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讲到这里,声线以及身体都在止不住颤抖,江岚茵收紧力道,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那个人坏得很彻底,我们不要想也不要理他就好,如果他敢为难你,甚至在我们面前叫嚣,我不会饶了他。"
闷笑驱散故事带来的阴影,季听肆轻松许多,"难不成你要像高中那次,装个样子吓跑霸凌者,还是说像在南溪小镇,拿砖头打倒坏人。"
“都可以啊,虽然他是你……不过对付更坏的人,这么做太便宜他了。”江岚茵抱着他的右手,缓缓按压舒缓穴道,指腹研磨银色戒指边缘,代入他当时的遭遇,心疼得无法呼吸。
"如果不是郑成明在最后一刻怕死,打开门准备逃生,妈妈又拼了命将我护在身下,别说手指,恐怕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阿肆,”江岚茵翻身压住他,脸颊贴在肩窝,像猫咪一样蹭着,“不要再说了,我怕再听下去我会忍不住哭。"
住宅爆炸后,街坊邻居听到动静赶紧拨打119和120,季听肆背上那块伤疤通过治疗已看不出痕迹,右手断裂的地方接得及时,不影响正常生活。
郑成明中度烧伤,在医院治疗结束后正式落案判刑。而最无辜的席秀滢,因为用身躯保护孩子,挡住了熊熊烈火,就此丧命。
江岚茵触摸到脸颊上的湿润,这种时候,她最了解悬在内心的不安是来自哪里,伸手帮他擦去,信誓旦旦的保证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我会是你背后坚强的后盾,阿肆,我很可靠并且很守信用的!"
“是么?”
"当然,你难道忘了,我在你两次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助了呢,"江岚茵用小指勾着他的,为了增加可信度,拇指相对盖章, "我们对彼此已经没有秘密可言,所以从现在开始,请你信我!"
"嗯……"
看他这么犹豫,江岚茵想虚张声势做出威胁的动作,然而手掌一抓,好巧不巧钩在那根黑绳上。项链的吊坠是红色樱桃,她在南溪小镇时候匆匆一瞥,没探清真实面貌,眼下瞧仔细后,惊叹问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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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樱桃?"逛超市买水果时,也没见他对樱桃有多热爱,江岚茵抬眼问:“你喜欢吃樱桃吗?"季听肆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红晕,他支吾几秒后,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你的东西。"
"我的?"
将红色樱桃吊坠搁在手心仔细打量,翻遍记忆深处,努力回想,确认自己从未佩戴过这种项链。季听肆夺回来,捂在掌心,故意藏起来,打岔道:“我们该去吃早饭了。”
"从实招来。"
江岚茵按着他的胸膛,把人推回原位。
掌心下结实又有弹性的触感,唤醒她方才迷乱中的记忆,竟想不起季听肆的上衣是谁扒拉下来的。
"其实也不重要。"
"重要,"江岚茵抱着今天必须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再次追问:“你不想说,难道有难言之隐?"
“没有,”季听肆的手指划过她的耳垂,停在发顶位置,缓缓道来:"你以前很喜欢扎马尾,高二寒假开学,我参加学校的大扫除,经过你们班时看到你在丢垃圾,是一根皮筋断裂的发圈。"
“没什么印象了,”江岚茵后知后觉惊呼, "你不会是翻垃圾捡回来的吧。"
季听肆有些难为情,然而事实无从辩驳,他的确趁着倒垃圾的空隙,把发圈上的装饰品悄悄装进口袋里,后来一直封存在抽屉中,时不时掌出来回忆美好。
"季先生,”江岚茵戳着他的胸膛,用开玩笑又带着认真地口吻道:“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或者你等不到我就结婚了,那么收集另外一个女孩子不要的东西这件事,会被人耻笑的。"
“别人说什么对我不重要,如果这辈子没遇到你,或者你早有所爱,我会一直等下去,”季听肆抓住她使坏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咬了口, "其他男人怎样我不清楚,但是对我来说,若不能得偿所愿,我宁可孤独终老。"
"季先生,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讲情话呢。"
用力将人翻到自己身上,季听肆捏住她的衣服下摆,顺势往上掀:"叫
我两遍季先生,你是想继续?"
“我错了,不敢了,”江岚茵按着衣摆,她到现在仍感觉胸口酸疼,再来一次,恐怕会失控,"你饿了吧,我们去吃早饭。"
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将人捞起来坐在床上,目光下移,落在肚子上留下的手术疤痕,知道那是他做切胃手术留下的。
她环视四周,并未发现上衣,难不成在卫生间?
"已经是你的了,想摸就摸。"
江岚茵疑惑抬头,从那双‘任你欺凌’的眼神中,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找衣服的行为,被他误会成馋身材了。
嗯.…
成块状的标准八块腹肌,往下是人鱼线,因刚才的撩拨,白皙的皮肤透着粉,泛出迷人的光泽,让人心潮澎湃,好像,是有那股冲动。
肚子咕噜叫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江岚茵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翻身下去,离开卧室,在卫生间门口看到了那件躺在地上,有些皱巴巴的黑色条纹衫。
"给,你的衣服。"
季听肆接过穿上,跟在她身后来到餐厅,好在饭还是温热,他们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慢悠悠吃完早餐。
江岚茵端着碗去厨房洗漱,突然有个坚实的胸膛紧紧贴在她的后背。挤出洗洁精,开始处理碗筷上的污垢。
两人一家,一日三餐,上班努力工作,休息的时候可以窝在家里,或者一起到附近旅游,闲散又
舒适的生活,没有任何勾心斗角和压力,平凡的幸福也很美好。
洗到一半,季听肆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疲惫地接连打哈欠,热气喷在耳廓。江岚茵轻轻推他:“你去睡会儿吧。”
“你呢?”
江岚茵抽出旁边的纸张擦拭水珠,转移注意力,”我不困,一晚上没睡你快去补觉。"
"一起吧,"说罢,季听肆弯着腰就要把她打横抱起。
"家里只有一张床,”语无伦次地说错话,江岚茵忙改口, "我等菜鸟驿站开门去取快递,买了几株茉莉花。"
"那我跟你一起去。"
"很轻的,我自己去,"
江岚茵推着他到卧室,想起上周来大姨妈的时候,沾上点红,工作忙起来忘记换新的了, "你等下,我把床单换换。"
"这不挺干净呢,刚才没折腾脏。"
柜子里堆满了衣服,新买的床单三件套被她丢到最上边,家里没有折叠梯,往日都是借邻居的用,这个时间才七点,江岚茵不好敲门打扰,便拉着他指挥:
"你帮我拿,新买的床单我放那儿了。"
"哦。"
季听肆弯腰抱着她腿弯处,刚好让她坐在自己肩膀上,脚下用力起身,将人举高。
突来的失重感让人很没有安全感,手指穿进发丝,江岚茵胡乱抓着他,惊呼:"你帮我掌就行了。"
"自己来。"
江岚茵按着他的肩膀稳住身形,挣脱不开,只好伸手打开柜子,匆匆取出床单。"拿到了,你快放我下来。"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像是在玩双人杂技,手臂一转将她抱在怀里,身体贴得更紧,目光落在唇瓣上,回味过去不久的触感,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阿肆,”看出他的动作,江岚茵只想火速逃离,不敢再撩拨,那种全身酥麻的感觉,加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条件,擦枪走火的可能性太高,被单横在两人中间,形成一堵保护墙, "帮我换床单。"
"好,"季听肆仍不肯松手,得寸进尺道:"帮你干完活儿,是不是要给我点奖励。"
“那我还是自己来吧。”
手掌游移到后颈,不打算放过她, "你知道吗,吃不到的感觉很难受。"江岚茵根本不同情他, "家里有去火片,你可以吃两粒。""唉,算了,"季听肆咬牙切齿地放开她,任劳任怨地转身走到床边干活,抽出旧床单。
等忙完这些,江岚茵又去衣柜里翻找睡衣,而此时,季听肆已经熟能生巧地脱袜子,解开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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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可以裸睡。"
“裸……”江岚茵咽口水,好羞耻!反正没睡醒前她不会进屋,那就随他便吧。
"床边有安神熏香,"江岚茵走到阳台,把窗户关得严实,又拉上隔光窗帘,打开空调,调好合适的温度后准备离开, "还有眼罩和睡眠耳塞,如果睡不着的话,你都试试。"
"奸炸,"目光紧跟着江岚茵的身影晃动,看她有离开的趋势,季听肆有些不舍得,以为是自己那句话让人不好意思, "大不了我不裸睡了,你留下来陪陪我吧。"
江岚茵转身回到他身边,没有坐下, “你睡醒了给我发微信,或者自己穿好衣服出来,我就在客厅待着,哪儿都不去。"
搂住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脸真诚地保证:“我不乱动。”
“阿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黏人的,”江岚茵滑开手机屏幕,把快递短信举到他面前,“我种完花,再把衣服洗了,得忙半天呢。”
季听肆昂着头,高挺鼻尖蹭着她的下巴,唇瓣有意无意摸索着脖颈的皮肤,带出一阵痒感。
最终败给他的软磨硬泡,江岚茵捧着他的脸,轻轻在唇上落下一吻,只停留两秒钟便撤离, "给你的奖励。"
季听肆总算放开她,手放在腰带锁扣的位置,迫不及待卸下浑身束缚,美美补上一觉。
上午十一点,手机铃声在卧室吵个不停,季听肆的房间,左手边摆着床头柜,习惯使然,他伸手摸了好几遍空无一物,扒开眼罩,视线恢复些许后,意识到自己在江岚茵家里。
隔着门板能听到洗衣机轰隆的运作声,那个女孩儿此时就在客厅,这种踏实的感觉让他心情好极了。
然而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笑容烟消云散。连接电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怒。"有话快说。"
被凶得莫名其妙的人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确认几遍后,正要问,结果电话里又是一句:“下次别打错电话。"
在人挂断前,何昭西赶忙开口:"没打错没打错,阿肆,大中午的怎么还在睡觉,这不像平时的你啊。"
"在我女朋友家,
昨晚折腾太久,她让我睡会儿。"故意说出这种暖昧的话语,酸得人牙疼。
何昭西干笑两声,敷衍夸赞:"那你这恋爱谈得怪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