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5 第005章

  顾云秋有钱。

  王府给他的例银不少,还有王爷王妃以及宫中的赏赐。

  但这些,都不是“他”的钱。

  金银珠宝、珍珠玛瑙,都是在他“是宁王世子”的前提下。

  若他不再是世子,那这些钱财也就不再属于他。

  到时身世被揭穿,王府多半会收回他名下的所有财产。

  因此,顾云秋不太想用王府的钱,也不能用现在这个名字身份,他得编个假名字去经商。

  顾云秋趴着,心思却转得飞快:

  除了这些,他还得找个只忠心于他的人替他出面。

  ——毕竟他如今才八岁,买房子置地、办什么都有些掣肘。

  这般下定决心,重生而来的种种惶惶都被一扫而空,他捧着小木雀就笑起来。

  王妃不知他心中千回百转,只当儿子是真喜欢这小木雀,她又交待老医翁两句,便起身离了宁心堂——

  四月过半,她也该收拾东西去报国寺。

  当年她生产艰难,能得平安无虞,全靠报国寺诸位高僧相救。

  那以后,她每年都要到寺中小住几月,抄经念佛以感恩还愿。

  ……

  顾云秋在床上修养了几日,等手脚上那股酸劲儿过去,才又叫了顺哥一道上街——

  他躺床上的这段时间里,宁王某日深夜来与他说了会儿话,里外里的意思都是:读书习武,不用太逼自己。

  顾云秋点点头,在宁王离开时,小声说了句:“谢谢阿爹。”

  不是作为王爷的宁王,而是那个曾经真把他当亲生儿子疼爱的父亲。

  宁王站在房门口好笑地摇摇头,嘴里虽嘀咕着“跟父王客气什么”,脸上的笑容却还是收都收不住。

  有了宁王这番话,顾云秋自然不再折腾着早起读书。

  他领顺哥几个上街这日,正是京中社日,几处集市都热闹得很:人烟凑聚、车马骈阗。

  顾云秋本想上街逛逛寻些机会,顺哥却还当他是小孩,一路上都拉着他看各种各样新奇的竹蜻蜓、藤萝球和小糖人。

  这些东西都精巧,但看太多,就让顾云秋有些懒于敷衍。

  他重生而来,早过了因一个特别玩具兴奋的年纪。

  嫌顺哥碍事,顾云秋便派他去陶记排队,自己带着护卫们继续往前走。

  若他没记错,京中合管着置地租赁的官牙就在市集西北角的昌盛巷。

  昌盛巷南北走向,北面是死路,正对着十丈高的北城墙。城墙下原是北水门,通济河改道后,这道水门就被废弃,在原本的水道上竖了铁栅栏。

  官牙在巷子尽头,旁边还有匠作监和公田所。

  公田所掌京畿诸县荒田,官牙内则有京城内外所有租售房宅的消息,部分买雇奴仆的身契也可在这里看。

  顺哥不在,几个护卫没他那般能说会道,见顾云秋拐进昌盛巷也没多想——

  近日巷中新开了一家布坊,老板是漳州人,贩售的布料色泽鲜艳,大人小孩的成衣也不少,还有给小孩儿玩的布偶。

  他们都以为顾云秋是要去逛布坊,其实顾云秋是想看官牙和公田所门口的告文牌,想瞅瞅有没合适的人雇,或者合适的田宅买。

  社日热闹,百姓都聚到市场上,昌盛巷这边反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顾云秋走走停停,像在看巷口的水车,又仿佛被墙上舔爪子的狸奴吸引,做足八岁小孩情态的同时,一一扫过告文牌上信息。

  他看得正起劲,身后却忽然嗖嗖跑过去两人。

  他们一前一后速度飞快,若非护卫在旁拉了下,顾云秋都要被他们带倒。

  两人才跑过去,巷中布坊又跑出来一个气喘吁吁的老大爷,他衣衫凌乱、脸色难看,冲顾云秋几个大喊:“快捉贼!拦住他们——”

  贼?

  顾云秋回头一看,明白了,当即使眼色要护卫们跟上帮忙。

  宁王府的护卫百中无一,三两步跟上去,没费多少劲儿就将那两人堵在巷口的大榆树下。

  两人皆着黑衣,一个劲装一个短打。

  他们扭打在一起,互相揪着脖领子,剩下的手在扯一个布包袱。

  顾云秋站在告文牌旁,这么一会儿工夫,附近倒来了不少闻声而至的热心人,他们手中抄着家伙,把巷口堵了个严实。

  见这阵仗,其中面白无须的一个突然大叫起来,指着另一个满面胡茬的嚷嚷,“你这人好手好脚!怎好意思抢老人家的东西!”

  被他指责的那个一愣,张了张口,半天才憋出一句,“别贼喊捉贼!”

  护卫们围在旁边也不好去拉架,只能分派一人先捡了地上包袱来禀顾云秋。

  原来那老大爷是上亲家做客,出来就带了一个包袱,包袱中是给亲家的礼和一些给女儿的私房钱,所以看起来沉甸甸的。

  他想着京城是天子脚下,便也没十分防人,逛到昌盛巷附近,听闻新开布坊内有精致布偶,便想过去再买些送给孙儿。

  没想,才看了两匹布,就叫一个黑衣人从后蹿出来抢了包袱。

  老大爷被吓得当场大喊捉贼,有名义士就拨开人群跟了上去。

  巧的是,这名义士穿的也是黑衣。

  短打和劲装差别本就不大:腰间束带一扎、脚上绑腿一捆,猛然一看还真分不大清。

  且这老大爷眼藏损伤,看人看物都蒙一重纱,能瞧颜色轮廓,却不能精细辨人。

  围观的百姓也议论纷纷:

  有支持那白面小生的,说他干干净净、声音洪亮,这般自信定是捉贼的义士;有支持那蓄须汉子的,说贼人狡猾、专逞口舌之能,倒是他一身短打,看起来像个仁侠之士。

  事情闹起来,很快惊动了在附近的防隅巡警的巡检使。

  他带着几个兵丁过来,见那两人各执一词,也不能定夺。

  捉贼拿脏,还要讲证据。

  物证倒在,但人证……

  作为失主的老大爷有眼疾,布坊老板、伙计和客人们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没太注意。被巡检使请过来指认,两轮下来说谁的都有,还有几个每次都指了不同的人。

  巡检使无奈,只能暂将两人收押,让衙门去断。

  顾云秋看到这儿,忍不住笑了一声。

  巡检使这才注意到告文牌下有个鹅黄绸衫的小公子,他认得顾云秋,即便对方年纪小,还是上前见礼,“世子何故发笑?”

  顾云秋还了一礼,“我这儿倒有个法子,不知大人愿不愿一试?”

  巡检使想了想,问是什么法子。

  顾云秋扬手一指城墙下被封闭的北水门,门上正中的铁栅栏顶部挂有枚铜铃:

  “反正昌盛巷是死路,巷口又有大家把守,倒不如由您发令,让他们从这儿跑到水门那儿、碰响铜铃再回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两个黑衣人,“先回来的一个,定然不是贼。”

  巡检使一愣,一沉吟后、即刻恍然。

  倒是那白面无须的年轻人还没想透,听完只嗤笑一声,“这算什么法子。”

  “如此,下官明白了,”巡检使点点头,“就按世子的法子来。”

  他命人找来炭笔,亲自往地上画了道黑线,问过两个黑衣人都说知道规矩后,便请宁王府的护卫们让开道儿。

  只他还未发令,那白面小生就突然蹿了出去,剩下那个愣了愣,而后也咬牙追上去。

  刚开始他们还能齐头并进,但小半段后,满面胡茬这个就轻松超过了前面抢跑的年轻人,他跑到城墙下,凌空两个踢纵就摸响铜铃。

  等他反身折回,那白面小生才气喘吁吁跑到水门前。

  不等他去找铜铃,巡检使就带兵将他拿下。

  “诶诶诶?!”他急了,“这什么道理?!”

  巡检使不理会,只叫人拿绳子。

  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也有不懂的,纷纷追问缘由。

  那布坊老板是个明白人,他笑了笑,好心向众人解释道:“贼人偷了东西在逃,失主发现后大喊请来义士去追,这中间必然有个时间差。”

  “义士在时间上后出发,却还能追上‘先出发’的贼人,这不反过来证明了义士跑得比贼人快吗?”

  “方才,这小伙子抢跑,已是心中有鬼,又落后这么多,定是贼人无疑了。”

  布坊老板说完,众百姓才恍然。

  被捆住那贼却不认命,还强辩道:“……那说不定是我刚才尽力去追,力气先耗尽了才跑得慢呢?”

  听到这,王府护卫也忍不住,“好个善于诡辩的刁贼!你刚才分明是看逃不掉了,才突然发难贼喊捉贼的!”

  顾云秋却一点儿不恼,甚至还好脾气地冲他笑了笑,“这样哦?那不妨我们再比几场,三局两胜你看怎么样?”

  想到刚才比试的结果,那人张了张口,最终委顿在地。

  拿住贼人,找回失物。

  老大爷对顾云秋千恩万谢,巡检使也感谢顾云秋。

  那个差点被当成贼人的义士也走过来,恭恭敬敬对着顾云秋抱拳拱手,他开口叫了声“公子”,听口音像是来自西北。

  在护卫和巡检使的纠正下,才知眼前的小孩是宁王世子。

  听见宁王世子几字,他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惊讶,片刻后又很好地掩饰过去、改了口,“小人蒋骏,谢世子殿下仗义执言!”

  顾云秋挑挑眉,在记忆中搜寻一遍,发现自己并不认得此人。

  也不知他那一瞬的讶异,是因何而生。

  他暗自记下蒋骏这名字,面上只笑,表示不过举手之劳。

  倒是买完了桂花糕的顺哥过来,拨开人群凑到顾云秋身边,张口就说在武陵园门口有个戏班,“公子公子,可好看了!喷火舞大龙呢!”

  闹了这么一出,告文牌肯定不方便再看。

  顾云秋便接过桂花糕点点头,“那走吧。”

  等他们一行人走远,人群都渐渐散了,昌盛巷口才急急跑来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他远远看见站在大榆树下的蒋骏,立刻笑起来冲他招手。

  蒋骏也看见他,取了怀中的小布老虎迎上去几步,“狗娃。”

  “蒋叔对、对不住,”男孩说话有些结巴,“今、今日公子带、带顺哥上街,院子里分派给我的活就、就多了些,让你久等了。”

  蒋骏微微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笑着撸了小孩脑袋一把。

  “刚才我见着你家公子了。”

  “啊,啊——?!”狗娃的眼睛瞪得老大,“叔你、你、你见着……”

  蒋骏没让他说完,只牵起他的手往对面走。

  昌盛巷正对着双凤楼,那是京中高门沈家开沽的酒肆,门前彩画欢楼、贴金红纱灯,最是繁华热闹、人头攒动。

  “叔请你上那儿吃。”

  “诶?”狗娃眨眨眼,“那、那里头老贵了!叔,你们军中发、发赏钱啦?”

  蒋骏无奈一笑,“什么赏钱,没赏钱了,裁军了……”

  “啊?!”

  “行了行了,别啊了,”蒋骏拉着他穿过人群,“这回来,我还绕道返乡了一趟,你爹娘的坟上一切都好,其他的我们边吃边说——”

  ……

  而顾云秋一行来到武陵园,他对卖力表演的戏班不太关心,倒是注意到了附近几个小孩正在扮家家酒。

  他们自己用泥巴捏了些东西当货品,捡了地上掉的榆钱子当铜钱。

  顾云秋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四月正是宜载榆树的季节。

  榆钱成熟后泛白,剥掉外层种翅后就能栽植。

  成活出苗后能卖苗、梳枝后能当柴、成树后还能卖木料,就算不卖也能在来年再次收集榆钱子当树种去卖。

  而且榆钱子掉在地上,只需花时间去捡、去收集,根本用不上本钱。

  只可惜,京中榆树栽植不多,武陵园门口四通八达,数条街巷看过去,却也只得这么一棵。

  顾云秋想着这事,那边戏班的表演也结束。

  顺哥看得兴起,低头却见顾云秋心不在焉,他以为世子累了,于是贴心地带顾云秋出人群,“公子,天晚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夫人过几日就要上报国寺,我们回去多陪陪她。”

  顺哥说者无心,顾云秋乍然听见报国寺三字,忽然心头一喜——

  报国寺在京畿东郊祭龙山,那山上别的没有,就属松柏榆竹最多。山门一进去就有两棵大榆树,往后大雄宝殿、罗汉堂和经阁附近也有成片的榆林。

  “是是是,”顾云秋突然兴奋,“我是要多陪陪阿娘!”

  宁王府在报国寺内还私产,几处房宅内空地荒地多得是,他收集好榆钱子就能立刻种上。

  顾云秋嘿嘿一乐,这回他说什么都要央着宁王妃带上他。

  只是……

  顾云秋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脖子:

  李从舟,他也在报国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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