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生崽痛哭,我在九零被大佬宠上天 第168章 赵亮他们的追随

  寻嘉觉得自己太笨了, 江医生那么浪漫的话他居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等他回过神来都已经半夜了!

  江医生要把他的名字戴在无名指上啊!

  寻嘉失眠了,兴奋得完全睡不着, 又怕吵醒江既言, 只好乖乖躺着一动也不动。

  后来实在太高兴, 他就伸出手,在黑暗中摸到了摆在床头柜上的丝绒小盒子,时不时用指腹轻轻摩挲一会。

  翌日出发去机场,寻嘉一路都在打哈欠。

  江既言办理完登机手续, 回头见寻嘉还在打哈欠,眼睛也有点红。

  “昨晚没睡好?”

  他顺势牵住寻嘉的手,领着他往候机厅走去。

  寻嘉揉了揉眼睛,挨过去抱住江既言轻轻说:“江医生,我真的好喜欢你。”

  江既言侧脸凝着他,嘴角噙笑:“突然怎么了?”

  “就是……我觉得我太没文化了,我想说好多种喜欢你, 但是我想不出来。”

  江既言忍不住笑起来, 宠溺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不用说我也都知道。走吧, 困就在飞机上睡一觉。”

  “我们的座位在一起吗?”寻嘉问。

  江既言点头:“在一起。”

  “嗯。”

  走了两步,寻嘉突然又想起来:“江医生, 你还没给你爸妈扫墓呢。”

  江既言笑了笑:“回来再去也一样。”

  “可是,回来清明节就过了啊。”

  “我平时也会去看他们的, 他们不在意这个, 而且我小姨会去的。”但寻嘉不一样, 他两年没回过老家了。

  寻嘉有点过意不去, 全怪他昨天太高兴,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其实应该昨天提前去扫墓的。

  -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落地水城机场。

  寻嘉的手机刚开机,郑荣华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说是看到航班落地的消息了,告诉他们他就在到达处门口等。

  寻嘉和江既言拿行李又耽误了点时间,不过一出门,寻嘉就看到了郑荣华。

  “姨夫!”寻嘉冲郑荣华挥手。

  郑荣华笑着跑过来:“嘉嘉长高了啊,我差点没敢认!”他看向江既言,“你就是既言吧?”早听寻嘉说过江医生长得比明星都好看,郑荣华一个大男人对好看没什么概念,此刻见到只有一个反应,他没想到真人在人群中这么两眼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个大明星!

  江既言笑着打招呼:“姨夫好。”

  “哎,好好,那快走吧,你们大姨等你们吃饭呢。来,行李我来拿。”郑荣华打算接过江既言手里的行李。

  江既言拦着道:“不用姨夫,有轮子,不费事。”

  不过郑荣华还是接了他们手上的袋子。

  郑荣华是做辅料生意的,平时要送货,所以开了辆面包车,看得出是提前洗得干干净净。

  “面包车没有小轿车干净,别嫌弃啊。”郑荣华帮忙把行李箱装上车说着。

  江既言随寻嘉钻上车,笑着说:“您这说的哪里话,车上很干净也很宽敞。”

  郑荣华笑了笑,他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了看后面两人,他们看起来相处得很好。之前听寻嘉形容江既言时,他和妻子都捏了一把汗,虽然不好打击寻嘉,但两人一想到这么门不当户不对,很是担心对方是不是看寻嘉年纪小,不是认真的。

  结果两人都没想到,这位江医生说要陪寻嘉来老家扫墓。

  他给妻子蔡文娟打了电话,说人接到了,现在回去了,让她把汤准备上。

  蔡文娟没忍住问:“江医生看起来怎么样?”

  郑荣华道:“挺好的,一会你自己看。”

  -

  后来郑荣华刚打开门,蔡文娟就从厨房冲出来了。

  在看到江既言的第一眼,蔡文娟就想,这岂止是“挺好”,这简直就是寻嘉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她都没想到江医生看着这么年轻好看,穿得很得体,人也有礼貌,还给他们全家都带了礼物。

  “雁雁,你弟弟他们来了,还不快出来!”蔡文娟冲里面喊,她随即又道,“刚还在这等着呢,又不知跑房间干什么去,嘉嘉,别愣着,带既言去沙发上坐,我还有个汤,马上开饭啊。”

  正说着,郑雁出来了。

  双方认识了下。

  郑雁忍不住惊叹:“弟,才两年多不见,你怎么蹿这么高了!”

  寻嘉冲她笑:“我还在长个儿呢。”

  江既言突然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既言哥也好高啊,你们怎么都那么能长啊。”

  江既言抿唇笑了下,不想接这个话题,好在郑雁没说什么寻嘉比他高的话。

  寻嘉坐了下来,认真说:“姐,你不能叫江医生哥的,江医生得喊你姐。”

  郑雁:“……”

  “没错啊。”寻嘉扭头看江既言,“恩恩是你妹妹,她虽然比我大,但也得喊我哥。”

  江既言:“……”

  好在郑荣华泡了茶过来,让他们解解乏,这个话题就不了了之了。

  郑雁当然不可能当江既言是弟,江既言也叫不出一声“姐”。

  “表哥呢?”

  郑雁道:“他呀,清明不回来了,说是学校有事,我看他就是想趁机跟同学们去玩。”

  这边聊了会儿,蔡文娟就叫开饭了。

  因为江既言是第一次来水城,蔡文娟怕做的菜不合他的口味,一直在不停地问他味道怎么样。

  江既言笑道:“挺好吃的大姨,我不挑食。”

  蔡文娟这才松了口气,寻嘉这对象看起来真的挺好相处,不在意寻嘉的出身,也完全没有一点架子。

  寻嘉悄悄看了眼身边的人,心说,江医生哪里不挑食,江医生嘴巴可刁了。

  蔡文娟问了许多寻嘉这两年在外面的事,寻嘉说得很轻松,好像在严冬洗碗洗到手裂这种事他也没觉得苦,因为他那年赚的还清了欠堂叔家的钱,小孩儿还挺高兴,他看到的是来年他能更轻松一些。

  江既言轻轻抿了唇,寻嘉看待事情的点跟大部分人都不一样。

  蔡文娟的眼眶几次都红了,硬忍着才没哭。

  “跟大姨讲讲你的朋友孟杨。”江既言给寻嘉夹了菜说。

  寻嘉高兴道:“孟哥对我可好了,过年我让姐给他寄了点米粉,他还给我捎来好多他妈妈亲手做的小吃呢!可惜保质期短,没办法拿来给你们尝尝。”

  蔡文娟心情好了:“我们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粉多,你朋友喜欢,再给他寄就是了。”

  郑荣华插嘴道:“嘉嘉在海州交了不少朋友吧?”

  “是啊。”寻嘉点头,“今年我生日他们都来给我庆祝了,还给我送了好多礼物,我的手机就是喻凡哥送的,我还不太会用。”

  郑雁撑大眼睛:“这手机得万把块呢。”

  “啥,这么贵?”蔡文娟吓了一跳,本想问什么朋友一出手就送这么贵的,是不是不三不四的,不过一看仪表堂堂的江既言,又给咽了下去。毕竟没见到江既言之前,蔡文娟也觉得寻嘉的对象可能不怎么靠谱。但又一想,寻嘉这孩子从小就靠谱,蔡文娟也就放心了。

  郑家人之前一直以为寻嘉是因为租房才和江既言认识的,这次一聊才知道根本不是。

  郑雁简直惊呆了:“弟,你怎么这么勇啊?”

  寻嘉正好吃完饭,放下筷子问:“这就叫勇敢吗?”

  “当然啊,万一你去海州根本遇不到既言哥怎么办?”

  这个问题,江既言也问过寻嘉的。

  寻嘉道:“我不去才是真的不会遇到江医生,我去了才有遇到他的可能啊。”

  他的回答永远这么简简单单,因为他把所有的事都看得很简单。

  江既言忍不住想亲他,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很喜欢寻嘉。

  这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寻嘉了。

  郑雁怔忡片刻没接上话,道理大家都懂,只是没多少人敢为了那千分之一,甚至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去努力。

  也许,每个人曾经都是寻嘉,只是长大后,这个寻嘉就从他们身体里消失了。

  -

  郑家人也是打算明天回乡下去扫墓,所以这天大家都能待在水城。

  蔡文娟很热情地邀请他们晚上住在家里,说是正好郑楠不回来,她早早就把郑楠的房间给收拾了。

  “哦,既言,楠楠房间的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没人睡过。”蔡文娟怕江既言在意,特意解释了遍。

  江既言本来来之前都在水城订好酒店了,不过看郑家人这么热情,想到寻嘉两年多才回来一次,下次来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他要是执意要住外面,似乎不太好意思,便只好悄悄把酒店房间给退了。

  饭后,蔡文娟又拉着寻嘉说了很久的话。

  江既言从没有认真问过寻嘉以前的事,他知道寻嘉是不在意的,但他怕听多了心疼。

  原来寻嘉爸爸出事故走那年他才9岁,还那幺小,没多久妈妈也离开了他。

  蔡文娟说到以前的事就又红了眼睛,絮絮叨叨说着当初他们家也很艰难,没能帮上太多忙,有时候想到寻嘉她就难受得不行,也不知道她那个妹妹是怎么狠得下心一走了之的。

  “大姨。”寻嘉握住她的手,“您和姨夫都对我很好,您过年会给我买新衣服,我就一直很喜欢过年。”

  蔡文娟又抹眼泪,朝江既言说:“既言,嘉嘉年纪小,要是不懂事你就多教教他,你别……别骂他,这孩子太苦了。”

  寻嘉忙道:“大姨,江医生从来没骂过我,他对我超级超级好的。”

  江既言喉咙有点难受:“您放心,我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好,好。”蔡文娟拉着寻嘉的手,“你也是,不要仗着自己年纪小,在家里要勤快点,既言工作忙,你也要多体谅。”

  寻嘉认真应下。

  郑荣华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见蔡文娟还哭上了,忙道:“孩子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你看你这是干什么?既言,她平时不这样。”

  郑雁符合:“我作证,我妈平时骂人可能了。”

  蔡文娟笑出声来:“你们父女俩存心的吧?叫既言看我的笑话。”

  这么一来一去,气氛好了不少。

  虽然这次不是来水城旅游的,不过后来郑雁还是带寻嘉和江既言在附近转了转。

  晚上还是在家里吃,两人和郑家人又看了会儿电视,聊了会儿就回房了。

  郑楠的房间也堆了不少书,江既言顺口说了句看起来郑楠也是看读书的人。

  寻嘉直言说:“江医生你别看我表哥房间这么多书,很多都是小说,他成绩也不怎么样的,现在在读专升本,还是你最厉害。”

  江既言失笑,他朝寻嘉张开手臂:“过来。”

  寻嘉笑着扑过去抱住他。

  江既言刚倾身靠过去,又想起什么:“房门上锁了吗?”

  “好像没有。”寻嘉起身检查了下,“咦,表哥房间的锁好像坏了,锁不上。”

  “哦,那算了。”江既言微叹了声,住郑家实在不太方便,好在只住一晚。

  “江医生,你不高兴吗?”寻嘉回来坐在床边问。

  江既言失笑:“没有,睡吧,明天要早起。”

  寻嘉应声,跟着江既言躺进被窝里。

  寻嘉又问:“江医生,你明天真的要跟我回家住吗?”

  江既言一手环着寻嘉:“嗯。”

  “我家里很简陋的。”

  江既言笑起来:“不怕,我给张床就能睡。”

  寻嘉跟着笑:“床我有的,就是有点小。”

  “小点没事。”江既言低头蹭了蹭寻嘉的脸颊,“我可以抱着你。”

  寻嘉抱住他:“我也抱着你。”

  江既言笑,忍不住浅嘬他一口,关了灯。

  -

  这两年,政府新修了隧道,大大缩短了水城去泮县的距离,不过开车过去还是需要一个多小时,所以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早。

  江既言醒来发现寻嘉已经不在床上了,出去才知道小孩儿早早起来帮忙做了早餐,蔡文娟还忙着准备扫墓用的东西。

  江既言很是尴尬,小声问寻嘉怎么不叫醒他。

  寻嘉笑着说:“大姨说让你睡的,再说,这些你也不会弄。”

  江既言:“……”怎么觉得喻凡说的有道理,他好像真的快被寻嘉养废了……

  早餐后,大家就从水城出发了。

  面包车装了一车的人,大家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江既言听寻嘉说过他的家乡到处都是山,却也是来了才感叹,真的是群山环绕,车走的也多是盘山公路。

  路上车不多,风景实在美极,连江既言都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片。

  寻嘉说:“我们村子里风景更好,都没有开发过,还有人专门带了相机去拍照呢。”

  江既言很是期待了。

  抵达泮县后,寻嘉和江既言就要跟郑家人分开了。

  郑家老家也是在泮县乡下,但跟寻嘉他们不是一个村,山里的村子距离都还挺远。郑荣华本来说是要送,但家里老人催的急,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寻嘉催着让他们先走。

  “那你们呢?”蔡文娟有点过意不去。

  寻嘉笑笑说:“我叫个车就行,这里我熟。”

  蔡文娟这才点了点头:“我们今晚还是回城里去,你们是要住几天是吧?那要走的时候我让你们姨夫来接你们。”

  寻嘉本来打算跟江既言坐火车走,但蔡文娟坚持,寻嘉也就答应了。

  作别郑家人后,寻嘉就带着江既言往前走。

  喻凡三年前来过一次,说是泮县特别小,主街就一个十字路口,不过现在明显发展了不少,至少得有三四个十字路口了。

  这里出租车没怎么见着,黑车倒是不少,说是前几年一个网红来拍了视频后火了,不少人都慕名而来拍视频,搞直播,这些黑车就是专门做这些人的生意的。

  寻嘉跟人讨价还价半天,定了一辆。

  车子很快出了县城往小路开,沿途一片青山绿水,江既言将车窗开到最大,任由清风拂面,趁势呼吸着新鲜空气。

  寻家村距离泮县有点远,中间还需要过一座桥,高悬在两座山头之间,江既言往下看了看,有点深不可测。

  寻嘉笑着道:“这座桥是一年前建的,我都是第一次见到呢。”

  司机便攀谈起来:“小伙子出去几年没回来过啊?”

  寻嘉道:“两年多,我记得我们以前都是走西边那个山洞的。”

  司机很是熟悉:“可不是嘛,那个山洞打的小,从前都是给自行车、牛车过的,两辆汽车都过不去,要是往哪儿走,十有八/九都得堵车,现在有了这座桥后,过去那边几个村子就方便多了!还是政府好啊,现在有钱了,也为我们百姓干了点实事。”

  江既言听寻嘉说过他小时候这里的交通很不方便,他不免又想起小孩儿上学都得走几十里地的山路就心疼。

  这条路过去另一座山有好几个村子,政府虽然做了条路出山,不过汽车仍然不能直接开到寻嘉老家门口。

  寻嘉和江既言是在进村的路口下车的。

  江既言在看到进村的路不是泥路毛石子路后还是暗自松了口气,路虽然小点,好歹是条水泥路,总不至于他俩得扛着箱子进村。

  “进去路远吗?”江既言问。

  寻嘉说:“不远了。”

  十分钟后,江既言又问了句:“快到了吗?”

  寻嘉说:“快了,江医生。”

  又过了十来分钟,江既言有点怀疑人生。

  他忍不住问:“村里人平时都是走到村口的吗?那也打不到车吧?”

  寻嘉笑道:“开摩托车啊,还有那种三轮电动车,不过一般也不怎么出去的,留在村里的差不多都是老人,自家都有地,鸡鸭鱼肉都是有的,不需要买什么。”

  江既言抿了抿唇,幸亏今天穿的球鞋,不然他脚都快走废了。他以前对山区的概念都还停留在书本上和电视里,如今真真切切来了一趟才明白这里的人想要走出大山的心情。

  即便赚不上大钱,但外面的城市至少生活比这里便利百倍不止。

  “到了!江医生你看!”寻嘉站住脚步往前指,“那就是我们村了!”

  江既言顺着寻嘉的手看过去,果然看见了房子一角。

  寻家村在一处山坳,这个季节望过去一片春意盎然,这里的房子不像平原地区成列成排,错落有致地散在各处。

  江既言环顾四周:“你家呢?”

  寻嘉加快脚步:“跟我来。”

  因为是清明,村里也多了不少年轻面孔。

  寻嘉一路过去都高兴地跟人打招呼。

  “这不是寻嘉吗?清明回来啦?”

  “回来了,六婶!昌哥他们回来了吗?”

  “清明不来了,说要等五一再回。哟,你身边这位是……”

  “我男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江既言的错觉,总觉得寻嘉在说“男朋友”的时候特别自豪,话里带笑,声音也比平时大了几分。

  “哎呀,长的可真俊呐!一看就知道是城里人!”

  “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呢!”

  “哟,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呀?”

  “医生!”

  “那可了不得啊!”

  寻嘉就嘿嘿的笑。

  大家都在打量江既言,江既言便礼貌冲他们笑笑,几个大妈就开始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起来。

  江既言突然有种当了回大熊猫的既视感。

  “江医生,这边。”

  “嗯。”

  寻嘉老家的房子是栋两层楼,不过第二层就盖了前面,后面还空着。

  寻嘉解释说就是那年他爸爸意外走了,后来没钱就一直没再动工。

  挨着这栋小楼隔壁的是寻嘉堂伯家,盖了栋挺括的三层楼,江既言一路走来好像也就看到这一栋三层楼,说是寻嘉堂伯以前在外面打工赚的不错,再加上堂哥在外面工作也赚了不少,堂伯一家都因为这栋楼特别长脸。

  “原来隔壁还有我堂叔家的,后来他们房子盖到了村口,就进来第一户,不过他们好像没人在家。”

  寻嘉提醒江既言小心脚下。

  寻嘉堂伯家好像也没人,大门却是敞开着。

  寻嘉说村里没有小偷的,大家白天都不关门,有时候甚至晚上也懒得锁。

  寻嘉找出钥匙开门进去,江既言一进门就被呛了一鼻子的灰。

  “你先别进来。”寻嘉捂着口鼻拦住江既言,他快速打开了门窗通风。

  江既言掩住口鼻进去,两年多没住人,有灰尘很正常。不过他没想到小孩儿挺细心,走前用布将家里大部分家具之类都盖了起来。

  外面两间屋子,一间用来烧菜吃饭,另一间是杂物间,里面两间就是寻嘉和爷爷的卧室。小孩儿的房间靠东边,从窗子望出去是绿油油的梯田,还能看到有人在其间劳作。

  他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靠墙还摆了两口大箱子。

  “箱子是做什么的?”江既言忍不住问。

  寻嘉道:“装衣服被子啊,城里人都用衣柜,我们乡下以前不兴那个,都是用这种木头做的大箱子,我这两口大箱子还是我妈结婚时的嫁妆呢!”

  江既言莞尔。

  “江医生,你先等一下,我得把被褥拿出去晒一晒,今天太阳大,这样晚上盖着才舒服。”他从箱子里将被褥抱出来。

  江既言道:“我帮你。”

  寻嘉笑着说:“不用,你不会。”

  江既言跟出去:“那你教我。”

  寻嘉想了想说:“那你把倚在廊下的竹竿架到那边。”他用手指指了指,“然后去厨房拿块抹布把竹竿擦一擦。”

  “嗯。”

  江既言架上竹竿,又打湿了抹布出来,一面问,“家里水电没停啊?”

  寻嘉点头:“我想着每年也得回来住几天,我们这里报停水电也很麻烦,索性就留着了,反正我不用,也不会多出钱。”

  别看小孩儿年纪不大,还挺有主意的。

  寻嘉把被褥都晒上,这才拿了东西上山去扫墓。

  “江医生,我们得快点,回来好吃午饭。”寻嘉拎了篮子走在前头,时不时回头看江既言,“你看着点路。”

  “嗯。”

  上山的路就不是水泥路了,甚至可以说完美地诠释了鲁迅先生说的“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因为是泥路,平时风吹雨打,路面极其不平整,而且走得多了,泥硬得跟石头有的一拼。江既言此刻踩在脚下的路简直是缩小版的沟壑纵横,穿着运动鞋他都要担心自己会把脚崴了。

  “你们这里没有公墓吗?”

  江既言上了山之后发现,这里的坟墓东一个西一个,杂乱无章不说,大小不一,感觉连形状都有点随性。

  有些已经有人来祭拜过了,还有的墓前空空如也。

  寻嘉闻言就笑:“这里怎么会有公墓啊?大家都是葬在自家山上的。”

  江既言撑大眼睛:“这山还是你们的?”

  “嗯,都是村里分好的地。”

  江既言有点咂舌,这一片山得多大啊。

  “没想到我们大力还是个地主啊。”他忍不住打趣。

  寻嘉高兴道:“地是不少,不过不值钱啊,倒是种种菜挺好的。”

  他很早就说过,要是在海州也能有块地种菜就好了,江既言还记得。

  沿途大多草木江既言都不认得,不过他听寻嘉说过山上有野生杨梅树,他倒是看到了不少,这也是得益于前几年他跟着小姨一家去城郊杨梅园采杨梅采认得的。

  因为山上都是墓地,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路,江既言走一圈就已经懵了,关键越往上,这路还越发不好走。

  江既言微微喘着气问:“山上不修修路吗?你们平时扫墓都是这么走的?下雨路滑岂不是很危险?”

  寻嘉道:“哪有钱修山上的路啊,通往村外的路都是前几年才修起来的呢,以前也是泥路,一下雨都是泥浆,根本没法走。不过我们都习惯了,也不觉得难走。”

  他说着,想起什么来,忙停下回头。

  江既言差点撞上去,他顺势扶着边上的树干轻喘问:“到了?”

  “还没。”寻嘉道,“你是不是走累了?”

  江既言下意识松了手:“不累,就是路有点不习惯,没事,快走吧。”

  寻嘉站着没动:“那……江医生,山路不好走,我背你吧。”

  江既言微愣:“为什么背我?”

  寻嘉一脸认真:“我爷爷说,自己的媳妇儿就得自己背。”

  江既言嗤的笑出声来:“谁是媳妇儿?你就在这里乱说。”

  正说着,有人从山上下来,看见寻嘉就打招呼。

  大家简短认识了下。

  寻嘉心想,江医生应该是脸皮薄,怕被人撞见这才不让背的。

  他牵住江既言的手:“那我牵着你走。”

  这回江医生没说不行,也没抽手,果然是害羞了。

  -

  寻嘉爸爸和爷爷的坟墓挨在一起。

  江既言一路走来浑身出了一层汗。

  寻嘉熟门熟路地将篮子里的碗筷拿出来摆好,插上蜡烛,又在坟前摆上酒盅,倒上酒,最后才将蜡烛点燃。

  他分别跪下磕了头,又给烧了纸钱。

  “爸爸,爷爷,我今年带男朋友回来了。”

  江既言突然被点名,下意识站直了身躯,他虽然是不信鬼神说,不过这是流传下来的风俗,还是得尊重的。

  寻嘉心情特别好:“他叫江既言,是个医生,特别特别能干。”

  江既言差点觉得小孩儿在内涵他,他哪儿能干了?

  “他对我超级好,爷爷,我没骗您,您看见了吧,我现在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过得特别幸福。”寻嘉突然回头,“江医生。”

  “嗯。”江既言走上前,小声问,“我也得跪下吗?”

  寻嘉拉住他的手:“你还没过门呢,先不用跪。”

  江既言:“……”过门又是什么鬼?

  寻嘉说:“我爷爷临走时很担心我,那天他后来都不会说话了,但就是看着我,不肯走。村里长辈说他是放不下我,所以还想撑着。我就告诉他,不用担心我,我好好送走了他,我就去找我喜欢的人了,下回我就跟我喜欢的人一起来看他。”

  江既言悄然握紧了寻嘉的手:“你真这么跟爷爷说的?”

  “当然啊。”寻嘉点头,“我爷爷知道我从来不骗人的,我只是没告诉他,当时你还不认识我呢。”

  他吐了吐舌头。

  江既言突然有点不敢去想寻嘉离开这里,而他们还不认识的两年,小孩儿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虽然晚了两年,还好寻嘉找到了他。

  也幸好,他没有错过这么好的寻嘉。

  江既言半蹲下身问:“我要不要走近点儿,让叔叔和爷爷看清楚点儿?”

  寻嘉仰着脸笑:“好啊,正好我爷爷眼睛不太好。”

  “嗯,得让爷爷好好瞧瞧。”

  寻嘉又自豪了:“保证我爷爷在那边也没见到过比江医生还好看的!”

  这话说的江既言有点哭笑不得。

  日头升得老高,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洒下来,晒得江既言的后背更热了。

  两人又在墓前待了会儿便下山了。

  寻嘉牵着江既言的手走在前头,一路都在嘱咐他小心脚下。

  江既言又体验了把什么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难”,感觉脚都不是自己的了,每走一步都是煎熬,脚底板太疼了,他果然是不习惯走山路。

  刚走到家门口,寻嘉就听到里面有声音。

  接着一个女人拿着扫把走出来,看见来人便招呼:“嘉嘉回来了?哎呦,我刚听说你回来扫墓,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啊,这位就是你男朋友吧?”

  寻嘉忙给江既言介绍这位堂伯母张爱梅。

  江既言跟着寻嘉叫了声“大伯母”。

  “您忙什么呢?”寻嘉问。

  张爱梅道:“嗐,我也没啥事,就给你屋里打扫打扫,你们晚上不得住这儿吗?中午饭上我家吃去,我都烧好了,今年你哥姐都不回来,就我跟你大伯两个,正好你们来,热闹些。”

  张爱梅已经把寻嘉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地上打扫得干干净净,床柜也擦洗过了。

  寻嘉上前要帮忙。

  张爱梅道:“不用,你俩歇着吧,要不先去我家坐坐,你大伯在家呢。”

  “我不累,我来打扫,您放着。”寻嘉执意。

  最后张爱梅拗不过,说是先回家:“你们也赶紧过来,先吃饭,下午再收拾。”

  “马上来。”

  寻嘉推着江既言坐下,“江医生你先将就在床上坐会。”

  江既言的脚底板真的疼得不行,想着赶紧歇会儿,等下还得去寻嘉堂伯家呢。

  他坐着捏了会儿酸痛的小腿,也不知道寻嘉在外间忙什么,刚想站起来,脚跟一踩实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大力,你在外面干什么?”江既言听着外面乒乒乓乓有点担心。

  “哦,我烧点水。”

  不多时,寻嘉端了盆水进来,“江医生,你先泡泡脚,你们不常走山路肯定脚疼。”

  江既言心说,何止是疼,这简直是非常疼。他都不知道后来是怎么一路走下山来的。

  “你不疼吗?”江既言脱了鞋问。

  寻嘉笑:“这里的山我都爬过,我就是赤脚跑一天都不疼。”

  江既言的脚刚要入水,寻嘉突然捉住了他的脚踝,他本能往回缩:“大力,干嘛呢?”

  寻嘉认认真真检查了下:“还好没有磨出水泡,不然就不能泡脚了。”他轻轻捏了捏江既言的脚,“江医生的脚也这么嫩。”

  江既言:“……”这小孩儿怎么乱撩人呢??

  寻嘉又说:“感觉江医生就跟个大小姐似的。”

  江既言:“……这形容有点像骂人。”

  寻嘉撑大眼睛:“没有啊,哪里像啊?”

  “……感觉在骂我娘。”

  “真没有,江医生。”寻嘉认真解释,“我这是喜欢你,就想对你好。”

  寻嘉又拿来一条毛巾,用热水浸泡后敷在江既言小腿上,江既言被烫得几次都想缩腿,寻嘉握着没让他跑,顺便帮他捏会儿。

  江既言想拦着他:“你手不烫吗?”

  寻嘉摇头:“我皮厚啊,江医生才是细皮嫩肉的。”

  江既言:“……”这话也像在骂他。

  没一会,江既言一双脚到小腿都烫的红红的,不过比刚从山上下来舒服多了。

  门外传来张爱梅叫他们吃饭的声音。

  “来了来了。”寻嘉扭头应了,回头见江既言站了起来,他忙问,“好点了吗,江医生?”

  “嗯。”虽然走路还是挺疼,但已经缓解不少了,“走吧,别让长辈们等了。”

  隔壁堂伯家进门就摆了一张八仙桌,桌上鸡鸭鱼肉菜一样都不少。

  堂伯寻春福叼着烟,看见来人就热情地分烟倒酒。

  寻嘉只好拦着说江既言不抽烟不喝酒。

  张爱梅打了一大盆饭出来,埋怨道:“都和你说了城里人不抽这种低档货啊,怎么还拿出来分?”

  江既言有点尴尬:“您误会了,我真不抽烟。”

  大家刚坐下吃上饭,外面传来脚步声,江既言扭头见又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看见寻嘉就“嘉嘉,嘉嘉”地叫。

  原来来人是寻嘉堂叔家的婶婶,叫孙爱仙。

  孙爱仙一路风风火火:“大哥大嫂这是刚吃上呢?我也是听说嘉嘉带男朋友回来了,哎呦,你们不知道,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说嘉嘉了不得呢,找了个城里人,还是个医生男朋友!我这不是得过来看看?”她的目光落在江既言身上,打量一圈,“嘉嘉还真是好福气呀,嘉嘉,你带上你男朋友,晚上去我们家吃啊。”

  张爱梅翻了个白眼:“还吃着呢,你不能晚点来?”

  “来就来了呗。”孙爱仙不客气坐了下来,“嘉嘉都两年多没回来了,我过来打个招呼啊。”

  她扭身看着寻嘉:“你男朋友在海州当医生啊?海州可是大城市啊,听说很发达的。”

  寻嘉点点头,帮忙做了介绍。

  孙爱仙就来劲了:“你妹妹正好念的护校呢。”她看向江既言,“既言,把你妹妹弄到你们医院去呗,她今年下半年就毕业了,现在在水城医院实习呢。我和你说,我女儿人长得水灵,也特别能吃苦!”

  江既言笑道:“我们是口腔医院,妹妹是在综合医院实习吧?专业不对口,二婶。”

  孙爱仙愣了下:“口腔医院……那不是牙医嘛。”她瞬间好像失去了兴致。

  张爱梅急得在桌下踢了寻春福一脚。

  寻春福清了清嗓子说:“大城市的牙医跟镇上那些能比吗?真是的,你一辈子没出去过,懂什么?”

  “就是就是。”张爱梅笑呵呵给江既言夹菜,“既言啊,我家珍珍也想去大城市工作呢,她虽然没上大学,不过人很勤快的,还靠了个什么证来着……反正就是算账的,我也叫不出名来。你海州认识的人多,能不能给介绍份工作?”

  不等江既言开口,寻嘉便实诚说:“堂姐在水城不是做的挺好的吗?而且离家近,上下也很方便,海州虽然很发达,但是消费也很高,租房也贵,除掉开销能攒下的不一定比在水城多的。”

  孙爱仙皱眉:“那你怎么巴巴地去海州?”

  寻嘉道:“我不一样啊,我是为了江医生去的。”

  张爱梅不悦了:“瞎说,你不也是去了那才认识的既言?”

  “不是啊,我16岁就认识江医生了,我就是去海州找他的。”

  ……

  后来这顿饭吃得多少有点尴尬,直到寻嘉拿了一早准备给长辈的礼物出来送给他们,大家的心情才算好些。而孙爱仙直到离开也再没提晚上要他们过去吃饭的事,不过好在至少维持了表面的和和气气。

  回到家后,寻嘉让江既言坐着休息:“我大伯母和二婶其实也不坏的,我爷爷生病的时候他们家也都借钱给我了。”

  “嗯,我知道,和我不用解释。”

  寻嘉道:“我怕你多想。”

  “不会的。”

  父母想子女去更好的地方发展,这个江既言很能理解。

  江既言见寻嘉要收拾,忙起身帮忙。

  寻嘉拦着他:“你坐着,走来走去脚疼。”

  “不疼了,两个人打扫快一些。”江既言坚持要帮忙。

  后来,江既言在灶口看到一只小板凳,他扭头问:“这是不是你小时候带着去上学的小凳子?”

  寻嘉看一眼就笑:“是啊,就是它。以前还觉得挺大的,怎么突然变得这幺小了?”寻嘉还特意搬起来端详了一番。

  江既言突然说:“咱们把它带去海州吧。”

  寻嘉问:“带去干嘛呢?”

  “嗯……放阳台上摘菜用,怎么样?”

  寻嘉笑起来:“好啊。”

  下午张爱梅又来了一趟,让他们晚上还是去他家吃,说孙爱仙那个人小气得很,晚饭肯定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后来寻嘉去外面转了一圈就拎了不少菜回来,还有一只鸡。鸡是跟人买的,菜都是村上人送的。

  江既言也乐于在家吃,他脚疼,简直半步都不想多走。

  家里没有米,不过来时带了小袋面粉,寻嘉晚上煲了鸡汤,往里面落了青菜和面疙瘩,江既言胃口大开,连吃了两碗。

  他都好久没喝到过这种正宗的土鸡汤了。

  寻嘉一整晚都很开心。

  “江医生,你能陪我来扫墓我真的太开心了。”

  江既言舔了舔唇:“以后每年都陪你来。”

  “真的?”

  “嗯。”

  寻嘉跑过去,从后面抱住江既言:“你对我太好了,江医生。”

  江既言抬手覆在寻嘉的手背上,傻小子,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好。

  寻嘉贴着江既言的脸,小声说:“我想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可是你比我有钱,我也没有更好的东西给你了。”

  江既言侧过脸,动情含上他的唇:“大力真的要给我吗?”

  “唔……嗯。”

  江既言反手环住寻嘉的腰:“那……我们去试试你的床。”

  -

  床被晒了一天,满是阳光的味道,此刻触上去居然还有太阳余温。

  寻嘉房间的床是硬板床,虽然铺上了褥子,但还是有点硬。

  江既言抱着寻嘉吻了会儿,轻声问:“这样躺着背会不会疼?”

  寻嘉摇头:“不会啊,这床我都睡习惯了。”末了,他又问,“你是不是觉得太硬了?那我底下再垫厚一层。”

  他说着要起来。

  江既言按着他的肩失笑:“别垫了。”

  都吻到这气氛上了,江既言怎么可能让小孩儿中途起来干别的事!

  他低头便又吻上去。

  寻嘉现在已经慢慢学会回应他了,他的手轻环住江既言的身体,本来是想翻身把江医生压在身下的,但江医生可能不太习惯他的硬板床,怕江医生背疼,姑且就先这么着吧。

  江医生好像并不着急,今晚的这个吻特别绵长,寻嘉被吻得浑身都热,江医生的脸也好红。

  这事当然急不得,小孩儿第一次,前奏必须得到位。

  寻嘉的唇也有点烫,江既言又拥着他吻了会儿。

  “江、江医生……”寻嘉的呼吸有点急,“要不我先帮你吧。”

  江既言还没回过神来,寻嘉整个人往下滑去。

  江既言:“?”今晚还帮什么帮!

  他抓住寻嘉的肩膀试图把人带回来,寻嘉有点执拗:“没事,我先帮你。”

  他力气还特别大。

  江既言哭笑不得:“你知道一会我想做什么吗?”

  “嗯……知道。”

  “知道你还……大力,寻大力你给我起来!”

  江既言使上了劲儿,小孩儿有点执着,江既言的手臂干脆穿过寻嘉腋下,提气将人拖上来。

  就在这一来一回之间,江既言感觉底下的床好像在晃动,他来不及去想寻嘉这两年多不睡人的床牢固度究竟如何,直接翻身将寻嘉压在身下,结果“砰”的一声,床板直接裂了!

  江既言和寻嘉猝不及防摔在了地上。

  江既言:“……”

  他刚才好像也没使多大的劲儿吧?

  运动都还没开始怎么就把床给整坏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既言的错觉,好像连地板都在动。

  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侧的寻嘉猛地跳起来,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起身。

  寻嘉的声音有点急:“江医生,快起来,地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满屏红包为大力和江医生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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