坊捐出十万两,今日就有二十万两的投资,这人花钱舍得,搞钱也是丝毫不含糊啊。

  就是不知道各家的大人们知道后,会不会想掐死容昭?想到这里,容屏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这一晚上,安庆王都十分低调,哪位大人来敬酒,他都客客气气,甚至脸上带着十分友好的笑容,很不像容屏!

  这让诸位大人们摸不着头脑。当然,当天晚上回家,诸位大人就知道真相了。

  石府。

  “什么?!母亲给云容坊投资一万两白银,与容昭合伙做生意?!”石大人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石夫人低声解释:“是张皇后牵头,各家夫人都投资了。”

  石大人头疼,同时十分不解:“张家不是和容家不对付吗?皇后怎么会牵头与容昭合作生意?钱送去了吗?"

  “合同写了,钱还没有送去。”石夫人回道。至于张皇后为什么会牵头,她懒得解释,因为她知道,她丈夫不会理解的。

  石大人抬脚就往石老夫人的院中走去, "不行,我得阻止母亲,后宅之人,何必与人做生意?说出去贻笑大方,石家

  本来就才发家,更要格外注意颜面。"

  石夫人想要阻止,忙道:"老爷,这不是普通的生意,而且京城所有女眷……"

  石大人吼道:“你也是,明明在宫中,怎不阻止母亲?一万两白银!母亲怎会冲动拿出这般多银钱?"

  石夫人被训了,只能委屈地停下脚步。

  不到一刻钟。

  石大人被石老夫人骂出来——

  “我用我自己的钱,你着什么急?用你管?”

  "母亲……"

  “你个数典忘祖的东西,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来人,给我找棍子,这不孝子竟然管起老娘来了!"

  “哎呀,母亲!”

  丫鬟小心翼翼问石夫人:“夫人,老夫人很生气,要去劝劝吗?”

  石夫人微微笑,扶了扶头上的首饰,施施然转身离开, “大人不让我管,我还是回去睡觉吧,况且,母亲教子,理所当然。"

  说完,她还真走了。

  关府。

  关大人从正院捂着脸出来,嘟囔:“脾气也太大了,那么多钱花出去,都不和我商量,不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还不让人提………"

  “爹?"关梦生疑惑, "你这是作甚?”

  关大人立刻严肃脸,清了清嗓子; "没事,近日公务繁忙,今晚我在书房休息,没事别找我。"说完,他快步离开。

  留下关梦生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公务繁忙?这才正月初一,不是还在假期吗?忙什么啊?"高门望族,这一晚上都不平静。

  正月初四,报社重新上班,永明二十六年的第一期报纸发出。今日报纸之上,令人震惊的消息太多。

  ——首先是除夕夜,谨王安全的消息,以及谨王赈灾顺利。朝臣们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倒是没多关注这条新闻。而对于百姓而言,这是一件新鲜事。

  “谨王还真厉害,不仅在刺杀中活下来,还能跑去赈灾。”

  “是呀,都顾不得回京便直接去马州,有先太子的风范啊。”"谨王遇刺是谁做的?"

  br />“还能是谁,他的三位叔叔呗。”"嘘,不要议论这种事,继续看后面。"

  ——其次是云容坊向马州捐款十万两白银的冬衣,帮助马州灾民度过天灾。

  这个比上一个消息震撼,十万两白银啊!

  “云容坊可真有钱。”

  “乖乖,十万两,容世子真是大手笔。”"云容坊好有钱。"

  "按照云容坊的收入,十万两白银应当也是全部家底吧?""挺好的,云容坊挣高门的钱,捐给灾民,容世子高义啊。"

  ——最后是张皇后牵头,淑妃、郑妃,以及二皇子妃为首,联合各世家女眷总投资二十万两白银给云容坊。

  云容坊准备兴建云容工坊,聘请大量女子制作衣服,京城的工坊已经在选址,准备开建,等建好后就开始招聘,届时会在报纸上发布要求。

  这消息比前面都炸, "喻"一声就议论开了。

  "怎只要女子?"

  “废话,那是制作衣服的绣坊,当然只需要女子。”

  “容世子名下的产业月银都很是丰厚,可惜只要女子,我不能去。”"你妻子可以去啊?"

  “我妻子绣活很差,人不一定要啊。”

  "你没看上面写大量吗?若是招不够人,也许会放宽条件?"“陈六,我记得你媳妇绣活不错,可要让她去这什么云容工坊?”"女子去什么工坊?让女子出去挣钱,成什么样子!"

  男子之间,各种各样的态度都有。

  但特别的反对之声倒是不算太多,毕竟那是绣坊,绣坊招女子理所当然,谁也说不出个不合理。而某条巷子中。

  一女郎正在树下纳鞋底,同时听人给她们这群不识字的女子读报纸,个个都听得津津有味。读到前面时,她只是带着笑,听得有趣,不耽误手上活计。

  可读到后面,那女子愣住。

  云容工坊?

  招大量的女子?

  她的心突然一下子热了起来。

  她的绣活一般,以前没有团团的时候,在夫家什么也做不了,她的两个孩子

  都是婆母带,婆母脾气不好,不让她带孩子。

  她平日里的活计就是家里家外所有事情,甚至还要打水给婆婆洗脚。

  婆母和丈夫总埋怨她只是吃闲饭。

  可这年头,女子哪能出去找活计?也没有多少合适的活计给她们!

  隔壁媳妇一手好绣活,能挣不少钱,公婆就总是借此嫌弃她吃闲饭。

  后来有了团团,婆母眼睛不好,做不了团团的手工活。

  她能做活有几个铜板收入后,婆母对她的脸色好了很多,也很少再说她吃闲饭,所以她现在才能坐在树下,与婆母一起听人读报纸……

  若是能进入云容工坊,她也有份收入,是不是再没人能说她是吃闲饭的?

  是不是就算有什么意外,她也能养活自己?

  女子眼眸中有光缓缓出现。

  容世子创立团团,给了她生活的改善,那容世子即将建立的云容工坊,是不是能彻底改变她的生活?

  她在心中祈祷容世子一切顺利。京郊村子。

  "方婶子,快来!"

  方婶子一脸疑惑地抬起头,大概是低头太久,她的脖颈有些不舒服,她一边揉着,一边问道:"怎么了?"

  村长媳妇不断招手。

  方婶子迟疑片刻,她今日的活计还没做完,根本耽误不得时间,否则就挣不了多少银钱…..她一个人养家,处处需要银钱,偏偏没多少挣钱的活计能做。

  但想了想,她还是放下活计,走过去,露出笑容:"刘姐,怎么了?"

  村长夫人脸上带着笑容:“你猜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容世子说服皇后牵头投钱,世子要建云容工坊,聘请女子干活!"

  方婶子眼睛一亮。

  那可是云容坊,最近声名赫赫的云容坊!

  那可是世子容昭!

  容世子名下的生意,月银都很是不错,是所有人最羡慕的活计,村里有人在团团做外送员,家里生活肉见可见地好了起来。

  便是她现在赖以生存的活计,也是团团的。没有容世子与团团,她丈夫死后,她可能撑不到现在。

  但很快,方婶子又失望地低下头

  , “我没读过书,也没什么本事,云容工坊能要我吗?”

  村长夫人立刻回道:“到时候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有机会可千万不能放过,我看上面写着招大量女子,应当不是只要几个人吧?不过是跑一趟而已,若是你真能找到一份稳定的活计,就能好好将孩儿养大,你也是命苦……"

  方婶子当即红了眼睛,却立刻急道:“那刘姐帮我留意一下云容工坊什么时候招人,我赶紧去看看。"

  "放心吧,肯定帮你留意着,说来,这容世子当真是个好人……"有人在议论,有人在暗自期待、祈祷。

  还有一些官员聚在一起,对此发表反对意见——

  王大人义愤填膺:"这容世子做的什么事情?招大量女子去做活,这成什么样子?而且,他竟然还让女眷们与他合作,让女眷们投资生意!"

  章大人立刻点头,十分认同:“可不是,我家那个竟然投资了两千两!两千两啊,她真是不把钱当钱。"

  王大人:“我家那个投资了三千两!!”

  “我家那个也投了,也是两千两。”

  "谁家不是呢?那天进宫的,全都投资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胆子太大。”"容昭,委实可恶!"

  汪大人好奇:“你们没有阻止吗?”

  这话捅了马蜂窝,愤怒的声音此起披伏。

  "怎么阻止?我家那个理由多得很,什么皇后都在牵头,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反正我说一句,她堵我十句。"

  "你家那个还给你解释,内子只回我一句——我用我嫁妆,你也要管?"

  "内子也是这么说的,我倒是不想管她的嫁妆,可是就这么浪费掉,去搞什么投资,建什么云容工坊?这是女眷们应该做的事情吗?!"

  "……幸好是皇后她们带头,京城女眷都参与了。"

  “容昭很会做生意,也许不会亏钱,就是失了颜面,可京城女眷都参与了,还有皇后与宫妃,倒也还好……"

  “我还真没想到,她们竟然能拿出这么多钱,管不了,管不了,现在是越来越不能管,这些女子不

  知道怎么了,越来越强硬。"

  汪大人突然心满意足。

  原来不仅自家这样,各家都一样啊!

  比起其他大人,自家夫人虽然也投资了三千两,但还是好言好语给自己解释过……算是很好了吧?

  汪大人想开了,心情很好。其他大人抱怨过后,发现大家都一样,心情也逐渐好转。

  外面的风波容昭没在意。

  皇后牵头,所有女眷们都参与了,那这件事就不是什么特立独行的大事,就算有大人很憋气、不

  满,看看其他大人,都能想开。

  所以,只要一个群体完全联手,能做到许多他们以为做不到的事情。容昭将云容工坊的建设安排下去。

  正月初四,她送谨王的人离京,同行还有几大车冬衣。

  容昭对卢大说道:“你且带着这些冬衣上路,带太多了速度会慢,而且十万两白银也不可能全在京城采买冬衣。

  “我已经派人去了临府、变州采买,你一路去马州,路上和他们汇合,带着冬衣入马州。我留了一万两在变州买粮,你也一并带入马州,交给谨王。"

  卢大就是除夕夜入宫的谨王手下。

  闻言,卢大深吸一口气,弯腰行礼:“谢容世子,世子考虑周全,卢大替谨王、替马州百姓感谢容世子。"

  容昭想得非常周全,而且也安排妥当。

  从除夕夜到今天,不过才三日,他便已经可以出发,以最快的速度入马州,容世子是真的想救人,也是真的担忧马州。

  容昭摇摇头,虚扶他。顿了顿,她到底问了句:“谨王可好?”

  卢大神情突然一肃,越发恭敬,低下头,从兜里取出一封信, "谨王说,若是世子问起他,就将这封信交给世子。”

  容昭一怔。

  卢大将信给她之后便上马,带着车队离开。

  而容昭拿着那封信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打开,信里面只有几行字,但每一个字都很认真,像是一笔一划勾勒——

  我一切都好,只时常挂念你,望你在京城安好。阿昭,等我。无名。

  最后几个字,格外轻,笔迹也不连贯,似乎写的时候很迟疑。

  容昭站在马车外,看了片刻,一言不发。

  这封信是她问起谨王才拿到。若是她不问,他就不会让人打扰自己吗?

  这家伙倒是有一颗玲珑心。

  “世子?”石头疑惑看过来。

  容昭将信收起来,紧了紧衣服,转身跳上马车,吩咐:“回去吧。”

  永明二十六年,正月十五,元宵灯会。

  今晚没有宵禁,是一年中最热闹的一晚,京城大街小巷都点着灯,福禄轩外面更是挂了好几排琉璃盏灯。

  百姓将福禄轩外面围得水泄不通。

  裴承诀远远招手:“阿昭!”

  马车已经走不动了,容昭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向裴承诀他们。

  身旁是穿着各种衣服的百姓,偶尔一辆华贵马车驶来,挤都挤不进来,孩童们手上拿着灯,欢声笑话蹦蹦跳逖,家中长辈小心跟着,生怕走丢。

  男男女女皆有,热闹非凡。道路两旁,店铺内灯火通明,掌柜们自发在街道挂上灯笼,将街道照亮。

  容昭走在这份热闹中,微微停顿。

  明暗交迭中,似乎时代在重叠,她少时喜欢的清明上河图,没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走在这副画卷当中,

  想想记忆,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种恍如梦中之感。“快点啊。”不远处,张二兴奋地大声喊道。容昭回归神,微微一笑:“来了。”她加快脚步,走向他们。

  裴承诀、裴关山、关梦生等团团股东几乎都在,还有张长行这些非团团股东,年轻公子们聚在一起,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十分惹眼。

  容昭刚刚走过去,关梦生就赶紧道:“可算等到你了,你最近忙什么呢?人都见不着,快点,船已经备好,我们去游湖看灯。"

  今日难得没有下雪,虽然也很冷,可人声鼎沸中,似乎空气都变得温暖。

  容昭笑道:"当然是忙云容工坊的事情,云容工坊元宵之后就要开工,事情很多。"关梦生忍不住感叹:“你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一边说着,一群人一边往湖边走。

  容昭左右照例是裴承诀与裴关山,三人被簇拥在中间。

  容昭疑惑:“张三呢?”

  说起来,宫宴之后她都没见过

  张长言。原以为有张皇后的话,今年张三是要跟着她蹭吃蹭喝,却没想到,他压根儿没出现在她眼前。

  裴承诀摇摇头:“最近我也没怎么见到他,不知道在做什么。”

  身后,张长行踮脚扭头看, "奇怪,老三之前还在,现在跑哪儿去了?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消

  沉得很,而且大过年的,瘦了一大圈,我爹现在都对他轻言细语,生怕他出什么事情……"

  关梦生:“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吧?”

  容昭满脸疑惑。

  ——张三那样心大,遇到什么事情能让他这样?“算了,不管他,张家三公子,丢不了。”张长行摇摇头,收回视线。

  身旁,裴关山说起其他:“你那福禄轩真是豪横,今晚许多猜灯谜的,就你那福禄轩有奖品是琉璃灯盏,风华街人山人海,挤都挤不进去。"

  容昭好笑:“你还缺琉璃灯盏啊?”

  裴关山摇摇头,看向容昭的手:“你怎么也不掌个灯?”“占手。”容昭有些疑惑, "你们怎都拿着一盏灯,这是做什么?"

  身后,关梦生一只手搭在容昭肩膀,咋咋呼呼:“容世子,你怎么回事?这都不知道!大雁元宵有个习俗,手上提一盏灯,可以送给看中的人呀。"

  “啊?”容昭一怔,她还真不知道。

  关梦生:“这可是一年当中,除了七夕之外,年轻人唯一可以热闹的时候,待会儿你到了河边就知道。"

  时下婚姻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哪个年轻人不期待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意中人?能有男女见面的机会,都很积极。

  未婚的积极,已婚的也凑热闹,定亲的更是抓紧机会见面。这样的机会太少,今晚怎么可能不热闹?裴关山面无表情将关梦生搭在容昭肩膀的手取下来。

  裴承诀顺势隔开关梦生,看着容昭,桃花眼眯在一起:“阿昭要不要?反正我没有心上人,这盏灯可以给你。"

  裴关山:“我这盏也可以给你。”

  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灯,往年他出门时是不带灯的,甚至去年他都没出来,今年出来时,下人问要不要带盏灯,他不知为何,下意识就带了出来。

  容

  昭看了看两人的灯,两盏都很精致,做工考究。

  见她在看两人的灯,裴承诀和裴关山莫名有些紧张,都保持着将灯递出的姿势。

  身后,张长行探头, “待会儿你们任肯定有拿不完的灯,容昭我给你说,每年元宵,那些女郎们胆子大得很,往年最受欢迎就是裴世子和裴二公子,今年肯定是你,谁都抢不走你的风头!"

  容昭露出笑容,额间红痣微动, “我还挺期待。”说完,她对身旁两人道:“你们还是自己拿着吧,我待会儿等着收灯。”

  两人闻言,无奈地收回手。

  裴承诀声音带着笑意:“那你待会儿可有收不完的灯,快到了,前面有点黑,你小心些。”容昭点头,好奇地看着前方。

  前面是有一片比较黑的地方,但更前面的湖边,一艘艘船灯火通明,远远就能听到热闹之声,她不自觉加快脚步。

  待穿过黑暗,走到河边,热闹映入眼帘。

  此时,张长言在一棵树后躲着。

  之前他是跟张长行他们一道的,但容昭来时,他下意识就躲开了,却又不想走,便远远坠在身后,偷偷看他们。

  他一路跟着前面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到河边。

  容昭个子矮,又在人群中央,天色黑暗,他只偶尔才能看到容昭身影,根本看不清人。张三心情复杂。

  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已经走到岸边,他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上前,眼神十分复杂、纠结。去还是不去?

  这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熟悉的声音响起:"喂,张三,你鬼鬼祟祟干嘛呢?"

  张长言当场僵住。他僵硬着扭过头,容昭那张好看的脸出现在面前。

  在昏暗的一盏盏灯光下,她的脸若隐若现,一双清澈的眼眸似乎倒映着人影,长身如玉,风度翩翩。

  似在眼前,又似在天边。

  此时,容昭正疑惑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不解和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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