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拾生他们也已从藏身的地方跳了出来。
长孙无忌看着。眉头一皱。“那似乎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主力了。”
练青霞道:“这边以连弩控制,他们完全不顾虑燕十三会不会过来抢救。”
长孙无忌叹息。“燕十三那边只怕有更厉害的陷阱,他们胸有成竹,所以等到现在才发动,只怕就是等燕十三堕进陷阱,了却后顾之虑。”
练青霞道:“严拾生他们要突围而出自然不易,我们要看自己了。”
长孙无忌剑轻敲在铁柱上。“铁柱这样封闭进口,这当然不会是一个火烧的陷阱。”
“那是毒气?”
“也不可能,他们若还有毒气,早已对海沙帮采取行动,也在那儿袭击我们,用不着那么狼狈将海盐运走。”长孙无忌摇头。“但又是什么?总不成等解决了其他人才对付我们,也不怕我们毁坏窑内这些设置。”
练青霞亦陷入沉思中,这个问题她一样猜不透。
涌前来的那些大汉声势汹汹,但看见长孙无忌、练青霞对他们毫无反应,亦不由怔在那里。
为首的等了好一会,看见练青霞、长孙无忌还是自顾自说话,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内的,到底忍不住大喝:“你们在干什么?”
练青霞目光这才一转。“你们都是诸葛胆的手下?”
为首的大汉反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练青霞淡然道:“官府中人,受命调查毒气事件。”
那些大汉齐皆色变,为首的随即冷笑一声。“这是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偏偏闯进来。”
练青霞摇头道:“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人。”
为首的一怔。“笨的是你们。”
练青霞道:“以我们的本领,不现身你们根本一无所觉。”
为首的大笑。“现在现身了,还想跑到哪儿去?”
练青霞道:“我们现身只是因为这个烧窑的进口已经被封闭。”
为首的立即道:“里应外合,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练青霞道:“进口这样封闭,如何算得上里应外合?”
为首的道:“那是给我们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就凭我们已经足以……”
练青霞不等他说完便欺身前去,迎面一刀,为首的那个大汉举刀欲挡,长孙无忌一剑已一旁刺来,他到底也看出厉害,抽身急退。
练青霞、长孙无忌刀剑急追而上,旁边的大汉要抢救已经来不及,为首的那个大汉眼见刀剑已到,唯有举刀急挡,总算挡住了练青霞的刀,长孙无忌的剑却已抵在他的咽喉上。
“这不是英雄好汉。”那个大汉大叫道。
练青霞冷笑:“这时候说什么英雄好汉?”刀一翻,震开那个大汉手中刀,接一引,刀放在那个大汉的脖子上。“我们只是要告诉你,要杀你易如反掌,杀其他人也是!”
说着她的刀再引,出其不意,以刀背一连在旁边的三个大汉的脖子上拍了一下,虽然不怎样用力,那三个大汉已不禁为之魄散魂飞。
其他大汉看在眼内,尽皆色变,练青霞这才道:“你们这才十来人,要杀光何等简单?”
为首的面色一变再变,方要说什么,练青霞话已接上,也就是对他说:“你现在明白说的全都是废话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首的嗫嚅着问。
练青霞说道:“你还不明白,诸葛胆根本清楚你们有多大本领,所以留你们在这里,只是要我们不动疑,堕进这个陷阱内。”
为首的面容一宽,想笑。“这是个陷阱?”
“你们却是饵,鱼儿即使上钩,饵也一样保不住性命,先给鱼儿吃掉。”
为首的大汉如何再笑得出来,练青霞接问:“你大概不会是负责这个烧窑的头儿吧?”
那个大汉一怔,目光一转。“比我可以说话的都不在……”面色随即大变。
练青霞接问:“你也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陷阱?”
那大汉摇头,练青霞再问道:“那你可知道,这个烧窑是否还有第二个进出口?”
“没有——”那个大汉惶然四顾,其他人也是,那些瓷匠也不例外。
长孙无忌插口问:“之前这里可曾发生过什么事?”
为首的那个大汉想想,面色惨变。“这里……这里……”
他已然想起毒气泄漏的事,一惊之下,却连话也说不出来。
长孙无忌看在眼内,知道事情严重,追问:“到底是什么事?”
为首的那个大汉突然疯狂的转身大叫:“快将那个东西弄停!”
旁边那些大汉这时候亦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脱口应道:“如何才能够弄停那个东西?”
其他大汉目光亦一齐集中在为首那个大汉的脸上,那个大汉不由怔在那里。
练青霞接问:“到底是哪个东西?”
所有大汉不约而同手指着那个炼制毒气的工具,长孙无忌目光及处,道:“是毒气?”
为首的那个大汉嚷道:“那些东西连接不好,毒气会泄漏出来。”
长孙无忌虽然已猜到几分,仍然问:“没有办法可以制止?”
“没有。”为首的那个大汉大摇其头。“发现毒气泄漏,我们只有退出烧窑,待海盐停止燃烧,已炼制出来的毒气消散才能够再进去。”
长孙无忌再问:“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日间。”为首的那个大汉嘟囔着。“可是在毒气消散之后已经有消息修补的了。”
另一个大汉接道:“若非已修补妥当,也不会让我们进来。”
为首的那个截道:“你没有听清楚那只是为了要引诱敌人进来?”
那个大汉仍然怀疑地道:“我们可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为什么要这样……”
为首的那个又截道:“还用说,当然是我们无足轻重,才不顾我们死活。”
其他大汉立时你一言我一语的嚷起来,长孙无忌、练青霞亦明白他们所知不多,转顾那些瓷匠。
那些瓷匠亦是一个个面无人色,长孙无忌、练青霞一看亦知道他们除了制瓷造球,其他的事情并不清楚。
稍作考虑,长孙无忌再喝问:“海盐什么地方输进去的。”
喝声震耳欲聋,喝断了那些大汉的嚷叫声,为首的那个大汉呆一呆才应道:“在那边——”
长孙无忌立即吩咐他们,道:“先将火熄灭……”
为首的那个方欲举步,一个瓷匠已摇头道:“没用的,输进海盐加以燃烧有两个地方,一在外,一在内,外面的更为要紧。”
为首的那个亦想起。“对,那是为了防止意外,确保每一个时候都有足够的海盐在燃烧。”
长孙无忌心头一沉。“这是说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束手待毙了。”
为首的那个嘟囔道:“希望外面没有海盐在燃烧。”一顿,接喝:“大家还不过去将火弄熄?”
那些大汉与瓷匠不约而同向那边涌过去,长孙无忌没有动,练青霞欲举步,一见不由道:“也许有什么地方我们可以帮忙。”
长孙无忌摇头。“诸葛胆算无遗策,我们现在只有等待奇迹出现了。”
练青霞不由苦笑,长孙无忌面色这时候又一变,他已经看见远远的那边,鸟笼中的雀鸟在惊跳尖叫。
练青霞目光随着一转。“那些雀鸟只怕就是用来试验是否会泄漏出来的了。”
长孙无忌说道:“所以笼子挂得那么近。”
练青霞接道:“希望现在那些雀鸟惊跳只是被他们惊动。”
长孙无忌苦笑:“你要失望了。”
练青霞这时候亦已看见最接近铜管的一笼雀鸟在笼内惊跳得更厉害,挣扎欲出,远比接近那些大汉的雀鸟显得更恐惧。
那些大汉与之同时惶然停步,一阵惊呼,不约而同一齐转身回向长孙无忌、练青霞这边奔回来,他们累积下来的经验,看见雀鸟那样子,已经知道毒气在开始泄出来。
他们还未奔到烧窑的进口,最接近铜管的那笼雀鸟已经倒毙在笼内。
长孙无忌、练青霞看在眼内,不由心寒起来。
严拾生、盈盈、纤纤看见火把突然大亮,当然吓一跳,却不是因为诸葛胆、金银甲人向他们迫近不得不从藏身的地方跳出来,只是知道这种情形下,庄院与瓷窑那边俱是陷阱,必须闯进去救人。
他们才现身便已被截下,诸葛胆既然算无遗策,又怎会不知道他们的意图,要走的方向。
严拾生当机立断,立即吩咐:“你们快去瓷窑将那些铁柱斩断。”
盈盈脱口道:“可是燕大哥——”
严拾生道:“现在来说所有人都重要,庄院的情形我们既然不清楚,当然是先救被困在烧窑内的,然后再作打算。”
诸葛胆听得清楚,大笑。“姓严的跟着燕十三出入,果然练来一点小聪明。”
盈盈、纤纤相顾一眼,身形便要展开,金银甲人却已挡住去路,手中各自一根铁棒,挥舞着砸至。
那两根大铁棒重量惊人,他们挥舞起来都是若无其事,双臂无疑有千斤之力,在他们挥动下,两根铁棒虎虎生风,砸在石上,无不尽碎,气势威力之大,盈盈、纤纤还是第一次遇见。
她们手中虽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但若是这样迎前去,纵然能够将铁棒削断,也非被砸飞不可。
金银甲人铁棒给削断对他们的杀伤力并无减弱,盈盈、纤纤的宝剑给砸飞则非但对本身大有影响,更休想再前去救烧窑内的练青霞、长孙无忌。
她们当然明白金银甲人经过上次的失败,知道她们宝剑的利害,才特别准备了这两条大铁棒,如何敢硬碰,仗着身形灵活,在金银甲人身旁跳跃翻腾,看机会如何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