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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少夫人又甜又软》第59章 不敢再相信他

作者:春晓宜暖 字数:975 书籍:聿少夫人又甜又软

  只是,这笔无头帐,谁分得清、查得明?你是个聪明女子,想必也明白个中关键。”

  “我知道。可是你说过你会帮我的。”

  陆倔武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得似不想任何人知道他会叹过气。

  “那是我因为你不惜粉身碎骨才说的话。再说,龚侠怀也是我的朋友。听说:他被拘拿的时候,是因为听说是我签的拘票他才不抵抗的。”“我也想救他,不过……我是说过我一定会想办法开释龚侠怀的,而且,我确已把逼打成招的供状都改轻了,可是你也应记得,你答应过我的活:要我救龚侠怀,你得要先嫁给我……”

  “我连胭指、钗饰、妆台都教人搬过来这里了,你连这还信不过我呢!”

  “但你还不是我的人。”

  “也不过还有三天,就是嫁期了。”

  “万一龚侠怀放出来以后,你变卦了呢……你武功那么好,万一你以‘花落无声,雨止无形’的‘雨花神剑’来对付我,我能接得下吗?”

  “哼,你这是把我当作是杀夫悍妇了,我可不依,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就用‘大步流星’杀了我吧!”

  “我怎舍得杀你?龚侠怀已在里边待了这么多天,也不在乎就这几天了吧?再说,我是答应过你一定让龚侠怀活着,但在里面的事是谁也管不得全的,万一他们故意要把喂狗吃过的饭菜给他,或者藉要他作供为由用针刺穿他的耳膜,这些,我都是不能控制的。而且,你还得要祈禀神明护佑,龚侠怀千万别熬不住,来个自行了断——”

  严笑花听得心里一疼,就像有人拿针在她胸口扎了一下,一直痛到丹田去了。可是她的眼眸更是柔媚了。

  “我是说过会请陆虚舟和任困之想办法为龚侠怀开脱,也请他们多予照顾,不过,陆虚舟方面倒卖情面些,任困之自以为清正,一定要严刑拷打,我就是怕屈打成招。他坚要在清明决审,我看,反正也拖不久,也就顺了他的意思了。这些日子,我尽卖给他一些人情:沈清濂那儿,他坐镇平江,也不好办,总算他颇赏念你,咱们多送些礼去,着人探探口风,龚侠怀还不是必死必杀的案。““……沈清濂他,还要见我?”

  “不过我不舍得。”陆倔武笑拥像一朵春花般的严笑花,“一切都得要等你嫁了给我再说……”

  严笑花笑了。笑出了一肚冷意。“我现在还没嫁给你呢。”

  陆倔武这回动的不只是情,而且是心;其实他只要见到她,他就打从心动到了性。“那又有什么分别?”他涎着笑脸,说。

  烛光一晃,忽地一跳,影子像一条金色的蛇。

  剑影就在烛影一闪时一亮而没。

  严笑花桃花一样的脸,神色下变,只是带了七分俏杀、三分惊丽。

  她的手摆在桌上。

  五只纤秀如葱的手指张开。

  她一剑就剁掉自己一只手指。

  尾指。

  “陆大人,”然后她说,“三天后,你只能要我,等龚侠怀出来的那一夭,我才是你的人。我决不反悔,你最好、最好也不要食言。”

  她说的话和出的剑和砍掉的手指,都是一发不能收的。

  2.我的失意是你的

  严笑花掩住自己那包扎好的伤指,回到在“万宝阁”里一个属于她的房子里。

  这房子是陆倔武送给她的,就叫“掬卉院”。

  她坚不要陆俪武送她,陆倔武就不敢相送。

  看着她断指冒出来的血,陆倔武觉得自己的心头也淌血;那些血防佛就是他流的,每一滴都和着英烈的味道。

  他再也不敢违逆严笑花的话。

  严笑花就和三妹姐回到房子里。

  然后她平静的要二妹旭离开。

  她只要剩下自己,这样,仿佛跟龚侠怀就离得比较近。

  龚侠怀被捕的消息一旦传来,她第二天就答应了陆倔武一直以来的求婚,摆明了车马,以放龚侠怀为交换的条件。

  他看准刑部既然要动手逮龚侠怀,事懦决无善了。

  要救人,得趁早。

  可是她这样做,不知招来了多少人的流言:说她绝情,骂她背义,笑她婊子果然是婊子。

  她可不管。

  她做事一向不怕人说。

  她是要用最安全的办法来开释龚侠怀,所以别人就不能再作贸然的行动。任何人要是打乱了她敕龚侠怀的计划,谁就是她的敌人。

  就像劫狱,不到最后关头,她是万万不肯走这一步,她不是怕,而是就算劫狱成功,龚侠怀也成了“黑人”,一辈子都见不得光,下半世只有亡命天涯。

  他走的时候,以一声晚安冰冷了陆倔武。她当然没有留意到他唇边的苦笑。也许这男人只有唇边才能见出他真正的伤心。

  伤。

  痛。

  受伤的是手指。

  痛的是心。

  没有女人会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为了所爱的人,甚至宁死也不愿有一点暇疵、不可以留下一道疤痕。

  可是我却是非伤不可。

  要是不切断一只手指陆倔武一定纠缠个没了。他那种男人,我是看得透心澈肺的了。无论他现在怎么说爱我更甚于爱他自己,可是他也只不过是要得到我:一旦得到了我的身子,他还是会去选择爱他自己多些。

  我若是婉拒他,他决不罢手;我要是给他点甜头,他就会得寸进尺。如果我断然拒绝,他也会老羞成怒,因为这令他更深切地知道他在我心里的位置永远也不及你,他唯一的对策,也许只有把你毁掉或把你永久的押在牢里,不放出来。我可不能冒这种险。我要绝了这个后患,除非放你出来,否则我决不容许他沾我一指。

  所以我一剑切断了手指。

  自己的手指。

  一如壮士断腕,红颜也可以断指、甚至不惜断臂的。

  没有了尾指,我的筝,是再也弹下好的了。铮铮琼琼,以前,我曾以指尖寻索你在江湖上的影踪,你啊你,你在哪一处?少了一根尾指,我的琴,是再也弹不好的了。丁丁冬冬,我会用琴声谱出你英雄的侠凤,你啊你,而今却在牢中。其实,这也就罢了,我的指,是为你而断的。我不断弦、不焚琴、我只断指,我的断指是你的。我的指是为你而断的。如果没有你的听,我还弹什么琴、扬什么筝?

  我连失意都是你的。举目苍苍,嘿,你进去多少日子了,结果,到今天才有一个人为了你几乎要用他愤怒的眼神焚化了我这个“娼妇”!大哥,我看你那些朋友;也是白交了吧!你以前常说我傻,原来是我说对了,你才是傻的。

  你一直都说我是一个活着的傻梦。我觉得你才是梦,而且是梦醒仍是梦。不过,梦醒的时候,已经是噩梦了。就算我是活在梦中,但我的梦也比你清醒,比你透明。以你的绝世之才、绝世之功,要求当世之名、侣世之利,简直不费吹灰,但你却天天要做大事,时时只关心本不关心你事的事,结果做的尽是连蠢人都不干的傻事!

  雪和泪都是水的无声,真正的悲痛是说不出哭不出的。你一被捕,“诡丽八尺门”立即表态,和你恩断义绝,甚至比谁都重大义灭亲地指责你。我呢?我更绝。你一被抓,第二天,我就开始传出去:我要嫁人了,嫁给你的仇人陆倔武。我可不管他是不是设计害你的人,他总是一个下令抓你的人,我只要他做一个放你的人。我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我——我甚至也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和你有七种相知六种相借,我连梦都是你的,假如连你都不了解我,我又何必再求世间的相知呢?

  有时候,我想:我们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恋人,大概就是同行者吧……在这世问里,你曾有过别的女人,我也有过别的男人,但在我恍惚的迷神里总想到的是你。在我筝上流过的是你,高山流水,我的知音。在我琴弦穿过的是你,碧落红尘,我的见证。

  也许,我在世间的行云流水里,你就是那一阵风,我一动一静都是你的。所以,你被抓以后。我没有梦了,我连梦都死了。

  我连伤都是你的:。我曾劝过你,叫你不要再做那些傻事了,那些所谓大事也不过是你热血里的一场傻梦,你不听。我曾告诉过你,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一生一世的,霸业?王图?义举?誓师?到头来,只是空中追空,梦中忆梦。你的兄弟只是要跟着你寻一条他们自身的出路,也许这路是你替他们我的,或是替他们逼使你走出来的,但只要他们发现那是一条死路,他们就会另谋出路而不惜将你推入绝路。我看,你的兄弟也是在结义了。好,他们对你不义,就由我一个小女子跟你讲义气好了。有一个总比没有人的好。人人在小时候都有这样一些辉煌的梦,只有你一个人要把梦做到老,还在梦里做了老大,更把梦做到现实里去。像你这种人,怎配当人的老大?不如我来当老大好了。偏偏我失去了你,我就连梦里仍是没有快乐,连梦都没有了。

  唉,我的手指在疼,每一阵疼就想你一阵。我甚至不敢去吹熄蜡烛,就像吹灭熄蜡仙就像吹熄心头的希望。你几时才会给放出来呢?你出来后、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好呜?龚大哥,你得要熬着,你得要撑着,我们得要赶在黄昏前度过黑夜……我要以断一根手指来祈愿,希望你快可以出来的讯息能让我感觉得到,感觉得到我念着你、想着你、一切都为了你,而你,我觉得,已经快可以放出来了……我的感觉一向都是很灵的。

  不行,要是陆倔武反悔怎么办?那我就杀了他!不行,要是别人不肯放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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