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说是杀人场更贴切!”
潘得寿猛古丁一声怪吼,道:“就凭你们这批兔崽子,也配?”
狂烈的—笑,戈超生一挥手,道:“潘得寿,难道你是瞎子?我这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的把你五个人围起来,你想到这围歼的结果是什么吗?”
戈超生的话就是一道命令,因为四五十个灰衣大汉已在交叉移动走位,从马上望过去可不正是姓戈的所言,层层把五人围了个密不透风,便树上面也有敌踪!
“火印星君”潘得寿的四卫反应迅速,他们拧身落下马背,毫不迟疑的拔出“双刃斧”与牛角短刀,闪身拥在潘得寿的四周,个个表情冷木,神情凝聚,摆出一副誓死一战的模样!
“灰狼”石仙人低声道:“二当家,从地形上,属下发觉也有利于我们的一面!”
潘得寿冷冷道:“仙人,你发现什么了?”
石仙人立刻低声道:“二当家往右上方看——”柳残阳《金家楼》第六 章“火印星君”潘得寿侧头望过去,只见右面是—道十分陡峭的斜坡,坡的背面不清楚,但这一面却只能容得下两人并肩冲上,只要在坡上面据守,大概足可以对敌人构成—定威胁,当然,那要比打一场混仗情势上好多了。
“火印星君”潘得寿突伸左手扯开系着披风带子,立刻便把披风抖落,就在他把紫黑色披风迎着右面一群灰衣人抛过去的同时,狂喝一声:“走!”
据守在潘得寿四周的苏杰四人也相继有了反应——苏杰一脚踢在马屁股上,那马一声叫,洒开四蹄便往人层中冲过去,他已紧跟在潘得寿身后往斜坡上冲去……“黑熊”陶其中就在敌人闪晃中斜刺里反往前方杀过去,双刃斧抖出七道冷芒自不同方向欺身而上,口中狂吼如野熊咆哮:“杀!”
“花蟒”姚刚与“灰狼”石仙人便不约而同的闪击在潘得寿的身后,对于围扑上来的灰衣人,远劈近拒,光景是在为潘得寿断后!
松林里突然传来一片哀鸣,其中那声尖吭得宛似地狱鬼号之声特别令人心悸。
哭声传遍松林,就像世界末日的到来,只见“哭主”戈超生举着两只骷髅头交互撞击起来……骷髅撞击发出“咚咚”响声,不旋踵间,四五十名灰衣大汉便随声附合,有的应声而叫,有的敲击着手中枯骨,缓缓的往山坡上面围过去——不错,这道山坡上面确实易守难攻,除非能飞崖越涧,否则,想要从正面攻击,免不了重大代价——山坡上的背面,千仞陡峭宛如刀削,低头下望,深涧便在足下二十余丈远,别说是人,便猿猴也难攀登——此刻——“火印星君”潘得寿一足踩在石头上,他游目四下看了一眼,沉声道:“据守不是办法,攻击才是手段,你们想想看,我们用什么方法才能杀败眼前之敌?”
“黄鹰”苏杰望望山坡下移动的灰衣人,沉重的道:“是个以一对十的局面,我们若不动动脑筋,真怕要吃大亏!”
“黑熊”陶其中冷冷的道,
“操,抛头颅为的是全忠,洒热血求的是义字,一身臭皮囊便血流五步倒在金家楼地头上,也得挺直脊梁,不畏不屈!”
“灰狼”石仙人冷哼一声,道:“他妈的,便真要拼命,石大爷少说也要弄他十个八个垫底!”
潘得寿重重的沉声道:“我要听听你们攻击的办法,尽说狠话有个屁用,没得倒浪费时辰!”
“花蟒”姚刚橘皮面猛的一抖,道:“眼下我们凭借的是一条心与满腔热血,如何对敌下手,便凭二当家一声吩咐了!”
潘得寿望望十丈的山坡下面的灰衣大汉们,冷然一瞧,缓缓的道:“你们看看那批没有人味的王八蛋,既不攻来,又不退走,活像他妈的一群阴兵!”
就在这时候,远处移动不已的灰衣大汉中突然闪出一人,潘得寿一眼便看出正是“骷髅帮”副帮主“哭主”戈超生,只见姓戈的走到斜坡下面十几丈远处,双手下垂,仰起那张愁云惨雾也似的团团面,张口连声痛哭起来……他哭声如泣却不见泪,哀号凄惨而中气十足——原来他是以哭声聚集真力运功,双手推枯骨微微颤抖不已……山坡上面,潘得寿“咯嘣”一咬牙,沉声对四近卫,道:“坐围愁城,不是办法,扼守山头,又能支撑多久?妈的,倒不如把力量扭结,一鼓作气的先冲杀一阵——”“黄鹰”苏杰立刻齐声道:“二当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的!”
“花蟒”姚刚一愣之后,又道:“他奶奶的,要学常山赵子龙,敌人阵中不要命,二当家,姚刚打前阵!”
潘得寿忙沉声,叱道:“姚刚,你别他娘的像个火铳子,火尚未点,你便要响了?须知我们这里就是五个人,任谁死伤便等于敌人死伤十个,既伤不得更不能死,真要免不了一死,便死在敌人尸体上面——”姚刚愣愣的望着潘得寿,道:“二当家,怕死非好汉,好汉便不怕死,眼前这点阵仗远吓不了我姚刚!”
潘得寿重重的道:“金家楼本就没有孬种,问题是我们之间若有一人倒下,其余四人便立刻倍增压力了!”
“灰狼”石仙人低沉的道:“二当家,眼前是冲锋陷阵,谁也保不住自己不挨刀!”
冷冷的望着坡下面,潘得寿道:“你们给我听仔细了,我们一旦发动,由我在前面率领,右面姚刚,左面苏杰,三人形成扇形杀过去,石仙人与陶其中二人以断后与支援为主要手段,我们彼此间隔绝不能超过三丈远,听我的暗示,大家便立刻合力再冲上山坡来,绝不可恋战!”
苏杰的脸上充满了忿怒,道:“二当家,如果有机会痛歼敌人,难道也要放弃机会?”
潘得寿黑而清癯的面孔上一片阴森冷漠,他沉缓的道:“苏杰,我记得自从你跟着我办事以后,我便不止一次的告诫过你,任何杀伐,目的便是求胜,而杀戮的本身内涵便充满了残酷的血腥与原始的怖烈,面对强敌,我们必须求胜,而求胜的先决条件,便是坚固自己的实力——”苏杰忙点点头,道:“二当家的意思我懂,实力就是致胜的本钱,盲目的拼杀是为蛮干!”他有些汗颜的又道:“二当家的教训,属下谨记不忘!”
戟指着坡下,潘得寿道:“你们看清楚,‘哭王’戈超生身边跟的十二灰衣大汉,模样长的十分威猛,我担心的就是他们——”他一顿而又沉重的道:“情况十分明显,实力上我们就比不上人家,再说就敌情而言,这批家伙似乎有意把我们挡在这里,虽然我们选定这处山坡上,但在冲上来的时候,敌人好像并不担心什么,甚至有意放水……”“灰狼”石仙人咧着毛嘴,道:“可能就是二当家说的,敌人有意要我们上坡顶!”
潘得寿环视着四周,道:“敌人忽略了一件大事.一件不该忽略的事,那便是我们的一腔热血与不怕死的决心,妈的,可好,对我们而言,又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局面?当我思考着眼前的形势之后,首先我要你们不可自乱阵脚,予敌可乘之机,为了“金家楼”的精神,为了那股子不畏不屈之气——“他已高举着手中那支斗大的刀轮,紧握着,雷一般的大吼:“跟我杀!”
潘得寿展开身法,猛虎下山般的往坡下灰衣人群中冲杀,在他的右面是姚刚,左面苏杰,紧随在后面的便是石仙人与陶其中二人——从山坡下望上去,五条人影,跃身腾起,瞬息之间已冲入迎击而来的一批灰衣人群中,兵刃撞击与吼叫怒喊声,猝然夹杂着声声凄号,斜坡上已经形同了修罗场!
人影的闪晃在跳动不已,红光交互飞闪,就在一片哀号的哭泣里,那支支鬼气森森的骷髅爪,映照出仿佛来自幽冥的僵尸,树影的掩映下,这批灰衣人便显得栗怖,就如同他们原本就是一群厉鬼!
长身而逃,起而倏闪,潘得寿只双脚落地的刹那间,已举手劈翻了四名灰衣大汉,上身猝偏,让过三支骷髅爪,右足弹缩,又一名灰衣近身大汉怪吼着打横猝出——身右面“花蟒”姚刚虚扑而上,双刃斧动旋如电,刃芒洒出一片极光里,“嘣”的一声,已劈碎一个灰衣大汉人头,左手牛角短刀便在他龇牙咧嘴中从另一灰衣人肚皮里拔出来,那股子热呼呼又黏叽叽的鲜血,便血箭一般的紧跟着牛角刀的拔出而标出一丈外!
啊!翱尥酢备瓿柿焓缀和饷嫜谏惫础?
潘得寿沉声道:“跟我游击,避实蹈虚!’潘得寿说的实当然指的是戈超生与他的十二武士,至于虚,那便是其余的灰衣大汉们了——此刻,潘得寿可真认的准分得清,他见戈超生哭嚎着一路追过来,他便绕着大圈子一路冲杀,五个人绝不与戈超生十三人照上面——当然,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潘得寿绝不在一个地方稍微逗留,更不留恋战果而扩大战果——于是,从远处看,潘得寿五人宛如五头猛虎入羊群,左咬右啃的一路便放倒十几个灰衣大汉,等到戈超生与十二武士即将围上来的时候,潘得寿一声大吼:“走!”
五条猛虎也似的怒汉便在这一声“走”,立刻劲急的跃上那道斜坡顶上面——“黄鹰”苏杰与“花蟒”姚刚二人便分守在坡正面,双刃斧滴着鲜血,二人已仰面哈哈狂笑起来……松林中突然哭声大震——山坡下面戈超生双肩耸动,哀号凄惨,面上无泪,反倒是满面红光,看的姚刚大骂,道:“操他姥姥,这算什么武功?”
一边,苏杰嘿嘿笑,道:“蛮夷邪道特别多,老子见怪不怪,照上面一样宰活人,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