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想过慕挽辞会生气。
会口是心非,甚至是以为她在外拈花惹草。
可唯独没想过‘旁人皆可’
她羞恼,又难过,眼神湿漉漉又直勾勾的看着慕挽辞,希望她能收回这句话。
可没有,慕挽辞依旧淡然的看着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或者是发生什么她都丝毫不在意。这是面对慕挽辞时,第一次生出无力感。
江肆犟不过她,败下阵来:“我曾说过,要娶你为妻的。”"是你拒绝了我。"
"你现在是不是,还把事情都忘记了?"
江肆在控诉她,不想让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乱七八糟都来的人。
慕挽辞不解瞪圆了眼睛,江肆微垂着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但她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她没什么可忘的,不过就是不信罢了。
江肆的行为古怪,从不远千里请旨纳她为妾,又在她来了侯府之后完全换了个态度。与外界所言不同,与她想象当中亦是不同。她看不懂,所以不想牵扯过深。
可中毒之后,却不得不与这人走近,甚至还.…
慕挽辞咬了咬唇,想着近日奇怪的举动,原因可能都是她对江肆的信香产生了依赖。偏偏这个时候江肆颇委屈的说着:“昨晚你还咬我了。”
这样一来,就好像她是那个不承认两人关系,又做出…那种事情的负心人。慕挽辞的表情险些绷不住了,指甲扣到肉时才让她冷静了许多。她和江肆之间,根本就不是这一回事。
她转过头,看向低落的江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屋里的南宫嬗走了出来。方才只是听到两人对话的声音,慕挽辞并没有看到里面是什么景象。这会儿南宫嬗衣衫不整的走出来。很有可能说明她破坏了江肆的好事。
她的目光越过江肆放在南宫嬗的身上,低着头的江肆也感受到了这番敌意,便顺着慕挽辞的目光看去…
登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与慕挽辞还未说通,就来了捣乱的。
明明…刚才在屋内的时候南宫嬗的衣襟还好好的挂在肩上,这会儿怎么都到手臂了.她就没有羞耻心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南宫嬗,你搞这种把戏好玩吗?"江肆压低声音,又
带着怒气的喊她,南宫嬗却摆出一副懵懂的样子,什么都不说。
让江肆一腔怒火都打在了棉花糖上。
她就是故意这样的,什么都不说清楚,让人遐想。江肆转过头想与慕挽辞解释,岂料慕挽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的走到了南宫嬗你的面前。
帮她把肩带放到了原处,淡淡笑道:“昨夜本宫与侯爷说起,若是妹妹实在爱慕侯爷,不如收入府内做个良妾。"
慕挽辞是淡定的,她不在意南宫嬗如何想她,也不在意江肆会做出什么来。可南宫嬗不同,她是想气慕挽辞的。
身为南凉郡主,南宫嬗自小就是被娇养着长大,先帝早逝,膝下只留下了年幼的皇帝,所以在南凉皇族这一辈里她是最尊贵的郡主,说是公主也无不可,因为南凉政权掌握在她父王的手里。
她骄傲跋扈,做尽了坤泽不能做之事。唯独心里压着一个韶元长公主。
慕挽辞比她年长许多,在幼时便是她要成为的那个人,不是她想成为,而是她的父亲耳提面命,说韶元长公主多么多么优秀。
她不忿不甘,直到听闻韶元长公主为嘉靖侯之妾,她不在把慕挽辞当做假想敌。只是没想到,缘分妙不可言,她看中的人竟然也是嘉靖侯。
而又被慕挽辞这样说过之后,南宫嬗压抑多年的情绪彻底的爆发,凭什么,凭什么慕挽辞一个被亲弟抛弃,赐给军候做妾的长公主还能如此气盛。
"慕挽辞,你有什么依仗?"
“越国皇族里谁人希望你活着?”
杀人诛心,她有什么可不会的?慕挽辞能够刺痛她,她也同样可以刺痛慕挽辞。在看到慕挽辞露出失神的表情时,南宫嬗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说:“慕挽辞你…”
“够了!”
南宫嬗想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肆握住了手腕。
她也习武,奈何力气终究比不过身为乾元的江肆,被甩到一旁后,她看到江肆带着杀意看向她,咬着牙说:"刘金,送南宫郡主出府。"
而后又冰冷的说:“本侯与南宫郡主只是军事同盟,还望南宫郡主掂量好自己的位置,切莫把手伸的太远。"
南宫嬗在江肆手里一次次的碰壁,心中着实愤恨,可谁让她就看中了此人呢,她讥
笑着出声对慕挽辞说:“韶元长公主果然好手段啊。”
慕挽辞不置可否,面容淡然,南宫嬗也收敛了情绪潇洒而去。这样一来,反倒是让夹在中间的江肆有些难受。
她挺在意南宫嬗说的那句 ‘越国皇族里谁人希望你活着?'以及你有什么仪仗的这句话。
而慕挽辞除了刚听到时有些失神外,便一直都是平静的,甚至还没有南宫嬗那副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时反应大。
她想出口安慰的话,只能含在嘴里。
慕挽辞像是有所察觉,看向欲言又止的她,一脸淡然的说道:“何须在意,她说的是事实。”
回到卧房的江肆越想着什么都表示不在意的慕挽辞越郁闷。她表示出的关心她不在意。
她做出的事情好像也是。
与南宫嬗的两次交锋,看似因为她,可怎么想也更像是两人单纯的互相看不上眼?
还有那‘句旁人皆可’,更是伤到她了!
江肆坐不住,想了想便起身往外面走,冲动的想要去问问慕挽辞她到底要如何做…
不过走到校场时才反应过来,慕挽辞都不甚在意了,她何须如此计较?当即便改变了路线,去校场之上与操练士兵的苏洵去切磋一番。
切磋一事本是很常见,可面前的人是江肆,苏洵自然觉得束手束脚,江肆打的也不痛快,几招之后江肆也觉得无趣,让她继续训兵,自己则是去练枪了。
这枪在兵器库看到的第一眼江肆便觉得十分熟悉,拿到手里之后更是有种人枪合一的感觉。
可惜最初她枪法只会预备式,经过几次实战之后得心应手了许多,如今却更是精进许多,练习比她想象的还要畅快。
但奇怪的是,没多久身体便开始觉得吃力。
她就现在苏洵操练士兵不远处,有任何的异样苏洵便一眼就看到了。
她想喊蓝韶过来,江肆摆手不用。
因为停下之后她觉得好了许多,把枪放回去之后便离开了校场。她以为休息便会好,可这样的难受居然持续到了晚上。
用过晚饭之后,江肆便想要入睡,可平时里睡眠极好的她,一点睡意都没有。甚至迷迷糊糊中还会想到慕挽辞,是慕挽辞,在雪莲池中吻她…!
雪莲…
?!
江肆一股脑的坐起身来,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脑中闪过了蓝韶的话,反向标记有所反应的人只会是乾元!难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慕挽辞的信香,和她…柔软的唇。
踉踉跄跄走到南院的时候,江肆发现慕挽辞已经熄灯了,武婢守在门口,看到她也见怪不怪的没有阻拦。
甚至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知渺也没有守在门口。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江肆的敲门声,和她微重的呼吸…
"公主…臣…!"
“进来。”
慕挽辞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时好像还带着雪莲的甜香,江肆顿感后颈一片灼热的疼。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本就是黑夜,这下变得更看不清楚。
门如何被她打开的记不得了,再有意识时面对的已经是坐在床榻上的慕挽辞。夜黑了,灯熄了,可慕挽辞却还是白日装束,没有要就寝的样子。更甚的是,慕挽辞好像在等着她。
等着她这副样子过来找她。
江肆忍着剧痛一步步走向床边,慕挽辞好像催促似的喊她:“快点。”
脚步虚浮,江肆根本就走不快,一路能扶着的都扶着了,最后把手按在了床榻边,与慕挽辞四目相对。
月光微微,她只看的清楚慕挽辞眼眸发亮,感受的到雪莲香气扑鼻。
她深吸着气,想要感受更多的雪莲香,来拯救她红肿发疼的腺体。
可是越如此,却越觉得哪里被点燃了。
控制不住的在黑暗当中摸寻着慕挽辞的收。
慕挽辞没躲,等着让她触碰。
她从指尖向上,直到完整的握住了慕挽辞的手。
再过越线的事情,江肆不敢做,只轻轻的把头靠在了慕挽辞的肩膀上。是慕挽辞的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来。信香仿佛要冲破腺体,江肆看着她的唇发愣。
她舔唇的动作没错过慕挽辞的眼睛。
直到慕挽辞浅笑着问:"想吻我?"
江肆木然点头,慕挽辞的笑容更甚,倾身凑到了她的脸庞,声音很小更像是呢喃的说道:“侯爷想要,妾自然不会拒绝。"
此话让江肆更觉得难耐,下意识的吞咽,手更
是无意识的拦住了慕挽辞的腰身,歪着头想要品尝雪莲香。
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即将要触碰的那一刻慕挽辞却躲开了。
江肆心中难掩失落,也更冲动了一些。
她抱着慕挽辞滚到了床榻之上,撩起头发附身而去。
慕挽辞没动,只是轻轻开口询问她:"侯爷想要霸王硬上弓?"
江肆怔然,心里又觉得委屈。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不会拒绝。她急的红了眼,慕挽辞却依旧笑着。
习惯了黑夜之后江肆看着她更清楚,一颦一笑,眉目传情。
琥珀香气也是有一定作用的,慕挽辞的眼里水汪汪的,看着她更是意动。
而同时酥酥麻麻的感觉又从锁骨那里传来。
是慕挽辞的手在若有若无的撩拨着她。
痒痒的,江肆又别无他法。
想躲,又贪恋她微凉的温度。
“慕挽辞…”江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能喊着她的名字,来排解心中的燥郁。
慕挽辞却不疾不徐,好像就是等待着这一刻,慢条斯理的开口:“本宫如今也不在意越国皇族如何,若是侯爷能够颠覆,妾便只属于你,无论什么样的身份,都可。"
"南宫嬗之事,我信你。""因为你身上没有沾染她的味道,你很嫌恶,对吗?"
平日清冷的嗓音这会儿却让江肆觉得有几分诱惑,她听得懂慕挽辞的每一句话,却理不清个头绪来,只能自顾自的表达心中所想:“旁人不可。”
江肆的眼神灼热又认真,慕挽辞一瞬间竟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