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骸骨之中,赫然挣扎爬出来一个狼狈不已的人,浑身恶臭,衣不蔽体。
不是三天前才登了天门的刘浪又是谁?
“咦,刘兄,你不是已经位列仙班?怎的还在地上?”
刘浪一把鼻涕一把泪。
“骗子,都他娘的是骗子啊,什么他娘的圣水,分明就是迷药,我差点就被那条大蛇一口吞了,若非我及时钻入骸骨之下,侥幸捡回来一条命,现在恐怕真的已经上了西天。”
外面,张蛟与王蟒带领大军杀到,白莲教溃不成军,土崩瓦解,迅速逃之夭夭。
夜晚,陈公子设宴在酒楼。
“今天这一仗干的痛快,百姓们总算安居乐业了,不必再为什么狗屁莲花教日日挂怀,当痛饮一杯才行。”
温良好奇道:“陈大少,如此盼望百姓安居乐业,恐与你长生郡四害的名头不符啊。”
陈浮生撇了撇嘴。
“小器,太过小器,本公子欺男霸女不假,却从来不欺百姓,不信你四处打听打听,有能耐欺负权贵人家的弟子,那才叫技术活儿,不过话说回来,兄弟,你说那老妖婆是当朝和硕公主,此事有几分可信度?”
温良沉声道:“从她言谈举止来看,不似假话,倘若老妖婆真是公主,那咱们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怕个求呢?”
王蟒大大咧咧。
“公主又怎样?不照样是个娘们儿?要我说这娘们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学什么不好,偏要学一些歪门邪道,以人肉饲养怪蛇,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非也非也。”
陈浮生摇了摇头。
“本公子曾听闻当朝这位和硕公主脾气极其怪异,最是睚眦必报,她在长生郡吃了这么大的亏,铁定不会善罢甘休,恐怕等她下次来的时候,就是带上大军一起讨伐黄巾了。”
“奶奶的,要真是这样,那还省得咱们跑那么远的路了,最好是皇帝老儿亲自前来长生郡,看俺不在他父女身上捅它十七八个窟窿。”
温良欲言又止。
心想,朝廷的正规军,可并非长生郡的地方的守军相比,到时候,黄巾军定然凶多吉少。
只是为何好好的公主不当,好好的锦衣玉食生活不去享受,偏偏要来民间鼓捣什么白莲教呢?
……
长生天朝。
京城。
一袭血衣快马加鞭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皇宫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在见到这袭血衣入禁城之后,纷纷齐刷刷跪下。
“恭迎和硕公主回宫……”
“恭喜和硕公主回宫……”
血衣不回东宫,驱马径直去往皇宫摘星楼。
这是一座高达九层的宏伟建筑,下有青石阶梯九十九步,可俯瞰整座皇城。
此处,乃是当朝国师住处,亦是国师观星之地,每逢月圆之夜,繁星漫天,伸手仿佛真可摘下星辰。
此刻,在这九层摘星楼之上,正有一名身着紫色长袍的老者作法,在他的面前是一处祭坛,上敬苍穹,熊熊火焰在祭坛之上燃烧。
在老者身后,是身披龙袍,头戴九龙观的当今皇帝朱无时,以及朝中主事文武大臣一十二。
老者大袖一挥,五个火球自祭坛而出,萦绕其身,不欢快跳动,神乎其神,俄尔又变幻形状,围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火球,在熊熊火光之中,赫然出现一副画面。
酒楼之上,多人正在推杯换盏。
正是张蛟王蟒与温良一行人。
“陛下,已得见黄巾真容,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这群逆贼,还请陛下定夺。”
老者大袖一挥,火球消散无形,画面也消失不见。
“国师真乃高人也,距离这么远,居然也能知千万里之外的事情,我寻仙王朝能有国师坐镇,当稳坐天下。”
朱无时由衷赞叹。
正在此时,脚下一阵喧哗。
“公主不可,陛下与国师等人正作法为天朝某福祉……”
“滚开。”
和硕公主愤怒的喝道。
闻言,摘星楼上众人面面相觑。
朱无时皱眉道:“这个不听话的孽障,居然还敢回来?”
话刚说完,便见和硕公主一身血衣,狼狈不已。
“这……出去时候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变成了这副德行?你这混账,朕早就与你说过莫要由着自己性子来,偏不听……”
“打啊,打啊,有能耐你就打死我,反正你也不疼我不爱我。”
和硕公主梨花带泪,我见犹怜。
国师金龟子上前劝道:“公主,此事的确是你鲁莽在先,还不与陛下赔罪?”
“师父,连你也不帮我说话。”
和硕公主哭得更加伤心。
“唉,真不知朕为何会生出了你这么一个不听话的东西。”
朱无时愤怒挥袖。
金龟子笑道:“陛下息怒,倒不如先问问公主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和硕公主擦干眼泪,委屈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寻仙王朝的根基永固,只可惜棋差一招,半路上杀出来黄巾军,导致我功亏一篑……”
“你还好意思说。”
朱无时高高扬起手臂,却见和硕公主将脸主动凑了过来,顿时不知该下手还是该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