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来作说客的,这位紫电小诗女似乎相当胜任呢!至少提出的初步理由相当地充分。
“是否名正言顺,必须等在下见到惊鸿一剑的子女,便可有所决定了。再说,飞龙秘队裹胁各地武林知名人土,在下不能袖手旁观,在公在私,在下都应该插手。”他说得理直气壮。
“原来来爷对飞龙秘队有成见,难道与宋爷有仇恨牵涉其中?”
“谈不上成见,也谈不上仇恨。”他笑笑:“响马荼毒天下是事实,血流漂杵是事实,百姓流离失所是事实,在下的生计受影响是事实。在你们来说,逐鹿天下成王败寇是理所当然。在我来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在这方面说理,姑娘毫无胜算的。”
“宋爷似乎是站在官府的立场说话。”
“不,正相反,在下只是站在平民百姓的立场说话。天下大乱,受害最烈最惨的人,就是只求温饱的可怜百姓,在下本来就是平民百姓。”
“宋爷在德平就曾经与官府合作。”
“平民百姓与官府合作,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对不对?”
“这……”
“以后只要力所能及的地方。在下仍要与官府合作,这种立场不会改变。如果可能,在下会把你们交给官府。姑娘聪明人,想必明白在下的意思,千万不要误解了。”他郑重地说:“日后见面,希望姑娘千万不要以火凤密谍的身份与在下打交道,那对你将是极为不幸的事,上法场毕竟比私斗而死痛快了结来得悲惨。”
“宋爷,不要逼我们走极端。”紫电脸色大变。
“姑娘,你说错了,是你们在逼在下走极端。”他有点激动:“济南三杰的遭遇和悲惨的结局,固然有些人咎由自取,但不可否认地,是你们有计策地促成的。
你们利用人性的弱点,在金银、权势、美色的人欲上下功夫、用阴谋,有几个人能逃出你们的计算?
你们无权这样做,你们不能把天下人当成走狗。我宋舒云不敢以侠义自命,也不敢假借侠义为世间打抱不平主持正义,只是看到不义的事便挺身而出,尽一己之力阻止暴行发生。姑娘,请回报贵主人,他用尽各种手段来对付在下,在下并不介意,但他如果再陷害他人,在下必定以牙还牙。姑娘,在下说得够明白吗?”
“宋爷可否与敝主人当面谈?”紫电满怀希望提出请求。
“贯主人是……”
“秋素华。”
“惊鸿一剑的女儿?”他心中一震。
“是的。”
“好,我等她来。”
“敝主人请宋爷往下处相见,保证此行是安全的。”
“哦!贵主人有没有弄错?她只是火风密谍中的一个新人,火凤密谍只是飞龙秘队的一组人物。飞龙秘队与在下曾作多次生死之斗,全力相图,她能保证在下此行安全?她能够有这份量?她的保证未免太离谱了。”
“不管敝主人是否保证,宋爷也要去的。”紫电的语气有点变了。
“在下从不信任保证,尤其不信任敌人的保证。去与不去,必须等在下有所安排之后,才能决定去留。”
“恐怕宋爷是非去不可了。”
“为什么?”他心中一跳,不祥的预感震撼着他,他已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不吉之兆,情势恐怕不妙。
“因为贵同伴乾坤手,已经不在邻房了。”紫电一语惊人。
他心中暗惊,大感意外!
“你们好厉害,也太过份了。”他不得不强自镇定:“利用你与在下打交道分神的机会,把乾坤手掳走。姑娘,在下栽了吗?”
“是的,除非宋爷不在乎乾坤手的生死。”
“人是为自己而活的,姑娘,他的生死并不是太重要的事,你们是不是估计错误了呢?”
“不会的,宋爷不是不重视长辈生死的人。”
“哦!贵长上真不简单。好吧!在下只好去见贵长上罗!他是赢家,这就动身吗?”
“是的,这就动身。”
“走吧!”他将剑插入腰带。
“宋爷带剑……”“不能再有任何条件,姑娘。”他冷笑:“带剑,是表示在下的决心。我告诉你,我宋舒云即使不用剑,同样可以杀人,而且可杀许多人。你不要把在下看成大仁大义的圣贤,我这种人决不会做从井救人的蠢事。你如果作不了主,赶快回去请示,还来得及。”
房门口,出现八手仙婆的身影,脸色冷厉,眼神涌现怨毒的光芒,头上用青帕包住,显得更为狞恶!
她大概想起在马家桥挨揍的仇恨,似乎想把舒云生吞活剥。
“不许带剑,去不去悉从尊便。”八手仙姿态度极为强硬坚决,不容误解。
“好,在下不去了。”他的态度更为坚决强硬:“人没救到,把自己的命也赔上,这种生意不做也罢。”
“紫电,我们走。”八手仙婆下令。
“哈哈哈哈……”他仰天狂笑。
“你笑什么?”八手仙婆厉声问。
“笑你。”他简要地说。
“老身有何好笑?”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老妖怪西王母吗?”他阴笑:“在我宋舒云面前,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掳走了我的人,还敢在我面前充人样,你少做清秋大梦。哼!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你想把老身留下?”
“对,对极了。你会妖术,会定身法,我也会。我想,乾坤手一定是被你掳走的,因为你比他强得太多,也只有你这个会妖术的高手,才能够无声无息把一个成了精的老江湖掳走。”
“不错……”
“好,在下用你的命来换乾坤手的命。”
“你做梦……”八手仙婆声出人动,闪身急退。
“弄到一个。”舒云接口。
“砰!”八手仙婆摔倒在地。
相距两丈余,在旁的紫电根本不知八手仙婆是如何倒地的,大吃一惊,向外急奔。
“仙婆……”紫电骇然叫。
“不要管她!”舒云突然出现在身旁。
“你……”紫电有点手足无措。
“你也是人质。”舒云阴森森地说:“等贵主人前来找我谈,来不来也悉听尊便。”
“我这个人质不值半文钱。”紫电冷冷地说:“我的死活丝毫不会影响大局。”
“乾坤手的死活,也不会影响大局,我自己的死活才是最重要的事。”舒云一脚踏住要挣扎爬起来的八手仙婆,从八手仙婆的右环跳穴上取出一枚制钱:“这位八手仙婆,该是你们的重要人物。”
“老身如果不……不回去,干……乾坤手死定了。”八手仙婆厉叫:“你敢把老身怎……怎样?”
“必要时,在下会杀死你。”舒云阴狠地说。
“你不要唬人,你……你不敢……”
“真的?”
“你的乾坤手在……在我们手中……”
“铮!”剑鸣似龙吟,舒云拔剑出鞘。
“你敢?你……”八手仙婆一触他冷厉的眼神,色厉内茬开始发抖。
剑光一闪,疾落疾起。
“啊……”八手仙婆狂号,左手齐肘而折。“不卸你大八块,我宋舒云算是真的栽了。”舒云咬牙切齿说。长剑再挥。
“住手!”院廊口传出尖喝声。
剑停在八手仙婆的右肘上,随时皆可能下切。
李慧慧出现在廊口,今天她不穿红,穿绿,依然明艳照人。
“你也算一个。”舒云冷冷地说:“来一个我杀一个,决不留情。”
紫电看破好机,突然飞跃而起,要与李慧慧会合。
舒云哼了一声,左手伸指虚空疾点。
“砰!”紫电刚跃起的身躯,辞然摔落。
八手仙婆被砍断的左手,被舒云伸剑一挑,断手翻腾着向李慧慧飞去。
“你怎么不走?”舒云向闪过断手的李慧慧狞笑:“你已经失去走的机会了,你还是乖乖过来吧!妄想反抗或逃走,保证你受不了。”
“你好狠!”李慧慧惊然说,不敢不走近。
“如果在下真够狠,你已经死了。”舒云的剑转向八手仙婆:“这老虔婆凶横得很,我要将她大卸八块,我不信她真有视死如归的勇气。”
八手仙婆快痛昏了,呻吟声凄切已极!
“住手!你……”李慧慧尖叫。
“我为何要听你的?”
“你不能向一个失去抵抗力的老妇下毒手。”
“这不是理由。”他摇头:“她把乾坤手掳走,必须用她的老命来偿还。我是个生意人,千做万做,赔本的生意不做,能赚一文也是好的。宰了这老虔婆,已赚回老本,再宰你们两个美丽的女人,赚两倍利,这笔生意稳赚不赔,不妨多做几笔。”
“你以为你有把握留下我?‘李慧慧要发威了。
“敢打赌吗?”
“你是个赌徒?”
“做生意本来就与赌博差不多,尤其是在乱世做生意,所冒的风险比赌博大一百倍,我还不是买卖照做不误?也许你也是个赌徒,赌命。”
“你……”
“你我曾经交过手,你比八手仙婆高明不了多少。”他嘲弄他说:“不客气地说,你是我的剑下亡魂,我有把握赢这笔赌注,不信你何不试试?”
“哼!”
“你不要哼,你心里明白。那天要不是那位手中有承影剑的小女人替你解危,你早就死了。不要赌,姑娘,赌你一定输,而赌命是不能输的。”
他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声息,轻微得只有他这种耳听八方的人才能隐约地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