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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星空之升级就有奖》第124章 被阴影笼罩的界主们

作者:叫我老唐 字数:2070 书籍:吞噬星空之升级就有奖

  “生辰?八字?”

  图勒巫师低下头, 不明白他的意思。

  游牧部族没紫薇算数干五合之说,萨满们以星辰、兽骨还自然征兆进行占卜。在他们的语系中,没“生辰八字”这个词, 仇薄灯是“出生时日”和“八字”凑在一起, 听起来自然些奇怪。

  “就是……”仇薄灯强作镇定,“就是你出生的年月日时。”

  想了想。

  “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吗?”仇薄灯点担心,记得哈卫巴神树守护者哈桑亚说过, 图勒巫师作为生萨满,刚一出生就被送进密洞了。

  图勒巫师迟疑片刻, 报出个极星时, 问可以不可以。

  雪原的人们看空星辰的变幻,以星辰的方位来计算时间, 和中原的干地支相去甚远。向来也被中原文人认为是“蛮野”的象征之一“不知年岁,不懂时辰”。

  “可以了可以了。”仇薄灯几乎是瞬间就完成推算, 脱口而出,“啊, 是六合……”

  六合姻亲。

  就连仇薄灯都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他都盘算,万一不合,就偷偷贿赂一下神算子, 强行配出个合来了了。

  “六合?”

  图勒巫师重复了一遍。

  “没、没什么, ”仇薄灯上发热, 赶紧岔开题, 找补道:“中原都要过生辰的,一年一庆。”

  原本是心虚才找的补。

  说着说着,见图勒巫师依旧神『色』『迷』茫,忽想起他应该从来没过过生辰。

  “以后生辰, 年年岁岁,都陪你过,”仇薄灯低头,半张脸埋进蓬领里,遮掩自己的不好意思,他轻轻埋怨,“以漏的就没办法啦,谁让你没找点把我抢回来呢,明明陪了我那么久……”

  图勒巫师指节梳过他的头发。

  没说。

  “你知道吗?”仇薄灯把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受底下强健力的心跳,就像孩子分享最大的秘密给最喜欢的人一样,声,“你陪了我好好年。”

  “嗯?”

  “是真的。”

  雪静静落在人的肩头,少年的声音很轻很轻:“以,你就一直在陪我了……除了我,没人看得见你,那时我也看不清你的脸,可你一直走在我的身边。只要我回头,永远能看到你的……”

  就像梦一样。

  梦里光线明亮到周围蒙蒙一团,他自如地从那个人的心接过笔墨纸砚,依赖地蜷缩在那个人怀里。

  只梦才会这么幸福吧。

  过往是个巨大的脓疮,修饰满金漆银粉,装点出奢华美满。

  可觥筹交错,满城灯火掩盖不住底下的腐烂……腐烂,他睡在阁楼上,觉得自己日复一日,在沼泽里腐烂、腐烂……唯独那清凌凌的风雪,剔除他的脓疮,他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觉到那人的存在。

  是只要一回忆过去,就幸福得几乎要流下泪来存在。

  你是否尝试过,万众沸腾热闹喧哗,唯独你突然失了声哑了语,拼尽全力也发不出半句求救的吐息?你是否尝试过,一个人困在阁,蜷缩在冰冷的铺木地,看着黑暗如『潮』水一点点涌来,害怕得快要哭出来,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能睁着眼睛,看黑暗一点一点,吞噬自己?

  孤独。绝望的孤独。

  那种铺盖地的痛苦和孤独。

  人陪着就好了。

  只要人陪着你,哪怕是个怪,只要它伸出,也会奋不顾身紧紧抓住。

  ……看不清容也没关系,是神是魔都无所谓,只要个谁在黑暗中陪你,一切就都活过来了。

  图勒巫师睫『毛』低垂,投下清晰可数的影子,轻轻数仇薄灯自及大的所事……赤足踩在墙头,去折一枝三春花,却被采蜜的蜂吓坏了,攀着桃花枝,站在光里,要哭不哭……

  直听得仇薄灯恍惚全无,羞恼得直接堵住他的嘴。

  说说说!

  知道他那么糗事很了不起吗!

  “那是密窟的萨满巫术。”

  图勒巫师告诉自己的阿尔兰,远古的萨满们魂灵能借神骑遨游于广阔的宇宙之中,生萨满离开密窟的最后一道关,就是抵...

  达神秘的远方。

  “怪不得鹤姐姐她们都看不到你。”仇薄灯恍然大悟。

  “嗯。”

  “真害怕啊,”仇薄灯喃喃呓语,“要是没你陪我,我是不是早疯了?”

  “不会的。”

  图勒巫师吻他的眉眼,“一定会陪你的。”

  “真好,找到你了。”仇薄灯抱着自家恋人的脖颈,出神想了一会,“要是找不到你,肯定要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疯了才会笃定觉得,该一个人始终陪在他身边。

  如磐石,如亘古。

  “对不起,”仇薄灯声道歉,“一开始没认出你。”

  图勒巫师轻轻摇首。

  意思是没关系。

  光照在他银灰的眼眸,又静又沉。

  被自家恋人灌『迷』糊汤灌到早就神智不清的少爷,立刻被愧疚淹没了!

  瞧!

  他家阿洛好,被他误会那么久还毫无怨言对他好。

  “看在你对本少爷尽心尽责好年的份上,给你点奖励好了,”少爷又心虚又心软,抵着自家恋人的额头,悄声问。“你要什么呀?”

  图勒巫师指腹摩挲仇薄灯的后颈。

  片刻,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

  瞬间,火烧云般的红『色』,直接从少爷白玉般的耳垂蔓延到秀美的脖颈上。他一头扎进图勒巫师的怀里,支支吾吾,半说不出半句来。他头埋得太快,以至于错失自家恋人眼中的笑意。

  就在此时,自大帐方向响起的号角。

  “游哨兵回来了。”仇薄灯推了图勒巫师,人一起朝山下赶去。

  雪落过他们一起走过的。

  …………………………………………………………

  冰风卷雪,地白茫。

  飞舟停在查玛南部的森林之外,沈家家主沈雒岳深深吐出一口气。

  白雾在冷空气中散开。

  沈雒岳一看便知是个铁血腕的主权人,鼻尖微勾,眼窝深陷,眼角很,看人时自带一种阴翳的审视之。他所掌控的清洲平塘沈氏虽然是大族之一,但别说与扶风仇家相媲美了,就连十一门都挤不进去。算是中世家。

  世家的晋升没那么容易,越是大族望门,越难以破局。

  沈雒岳自是不甘一辈子都当个碌碌平庸辈。

  他野心勃勃,一心想让沈家成为第一世家。此番,沈家是最先踏足雪原的中世家——中世家不像世家,只需要提收罗到些材地宝就心满意足。他们的目标是十二望族门无法全部占据的余隙。

  同样都在第一批马卒,车兵探明情况再行动。

  沈雒岳瞅准的间隙就在这里。

  他摊开一卷泛黄的兽皮卷,卷轴端,分别雕刻青铜狼首,狼的獠牙咬住白银骷髅。古卷上,详细地画出雪原的河流山脉,以及特殊颜料标出的矿脉走向。整个雪原,分为北原,南盆地,山脉横断褶皱,冰谷与裂河纵列分布。

  沈家飞舟降落的地点,位于查玛盆地的南。

  即被灭的青马木部及南十三部的牧区。

  ——这是苍狼与沈家合作的交换条件之一。

  沈雒岳研究地图的时候,查南森林里,隶属于沈家的大群修士们,正在执事们的巡视监督下,争分夺秒地干活。进入雪原,一众修士就被雪原的富饶给震惊到了——在东洲,哪里还见过这么大这么的云兰贝母?

  更别提那些随处可见的珍奇动。

  不论是鹿茸还是独角马,每一头都价值千金,让人只恨芥子袋和乾坤戒在这里丧失了作。

  “快点!磨磨蹭蹭做什么?!”执事们的响鞭此起彼伏,时不时就“啪”一声,重重甩在某个依附沈家的散修身上。

  修士们不敢当怨言,只能咒骂雪原见鬼的气。

  “冻得人脑花子都要出来了。”穿着黑氅的国字脸修士一边挖云兰一边骂骂咧咧,在他边上的伙伴,挖一会,就看一下林子外边,神情警惕。

  “你看什么?”国字脸修士问。

  “我、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伙伴胡河是个精瘦的阵修,扭着头,看四周,“要我说,二哥,你不觉得这林子……...

  点古怪吗?”

  在其他洲,已经很难看到这样的大森林了。里边静得渗人,光线不足,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幽白。青马木部族以及其他部族,在被屠杀之,撤到了圣林里。眼下一具具冻得青紫发黑的尸体,衣衫褴褛地钉在漆黑的树干上。

  挖草『药』和晶石时,冷不丁一个抬头,就会撞上一张狰狞的孔。

  “什么好担心的?”国字脸修士不以为然,“几具尸体而已,去年伐桑泽的时候,那不眼的门派,整个被剥了皮吊在城门上,不比这厉害?这边的蛮民早就被杀光了。再说了,就算别处的蛮民过来,一群穿鼠皮的家伙,什么好怕的。”

  胡河被他二哥打消了疑虑,转念也觉得自己的畏惧点好笑,他们堂堂世家修士,还会怕一些穿皮子的家伙不成?这么一想,顿时不能原谅刚刚的『露』怯,当下便开口附和道:“弟听说,这些蛮民穿的是狗皮跟鼠皮,吃的是鼠肉跟死尸体,睡的是臭烘烘的兽皮。倘若遇上了,二哥可千万别跟他们近战——指不定就要被熏晕过去。”

  胡二哥哈哈大笑,冻得紫红的拍着胸脯保证,绝对隔远一个铁锤扔过去,直接砸个脑浆崩裂。

  “还啊,说他们喝的酒,是打马身上挤出来的『奶』,放到馊掉了就叫做酒,”左侧的修士也开口,“那玩意儿,一口下去,估『摸』能叫人见阎王去。上次沈主事到苍狼部,不心打翻坛带过去的酒。那群没开的家伙,争着趴到地上去『舔』。”

  旁边挖『药』的修士们加进来,个个谈“蛮”变『色』,恨不得真见了那茹『毛』饮血的帐篷,就直接一片火//箭『射』过去,唯恐弄脏了自己的。间一人,提及不久,流落雪原,据说落到某个部族里的仇家少爷。

  “光想想要跟这些家伙打仗,我都觉得糟心得慌,”那人龇牙,语言里满是嫉妒,“要我说,世家少爷,但凡点气度,真落到这种地步,就该一刀了断,省得给门望蒙羞——还要家里连茶道都拿出来,真真是辱没门第的极致。”

  “人家东洲第一世家,就是要把个纨绔宠到上去,你什么办法?”左侧修士嗤道,随即又笑,“不过,要我说,那仇家少爷若真死了,未免太过可惜……漂亮得跟神仙似的。”

  “真那么好看?”先说的人狐疑。

  没曾想,旁边的人,竟然都七嘴八舌,说起这仇家少爷生得如何如何,沈家家主三位嫡公子,都眼巴巴捧着礼去讨好。人家看都不看一眼,就这样,三位公子,还神魂颠倒得就跟中了蛊似的。

  “人说仇少爷早就被杀了,我看不见得,就他那样子,抓住他的蛮民,哪里舍得杀?……换做是我,就把他绑起来,剥了他的衣服,”左侧修士咂了咂嘴,『露』出个大家都懂的笑容,“你们是没见过,我些年打钱庄远远瞥见一眼,白得跟玉一样……”

  他压低声,细细形容,听得一群冰雪地里,刨冻土的修士个个心中火热。

  就恨自己不是那走了大运的图勒蛮民。

  一群人谁也没发现——

  不远处,几棵落满雪的古树上,几只羽『毛』漆黑的鹰缓缓转动脑袋,猛禽类森冷的眼珠,逐一盯过他们。

  就像在盯几块腐烂的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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