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准!马镇远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便已滚落在地。
一招!威震塞外的无敌庄主,连徐不凡的一招都没有接下来,便魂归离恨天。
大家都惊得呆住了,忘了逃命,也忘了报仇。
徐不凡掏出一个小瓶来,在马镇远的头颅上倒了几滴药水,立时毒烟袅袅,皮消肉化,变作一颗骷髅。
取出记载着师门仇家的血债册,撕下有关马镇远的这一页,塞进骷髅内,丢上血轿顶。
这时,无敌庄的人才惊醒过来,马千里一声呵叱,率众蜂而上,八骏二老布下一道肉屏风,却无人能攻进离血轿一丈以内。
徐不凡望了蒙面女一眼,道:
“谢谢姑娘一再赐助。”
蒙面女手一伸,道:
“谢倒不必,拿银子来就行了。”
“多少?”
“老规矩,随意。”
“我可不可以请教姑娘尊姓芳名?”
“姑娘我只卖消息,不卖姓名。”
“我看你不是一个重利的人?”
“你问得太多了,拿银子来。”
徐不凡眉头一皱,从木柜上抽出一个抽屉,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金元宝,往蒙面女面前一送,道:
“你自己随便拿吧。”
蒙面女娇冷的声音道:
“你集徐、黄二家的财富于一身,当真是富可敌国,不过,姑娘我并不贪财,只取应得的一份。”
拿了一锭最小的银元宝,道一声:
“再见!”纵身越过血轿,像燕子一样飞掠而去。
见最会追根究底,打探消息的神探刁钻就在身边,徐不凡使一个眼色,道:
“上去,是敌是友,一定要摸清楚她的底。”
刁钻颔首应是,立与神偷孟元联袂追下去。
徐不凡见无敌庄的人仍自猛攻不休,放回抽屉,抱拳说道:
“各位,无敌庄乃武林重镇,更是对付番邦的急先锋,我知道诸位之中,尚有三人参与五柳庄的大屠杀,但徐某不为己甚,只杀元凶,不诛从犯,请为天下武林珍重,告辞了。”
话完返身就要上轿,马千里咬牙切齿地说道:
“徐不凡,不要走,我要你还我个公道来。”
徐不凡命天叟丁威别再拦截他,放他冲进重围,道:
“还什么公道?”
“血债血还,一命抵一命!”
“马兄,徐某为师报仇,今天是来讨公道的。”
“你可以为师报仇,难道我马千里不可以为父讨债?”
“可以,徐不凡愿随时候教。”
“不必等候,现在就是算帐的好机会。”
“现在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他妈的少吹牛,看打!”
打字刚出口,一把竹叶飞刀已应声射出。
飞刀薄如竹叶,一下子就打出十二片,彼此距离不远,去势又快,霎时便到面前,徐不凡陡的一按机刮,左臂义肢内射出十二支袖箭。
这事真是匪夷所思,如非亲眼目睹,任何人都不信会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技艺,十二片飞刀全被袖箭射穿,跌落尘埃。
嘭!,巨震声起,全场皆惊,马千里打出飞刀后,接着又攻出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徐不凡胸膛上。
凭徐不凡的身手,他当然不可能得逞,是徐不凡故意不闪不躲,让他打中的,意在化仇解怨,以免冤冤相报。
可是,连徐不凡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家学渊源,原本就有极深厚的武功底子,在阴司练了两年阴功,尤其跟着无根大师习文练武、炼元神、参仙法,短短四年的时间不到,便完成了别人百年的修为早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他虽然不想还手,内力却随着马千里的攻势弹射而出。
一弹之力,大得惊人,马千里鲜血狂喷,倒飞一丈多,仍自摇摇晃晃站不稳。
“徐不凡,我马千里身为人子,不能为父报仇,你干脆连我也杀了吧!”
马千里又跌跌撞撞地扑上去,欲以身殉。
徐不凡笑道:
“马兄言重了,我说过,冤有头,债有主,只杀令尊一人,绝不祸及无辜,失陪了!”
返身入桥,八骏之半抬起来就走,眨眼便消失在庄门口,无敌庄的人想追也追不上。
XXX
日正当中。
商都城外的一家饭庄外面,停着一顶血红色的轿子。
徐不凡正与八骏、二老在里面用膳。
神偷孟元、神探刁钻忽然行色匆匆的走进来,落坐徐不凡两侧。
徐不凡四下张望一下,见无可疑之人,这才开口说道:
“怎么样?是否已查清楚她的底?”
神偷刁钻道:
“已略现端倪。”
“这丫头叫什么?”
“钟雪娥。”
“钟雪娥?”
大漠八骏、天地二叟与徐不凡,面有讶色,同声反问。
天叟丁威补充道:
“江湖上非但从来没有她这一号人物,而且,就老一辈的武林同道言,也不见有姓钟的露过脸。”
神探刁钻道:
“钟雪娥虽名不见经传,来头却似乎不小,同时也不是孤单一个人。”
“她都跟什么人在一起?”
“都是些身怀绝技的人物。”
“可知他们的路数?”
“似武林中人。”
“她是首领?部属?还是同伴?”
“钟雪娥地位特殊,大家对她敬畏有加,口称公主。”
“公主?难不成是来自大内?”
“无确实线索。”
“敌乎?友乎?”
“似是非敌非友。”
“为何绿纱蒙面?”
“不分场合;无论日夜,她一直如此,原因不明。”
“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没有了,如果公子没有别的交代,我们想即刻上路,因为钟雪娥业已离此,正在奔向归化城。”
“好吧,两位请便,血轿内有银子,随便去拿,最好吃过饭再走嘛。”
“不了,我们已在路上打过尖,公子前次赏的银子还没有用完呢。”
朝二老八骏拱拱手,随即起身离去。
甫至门口,迎面突然闯进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体魁梧,年约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人来,神探刁钻闪避不及,撞个满怀。
刁钻清瘦干瘪,论吨位,虽然不及来人,但他身怀绝技,尽管出其不意,仍不该有任何差池才对,谁料,一撞之下,竟被撞倒在地,岂非咄咄怪事。
神探一跃而起,怒道:
“你瞎眼了,竟敢在你家刁爷爷头上动土!”劈面就是一拳。
青年明明站在面前,一拳打去,却失去踪影,人家早知没事人儿似的,落坐在徐不凡斜对面的一副座头上。
神探追上去,本欲寻个长短,徐不凡伸手一搁,道:
“算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无心之过,又何必往心里搁。”
刁钻重重的冷哼厂声,折转回去。神偷利用适才哪一撞之势,却大有所获,从青年身上摸出一样东西,交给徐不凡,拉着神探就走。
徐不凡在桌下偷偷一看,见是一块方形的金色牌子,一面是‘钟玉郎’三个楷书字,另一面是‘腰牌’两个篆字。
坐在他左侧的天叟丁威也看到了,噤声道:
“少主可知这牌子是干什么用的?”
“十之九是进出大内的号牌。”
“如此看来,这小子来头不小?”
“嗯,大概错不了!”
刚将号牌收起,忽见那青年投来两道冷厉的眼神,道:
“在下钟玉郎,阁下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血轿主人徐不凡了?”
徐不凡报以一脸笑容,道:
“不敢,区区正是徐不凡,敢问钟兄师承何派?来此何事?
徐某愿藉水酒一杯,以示敬意。”
真的举起一杯酒来,一饮而尽。
钟玉郎淡然一笑:道:
“钟某正午不喜欢饮酒,敬徐兄两粒肉丸子,聊表寸心!”
夹起两粒丸子,照准徐不凡的双目射过来。
千万别小瞧这两粒肉丸子,来势极快,力大如刀,徐不凡拿起一束金针菜,击中一粒,另一粒已至面门,急忙偏头躲过。
笃!肉丸射中身后木壁,足足嵌入一寸有余。
笃!另一粒倒射回去,打中钟玉郎身后的窗棂,同样入木寸许。
肉丸、金针菜,均极柔软,居然能穿木而入,堪称天下奇闻,二老八骏眼见公子遇上了对手,不由皆大吃一惊,一齐呼地站起,准备动手。
钟玉郎哈哈大笑道:
“徐兄好功力,好功力,咱们后会有期。”
八骏二老的脚步还没动一下,钟玉郎去势如风,笑声已在大门外。
地叟毛奇道:
“这小子存心示威,请允许老奴与丁老头追下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徐不凡道:
“如果我没有看走眼,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合你们二人之力,也未必能制得住他。”
“难道就此罢手不成?”
“姓钟的如系仇家的人,他迟早还会找上来,否则大可一笑置之,没有斤斤计较的必要。”,
不知什么时候,门口的一副座头上,来了一位长发披肩,肤白似雪,年约十八九岁,穿着一身绿色紧身衣,曲线玲珑的俏姑娘,起身说道:
“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好撑船,单凭徐公子这份气度,别人就要逊色三分。”
话一说完,人已经走到徐不凡面前来。
徐不凡愣了一下,道:
“姑娘何人?怎知在下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